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移,眾人的面色,都逐漸有些凝重,並且帶著難以掩飾的驚訝:這個記名弟子,煉丹的手法很純熟,並且別具一格,實在是太打擊人了——%網
尤其是雲師兄,心裡的鬱悶難以言表:這個世道,怎麼都這樣了?
半晌之後,半空中的煉丹爐停止了運轉,緩緩地落到了地上,火焰也瞬間熄滅。原本已經快要融化的爐子,立即又回復了之前的樣子,完好無損,像是一切都沒有發生……
趙宗陽緩緩地取出了丹藥,不同於以前的那種機緣巧合之下煉製出來的極品,雖然效果奇佳,但是賣相很難看,歪瓜裂棗的;這次的丹藥,珠圓玉潤,完美無瑕,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藥香。在場的都是識貨的人,看這一眼,就知道成色,不會比玄水的差。
「趙師兄真厲害。」小正太玄水心悅誠服地驚歎道,眼神仍舊有些畏畏縮縮的。
「僥倖僥倖,我下的功夫太少,根基還是不如你的。」趙宗陽說的倒是實話,自始至終,他煉丹的次數用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跟小正太這種鑽研煉藥十餘年的人,在基礎方面,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但處在他現在這個角度,說這麼一句話,在不明真相的眾人看來,純粹就是在打臉,是勝利者對失敗者最大的嘲諷。
玄空長老更是失去了先前一直保持著的笑容,臉色很是陰沉:「年輕人。不要因為一時之得意而忘乎所以,未來的路還很長!」
「哈哈,先前不知道是誰那麼囂張,一再挑釁。現在敗了,就惡語相向了?人,不能長兩張臉!」三癡道尊這會的精神頭倒是足了。一反先前的頹然,沒辦法啊。徒弟給師父長了臉,想不囂張點都難。
玄空老頭你不是唧唧歪歪的麼,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年輕人。要注意收斂鋒芒,這是一個老頭子給你的忠告。」玄空長老冷冷地掃了趙宗陽一眼,道:「等到吃虧的時候。就後悔莫及了。」
「嗯,我的確後悔了。」趙宗陽答道:「我後悔沒有多加賭注。長老家大業大的,寶物數不勝數,晚輩不幫著分擔一點,那就是罪過。」
「哈哈,玄空老頭,我這弟子說話沒大沒小,你是長輩,可得海涵啊。」三癡道尊這會來勁了,一個勁地窮追猛打:「像你這麼有身份有地位的長老。總不可能賴賬吧?」
賴賬?在場的弟子聞言都愣住了:三癡道尊也太誇張了吧,玄空長老什麼身份,什麼地位?怎麼可能賴賬?再說了,巡天宗內誰不知道,玄空長老跟其他的長老不同。他之所以是長老,並不是仰仗修為,而是他層出不窮的寶貝,以及手段。
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整個宗門都窮死了,他還是唯一一個富得流油的。隨便拿點東西。就可以把窮得響叮噹的三癡道尊給活埋了。
「不就是幾件微不足道的玩意嘛,賴什麼帳?」玄空長老手一甩,一顆天絕丹,一瓶卷風露,外加一本易容術的心訣,便到了趙宗陽的手裡。
眾人一看,呆若木雞:天啦,難怪三癡道尊怕玄空長老賴賬呢,這手筆真是大。玄空長老眼睛都不眨一下,說給就給,果真是大家風範!
「些許一點小玩意,對老朽來說,可有可無。」玄空長老一副很不在意的模樣,但眼角微微捲起的皺紋,還是出賣了他內心中的那股子肉痛。
原本以為是穩操勝券,既為自己的弟子出了氣,又能為新收的玄水打開局面,還順便捎帶著打擊一下三癡道尊以及風落天尊的囂張氣焰;沒曾想,現在的結果,卻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但成了別人的陪襯,還破了財!
「長老真是太大氣了,壯哉!」趙宗陽佩服地歎道:「長老放心,你那些可有可無的玩意,晚輩以後一定會隨時幫忙處理,不會浪費。」
玄空長老心裡別提有多鬱悶了,但他是一個陰險的人,陰險的人往往什麼都不會寫在臉上,依然帶著先前的笑容,說道:「那好,老朽最喜歡跟青年才俊打交道,以後要多多來往才是。」
風落九天一聽這話,心裡就大叫不好:玄空長老睚眥必報,這番話顯然是把臭小子給記在心裡了,以後的日子,可是難過了!
三癡道尊卻是灑脫:「作為前輩,就是要多多提攜後輩才好。」
這種灑脫中,卻讓玄空長老品出了一種自信滿滿的味道。這讓他更不舒服了:莫非他以為我連一個年輕人都對付不了?這對師徒,都太囂張了!
咱們走著瞧。
一番夾槍帶棒的寒暄之後,大家「盡歡而散」,趙宗陽成為了眾多弟子的焦點。有不少人湊上來跟他打了招呼,互通了姓名。現在沒幾個人還像先前那樣,把他當做一個微不足道的記名弟子看待了。
煉藥師,那可是爭相結交的香餑餑!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現實,一旦別人能從你身上看到價值,有利可圖,立場就瞬間轉彎。
當然,還有更多的人,則是處於觀望狀態。很明顯,這個新人與雲師兄的關係很不對付,還是緊跟雲師兄的步伐比較好。
不過不管有沒有寒暄,至少有一點是共通的:趙宗陽這個人,已經給眾多內門弟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雲師兄拂袖而去,心中的鬱悶無以復加。尤其是剛才從林心煜眼中看到的那股「引以為榮」的感覺,以及那種無條件的信任,更是讓他幾乎要抓狂。
他在心中暗暗發了毒誓:有朝一日,一定要趙宗陽這個混蛋,親眼看見林心煜被自己征服,在自己胯下婉轉承歡的一幕!只有這樣,才能解心頭之恨!
從玄空長老那裡出來後,時辰也不早了,趙宗陽不顧三癡道尊的挽留,準備下山了。雁北城現在正是關鍵時期,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要出大事。自己要是一天一夜未歸,保不準就會出什麼ど蛾子。
「也好,正事要緊,道爺也不強留。下山後,萬事小心,有空的時候,我自會來找你的。」三癡道尊點了點頭,正要繼續說點什麼,風落九天卻一下子搶過了話頭:「臭小子,閒暇的時候,盡量多上山來看看,免得某人整天牽腸掛肚的。」
「師父,我哪有?」林心煜霞飛雙頰,羞澀地轉過頭去。
「說道這個,別忘了,我跟你說的,關於傷秋那個女娃娃的事啊。」三癡道尊哪壺不開提哪壺,惹得風落九天直瞪眼。如果眼光能夠殺人的話,三癡道尊這會估計已經屍骨無存了。
「罷了罷了,不說這個了,說點正事。」三癡道尊頓了頓,突然問道:「小娃娃,你是不是還有別的師父?」
這句話一出口,現場的氣氛,一下子就全變了,再也沒有之前的輕鬆,完全凝固住。
在這個世界上,師徒關係是很嚴肅,甚至可以說是神聖的一種關係,基本等同於父子。沒有誰會願意自己的弟子,還有另外的師父,就如同沒人希望自己的兒子,管別的男人叫爹。
這絕對不是一件小事。
風落九天也收起了開玩笑的語氣,表情極為嚴肅;就連向來護短的林心煜,目光也有些閃爍。她希望不是這樣,但她覺得自己很難為大壞蛋找到開脫的理由。
以前自己還在開元城的時候,就已經對趙宗陽突然之間的天命覺醒,感到不可思議了。一個早就被廢掉的人,幾乎是在一夜之間就覺醒,實在是太過詭異,除了有絕世高人相助,根本想不到其他任何可能性。
在自己離開京城,到了巡天宗之後,這傢伙又在短短幾個月裡突飛猛進。而這段時間,三癡道尊根本沒對他有任何指點。
如果說,這一切還能自欺欺人般地假設,他天賦太過誇張,那煉丹呢?沒人教,他能無師自通?說出來,自己都不信!
「不要弄得這麼壓抑,我只是隨口一問。」三癡道尊感覺到現場氣氛的詭異,便開口歎道:「其實,我也沒盡到師父的責任,以後會多多注意。有那樣的絕世高人指點你,那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你要好好珍惜。」
「師兄真是大度,這事要是擱在本尊這裡,絕對不能忍。哪怕是絕世的高人前輩,也沒道理跟我搶徒弟!」風落九天歎了一句,對趙宗陽問道:「說說,你這個師父是誰?」
趙宗陽攤攤手,聳肩說道:「我哪知道?」
有個屁的高人指點啊,侯爺完全是自學成才!
「罷了,那等絕頂高人,一向是來無影去無蹤,不留姓名的。」三癡道尊歎道:「不過要真是讓道爺遇上,還是得與他說道說道,分個高低。」
趙宗陽頓時無語:別看這老道平時嘻嘻哈哈,遇到這種事,還是較真的。一口一個絕世高人,說得天花爛墜的,其實心裡還是不服氣……有這功夫,你老人家謳什麼氣,有事沒事多給我一點寶貝,那不比什麼都好?
哎,寶貝啊寶貝,侯爺是越來越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