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他算計你?」冉冬夜忍住了捧腹大笑的衝動,一雙大眼睛,直溜溜地瞪著御天寒:「姐夫,你該不會吃錯藥,犯糊塗了吧?他那種草包,居然還算計你?」
「冬夜啊,你雖然修為高深,但是涉世未深,很多事不明白,很多人看不透。」御天寒的神色很嚴肅,一點不像是在開玩笑:「我告訴你,這個趙宗陽,絕對是一個極為難纏的角色,我甚至有一種預感,他遲早會像他先父一般,成為我大周的心腹大患!」
冉冬夜只感覺到極為震驚:搞錯沒有,就那一無是處的小白臉,居然得到了御天寒如此高的評級?太荒唐了啊!
說他難纏,這個倒是有可能,但說他會成為心腹大患,就絕對是危言聳聽了。這廝頂多會一些耍流氓的下三濫,都是搬不上檯面,噁心一下人而已;讓他幹大事,絕對是爛泥扶不上牆!
難道像這樣的一個人,還會像開元武帝那樣,讓大周人聞風喪膽不成?這是何等荒唐的預感?
她本能地就不相信這個預感,但御天寒嚴肅而認真的神色,又使她明白:姐夫不是在信口開河,說的都是肺腑之言!
這個結論,讓她感覺到很受傷:面對同樣的一個人,我和姐夫的判斷,差距為什麼會這麼大呢?
很明顯,是姐夫錯了……
「冬夜啊,不要小看每一個人,尤其是那種你看不透的人。」御天寒緩緩坐下,自顧自斟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沉聲道:「我今日對你說這些,或許你理解不了。終有一日,你會明白,但只怕屆時已經晚了。」
只聽「啪」的一聲,茶杯落到地上,摔得粉碎。茶水四溢,灑了一地。
「待得你受了傷,一切都來不及了,就像這樣,覆水難收……」
冉冬夜幽深的眸子,使勁眨了眨,有些不可思議地看了看一臉嚴肅的御天寒。她很清楚這個姐夫,行事雖然低調,但骨子裡極其高傲,是永不言敗的一個人。
在大周做駙馬爺,表面風光,但其實凶險異常,箇中滋味,是為外人難以想像。而他應對自如,從容淡定,實在是成大事的人。此次開元之行,對他而言很重要,想必他也把這看做是一次難得的機遇,要下一盤很大的棋。
這種心情,自己可以理解,也絕對支持!但是,他如此看重一個無恥的小白臉,是不是太過了?那個小白臉有那麼厲害麼?不可能,也就巽階入門級的修為,不夠本宮看的。要不是……要不是……使壞……早就被本宮一劍斬殺了!
姐夫啊姐夫,你誤入歧途了!
本宮要讓你醒悟!
先找個機會,把那個小白臉好好羞辱一番,看所有人都看看,這種無恥小白臉,典型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然後,再殺了,一了百了!
襲胸之仇,不共戴天啊!
「我也不強求你現在就認識到這一點,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只希望到時候的跟頭,不要跌得太重。」御天寒一看冉冬夜這反應,就知道她不服。他微微搖了搖頭,道:「明日去他府上拜會,探一探底,你可要識大體,不要耍小性子……」
「什麼?親自登門,去那小白臉的府上?」冉冬夜只覺得不可理喻:「搞錯沒有啊,我們可是大周的皇族,到了開元,可是尊貴無比的身份。要去,也至少是去開元皇宮啊,那小白臉的破房子,怎麼擔得起?」
御天寒看了冉冬夜一眼,淡淡說道:「你要是沒興趣,就不去好了,自己隨便轉轉。」
「去!憑什麼不讓我去?」冉冬夜的眸光中閃爍著一股恨恨的意味:「只要是關於小白臉的一切,我都有興趣,莫非他還想白佔了本宮的便宜不成……」
話一出口,她立即感覺到有些歧義,趕緊尷尬地乾咳兩聲,迎著御天寒疑惑地目光,故作淡定地做淑女狀,抬高聲線,說道:「放心好了,本宮一向溫柔嫻淑,不會亂來的。」
御天寒險些崩潰!
……
翌日清晨,開元皇宮正殿,朝會。
「啟稟陛下,出大事了!」徐相國一改平日裡沉穩淡定的作風,慌慌忙忙地上了一份奏折:「順侯真是膽大包天,昨日在十里長亭外,居然當場滅殺了大周的輕騎校尉!」
轟隆!整個大殿裡,頓時猶如雷劈,亂成了一鍋粥。
天啦,趙宗陽這是在幹什麼?讓他去接待一下大周使者,結果二話不說,直接殺了一個大周校尉!
「什麼?殺了大周校尉?」趙天雲原本和顏悅色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有些低沉:「昨日的事?為什麼宗陽沒向我稟報?」
「陛下,這事是在城外發生的,事發時,除了順侯自己的一小營人馬,就只有大周的人,順侯若是有意隱瞞,一時半刻之間,消息確實還擴散不出來。老臣也是上朝之前,才得到的消息!」徐相國堂而皇之的,就參了趙宗陽一本。
事發當場,沒外人不假,但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是徐相國這個「有心人」,其實他昨夜就得到消息了,故意隱瞞到現在不報,為的就是讓事態擴大化,免得早早就被彌補了。
「荒唐啊!兩國交兵,還不斬來使。何況我們是迎接大周的貴客。我開元仁德之國,怎麼會發生這種荒唐的事?」趙天雲沉聲問道:「大周使者那邊,反應如何?我們要怎樣彌補?」
「就是因為暫時沒反應,所以讓人心驚膽戰啊。就怕不怒則已,一怒驚天!」徐相國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道:「現在再彌補,恐怕已經晚了。大周人一向驕橫,無理也要爭三分。何況這次是站在理上,即便是兵戈相向,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大殿裡一片鬧騰,盈盈沸沸,亂作一團。
這是怎麼搞的?平白無故,就引來一場滔天的禍事!
「趙宗陽他到底想幹什麼?」趙天雲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念頭:莫非他是故意的。朕想讓他受辱,他就故意給我闖禍,是想讓寡人亡國?
其心可誅啊!
「來人,宣順侯入朝覲見!」
大概半個時辰之後,宣旨的李公公回來了,一臉地風塵僕僕。
「啟稟陛下,順侯說他有要事,來不了!」
偌大的大殿,頓時鴉雀無聲,所有大臣,瞬間石化。
這些見慣了大風大浪的老傢伙,被趙宗陽的霸氣徹底震懾住了。
「混賬!大事?他能有什麼大事?天大的事,也給朕放一邊去!」趙天雲破天荒地發怒,爆了粗口:「趕緊命他去找大周的使者,負荊請罪也好,跪地磕頭也好,把事件給朕平息下來!」
李公公戰戰兢兢,顫抖著聲音,說道:「大周的駙馬爺,正在忠順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