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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王者歸來 第二百一十一章 王旁的遺憾 文 / 金坐佳

    王旁將自己關在房間,他靠在床頭,靜靜的想著這幾年發生的事,從莫名其妙的來到北宋,稀里糊塗的成了家喻戶曉的人物,他做儒商、爭廟堂,、抵西夏,打倭奴,所有的這一切,無非只是為了一場幻影。最終,他還是一個普通人,他還是不喜歡殺戮,戰爭。

    也許他最大的願望,就是和月下安靜的過平凡人的生活,甚至比平凡人更幸福一些,因為他可以賺很多很多的錢。也許他還有一個奢望,就是破解穿古越今的謎團,自己可以縱橫時空。只是現在月下沒了。他連月下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這段時間,王旁覺得自己做事完全亂了分寸,該做的不做,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就好像一直不願意面對現實,今天終於揭開了謎底;一切他不想看到的竟然都是真的。不管月下被燒成什麼樣子,總要見一見月下;既然回來了,總要拜祭一下義父包拯;還要去探訪父母;這些事,都是必須要做的。

    王旁似熟非睡,隱約中似乎感覺到月下來到他身邊,為他蓋好被子。王旁伸手將月下抓住,口中呼喊到:「月下,是你回來了嗎?」

    朦朦朧朧中王旁聽到有人說話:「二公子,屋中甚冷,您這麼睡著小心著了風寒。」王旁聽出來了是柔兒的聲音。月下從來不叫自己二公子的,王旁睜開眼睛,見柔兒正緊張的看著自己:「大公子和穎王來了,正在前廳等候您。」

    王旁走到廳堂門外,就聽到裡面似乎好幾個人在說話,其中聽到自己的兄長元澤的聲音:「我就知道,我兄弟肯定會回來的!」他的聲音中帶的幾分興奮。

    王旁推開門便是一愣,廳堂之內坐著好幾個人,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趙仲針,趙仲針坐在首位,一年多沒見仲針已經紫袍玉帶,多了些貴族之氣。仲針的身後站著兩個,正是折克雋和張平;仲針的對面坐著元澤,元澤身邊還跟著劉奇,一年多沒見,劉奇也長大了些。

    看到這些人在,王旁不由心頭一熱,再看房間內還不止這幾個人,元澤的旁邊還坐著一個人,樣子有四十歲上下,此人雖然王旁不認識,但是婁青卻站在那人身後,婁青曾是包丞相的侍衛,此人身份似乎不言而喻,應該是開封府的官員。

    仲針的旁邊也做坐著一個人,這人四五十歲的年紀,看上去有幾分面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是誰,除了這幾個人在談話外,陸慎言正吩咐家丁將廳堂中的爐鼎之中添上炭火。

    忽然一下子眼前出現這麼多人,王旁即是欣喜又是驚訝,眾人抬頭見王旁進來了,紛紛圍攏過來相互致敬。折克雋等人自不必介紹,仲針拉著王旁欣喜說道:「若無兄,你平安回來我們也就放心了,來,我給你引薦一下。」

    穎王趙仲針說著,拉著王旁向四五十歲年長一些的介紹道:「兄長一走多時,朝中官員任命變化很大,這位就是我朝當今吏部侍郎,新任京東路提點刑獄公事蔡挺蔡子政。」

    宋仁宗嘉祐年間,王旁在延州治理鹽務,當時蔡挺在江西。蔡挺改革鹽稅,下令降低官鹽價格。經過蔡挺的整頓,江西地區每年賣鹽比原來增加三百萬斤。蔡挺因治理鹽務出色,讓現在的宋英宗趙曙,當時還是大將軍的趙宗實,因舉薦良才有功而收到仁宗的嘉獎。

    而且讓王旁印象頗深的是蔡挺的職務,「提點刑獄公事」,北宋太宗朝開始設立「提點刑獄公事」,到真宗朝逐漸制度化,設置了提刑司的衙門。這個職務的簡稱,就是提刑官。說到提刑官,王旁對穿越前的影視劇印象頗深,其中有一部就是專門說這個官職的,描寫宋慈的故事的《大宋提刑官》。

    「提刑官」的職能,除了監察地方官吏之外,主要是督察、審核所轄州縣官府審理、上報的案件,並負責審問州縣官府的囚犯,對於地方官判案拖延時日、不能如期捕獲盜犯的瀆職行為進行彈劾(《宋史·職官志七》)。「提刑官」還負責審理疑難案件,平反冤獄,以及接受民眾的上訴。

    這麼重要的人仲針引薦而來,王旁忙拱手說道:「久仰蔡提刑的威名,當年治理江西鹽務戰績卓越,王某十分佩服,今日蔡公親自來訪,迎接來遲還望見諒。」

    現在仲針將此人引薦而來,而且是非官方形式,這麼一口一個兄長,一句一聲的若無兄,想必蔡挺心裡也很明白,趙仲針那是未來毫無爭議的太子,自己此次參與調查王旁府宅失火的事,那必須要盡心盡力了。而且即使沒有仲針引薦,蔡挺聽剛才王旁那番話也是十分順耳。

    蔡挺早聽說王旁這個人,這次見面見王旁並非傳聞中的少年氣盛,又將自己當年江西的成績讚頌於前,心裡十分受用。更何況他也知道王旁所做的功績,更有惺惺相惜之情。蔡挺欣賞的神情看著王旁,想起此行目的,稍有惋惜的說道:「子政一直傾慕王侍郎才學,今日得以相見,只是想不到竟是此情此景。」說著蔡挺歎了口氣。

    王旁不由得也是心中難過,他輕輕歎口氣說道:「家中遭此變故,也非意料之中。」他想說些什麼秉公而判之類,但轉念想事情還沒弄清楚,判什麼判。

    王旁本想悄悄回來,不聲不響慢慢查,現在驚動的人也不少了,他看看婁青旁邊的人。仲針忙引薦:「這位是當朝開封府知府李參,字清臣」

    李參急忙拉住王旁眼睛含淚:「王侍郎,清臣不才辜負包丞相之托,讓貴府遭此磨難。」王旁聽李參提到包丞相,心中一陣酸楚。丞相對王旁的關愛,包拯暗藏松文劍,又贈劍王旁,此番情義和信任,以及丞相往日教誨歷歷在目。或者最關鍵時候,包拯丞相沒有講任何大道理,只有一句讓王旁記憶頗深:「為父若不居於此位,縱有愛民之心也是枉談。」

    想到此,王旁眼圈一紅落下淚來,他哽咽說道:「開封府豈止只是我梅耶府一宅一院,李知府責任之重,王旁絕沒有埋怨之意,只是想起義父生前之事,心中難過。」

    李參也是心情激動,他顫聲說道:「包丞相清正廉潔,一世英名。皆是我輩的榜樣,王侍郎放心,即使沒有王侍郎與包丞相之情,李某也會盡力查明此事。」

    屋中之內的人,誰也沒見過王旁落淚,不管經歷什麼樣的坎坷,不管受了什麼樣的委屈,不管戰場上受了什麼樣的傷,王旁都沒有落淚過,而今想起包拯王旁難過了,難過的竟是這麼一個剛直不阿的丞相,如今也駕鶴西去,大宋還能不能有像丞相那樣勇於直諫之人。見王旁落淚,房間一片哀傷之情。

    元澤歎口氣:「兄弟節哀,這次大家一起來,就是商議一下如何料理宅中之事。」元澤說罷看了看仲針,仲針也說道:「若無兄,我們正有事相告。」

    王旁點點頭,忍著心頭的哀痛,吩咐家人退下。仲針等人也命侍從暫且退下,房間內只剩下穎王,王旁,元澤,蔡挺和李參。

    王旁見眾人稍有沉默,誰也不知道先開口,於是自己說道:「我本應早些回來,祭奠先皇,拜祭我義父,這是我最大的遺憾。回來途中,梁山之上又受些傷,如今想起來都未見我亡妻之面,這又是我一大遺憾事;現知我兒子生死不明,這是我第三遺憾。想起來心中難過。」

    聽王旁這麼說,仲針開口說道:「若無兄不必太過悲傷,歷代先皇皆有名臣勳將陪葬,我已經上本奏請父皇,請求將狄青將軍,包拯丞相陪葬於先皇宋仁宗的永昭陵。先皇已經准奏,此事就請若無兄將二位名臣之衣冠護送進皇陵,也可了兄長的心事。」

    王旁聽罷此言,起身跪地給了仲針一拜,這一拜是由心而發。雖然這個身體的生父是王安石,但義父包拯,恩師狄青更是對王旁有栽培提攜之恩,更何況狄青也是月下的生父。王旁心中縱有再多恨趙曙的心,見仲針考慮如此周到,又如此盡力,也沒辦法起了反了大宋朝的決心。

    穎王趙仲針急忙扶起王旁,在他心中這麼多年,王旁就像一個和藹可親的兄長,趙仲針更知道王旁所做的事都是為了大宋;在他的心中,王旁還是和狄青一樣的英雄;隨著年齡的增長,趙仲針更明白,他需要王旁這樣的人來輔佐自己。與他的父親趙曙不同的是,仲針並非十分看中皇位,他到羨慕王旁的率性和自在,或者說傾慕這個詞,更適合用在仲針對王旁的態度上。

    王旁謝過仲針,仲針向蔡挺問道:「蔡提刑,此案你一直說有隱情,現在王侍郎在此,有什麼事你就講一講吧。」

    蔡挺口中稱是看著王旁說道:「王侍郎,貴府火災詭異,而且貴夫人並非死於火災。」

    什麼?王旁聽了心中一驚!他看著蔡挺等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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