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正峰震驚的眼神中,火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速地砸向了邋遢老道,實實在在地正中胸口!
「啪」的一聲,老道手裡的碗一下子沒抓穩,掉落在地,還沒喝完的稀粥灑在鞋面上。
「哪個狗日的干的?太不要臉了,道爺正吃飯呢!」老道氣呼呼地嚷嚷開了,此時他的鬍子上還殘留著幾粒粟米,很有些狼狽。
縱使如此,他還是不忘把手裡僅剩的半個饅頭,迅速塞進了嘴裡。然後走上前來,對著徐正峰蹙了蹙眉,說道:「是你偷襲我吧,我是招你了還是惹你了?難道是道爺的英俊瀟灑,玉樹臨風,讓你嫉妒了?心胸狹窄啊!」
「臭道士,滾一邊去,別給臉不要臉!」徐正峰現在的心情已經糟透了,直到現在他都沒搞明白,趙宗陽究竟是如何躲過自己的攻擊的,這實在是太詭異了。
就像大象踩螞蟻,結果不但沒踩死,還被翻了一個跟頭。這讓他深受打擊,倍感失落,現在被這個邋遢老道指著鼻子罵,他心中的怒火立即就飆升到了極限。
「靠,道爺縱橫江湖百餘年,還從來沒學會怎麼個滾法,你來教教道爺,怎麼滾?」邋遢老道一副被欠了幾兩銀子的樣子,劍眉直豎,雙手叉腰,腰間的酒葫蘆晃蕩晃蕩地作響。
一股難以忍受的酸臭味撲鼻而來,讓徐正峰頭昏腦脹的,現在的他已經出離了憤怒。
這個世道究竟是怎麼了?以我如此高的修為,居然連趙宗陽這麼一個廢物都收拾不了?更可恨的是,一個臭道士,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我面前指手畫腳!
作為徐家的下任家主,在京城裡無論是什麼樣的達官顯貴,見了他還不得客客氣氣問聲好?何曾被一個乞丐般的道士如此頤氣指使,口口聲聲「道爺」,這簡直是奇恥大辱啊!
「來人啊,把這臭道士拖下去砍了!」徐正峰怒不可遏,也懶得再跟這邋遢道士磨嘰,省得自降了身份,直接下令侍衛們動手了。
不過,或許是由於心情太過煩躁,使他無意間忽視了這麼一個事實:凝聚了他命元的火球,威力何等巨大。即便是他自己受到此等程度的攻擊,如果完全不格擋,生生受了,只怕當場就會吐血。
結果砸在這臭道士的胸口,居然屁事沒有,只是不小心把碗給摔碎了,或許這還是由於他的注意力沒放在這上面的緣故。完事後還能張口罵,甚至接下來還把剩下的半個饅頭吃了……
這說明了一個什麼樣的內涵……
不過現在場面亂得一塌糊塗,也沒幾個人注意到這個情況,幾個殺災民正殺得興起的侍衛一聽到徐正峰下令,立即就衝了上來。見到這邋遢老道,還有點殺雞焉用牛刀的不屑,二話不說,掄起長槍短劍的,就刺了過去!
電光火石間,沒人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在瞬間之後,這些侍衛都已經不見蹤影,只留下幾桿長槍,幾柄短劍在地上……
邋遢道士還是維持著先前的姿勢,似乎一動都沒動。
他伸手捋了捋自己的鬍鬚,看著徐正峰,說道:「這些傢伙已經滾到十里之外去了,你是不是也應該去陪陪他們?」
十里之外?什麼鬼話,騙三歲小孩差不多!
徐正峰手中,再次聚集起一個火球,比先前的更大,更紅。
顯然,這次他是達到了怒氣值的頂點,盡了全力了!
那滾燙的炙熱氣息,幾乎整個大街,都能感受得到。即便一點都不懂的人,也能預感到巨大的危險,似乎隨時要爆炸。
災民們已經嚇得魂不附體:「天啦,他要把這裡夷為平地麼?」
這點還真沒說錯,徐正峰現在用盡全力,存的念頭還真就是把眼前這些礙眼的人全都殺乾淨,才能發洩心頭之恨。
至於這些人該不該死,對他而言,一點意義都沒有,一群螻蟻而已,由堂堂相國府下任家主親手送他們上路,也算是他們前世修來的造化了!
「全都去死吧!」徐正峰狂笑一聲,就要催動手中的火球。
現場更是亂成了一團,交織著災民們的哭喊聲和尖叫聲,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使得他們像瘋了一樣地想要逃命,結果卻是互相擁擠,踩踏,場面混亂不堪。
但突然之間,不知從哪裡吹來一陣清風,似乎帶著某種魔力,讓一顆顆狂亂躁動的心,都安寧了下來。
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徐正峰手裡的火球,無聲無息的就熄滅了。
壓根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徐正峰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震驚中,頭腦中一片空白。
用盡全力凝聚成的火球,幾乎可以堪稱自己目前為止的巔峰之作,自信滿滿可以將此地夷為平地,卻沒想到,莫名其妙的一股風,就讓火球熄滅了……
根本無法阻擋,甚至,自己怎麼回事都沒有搞清楚!
這還不算什麼。
「啪啪啪」,徐正峰還沒從極度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瞬間就挨了三個重重的耳光,臉頰上頓時留下道道紅印。
有生以來,一直高高在上的他,何曾受到過如此屈辱?更何況現在人到中年了,遭受這樣的待遇,更是想都不敢想。
「啪啪啪」,轉瞬間,右邊臉頰,又挨了三記……
「狗日的,還敢偷襲道爺,真是給點顏色就敢開染坊。不吃點苦頭,你還不知道馬王爺三隻眼!」邋遢老道似乎一直都站在原地叫罵,沒見動手。但徐正峰的臉上,卻是一個又一個的耳光,從不間斷。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感到不可思議,心想徐正峰是不是已經被打蒙了,沒還手,甚至都沒想一想躲閃?
趙宗陽卻是看出點門道來。老道不是沒動,而是動得太快,猶如疾風一般。
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境界的高人,強如徐正峰者,已經足夠趙宗陽高山仰止了,在這邋遢老道面前,卻猶如初生嬰兒一般,柔弱地一塌糊塗,任由他搓圓揉扁。
更讓趙宗陽驚訝的是,這老道先前的攻擊方式:先是雲淡風輕地將那些侍衛扔到十里之外,再是那一股能讓人心安寧的清風,接著又是看不清動作的耳光……
原來,攻擊不只是簡單的對砍,可以有諸多如此神鬼莫測的手段!
……
徐府的正廳裡,眾人正端坐著,好整以暇地喝茶。即便是再對徐正峰懷有敵意,再是不服氣的人,都不會對他輕鬆殺掉趙宗陽的預期,有絲毫懷疑。
「不好了,翻天了!翻天了!」這時,管家急促而慌亂的聲音,使得正廳裡悠閒的氣氛,瞬間消失殆盡。
「急什麼急?」徐相國不滿地說道:「能翻什麼天,就趙宗陽那本事,就算翻到天外去,也不可能是正峰的對手。」
「不……不是……順候,是……是一個……乞丐般的老道……在……在扇老爺的耳光……」管家像是受了巨大刺激,緊張地說話都吞吞吐吐。
「什麼,一個道士,扇正峰的耳光?」徐相國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徐正峰到底在幹什麼?連一個道士都能隨便羞辱他?」
他此時也坐不住了,逕直就走了出去,眾人趕緊跟上。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出現在了府門口,氣勢極為驚人。
「連我徐家的下任家主都敢扇耳光,還真是翻了天了?我倒是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道士,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徐相國雖然對徐正峰有些失望,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但在外人面前,自然還是要為他撐腰。
此時,徐正峰已經被連續的耳光抽得失去了知覺,昏迷在地。而那個邋遢的老道像是根本沒聽見徐相國的話,這會自顧自地又去盛了一碗粥,拿了一個饅頭,背對著徐相國的視線,這會吃得正香呢。
「說你呢,那個臭道士,還裝聾作啞?看呆會剝了你的皮!」見這臭道士居然沒把徐相國的話放在心上,立即就有個嫡子開始怒喝。
「誰想被剝皮?」老道放下碗,轉過身來,搓了搓手:「道爺可以代勞。」
「剝的就是你這狗道……」這嫡子正在罵,猛然間卻挨了一個重重的耳光,打得頭暈眼花。
「誰tmd敢扇老子耳光?臭道士,是不是你幹的,看老子這就剝了你的皮!」
「混賬東西,還不閉嘴!是我打的,是不是要剝我的皮?」
一聽這聲音,這嫡子呆若木雞。
徐相國狠狠地瞪了這不爭氣的兒子一眼,接著轉過頭,換上一副帶著極度諂媚的笑臉,迎著邋遢老道走了過去。
徐家所有的人都驚呆了,高高在上的相國,什麼時候有過如此諂媚的表現?即便在陛下面前,也遠沒有如此。更何況,不但是諂媚,甚至能感覺到,他發自內心的那種緊張和恐懼的感受。
「好久不見。」徐相國畢恭畢敬地鞠了一躬,聲音都在發顫:「三……三癡道尊……」
(感謝神的禁錮,感謝xiadayu100兩位童鞋的打賞,非常非常感謝,這是本書的破那啥意義重大,這代表著劍舞不是一個人孤單前行,是有兄弟願意攜手同行的,這種被認可的感覺,真爽!
說實話,寫書很苦,特別是在這種節日裡,別人都在吃喝玩樂,呼朋引伴。我卻只能枯坐電腦前,這種孤單寂寥的感覺很不好受。但是,有了兄弟們的認可和支持,這種苦,也有甜味。
再次致謝兩位兄弟,也感謝每一位收藏和投票的兄弟,你們的每一分支持,都是對我的激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