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貴為一國公主的舒雅什麼時候受過如此奚落,她忙著轉頭,便看見一個一身紅裙的女子,萬般妖嬈了走了過來。
沒錯,正是冷央。此刻的冷央不光語氣囂張,更是目光鄙夷氣勢十足。
「她是誰?」舒雅扭頭,望著玉尋歡。她和玉尋歡也算走的近了,沒聽說他有女朋友啊?
「我叫冷央,尋歡是我男朋友,我自然是他女朋友囉?」冷央回答得那個理所當然,只見她一扭一扭走到玉尋歡跟前,順勢挽住他的胳膊,雙手緊了緊。
玉尋歡笑,沒有推開冷央的手,反而伸手在她手背安撫姓輕拍了兩下,那意思彷彿是說冷央這會兒看到的只是誤會。
便是玉尋歡這一動作,在舒雅看來,等於認同了冷央的說法,承認他們是男女朋友關係。
多年,玉尋歡身邊不是沒有女人,只是,如此親密的展露在人前且大大方方承認,這絕對是第一個。
「你怎麼出來了?」玉尋歡側首,語氣出奇溫柔。
「你沒回房間,我睡不著。」冷央望著玉尋歡撒嬌,瞬間轉頭,一雙寒眸射向舒雅,語氣也跟著厲了起來,「順便看看究竟是哪隻狐狸精這麼不要臉,大半夜的找我男人?」
一句話,將小鳥依人和妒婦演繹的淋漓盡致。不光暗示舒雅她已經和玉尋歡住一個房間,而且,絕對捍衛主權?
舒雅臉色頓時有些發白,又是不要臉?從冷央出場到現在,她已經被罵了兩次不要臉了?
看著這個口無遮攔,禮數也差極了的女人,舒雅依然感到不可置信,天,這真的是玉公子看上的女人嗎?他看上的女人,不應該是絕對優雅,絕對高貴的麼?vexp。
「尋歡,她真是你女朋友?」舒雅問得極其艱難。
「不好意思。」玉尋歡笑著替冷央致歉,隨後補充一句,「小央被我慣壞了。」
望著滿臉寵溺的玉尋歡,望著一臉得意炫耀的冷央,舒雅只覺五味雜陳,心裡難受極了。
「不好意思,今天打擾了。」她低聲說著,轉身就往門口走去。這個世界上,最難把控的就是感情,感情不同於利益,不是想爭取就能爭取到的。
「舒雅。」玉尋歡一句話,讓原本往外走的舒雅停住腳步,她並沒有回頭,然後便聽身後玉尋歡緩緩道,「你應該很清楚,你們的婚姻,很大程度上就是政治,你看你上面嫁出去的姐姐,哪個不是背負著政治因素?」
「我知道……」舒雅苦澀一笑,「先前,只是幻想罷了。」
舒雅很快消失在門口,就連腳步聲也是越來越遠。
房間裡,玉尋歡和冷央的表情亦跟著越來越淡,就在舒雅的腳步聲完全消失在遠處時,冷央倏地鬆開挽著玉尋歡的手。
「喂,你怎麼感謝我?」冷央一臉興致盎然。原來自己演戲天賦真這麼高啊?以前哥就說她愛演戲,今天是完全發揮了啊?
「我為什麼要感謝你?」玉尋歡微微挑眉,朝門口走去。他的臥室又不在這裡,昨天晚上就沒睡,這會兒困的很。
「我剛才幫你趕走那個女人了?」冷央忙跟了上去。
「我又沒請你幫忙?再說,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趁機想吃我豆腐??」
「喂,我什麼時候吃你豆腐了??」冷央很是氣憤,剛才為了幫他,她可是連自己名譽都沒要了?
「你剛才挽我了。」玉尋歡不緊不慢的說。
「我是女人,你是男人?那明明是我吃虧好不好?」冷央一把扯住玉尋歡袖子,揪住他擺出一副理論架勢。
玉尋歡斜睨了冷央一眼,當即邪魅一笑:「要不,我們隨便找個人問問,究竟是你吃虧,還是吃我豆腐?」
冷央頓時就閉口了,這種問題,問也等於白問?雖說她冷央長的不醜,在女人中也算是佼佼者那種,可哪裡比得上玉尋歡這種妖孽型的??只怕真若走到大街上,問十個人十個人都會說她吃玉尋歡豆腐。
那天晚上,玉尋歡依然有些失眠,耳朵如全自動監`聽`器,明明一萬次告訴自己不要在意了,卻依然會不由自主的聽某個方向似有似無的聲音。
直到下半夜,他才恍恍惚惚入睡。
而冷央,從最早的一個人生悶氣,到後來好好分析了一番戰略戰術後,很快開開心心睡了。
第二日一早,玉尋歡起得比其他人晚了些,洗漱完往飯廳去,便看見冷央正給冷彥顧天藍繪聲繪色講頭天晚上發生的事。
一見玉尋歡走過來,便扯著嗓門大聲提醒:「玉先生,昨天晚上的事,你欠我一個人情喔?」
「好。」玉尋歡笑,哪裡還有昨天晚上死不承認的吊兒郎當樣,竟一口應了下來。那爽快程度,著實令冷央咋舌。
接下來幾日,玉尋歡帶著冷彥一大家子,不光將瑞典出名景點一一逛完,連同周邊幾個國家,一併參觀完畢。
如今的形式不同於從前,顧天藍是冷彥的合法老婆,進進出出,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冷彥總是將顧天藍摟在懷裡,親密得很。小奶包則如脫韁的野馬般邁著蹄子到處跑,餘下就只有玉尋歡和冷央了。
只除了偶爾間玉尋歡會和顧天藍說幾句藉以刺激冷彥,餘下更多的時候,他也和他們保持距離。
有些事情,做一兩次就好,多了就沒意思了。
自女舒然。俗話說,人總是群居動物,冷央彷彿特別怕孤獨似的,總是主動找玉尋歡說話,一來二往,這一路上,玉尋歡反而和冷央說的話最多。
只是那冷央,說話竟也是個不長大腦的,經常長著個嘴亂說一氣,偶爾還石破天驚的來一句「玉美人」或者「我男人」怎麼怎麼,驚得大家一陣唏噓。
她也不怕,每次估摸著玉尋歡要生氣了,她就往顧天藍那邊跑,反正玉尋歡對著顧天藍是什麼脾氣都沒有,她也樂得多用用嫂子這個護身符。
只不過,這可就苦了冷彥,好不容易自家老婆脫離魔爪,這個妹妹又搭了進去,而且,還是主動往下跳的那種。
於是乎,每次看到冷央主動貼玉尋歡,冷彥的臉就黑了下來。幸得有顧天藍這個滅火器,一看見冷彥冰山,立即好言幾句,或者換個話題,明的暗的,也不知給冷央擋了多少次。
半個月很快就過去了,到冷彥和顧天藍蜜月結束,原以為冷央會繼續留下纏著玉尋歡,以堅持不懈勇猛奪下堡壘,豈料,冷央卻毅然決然跟著冷彥回國。
那天下午登飛機時,冷央再次忍不住提醒加邀請:
「玉美人,你還欠我一個古堡裡的物件呢?」上次飆車後他曾諾的。
「嗯。」玉尋歡點頭。作為第一恐怖分子的頭頭,玉公子果然是強悍的,多日來,面對「美人」這個稱呼,他居然生生忍了下來,而且,還被習慣叫出自然。
「還欠我一個人情?」她說的是上次幫他趕走舒雅公主的事。
「嗯。」玉尋歡再點頭,既然都當著顧天藍的面兒應下了,怎麼可能現在否認。
「我過幾天要去刨越王墓,誠摯的邀請你和我一起。」
「我對死人沒興趣。」玉尋歡淡淡的說,同時也表明了他對冷央的態度。
「我也對死人沒興趣啊,重要的是陪葬品,陪葬品啊?」說到陪葬品,冷央簡直是兩眼放光,就連整個人都光彩照人了幾分。
玉尋歡只淡淡看了她一眼,並不搭話。他轉眸朝著顧天藍看去,總感覺他還有很多話要對顧天藍說,可話到嘴邊,又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看著玉尋歡用那種眼光看顧天藍,冷彥心裡微有不悅,冷央卻是微酸,伸手一把挽住玉尋歡的手臂,一臉嚮往的看著玉尋歡,極其親密的:「親愛的,我會想你的,你一定要想我喔?」
瞧瞧,連「親愛的」都出來了,果然冷氏出品,厚顏無恥。
玉尋歡早習慣冷央這種逞口舌之快的做法了,只輕輕抬手,將她雙手拂下,輕描淡寫的:「我沒時間。」
冷央也不在意,玉尋歡玉公子嘛,若真那麼容易拿下,可就沒意思了?反正是下定決心要拿到的東西,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
她笑笑,跟著冷彥快步上了飛機。
*
然後,似乎過了很久,很久。
冬去春來。
一日,玉尋歡忽然收到一個大物件的航空快遞,中國一不知名的地方郵寄過來的,寄件人冷央。
打開一看,竟是一把古刀,長長的手柄,刀身雪光鑒人。
「青龍偃月?」玉尋歡倒很是吃了一驚。
這把刀,在中國歷史上也算赫赫有名了,十大名刀之一的青龍偃月?相傳是東漢末年關羽所用戰刀。
玉尋歡笑,這丫頭,竟還記得自己曾問她要她的那把小匕首。
再往盒子裡看上一眼,除了青龍偃月,便只有一張小卡片了。
他拿起小卡片,往上面瞟過一眼,頓時笑意更深。
流暢的字跡,只簡單五個字:
「寶刀贈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