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之刃!」
手刀重重地劈在了徐正山的腰間,一股充沛的命元猶如潮水般肆虐而去,灌入徐正山的體內,飛速地攻城略地。
此時的徐正山,早已元氣大傷,只剩下半條命,連招架之功都沒了,遑論還手之力?
眼睜睜地看著趙宗陽出手,面帶微笑,那雲淡風輕的表情,讓人恨得牙癢癢,但他偏偏無能為力,只能放任那澎湃的命元入侵,一路摧枯拉朽,將自己殘存的意志慢慢淹沒。
倏然之間,徐正山的命運之井,便被攔腰斬斷,上下之間完全斷絕了聯繫。
換句話說,他的雙腿,廢了!就像十二年前的趙宗平。
一聲殺豬般的嚎叫聲,響徹了整個天空。目睹這一場景的眾人,盡皆目瞪口呆。
趙宗陽沒有殺人,而是把徐正山給廢了!
徐相國差點沒氣得當場暈過去,這是在刻意羞辱徐家啊,比直接殺了徐正山,還要狠毒十倍!
「我都說了,只要你態度好,我是不會殺你的。但是你偏偏態度很不好,你說我該不該殺你?」趙宗陽一副很糾結的樣子,搖頭晃腦道:「但我這個人,就是心善,下不了那個手啊。上天有好生之德,侯爺有惻隱之心。哎,正山啊,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啊……」
趙宗陽這一副善人的做派,讓眾人面面相覷。
「哼,這小娃娃不實誠,太壞了!」三癡道尊又開始說趙宗陽的壞話了。
「哪裡壞了?這不是以德報怨,留了人一條性命麼?」風落九天眸光中閃爍著一絲狡黠的笑容,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侯爺有惻隱之心,這句話,好胡鬧,但是也好有趣!」
「你以為這是好心啊,壞蛋透頂啊。」三癡道尊說道:「以那個瘋子的性子,只會恃強凌弱,除了殺人,一無所長。現在廢了他的修為,讓他從此過上仰人鼻息的生活,動輒就被人辱罵毆打,那比直接殺了他,要痛苦百倍千倍!」
狠,實在是太狠了!
「你殺了我吧!」徐正山滿眼的絕望之色,他直到現在,都還不能接受雙腿被廢的現實。
過去十多年,他都幹了些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他心知肚明。若是失去了修為,等待他的,只會是無窮無盡的打擊和報復,是難以忍受的羞辱和折磨……
他雖然有一副龐大的身軀,但卻沒有足夠強大的靈魂,撐不住這無邊恐懼的份量,他的心理防線,分崩離析。
「我下不了手啊!」趙宗陽一臉懇切,道:「活著,就是一種修行。正山,把眼界放開一些,即便沒有了修為,我相信你的生命也不會了無意義。或許到了以後的某一天,你還會感謝我。」
「你毀了我的一生,我活不下去了。」徐正山充滿了恐懼和絕望,一個勁地搖頭:「我的人生沒有希望了,讓我死吧!」
「為什麼殘廢了就活不下去了呢?你看看我大哥,雙腿斷了十二年,不也熬過來了?你為什麼就不能熬?」趙宗陽一抹冷笑,聲調提高了,慷慨激昂:「那麼多被你殺掉,廢掉的人,他們的親人失去了頂樑柱,過的是什麼日子?他們的人生還有希望麼?
他們能屈辱的活著,為什麼單單你就不能?你能毀掉他們的人生,就不能讓別人毀掉你的人生,這是什麼道理?
我只知道,種什麼因,得什麼果。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而我,今日就是要為所有被你毀掉的人,討這麼一個公道!」
趙宗陽的這一番話,讓台下一陣轟動,尤其是那些被徐正山毀掉人生的人,更是陷入了一種瘋狂的狀態中。
一道道崇拜的目光,看向趙宗陽,他道出了他們的心聲,他在為他們主持公道。如果說以前看趙宗陽表演,只是湊熱鬧,像看猴戲,那麼從現在這一刻開始,趙宗陽的形象,正以一種極為正面的感官,迅速融入很多人的心裡。
「這小子真是夠壞,不但要折磨人,還很會煽風點火,不知道多少人的情緒,都被他這輕描淡寫的三言兩語給激發了。」三癡道尊歎道:「無恥啊無恥!」
「三言兩語,就能煽動地群情激奮,這是天生的領袖啊。」風落九天有些疑惑:「照理說,這樣的人,早就應該委以重任了,怎麼到現在,還是不名一文?」
「委以重任?你在說笑話啊?」三癡道尊壓低了聲音:「要不怎麼都說趙天雲偽善呢。從兄長手中接了大位,屁股還沒坐熱,回頭就把兄長的兩個兒子近似於幽禁起來,一壓就是十二年。道爺也算閱盡滄桑了,什麼人沒見過?但涼薄至此,還偏偏以仁義之君而揚名天下,其臉皮厚度,連道爺都自歎不如啊。」
「人家的家事,咱們不好參與。」風落九天輕聲道。
趙天雲其實也聽到了這些話,臉色瞬間漲成了豬肝,不過旋即又恢復常態,裝作毫不知情。
縱然被戳中了心中的那根刺,但是三癡道尊的虎鬚,豈是他敢捋的?說了便說了,哪裡敢放半個屁?
等以後找機會,在趙宗陽身上出這口惡氣!
最終,廢掉了雙腿的徐正山,被抬了下去。碎心丹造成的傷心欲絕的效果,加上對未來的無邊恐懼,使得這個往日裡威勢凜然的十步一殺,淚流不止,哭得像個小媳婦。
「求求你,讓我去死吧!」
「死,很容易,但你欠了這麼多債,怎麼能就一走了之呢?」趙宗陽歎道:「正山啊,聽侯爺一句話:浪子回頭金不換,在未來的日子裡,我會關注你的表現,希望你能用自己的實際行動,感化我。」
感化你?做夢啊!你這狗賊,連死都不讓,是何等的鐵石心腸!
徐正山徹底絕望。
「其實,感動我,也很簡單。」趙宗陽淡淡道:「只要知道你過得不好,我也就放心了……」
眾人盡皆無語,而翩然站立一旁的林心煜,差點沒忍住笑出來,只得輕咳兩聲遮掩一二。
「夠了!」這時,徐相國已經從看台上走了下來。今日這局面,他也沒臉再繼續呆下去了。
「趙宗陽,今日你贏了。」徐相國的小眼睛不再瞇起,瞪得很大,不怒自威:「你今日給徐家的恥辱,總有一天,會雙倍奉還!」
「很好。」趙宗陽冷冷一笑:「這也是我要對你說的。」
既然徐家參與了十二年前的那驚天陰謀,就要有承擔後果的覺悟。
徐正山,僅僅只是一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