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愈深,雪也越下越大。,最快更新盡在
「殿下,她們來了。」
太子的思緒教楊烈低聲打斷。
略一轉身,只見翹楚和翹涵撐著傘踏雪而來。
浚雖及不上翹眉,但翹涵也很美,他的目光卻定在翹楚身上,除去她的身份——上官驚鴻的女人,他對這個女人也生了絲興趣。日間的小遊戲,讓他記住了她的眼睛,那雙靜斂卻又奪目
來路上,翹楚有想過和這個男人說些什麼,見面一刻,反突然不知說什麼才對。畢竟,錯了的已經錯了,他已娶了翹眉。
和她站在一邊,聽翹涵蹙眉與他細說,他靜聽翹涵說話,一雙眼睛卻盯著她,待聽到翹涵說蚊樓的是她,他臉色一變,揮手止住翹涵。
翹涵一扯楊烈,兩人悄悄走開。
她看到他凝眸看了她好一陣,方道:「過來我這裡。」
翹楚度了眼兩人之間的距離,叫一個安全。咬了咬唇,終究顫抖著慢慢走了過去。
他卻劈手奪了她的傘,大手狠狠攫住她的下巴,「如果你是當年在蚊樓的女人,證明給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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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晚,皇宮,金鑾殿。
殿外深雪寒風,殿內四角爐騰火蒸,但透過窗欞看去,仍帶幾分蕭竣。
一旁侍奉的是大太監莫存豐,他微微睇了眼桌上明皇,心房驟然一縮,惜黃絹緊掩住,莫說裡面的字,即連絹上白紙也瞟不到半角。
他微一思索,笑道:「皇上,雖說睿王大敗西夏歸來,邊境仍需重兵駐紮、佈防,以防西夏反撲,這交還的兵符,您可拿了主意要給哪位爺?」
皇帝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存豐哪,你倒與朕想到一塊兒去了,西夏這狼子不打不馴,聽得朕身子不爽,便想著打過來奪我河山!」
聽得皇帝誇讚,莫存豐反微微一驚,「奴才不敢,只是跟在陛下身邊日子久了,遇事倒也懂得多思慮幾分。」
卻原來,早前這場與西夏之間的戰爭內有乾坤!
本來東陵國力強盛,西夏雖覬覦這「芳鄰」日久,卻不敢輕易妄動。前些日子卻得知榮瑞皇帝恙症甚重,臥~床多天,上不得朝,又素知眾皇子間一直波濤暗湧,東陵又在鄰國用兵,便想趁此發動戰爭,好收漁利。焉知榮瑞皇帝很快便重上朝堂,迅速調佈兵馬,並派睿王西征。
雖說睿王突然請纓,最後亦派其征戰一事是皇帝也始料未及的,但這場仗卻是皇帝早知西夏有意侵犯,佯裝重病釣誘的西夏,藉此一役削弱了西夏的兵力,更要趁此空隙開始整頓眾皇子之間的矛盾!
民間和普通官吏不知皇帝這內裡乾坤便罷,這宮裡,有些人卻是心知肚明的。
皇帝的身~體雖無對西夏傳出的敗壞,卻也已日漸衰頹,繼任人選一事也是時候落實了。然而,皇帝雖立了太子,但繼任大詔一日未出,安放於金鑾殿的正大光明牌匾之後,都未作得準!
太子雖最得聖眷,但賢,夏,寧三王呼聲也極高,朝中各有勢力支持,這些勢力手上都握有重兵。皇帝若不小心處理,即使將新皇人選定下,他一旦離世,東陵必掀眾王奪位大禍;他若想狠心奪下其他皇子的權勢,為新皇日後登基肅清道路,則只怕引起兩大禍患。
一,即起兵禍,被剝奪權勢的皇子與其背後的支持者立時作反,甚至幾個皇子聯合作反,好等皇位繼位者選重新洗牌。
二,被剝權勢的眾皇子退讓,新皇登基後將所有曾經反對過他的兄弟全部殺掉。
實際上,皇帝心裡意屬太子,但面對此局面,想讓太子順利繼位,又想將所有兒子都保住,卻步步難為!
而眾有勢力的皇子各自密謀拉攏重臣、其他皇子之餘,也想讓皇帝改變原來立嫡的想法——廢去太子,改立自己,遂都在皇帝面前克盡孝謹,又在皇帝分配於己的政務上做出政績。
所以,此時,睿王歸還的兵符交遞予哪個皇子,將大有巧妙!
因為太子及三王雖都有兵力在手,但這個兵符,卻掌有全國三分之一的兵馬,誰能拿到,日後便大勢在握。
但對皇帝來說,無論交予誰,似乎都是死棋,然而他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現在不交,萬一臥病,引起眾皇子爭奪則更為麻煩。
是以,宮裡宮外估計,交符便在這些天。
這時,聽得莫存豐問,皇帝劃眉一笑,卻沒說什麼,一雙眼睛銳利的盯著案上聖旨,道:「這事容後再說吧,說過要獎賞老八的,這孩子的婚事也該辦一辦了。」
莫存豐堆了抹笑,連聲稱是,和那兵符一樣,這則聖旨也是關鍵,裡面寫著睿王府的正妃人選!
這時,一個宮監推門進來,稟道:「皇上,曹總管到。」
皇帝揮了揮手。
那內侍立即報喏,「傳曹總管。」
園庭中,一個眉相端雋的男人快步走了進來。
殿門大關。
男人跪地叩拜,「奴才曹昭南叩見皇上。」
這個下跪的男人身份非同小可,正是皇帝跟前當紅的大太監曹昭南。他和莫存豐分司內廷正副總管之職。
最讓人對這位曹監敬畏的是,皇帝打破常規,自太子少時,便讓這位大太監到太子府協助太子督務,而曹昭南同時又得以出入宮廷,經管內務。都說一朝皇帝一朝臣,若太子登基,這位曹總管將來必也是新帝眼前寵。
將最得力的大太監派與太子,皇帝對太子的厚望和用心也因此可見一斑。
這時,皇帝淡淡「嗯」了一聲,道:「起喀吧,這旨意你翌早拿去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