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園子裡,並沒有因為是深冬而顯得蕭瑟冷清,有些植物雖然凋零,但在圍牆邊上卻開滿了一片黃雲……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如天神般尊貴非凡,他懷裡的小女人卻是嬌小玲瓏,兩人這麼相擁而立,靜靜站在那裡,彷彿與天地融為一體,自然而和諧。、.
文菁依偎在翁岳天懷裡,驚喜地望著他,小臉上有著嬌羞的潮紅,雖說是老夫老妻了,可是一想到自己也將會有一個難忘的婚禮,這種來自心底的悸動就會蔓延至全身。
文菁皺了皺小鼻子,俏皮地眨眨眼:「你……你還記得啊,我還以為你打算不了了之呢……嗯,算你還有良心。」
她軟噥的細語鑽進他的耳膜,小腦袋親暱地在他胸前蹭著,像只可愛的貓咪般令人疼惜,他心裡的漣漪一圈一圈泛起,慢慢地擴散,這種感覺真舒服,比陽光普照還要溫暖……
翁岳天的大手撫上她白皙的臉頰,略顯粗糙的指腹在她柔嫩的肌膚上摩挲著:「我怎麼會捨得委屈你呢,以前是因為我的病,所以沒能舉行婚禮,現在我的身體恢復得挺好,當然要彌補了,否則,我可是會怕某人會變成河東母獅子,成天對著我咆哮,那日子就難過了……」
文菁微怔,隨即反應過來他是意有所指,嬌嗔地瞪他一眼,小拳頭在他胸口捶了捶:「你敢說我是母獅子?小心我把孩子們都教成小獅子,看你以後怎麼應付!」
「老婆,你知不知道母獅子會生很多崽兒的,難道是在暗示你還想多生幾個娃?」翁岳天衝著文菁擠眉弄眼,曖昧的神情邪魅而誘惑,他不知道自己這麼放電有多要命。
「我……我才沒有想要再生呢!哼哼,你到是提醒了我,你那個的時候不愛戴t,這樣我很容易又懷孕的,從今天開始,你不能再那樣了,你想要那個……那個就必須戴t!」
「噢……不,老婆,你不能這麼殘忍,穿著襪子洗腳好難受的。」翁岳天這天生俊美無匹的面容,一下子綻放出勾魂攝魄的媚笑,可把文菁給電得一愣一愣的,差點又迷失了。
「那我……我去醫院上避孕環……」
「不行!」翁岳天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心疼地在她額頭親了一下:「我聽說上了那個東西之後很可能會生理期紊亂,還有其他一些副作用,總之我是不會讓你去受苦的……一會兒我們回家的時候就買避孕藥回去,長效的那種。等以後你要是再想生孩子的時候,就停藥,而我呢……隨時都會配合老婆大人的。」
「配合我?你……沒正經!」文菁嘴上這麼說,心裡其實是甜滋滋的,他的疼惜,讓她倍覺溫暖。
男人的溫柔體貼,不僅僅是停留在表面的幾句甜言蜜語,翁岳天這樣能為文菁考慮得這麼周全,顧及到她的身體甚至是生理期,如此細緻的呵護,豈是一個愛字了得。
文菁小鼻子一酸,感動得紅了眼眶,此時此刻的溫馨甜蜜,深深觸動著她的心房,她覺得整個人都飄了起來,幸福的滋味充斥在全身的每個細胞,精神上心靈上獲得巨大的滿足,這一生,能有他相伴,夫復何求!
翁岳天太瞭解文菁了,這個感性的小女人,泫然欲泣的樣子就是流淚的前兆,雖說他知道她即使流淚也是幸福的眼淚,但不管是在什麼情況下,他都會心疼不已的。
翁岳天的目光移向圍牆邊,抬手一指:「老婆,你看那邊。」
文菁本來是要感動得哭了,聽他這麼一說,果然被成功轉移了注意力,湧上來的眼淚又憋回去了。
「咦……好多臘梅……」文菁十分驚訝地望著前方,腳下不由自主地在移動。
文菁先前沒有留意,現在才發現,在花園圍牆邊上開滿了臘梅。
黃臘梅此時正是盛開的季節,清峻梅枝上,開出一朵一朵小巧的臘梅,柔黃色的花瓣清新雅致,傲然挺立在寒風中,散發出陣陣沁人心脾的幽香。寒凝的大地上,超塵脫俗的臘梅卻笑傲一方。有人說它高潔,有人說它孤芳自賞,有人說它冷傲寡情,而眼下,文菁卻有不同的看法,只因心境不同了……眼前這一片花姿優美的臘梅,正裊娜亭亭吐著幽香,在沉寂的深冬,臘梅就像是黑暗中開出的希望之光。
文菁不解地呢喃道:「我記得小時候和父親一起也種過臘梅,但是這都過去那麼多年了,難道那些臘梅存活了這麼久?」
翁岳天聞言,輕勾著薄唇微笑道:「你沒有在家的那段日子,我來過這裡,看見牆邊有幾株臘梅,那時還沒開花,看起來就像是已經枯死了一樣,我也不知道那是誰種下的,我就在想啊,假如是你小時候和你父親一起種下了臘梅,那你一定會期望看到臘梅開花,我從其他地方移植了一批臘梅過來,與原先那幾株栽在一塊兒……」說到這裡,他深邃的目光中多了幾分痛惜之色,似是想起了什麼,沉緩地說道:「我在種下這些臘梅的時候,其實是在寄托一種思念……不知道你身在何處,我希望能早日找到你,帶你來這裡看臘梅,更希望你不管在世界的任何角落,都要堅強地活下去……瞧,最左邊那幾株就是原來的。」
翁岳天的這番話,聽起來淡淡的,但那背後所發生的事情卻是非同尋常。錐心蝕骨的思念日日夜夜折磨著他,他忍受了極度的煎熬,一片苦相思無處寄,種下臘梅的時候,他該是懷著怎樣忐忑和痛苦的心情?那時的他,還沒有文菁的消息,那一絲渺茫的希望支撐著他,沒人知道當時的他有多害怕這輩子都無緣和文菁一起來這裡看臘梅開花……
「梅花香自苦寒來」,文菁和翁岳天的愛情就是如此,像這臘梅一樣,破開冬日的嚴寒,終於盛開了,那是熬過了最寂寥最寒冷最孤獨的歲月。她和他,幾經悲歡離合,無論是掙扎在生死的邊緣還是在面對世間的種種誘惑,自始至終,都有一根剪不斷的紅線牽引著,割捨不了。如沒冬有。
文菁緊緊抱著他的腰,感動得一塌糊塗,情不自禁地踮起了腳尖……火熱纏綿的一吻,訴不盡的溫柔繾綣,濃情蜜意,這是指屬於彼此的味道,魂牽夢縈的歸宿,恨不得能融為一體永不分離……
他的小妻子主動獻吻,他在欣喜之餘也是不遺餘力地表達著內心的綿綿情意,兩人如交頸的鴛鴦,難捨難分,彼此溫暖著,似乎天氣也變得沒那麼冷了。
直到懷裡的她憋紅了臉,快要喘不過氣了,他才意猶未盡地放開來,她縮在這寬厚的胸膛裡,心裡像喝了蜜糖那麼甜……目光自然落到最左邊那幾株臘梅上……
臘梅的生命力真是有夠頑強,多年前種下的竟然還能存活,那幾株就是她以前和父親一起種下的,現在依舊能開出美麗動人的花朵,這種奇妙的感覺無法形容,就好像是父親的愛從未離去過,正在見證著她和翁岳天的愛情……
翁岳天紅潤的雙唇輕啟,用一種帶著真誠而又蠱惑的語調,輕輕柔柔地說:「你想不想以後經常回來這裡住?」
文菁驀地一愕,驚喜地望著他,水汪汪的美目裡閃動著亮麗的神采,連連點頭:「嗯嗯……以後我們有空就來打理這些花花草草,這裡冬暖夏涼,是很好的居所,我們還可以帶著孩子來這裡避暑。夏天的時候最好是能種一些葡萄,那就更完美了……」帶著濃濃鼻音的軟語,有一絲撒嬌的味道,男人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被融化了,她這麼乖順地在他懷裡,流露出小女人的嬌態,他喜歡極了,越發想要憐惜她,哪裡還會說個「不」字。
「好,都依你。」他極盡溫柔的寵溺,聲音輕得像棉花。
「嘻嘻……老公真好。我們進屋子裡去看/看吧。」文菁開心啊,挽著翁岳天的胳膊,笑得可燦爛了。
兩人朝客廳走去,翁岳天一邊邁著悠閒的步子一邊說:「看見了吧,這裡到處都乾淨得很,我安排人定期打掃,等主人回來的時候,隨時都可以進來住。」
文菁的心已經被愛和感動填得滿滿的,她說不來太多肉麻的話,只能時不時的親親他的臉,以示她的感謝和情意。這男人當然是大方收下了,巴不得她多親親才好呢,他很享受她的主動,一點都不覺得膩味,只因為經過了那些苦不堪言的日子,如今的溫馨恬淡,每一分鐘都是來之不易的。
屋子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熟悉,文菁觸情生情,難免心裡堵得慌,雖然幸福降臨在她身上了,可是有些兒時的記憶一旦湧來,她還是會滋生出淡淡的遺憾和揮之不去的愁緒。
文菁帶著翁岳天在宅子裡裡外外都走上一遍,翁岳天早就她小時候玩「尋寶」遊戲就是在這裡,宅子確實挺大,適合小孩子玩耍。
進去是在客廳正門,出來的時候確實從廚房旁邊的小門繞到了花園。
這是花園的另一頭,臘梅種在另外一邊……
牆角有一個水池,裡邊的水是不久前換的,池子裡還有水草,也是翁岳天買來的。
文菁站在池子邊上,探頭望去,不經意地叨念了一句:「我記得小時候這池子裡餵著許多金魚……父親還牽著我在這裡拍照……為了可以合影,父親會讓傭人或者是負責打理花園的鍾叔叔為我們拍……」
文菁突然沒了聲音,像是喉嚨被什麼塞住了,黑白分明的眸子瞪得圓圓的,漸漸從驚異變成恐慌……
「怎麼了?」翁岳天見文菁神色異常,不由得頭皮一麻,下意識地摟緊了她。
文菁臉上的血色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褪去,呼吸加重,惶恐地抓住翁岳天的衣服,抬眸,顫顫巍巍地說:「我……我想起來了……你還記得我們在太陽國的時候,看見那個用槍指著華櫻的男人嗎?他的皮膚變得好黑,所以當時我沒想起來是誰……他好像是……好像是我們家以前那個傭人的……老公,也就是我父親請來打理花園的園丁……不……一定是我的錯覺,我一定是認錯人了,怎麼可能呢……不會的,只是普通的園丁而已,怎麼會是跟華櫻有關的人呢……我……」
文菁語無倫次了,極度的驚駭衝擊著她,她不敢相信,不願意相信……如果用槍指著華櫻的男人也是7311的,如果家裡以前的園丁鍾叔叔就是那個人,那麼……豈不是說,7311的人曾在她家待過?這……太可怕了!
翁岳天臉色陡變,攬在文菁腰上的手緊了緊,他也想到了一件事……
「你們家以前的傭人是不是一個胖胖的大嬸,戴著一副眼鏡?」
「你怎麼知道的?我好像沒有跟你說過傭人的事啊……」文菁懵了,迷惑不解地盯著他。
翁岳天蹙著眉頭,沉聲說:「你還記得我跟你提過,我最先知道你是文啟華的女兒,是因為梁宇琛給我看了你小時候在這裡拍的照片,我沒記錯的話,照片就是在這水池邊拍的。當時我只看了兩張照片就走了……後來過了幾天我去梁宇琛的家裡,又見到了另外一些照片。梁宇琛說,照片都是你家傭人的遺物,其中有一張裡就有我們在太陽國見到的那個男人……難怪我會覺得眼熟,原來我是見過照片……」
文菁的臉色越發蒼白,總覺得哪裡不對,有什麼東西變得複雜了……
「那……那就是說,我們都不是錯覺嗎?真是同一個人?不……太不可思議了!我記得父親僱傭園丁鍾叔叔的時間不長,才幾個月,鍾叔叔就因病去世了,難道說……他還活著?」文菁猛吞了一口唾沫,腳底寒氣直冒。
翁岳天不忍見她被這些事情所困擾,但是事情似乎是非比尋常,不弄清楚的話,他難以抹去心中的不安,他不會允許再有什麼潛伏的危險存在文菁的世界。翁岳天幽深的鳳眸沉了沉,緩緩說道:「我想,或許有一個人可以為我們解惑。」
「誰?」
「乾繽蘭。」(先更一章4千字,還會有更新,各種大家期待的情節都會有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