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大家來到——:
「閉嘴。」見袁譚和白晟說的熱烈,明哲板著臉,呵斥道:「你們偷偷摸摸與大周勾搭的事,難道想讓天下人都知道麼?」
袁譚和白晟被此番喝斥,都沒說話,但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不屑。
裝什麼無辜?你明家難道就沒跟大周勾結?咱們三家,都是一棵樹上的烏鴉,沒誰比誰更白的,這麼多年來,一直在表面上跟大周打仗,向朝廷要錢要物,還不都是在演戲麼?你明家其實比誰都狠,不但演戲,還暗中跟大周的將軍聯合做一些見不得光的生意,不但大賺特賺,而且得到了大周的全力支持,導致明家的勢力,隱隱有壓倒我們另外兩家的趨勢。
現在,你拽起來,說我們的不是了,好威風啊!
袁譚和白晟都是一肚子的氣,要不是想著目前要共同對付趙宗陽這個外敵,搞不好當場就要鬧翻。
「這種話,怎麼能隨意亂說。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明哲嚴肅地說道:「抓到那個女人後,先送到我這裡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問!」
靠,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明哲這匹老色狼,真tmd操蛋!袁譚和白晟在心裡痛罵道。
「你們幾個,嘰嘰喳喳幹什麼?」這時,趙宗陽開口了:「現在是準備繼續切磋,還是幹什麼?本侯在這裡吹了這麼久的風,等得不耐煩了!」
切磋?還切磋個屁啊,臉都被陳雲超丟盡了,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胖子,連個女人都打不過,丟人!
「侯爺初來乍到。打打殺殺多不合適,在下已經略備薄酒。為侯爺接風洗塵,還望侯爺賞光。」明哲拱手道:「侯爺請。」
話音一落,擁擠的甬道上,士兵們立即閃開兩旁,讓出了一條筆直的大道。
成落炎皺了皺眉:從這些小小的細節上,就可以看出明家對軍隊的控制力,實在是非同一般啊。
「本侯已經恩准明將軍辭官還田,頤養天年了,怎麼還好意思佔用明將軍的私人時間呢?」趙宗陽哈哈一笑:「這光,就不賞了吧!」
緊接著。不顧雁北郡眾人吃驚和憤怒的目光。翻身騎上了神駿的高頭大馬,耀武揚威地疾馳而去。
侯府的士兵們,敲鑼打鼓地跟了上去,狀態極為興奮。
很難想像,這麼一隻隊伍。居然就是先前那氣氛死寂,愁眉不展的羊羔群。
「狂妄!」白晟狠狠地將一隻玉珮砸到了地上,發洩滿腔的怒火。
袁譚緊皺眉頭,惡狠狠道:「他還以為自己是雁北之王了?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急什麼?他想做什麼,就讓他做。」明哲冷冷笑道:「咱們只要緊緊盯著就好,看看他能騰起什麼浪花來?當時,必要的時刻,我們還是免不了要「助他一臂之力」。」
袁譚和白晟點了點頭:「也是,雁北是我們的地盤。十多年來,朝廷派了多少人來,哪一個不是死無葬身之地?他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崽子,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能幹成什麼事?」
「沒吃過苦頭的年輕人,總是以為自己無所不能。等到栽了跟頭,才知道自己到底能吃幾碗飯。」明哲笑道:「其實,朝廷派這麼一個人來,也是好事,可比那些老狐狸,好對付多了。」
袁譚沉吟了半晌,突然問道:「我一直有一個疑問,陛下是不是真的想借我們的手,剷除這個傢伙?畢竟這傢伙的身份擺在這裡,要真是把他做了,陛下會不會借題發揮,趁此機會對付我們?這麼多年,我們可是吃了他不少油水啊。」
「他就知道我們是在敲詐他了,但他沒法,或者說,他也不在乎,只要我們不觸及他的底線,他就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明哲輕聲說道:「他的底線,就是他的江山。這一次的任務,我們絕對不能馬虎,對他而言,先帝的遺子,始終是一個禍患,只要咱們幫他收拾乾淨了,以後在雁北隨便我們怎麼折騰,他都不會有意見。」
「那是。」白晟笑道:「誰叫他當年做的破事,讓咱們知道了。他那個皇帝怎麼來的,瞞得住別人,難道還能瞞得住我們麼?要是把我們惹毛了,大不了魚死網破,把這事給他捅出去,看他如何收場!」
「這種事,損人不利己,不到最後一刻,絕對不能如此做。」明哲鄭重其事地說道:「我們現在與陛下,有共同的利益,屬於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只要事情幹得好,大家都有好處撈,何樂而不為?」
袁譚和白晟盡皆點了點頭,道:「橫豎看這個趙宗陽,就是不順眼,就算沒有陛下的交代,我們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雁北郡,很久沒有出過如此狂妄的年輕人了。」明哲冷冷地笑著:「難得來一個,也算是給大家找找樂子。」
「哈哈,看我們怎麼玩他?不著急,慢慢來。」
「拭目以待吧。」
趙宗陽帶領著幾百人馬,一路疾馳,行走在雁北的土地上,一路上,見到的都是雜亂的風景,被戰火摧殘的廢墟。比起繁huā似錦的開元城,就像是天堂和地獄的區別。
進了雁北郡的首府,雁北城之後,趙宗陽放慢了速度,凝視著這座古城的一草一木。
印象中,自己剛出生的時候,在這裡渡過了童年的歲月,然後在五歲的時候,被接回了開元城,從此就再也沒有踏上這片故土。
十四年了,再回到這片土地,早已物是人非,記憶中的繁華和喧囂都不見蹤影,整座城就像是傷痕纍纍的巨人,看似強大,實則孤寂。
雁北城的規模很大,人也很多,甚至不比開元城少,但處在戰火硝煙中,沒有開元城那般的繁華氣派,整個空氣中,都充滿了危險的味道。
一路人,見到的人都是行色匆匆,面無表情,不像開元的人那麼慢慢悠悠。
唯一與記憶中的景象重合的,就是雁北人的脾氣。趙宗陽一路策馬行來,沒多久的功夫,至少看到了十來次爭吵,引發小範圍的群體鬥毆。特別是一個賣糕點的小攤販,與一個顧客因為一句話產生口角,差點沒直接把人給摁倒蒸籠裡去。
「雁北民風就是彪悍,一言不合拔刀相向,這是常事了。」成落炎緩緩說道:「侯爺到了這裡,可不輕鬆啊。想要有朝一日,做到一言九鼎,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若是輕鬆,則無意義。」趙宗陽氣勢慷慨地說道:「要是不彪悍,全都是軟蛋,本侯拿來做什麼?」
成落炎讚許地點了點頭:老夫的眼光果然沒看錯,順候就是天生做大事的人!
趙宗陽來雁北郡的消息,其實一早就在雁北流傳了,對自豪感十分強烈的雁北人而言,先帝之子,在他們心中是自己人,地位很崇高。但畢竟誰也沒見過順候的模樣,而且聽說三大家族一早就去迎接了,估摸著現在正在接風洗塵呢。
哎,咱們這些草民,哪有那個資格,看順候一眼呢?
趙宗陽大搖大擺策馬行走在大街上,很多人都看見了,但沒一個人往心裡去。只是覺得這個年輕人英武不凡,又有些招搖,在雁北城裡大搖大擺,可是隨時都會惹禍上身的。
外地來的人,就是不懂事啊!
趙宗陽緩緩地走到了位於城南的一座老宅子,這是趙家的祖屋,也是他渡過童年時光的地方。記憶中,這座宅子金碧輝煌,但十多年過去,卻是顯得落寞了,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乾淨整潔。府上應該沒住人了吧,但是看這情形,卻是每天都有人打掃。
「你是?」這時,一位拿著掃帚的老人,帶著幾個衣著樸素的婦孺,從府門裡走了出來,一眼見到趙宗陽,頓時愣住了。
「福伯,是你啊?」趙宗陽拉住老人的手:「我是宗陽啊,小時候,我還騎在你的脖子上掏鳥蛋的。」
老人一下子渾身哆嗦,半晌說不出話來。
許久之後,他猛然跪地,啪啪磕頭:「侯爺,可算把你盼回來了!」
身後的婦孺,也都噗通跪下。
「跪我幹什麼?快起來。」趙宗陽伸手將老人拉了起來:「哎,這麼多年,你也老了啊。」
「奴才沒用,奴才沒把府邸守好!」老人痛哭流涕:「先帝仙逝後,三大家族就把府裡的下人統統趕出去了,讓府邸荒廢了下來。奴才也只能回家種田,每天抽時間,來府裡打掃一下。」
「福伯,辛苦了。」趙宗陽鄭重其事地行了一個禮。
福伯受寵若驚,話都說不利索:「侯爺,使不得啊,折煞奴才了。」
「別種田了,帶著家人,回府裡住吧。」趙宗陽說道:「現在我回來了,我倒要看看,還有誰敢把人給趕出去!」
「奴才一切都聽侯爺吩咐。」福伯激動地老淚縱橫,回頭對家人說道:「還不快去做飯?」
趙宗陽拉搖了搖頭:「不急,我想先去拜祭一下列祖列宗。」
「應該的,應該的。」福伯帶著趙宗陽,走進了府中的祠堂。
祠堂中,趙家先祖的靈位,一字排開。
趙宗陽的目光,落到了先父的靈位上,篆刻著先父以前祭奠祖宗時,掛在嘴邊的兩句話。
「先祖英烈,魂佑開元!」
「趙氏子弟,何懼天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