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你對我說的?」徐相國楞了一愣,旋即抽身便走:「不知所謂!」
隨從們趕緊跟上相國的步伐。
而躺在擔架上的徐正山,則是無人問津,那些人走的時候,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片刻前,他還前呼後擁,但現在,卻是棄之如敝屣。一個沒有了價值的人,被拋棄地就是如此之快。
更何況,他還是一個瘋子!
「順候,恭喜了。」落在徐家人群最後面的徐凌天,緩步路過,眼睛望著趙宗陽對面的方向,用細如蚊吶的聲音,輕聲說道:「我很快會做出選擇。」
趙宗陽也看向別的方向,輕聲回道:「最好不要讓我等太久,我這個人耐心有限。」
「那我現在就做出選擇。」徐凌天停下腳步,道:「既然都來了,乾脆就看完所有比試,再走不遲。」
這廝還真是果斷,跟這種聰明人打交道,很有意思。
「請便。」趙宗陽緩緩向另一個方向走去,逕直就上了貴賓席,坐到了徐相國走後,留下的那個位置。
貴賓席上的達官顯貴們,一個個目瞪口呆:這廝也太膽大妄為了吧,這種地方,是隨隨便便就能坐的麼?
「本侯今日比試已了,現在也就是個看客,與諸位湊個熱鬧好了。」趙宗陽傲然道:「以我的身份,不知道有沒有資格坐在這裡?」
幾個本欲張口喝斥的顯貴,頓時說不出什麼話來。
按道理說,先帝的遺子,皇親國戚,身份尊崇無比;更是在這收徒大典中,一路殺進了前八,現在已經穩穩拿到了去巡天宗的資格,身份又更不同了。
他要是想坐在這裡,誰能說出半個不字?
「宗陽啊,你給了朕一個很大的驚喜,皇兄九泉有知,也該瞑目了。」趙天雲一副慈愛的長者風範,對趙宗陽說道:「來朕這裡,咱們叔侄兩,很久沒有敘話了。」
去你那裡,站著當侍衛啊?狗日的動機陰險。
侯爺丟不起這個人!
趙宗陽想都沒想,一屁股就坐在了徐相國先前的位置上,轉頭對趙天雲說道:「今日盛會,看比賽要緊,不要打擾了大家的雅興嘛。若是陛下想敘話,隨時歡迎到忠順侯府。」
這也太不知趣了吧!天子召見,還得屁顛屁顛跑他府上去?成何體統!
而且,誰不知道,那忠侯順府是受了永恆詛咒的一座府邸……
趙天雲臉上掠過一絲陰霾,轉瞬即逝,乾笑了兩聲:「也好,先看比試。」
「這小傢伙,膽氣倒是不小啊,敢與皇帝叫板?」風落九天壓低了聲音,對三癡道尊說道。
「傻大膽而已。」三癡道尊面露不屑之色,但嘴角的一絲壞笑,卻出賣了他心底的欣賞。
「他現在已經穩進巡天宗了,下一步目標,應該是前三,對於封王,勢在必得吧?」風落九天輕笑:「師兄你看人倒是准。」
「我看什麼人了?我就是看不起這種浮誇之輩。」三癡心說不好,趕緊辯解:「這種人,我看誰都不願意收,只能留給哪個長老座下的弟子門下,掃掃地挑挑水,也幹不了別的事。」
風落九天的笑意更甚:「師兄別把話說滿,別到時候他還不願意拜入你門下呢。我看他這種隨心所欲的性子,說不定不上咱們巡天宗,志在封王,享受榮華富貴呢。」
風落九天這話本是開玩笑,這麼多年來,她見過無數的少年天才擠破頭往巡天宗鑽,卻從來沒見過誰不願意的。更何況,是做三癡道尊的親傳弟子,而且還是關門弟子!
試想,誰被這天上掉下的餡餅砸中,天下間還有誰能拒絕?
但她沒想到,這句話,還真戳中了三癡道尊心中隱隱的擔心。
「封王?封屁的王!別人能封,他不行。」三癡道尊的心情不好,皺著眉頭,低聲罵道:「真要封王,他還用等到現在?趙天宇打的天下,到頭來,自己的兒子連王都沒封上一個。封侯也就罷了,關鍵你看看什麼稱號,一個忠侯,一個順候。
要忠於誰,順於誰?這是在嘲笑,還是在警告……這個小娃娃十二年來,一直生不如死,如果他現在還想著封王,那說明他的腦子已經壞了!」
風落九天默然不語,她從來不管巡天宗下屬的世俗國家的國事和家事,但趙宗陽的際遇,確實讓她有些不太舒服。
「或許,他這種逆境中,堅忍不拔的精神,就是師兄青眼有加的原因吧……」她眼神有些複雜地看了看離自己不遠處就坐的趙宗陽。
趙宗陽這會正坐在徐相國的位置上,優哉游哉地翹起了二郎腿。
「老夫這一生從未走眼,惟獨看錯了你。」帝國第一高手寂無心突然盯著趙宗陽,一雙古井般的眼睛,透出一股股的威嚴之氣,讓人心跳加速,不敢正視。
「誰都有走眼的時候。」趙宗陽語帶機鋒,答道:「不過區別在於,對有些人走眼,無關緊要;但對另一些人走眼,那就要付出相當的代價了。」
「果然夠狂。敢在老夫面前,如此大放厥詞的,也就你一個了。」寂無心冷冷道:「不過,你的路到此為止。明日,寂寞就會將你送回家。」
「寂大師你很有趣,真的,十二年前,你為我覺醒天命,便是很搞笑的一場鬧劇。今日,你更是寶刀未老,又說了一個天大的笑話。」趙宗陽笑道。
「為何可笑?難不成你以為寂寞巽階專家級的修為,是假的?修為雖然一般,但勝你,應該十拿九穩了。」
「要勝我,那首先要遇得上我才行。」趙宗陽一臉篤定:「難道你以為寂寞能過得了我家心煜麼?」
「我家心煜」,要臉不要臉?徐家早已明確表態要悔婚了,你還在大言不慚!
寂無心淡淡地看了坐在不遠處的林太師一眼,但覺老太師的表情很有些奇怪……
「林心煜確實是一個很強的對手,不過寂寞應該才是年輕一輩中最強者,這幾乎是公認的。」寂無心面露傲色。
「那是多久的老黃歷了?現在早就不是這樣了。」趙宗陽語重心長:「風水輪流轉啊,寂大師,你要活到老學到老啊,不要懈怠,說不定我啥時候就來報答你十二年前的教育之恩了……」
寂無心臉色鐵青: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說話間,下一場比試已經開始,兩人已經上了演武台。
一邊是孤傲冷厲的寂寞,一邊是冷若冰霜的林心煜。
一個風系巽階的高手,一個火系巽階,用水來攻擊的高手,頓時讓現場的氣氛凝重萬分。
風與水的較量。
如果按照趙宗陽的曲解,這表示著,風水輪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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