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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5章 命名資治通鑒 文 / 金坐佳

    趙頊看著眼前的場面有點為難,不答應王旁等於自己失信,答應王旁吧,朝廷上大臣們又有異議。低頭咳嗽幾聲,掩飾了一下尷尬,同時又讓朝堂上安靜了下來。

    「皇上,這樣可不好,今天鎮南王要兵您若是准了,那明天吳王,後天獻王都來找您要兵,那豈不是亂了嗎?」司馬光一臉嚴肅的說道。

    趙頊瞟了一眼司馬光,心說這我還不知道嗎?!「王兄,這個事官家既然答應你了,必然不會食言。不過你要兵要的這麼急,總要容官家和樞密大臣商議一下。」

    「這有什麼好商議的?皇上隨手調一營兵就夠我用的了,況且我這也是為朝廷辦事!」

    「為朝廷辦事?」王旁這句話在眾人心裡都打起了問號,難道皇上又秘密派王旁去辦什麼大事嗎?連司馬光也不無顧忌的看著王旁。

    王旁反而走到司馬光身邊,像多年老友一樣將手臂往司馬光肩頭一搭,笑嘻嘻的說道:「我就知道,司馬相公是正直的人,對上忠心耿耿,對同僚更是以禮相待。雖然當年你和我父政見不同,但這麼多年一直是好友,這次我爹特意從江寧來向你道賀,你可幫我看住了他,他可是從不嗜酒的。」

    司馬光臉色顯出幾分尷尬,這朝中上上下下誰都知道他和王安石是死對頭,可卻少有人知道他們一直往來。這次進京,那些反對新法的舊派黨人各個摩拳擦掌,想給擁護新政黨人一次痛擊。這些司馬光不是不知道,尤其是剛才張汝賢急急渴渴的冒上來彈劾王安禮,司馬光就覺得自己這差事並不是那麼好當的。

    被王旁這麼一說眾人狐疑的看著司馬光,眾目注視之下司馬光諾諾的說道:「可是常有往來,王公學識淵博,這點有目共睹。」

    「對啊!」不等司馬光說完,王旁一拍司馬光:「想必司馬相公主修的《通鑒》已經編纂完成了吧,本王恭喜司馬相公!」

    司馬光不由一愣,這可是自己的心血,這部書編寫了十多年,如今剛剛將《通鑒》的最後部分《唐紀》和《五代紀》修成,這件事就連和王安石他都沒提,怎麼王旁到先知道了。

    「司馬相公,《通鑒》已經編寫完畢了嗎?」趙頊欣喜的問道。

    「正是!老臣歷時十九載所編寫《通鑒》上起周威烈王二十三年(公元前403年),下迄後周顯德六年(959年),前後共1362年。全書按朝代分為十六紀,全書294卷,現已完成!」

    「司馬相公真厲害啊!」

    「果然是千古第一相!」

    「十九年啊,難怪司馬相公不為高官所動。」

    朝廷之上讚譽聲一片,司馬光心裡高興但低著頭盡量讓人看出謙虛才好。

    「好,很好,父皇的心願總算是了卻了!」趙頊點點頭。

    「還請皇上為通鑒賜名!」司馬光請旨道。

    「是啊!皇上,司馬相公編寫的巨著完本,這可是我朝的一件大事,恭喜皇上,賀喜皇上!」不知道是誰引起的頭,似乎司馬光寫成了編纂成的通鑒成為朝中的一件可喜可賀的大事。

    王旁暗想,這《通鑒》的確是好東西,它是中國第一部編年體通史,在中國官修史書中佔有極重要的地位。聽著大家紛紛請旨讓皇上給通鑒賜名,王旁心裡一動隨即說道。「聖上且慢……」

    「王兄,你,又有何事?」趙頊都忍不住皺了皺眉,這王旁難道又有什麼鬼點子。

    「剛剛司馬相公不是勸諫不給我用兵嗎?我這人呢就這點不好,我比較矯情。所以在這裡我想跟司馬相公比一比。」

    「跟我比什麼?」

    「跟司馬相公比誰更能體恤聖上,瞭解聖上之心。」王旁側著頭看著司馬光,略帶一絲挑釁。

    「這,這如何比?」

    「就拿這通鑒來比吧!」

    王旁話音剛落,朝堂上一陣訕笑之聲:「這王爺怎麼了?難道他要用十九年也編纂一部出來?」

    「你們說多了,人家鎮南王是誰?也許十年就能編出來!」這話音中充滿這嘲諷的味道。

    「哈哈,就算用一年,那也不過是個仿品,怎麼能和司馬相公先編的相比。」

    趙頊看著王旁,這傢伙肯定不會說沒把握的話,不過此刻他也感興趣,王旁到底要如何比試呢?

    王旁才懶得理會下面的那些議論之聲呢,他朝趙頊拱手道:「皇上,大家不是請旨讓你通鑒賜名嗎?你寫一個名字,我寫一個名字。名字相近都算我輸了,您看如何?」

    「哦?王兄有這麼大把握?」

    王旁點點頭看著司馬光,司馬光一笑:「王爺這話可有點大,這通鑒之事如果不是王爺今日提起,恐怕老臣要過再過一遍再呈現皇上。聽說王爺也是剛剛從吐蕃回來,這次也是首次上朝,我就相信無論如何這事王爺也沒法事先徵得皇上的心意。」

    「筆墨伺候!」趙頊也來了精神,這狀態哪像是久病之人啊。

    太監端著筆墨紙硯擺在趙頊面前,趙頊提起筆凝神想了想,一看王旁的眼前也放著筆墨,他卻絲毫不著急:「王兄,你不寫?」

    「皇上開始寫我在寫,要不怎麼顯得咱們君臣心有靈犀呢?!」

    「切!吹牛!」細微的聲音在大殿中飄蕩。

    趙頊皺緊眉頭,似乎猛然想到什麼,開始在紙上龍飛鳳舞寫起來。

    王旁這才拿起筆,在紙上赫然寫下《資治通鑒》,寫完交給司馬光:「司馬相公,你且收好!」

    司馬光拿過紙來,看著似有不解,可皇上還沒寫完,又不便多問。趕等趙頊停筆,太監拿起趙頊所寫交給司馬光,司馬光打開看了看又看看王旁寫的,頓時無語。

    「司馬光,你驗的結果如何?」趙頊問道。

    「聖上,這似乎是王爺贏了!」司馬光看了半天,終於說道。

    「怎麼可能?王爺怎麼知道皇上要賜的書名?」

    看的人都糊塗了,這點小事在王旁來看簡直太小兒科了。

    「聖上所提此《通鑒》鑒於往事,有資於治道,賜名《資治通鑒》。王爺所寫正是《資治通鑒》,皇上您看!」司馬光說著,興沖沖的把王旁和趙頊所寫同時呈了上來。

    這件事上,誰不服也不行啊!王旁得意的站在一旁,看著剛才嘲笑過他的人一個個灰頭土臉的樣子,心裡十分得意。

    退朝之後的垂拱殿中,趙頊皺著喝過太監送來的藥,擦了擦嘴角抬頭看到坐在殿中的王旁:「王兄這下可是趁了心意了?不知道王兄什麼時候離開京城?」

    「皇上這麼盼著我趕緊走啊?!」王旁半開玩笑的說道,說實話他對趙頊將種師道帶的一營兵交給自己簡直覺得太稱心了,但看著眼前的趙頊不由得想到父親和司馬光之間的恩怨。

    「看你說的。你若是晚兩天再走,我還想請你到宮中一坐。」

    「皇上想跟我敘舊,隨時可以召我進宮。」

    趙頊搖搖頭:「不僅僅是你……」

    「哦?」王旁明明知道,趙頊最近調蘇軾進京,但仍然故意哦了一聲。

    「皇上,李教授和蘇學士都已經到了。」楊戩在趙頊耳邊說道。

    「嗯,帶他們來見官家!」

    不多時,太監帶著兩名官員走進殿中,李格非王旁早先曾見過,而蘇軾可是和王旁多年未見了。想不到蘇軾年紀輕輕頭髮就已經白了不少,花白的頭髮顯得幾分蒼老,曾經風流才子如今經歷牢獄和喪子之痛,整個人竟如未老先衰般失去了光彩。

    「不知道聖上召見下臣有何要事?」兩個人在外面等候的時候就嘀咕了半天,忽然將兩個人都調進京城,不知道朝中有什麼大事。

    「賜坐!」

    謝聖上,兩個人這才平身,起身落座的時候看到王旁:「原來王爺也在?!」

    王旁朝兩個人點頭微笑示意,隨後問趙頊道:「聖上,看來真的很巧,竟然都在了!」

    這句話似乎寓意深刻,只不過蘇軾和李格非沒有聽出來,兩個人一臉的茫然的看著王旁。趙頊符合道:「是啊,好巧,但也不算是都在了!可惜元澤沒了,當年我們開雲軒,辦雲摘的人,如今已經有人不在,恐怕日後還會有人不在了。」他說著話目光從王旁,李格非,蘇軾的臉色掃過,神情有些淒然。

    這種神情王旁可是見過,有句話叫做,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當年的宋英宗,最後看著王旁的時候,也正是這樣即是愧疚又是無奈的神情。而王旁最怕的就是這神情,大宋朝給他很多,但也奪走他很多,有時候王旁真希望痛痛快快的恨上一場,可每次遇到這樣的事,什麼樣的怨恨他也提不起了。

    「莫非朝中有什麼讓聖上難以解憂的事,故而叫我們幾個前來?」李格非試探的問道。

    「你們先退下吧!」趙頊打發身邊的太監,侍婢都退了出去。

    吱呀呀關門聲,隨後垂拱殿中一陣沉默,每個人都似乎在想著心事。蘇軾還沉浸在喪子之痛中,李格非則是茫然的看著趙頊。

    趙頊微微閉上眼睛,片刻喃喃說道:「有時候官家真是羨慕你們啊,回想當年我們幾個人,吟詩作對縱飲高談,那時候簡單而且快樂。」

    幾句話說的幾個人都沉默了,似乎當年的場景歷歷在目。「官家自知不行了,現在唯獨歉疚你們,看著你們官運浮沉,似乎我也無力作為。虧我還是一朝之君啊,到最後連點心裡話都沒人可說了。」

    「說什麼?聖上覺得我們跟你不一心,覺得我們阻礙了聖上要做的事,是升是貶都是聖意,我們不曾埋怨過。還請聖上保重龍體!」蘇軾似乎從自己的哀傷中走了出來,低聲勸到。

    趙頊痛苦的搖搖頭,看到趙頊這個樣子,王旁心裡說不出糾結,他和趙頊有仇嗎?一個是君一個是臣,一個為了統治,一個為了實現自己想法。

    李格非忽然按捺不住了,忽然轉向王旁問道:「王爺,你不是一直在給皇上煉丹治病嗎?你的丹呢?你難道就看著聖上這麼痛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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