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寧願做了一場夢,所有殘虐的畫面全都是組成夢境的片段,現實是等她從夢中驚醒時,江漠遠就這麼坐在床邊,一如往常地笑著看她,傻丫頭,怎麼做噩夢了?
他唇邊的笑很溫柔,眼底的笑更深邃。
眼前的江漠遠,笑容一如往常溫柔,可是,他的眼是冰冷的,黑暗得可怕。
莊暖晨還沒有自欺欺人到這種地步,昨晚發生的事也不是做夢。她最後是失去了知覺不是失去了記憶,所以當江漠遠靠近她時,她又能清楚地感覺到來自心底深處的恐懼,對他的害怕和恐懼。
她清清楚楚記得他是怎麼對待她的。
那一幕幕不堪重負的畫面,每每想起就覺得心肝俱裂。
她被迫接受了一場慘無人寰的強.暴。
譏諷的是,對她施暴的人竟是她的丈夫。
江漠遠這個男人,她也曾怕過他,是第一次被他僱傭的時候,但那是出自對他的不瞭解,但現在不同,她怕他,是怕了他的殘虐,怕了他褪去溫柔外衣下的野獸本性。
她從沒想過他會是這種人。w5nt。
坐在床邊的江漠遠看出她眼底的懼怕,眉宇間是出了奇的平靜,伸手,撥開她身上的薄毯。莊暖晨整個人蜷縮成了一團,盯著他像是盯著魔鬼,眼裡雖是畏懼的但也充滿了憤恨。
以前,她對他又敬又愛,而現在,她對他只剩下又怕又恨了。
從紗幔的細縫散落的光,淡淡鋪在莊暖晨光裸的身軀上,是觸目驚心的美。柔白的肌膚被陽光映得透亮,近乎吹彈可破,綿密的吻痕是男人昨晚肆虐的成果,這種視覺帶給男人更大的滿足。
江漠遠抬手,修長手指先是輕撫她的臉頰,察覺到指下薄涼的肌膚輕顫一下後淡淡笑了笑,滑落她的肩頭,輕輕揉捏。「以後乖乖聽話,聽見了嗎?」
他的溫柔,最終還是成了偽裝。
莊暖晨任由他輕撫著自己的身子,每個毛孔都在努力地排斥他的體溫,她不是認命,只是劇痛的身體已經沒了或推開他或反抗的力氣,此時此刻的她就像是一直苟延殘喘的貓,連利爪上的指甲都被他給掰斷了。
他的手,修長,骨節分明,多麼溫柔多.情的一雙手,曾幾何時一次次帶給她溫暖,卻在昨晚將她拆骨入肚。
良久後,莊暖晨才無力地吐出了句,「江漠遠,我要跟你離婚。」
她愛他,卻足不能壓下對他的怕和恨。
輕撫在她身上的大手倏然停滯,週遭的冷悄然蔓延。
她感覺得到,卻也不怕了,在經過昨晚的折磨後再大的苦痛也能嚥下。
江漠遠的手在她身上停留了良久後才有了動作,這次,再度攀上她的臉,輕捏她的下巴對上了他的眼,他又笑了,瞳仁深處卻是無盡的黑暗,令人無法預測他的笑是因為高興還是生氣前的預兆。
全部的警覺被她拉起。
可他就那麼一瞬不瞬地與她對視,足有一分多鐘之久,江漠遠高大的身影壓下,靠得她很近很近,薄唇邊兒的笑擴得更大。「你敢嗎?」嗓音聽上去那麼輕柔,像是情人間曖昧的呢喃,可溫柔背後總那麼透著一股子若有若無的威脅意味。
莊暖晨一愣,警覺對上他的眼。
江漠遠抬手,十分輕柔地摸了摸她的頭,「我借你十個膽子,你也不敢跟我離婚。」
「我……我要跟你離婚!」她不知道他是出自什麼這麼自信,但不得不說,他的語氣的確震懾住了她,她知道,他絕對不是憑空說出這句話,他的性子裡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暴虐她一點都不清楚。
江漠遠聽了這話後不怒反笑,收回手,盯著她,「別跟我鬧脾氣,後果你承擔不起,暖暖,吃一塹才能長一智,昨晚我對你不過是小懲大誡,明白嗎?」
他又重新叫回了她的暱稱,可是,已然不似從前那麼溫暖。
眼一現醒。莊暖晨瞪大雙眼,昨晚……只是小懲大誡?他難道還能殺了她不成?
「真以為我會成全你跟顧墨?你死了這條心吧,你嫁給了我,就算死也是我的鬼。」江漠遠伸手將她一把拉過來,大手不安分地延著她的腰肢落在她的翹臀上,低眼看了瑩白的臀瓣儘是被他昨晚捏出的紅痕,笑容更顯曖昧,「不過經過昨晚,我猜想你也沒臉去見他了,從今以後,只要你一見他就能想到昨晚你是怎樣當著他的面兒呻吟嬌喘、放蕩下賤——」
「夠了!不要再說了!」莊暖晨抬手緊緊摀住耳朵,眼淚衝出了眼眶。
江漠遠卻一把拉下她的手,性感的下巴繃緊,「莊暖晨,還沒哪個女人敢給我江漠遠戴綠帽子!你想跟他雙宿雙飛?我告訴你不可能!我會把你留在我身邊,慢慢折磨你!」
「江漠遠,你這個禽獸!你憑什麼一口咬定我出軌?好,你既然都這麼認為了,那我們離婚!你有個背著你出軌的老婆還有什麼意思?你不怕被外界的人恥笑嗎?」莊暖晨恨得咬牙切齒。
江漠遠湊近她,額頭上的青筋爆出,「別忘了我們當時結婚也不過是場契約,你想做什麼我不干涉你,但是你不能背叛我,一輩子不准跟我提離婚。你答應了,我才放過你的老情人和你表哥。莊暖晨,你沒忘了自己只是件商品吧?是徹徹底底賣給我的商品!一件商品有資格跟我提離婚嗎?」
他的話,痛了她的心。
「我可以寵你上天,也可以踢你下地獄,留在我身邊你好好伺候我,伺候我高興了我可能還會你好點。」江漠遠的話毫不留情,「別想著離婚這個愚蠢的念頭,你給我記住了,我江漠遠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
一陣陣的眩暈襲來,他的話撞得她耳膜嗡嗡直疼……
江漠遠說完這番話後冷笑著起身,走出了臥室。
莊暖晨整個人癱在床上,淚水模糊了雙眼,她敢跟他離婚嗎?有什麼不敢?大不了撕破臉皮誰怕誰?但是……她真的不怕嗎?
江漠遠尚有多少面是她不知道的?
哪怕真是她主動提出訴訟又會如何?他財大氣粗壓也能壓死她!這倒也不怕,她最怕的就是不知道江漠遠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惶惶不安間,她的頭暈得厲害,又覺得全身發冷發寒,是害怕?是生氣?是憤怒?這些情緒全都融在了一起攪得她生不如死。
不知過了多久,江漠遠又推門進來,這一次他穿得西裝革履倍是精神,用他的意氣風發來嘲笑著她是多麼的狼狽不堪。他走到她面前,抬手漫不經心繫著袖扣,居高臨下看著她道,「我這兩天比較忙,你喜歡住別墅或是在新房都隨便你,只要求一點,下次我回來別讓我再看見你的冷臉。不知道怎麼做老婆,總會做婊.子吧?再不然跟其他女人學學怎麼伺候男人!」
她死死盯著他,恨不得身邊有把刀捅過去。
江漠遠迎著她憤恨的眼神看過去,伸手捏住她的臉,手指的涼沁入肌膚,「好心提醒你一句,別想法設法跟我離婚,又或者打好包袱避開我,莊暖晨我告訴你,我有很多辦法逼得你乖乖就範,你最好別逼我走那一步。從今以後,你在家的職能就是給我暖.床,在外你給我做足了江太太情真意切的戲碼,否則,激怒我的後果有你受的!」警告落下後他便轉身離開。
空氣中,捲動著冰冷的麝香氣,不再溫柔醇厚……
莊暖晨死死攥著被單,指關節泛白。
——————————————華麗麗分割線——————————————
一連著幾天江漠遠都沒有回家。
無論在新房還在別墅,莊暖晨總惶惶不安,閉眼就是江漠遠冰冷的言語和鐵青的臉,睜開眼就趕忙洗漱出門,寧可在外面逛上一天都不願回家。
她不知道他是出差了還是在北京,不敢打聽他的消息亦不敢問其他人。
顧墨在那天之後就出了院,沒兩天她就接到許暮佳的電話,她在電話裡樂滋滋地邀請她前去參加婚禮,莊暖晨哪敢再去見顧墨,趕忙掐斷了通話。
江漠遠說得對,她再也沒臉見顧墨,雖說那晚上他沒醒來,但也足以令她羞愧不已。江漠遠這一招太狠,輕而易舉就徹底摧毀了她再見顧墨的勇氣。
這天是個星期三,小週末。
從萬宣出來後莊暖晨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天邊大片夕陽後手指顫了顫,又快天黑了,但願今晚江漠遠不要回來。正想著,車鳴聲揚起,轉頭一看是程少淺的車。
車子在她身邊停下,夕陽映亮了程少淺的笑容,衝著她一招手,「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呢,上車。」
莊暖晨站在路邊,大腦一時間有些短路,轉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走上前低頭看著車子裡的他,「你怎麼在這兒?」
「過來辦事,好久不見了,走吧請你吃飯。」程少淺爽朗笑了笑,主動下車打開副駕駛的門。
他帥氣高大的外形引來周圍人的紛紛回望。
「我……改天吧。」她沒胃口,也沒心情跟朋友敘舊。
見她神情怏怏,程少淺自然不放心,伸手撫上她的後背「走吧,想怎麼宰我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