這時,高位上的皇帝笑道:「睿王大婚一事,內務府需置辦的事宜多,昭南,存豐,你二人是內務府的總管,須盯緊了才好,可別出了什麼紕漏。」
曹昭南和莫存豐趕忙應了。
王莽看皇帝似為睿王的不再爭拗、識大體而高興,心裡不免又沉了一分,卻聽得皇帝又沉聲道:「行刺一案,宗卿也須抓緊!」
宗璞正在郎相,睿王旁邊道賀。他是少數的幾個並無對睿王有過輕視的臣子,此刻聞言,忙欠身應是。
踞皇帝頷首,又擺擺手,道:「那便都散了罷。」
既散,皇帝也隨眾人走出,眾臣卻很快怔愣住,腳步皆停在殿門口。
只見,殿外園中,數名內侍引領著,一名女子俏生生的站立著。
蓓她容顏恬美,一襲湖綠長裙,襟上綴著薄絨毛,那絨子純白無暇,讓她整個人看上去清新又甜美。兼之,她眉宇間隱隱帶著一股書卷芳華之氣,雙眸炯炯如蘊晶瑩,讓她看上去越發嬌美,不可輕易迫逼視。
正是今日在金鑾殿上被多次提起的郎家小姐,郎霖鈴。
她一看眾人出來,忙跪下叩稟道:「霖鈴叩見皇上萬金安康。」
皇帝一笑,擺手道:「鈴丫頭起喀吧。」
郎相和眾人一樣驚疑,到:「鈴兒,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郎霖鈴臉上一紅,皇帝大笑道:「郎卿,是朕特意宣霖鈴到此。怎麼,鈴丫頭吶,朕適才在殿上所說的,你都聽見了嗎?」
郎霖鈴臉色愈紅,羞澀的一點頭,皇帝哈哈大笑起來,眾臣看皇帝龍顏大悅,也都附笑起來。
郎霖鈴咬著唇瓣,便往郎相背側躲,又輕輕看了睿王一眼。
卻見睿王正淡淡看著她,深邃的目光在她手上掠過,她低頭看看自己凍得通紅的手掌,出門得急,氅子也來不及披。苦笑之下,肩上卻驟然一暖。
她一怔抬頭,卻見睿王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正站在她身旁,將自己的大氅披到她身上。
睿王本與夏、寧二王站在一起,在皇帝右側,郎霖玲在祖父身邊,站的是皇帝左側,他既替郎霖鈴披上氅子,快步走回原來的位置。
一下,眾臣的笑聲更大了,郎相微微點頭,皇帝慈愛的看向睿王,也點了點頭。
夏王冷冷一笑,睿王眼梢輕掠兄弟,卻似並未在意。
太子眸光微動,便待王西側門而去,卻聽得一道聲音從大殿外院前門而來,「太子殿下,請留步!」
眾人本要散開,這時聽得聲音突兀,都一下收住腳步,只見一個少女從院門快步而進。
這少女作勁裝打扮,容貌雖甚妍麗,眾人裡有人記得她卻並非她姣好的容貌,而是想起這少女曾在睿王選妃那天出現過,她似乎是睿王側妃翹楚的丫頭。
只是,她怎能進得來這裡?難道是太子府出了什麼事?但若是太子府出了事,又怎會是她來此通知?
王莽看到太子的目光微微一沉。
只見那少女走到皇帝面前,跪下見了禮,又走到太子面前,將手中信箋遞給他。
太子眸光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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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說,太子府裡有翹眉,不便見。
他很清楚那不過是一個托辭,但他仍答應了她的要求,並給了她龍紋令牌,讓她的婢女得以進宮,給他回復。對那個女人,便連他自己也覺得訝異,他給了她縱容。此刻,她卻違背了二人約定的地點,讓婢女來這裡找他?
他頓時不悅,長指一劃,打開信箋。
只見紙上淡墨,潦潦數行,寫著:
君子美意,味深意濃;
若得尊位,豈非貴榮?
草木一春,佳期難同。
人生於世,情義願衷;
心有嚮往,惟恕難從。
(殿下的提議那麼美,若能得到殿下承諾裡說的名位,豈非榮華富貴一場?可是,雖然生命難以把握,就像草木四時,花期難以相同,但人生在世,我還是盼望情義都能忠。所以,你的提議雖好,我亦傾慕嚮往,但請恕我難以遵從。)
眾人看太子讀罷信,臉色驟變,眉目一瞬竟變得暴戾陰沉,將那信箋揉了,重重握在手上,都大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太子身份高貴,又是驚才絕艷之輩,幾時看到過他失去冷靜、暴怒難消的模樣?便連皇上也起了驚疑,沉聲道:「驚灝,發生了什麼事?」
夏王知道,必是翹楚寫了什麼東西給太子,只是,那個女子在寫了一封古怪的信給他之後,到底又寫了些什麼給太子?
他滿心疑慮,下意識看了睿王一眼,只見睿王淡淡看著太子,鐵面下,眸光卻極深。
一邊,王莽見太子一臉蕭殺之意,盯著送信的少女,那少女卻冷冷一笑,返身離開。
他一個激靈,伸手指向院裡一個男人,厲聲道:「樊侍長,將那女子擒住!」
今日在金鑾殿率眾當值的正是萬侍長樊如素。
他聞言一點頭,幾個箭步便躍到少女背後,長臂一探,向她抓去。
這少女正是美人。她也不回頭,腰身一旋,滑如泥鰍,已避開樊如素的攻擊,隨即摘下腰中長鞭,轉身用力一甩,竟將樊如素腰間的寶劍捲飛,鞭勢未老,她握鞭凌空狠狠一揮,已將樊如素的腰身捲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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