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旁翻來覆去這一夜,好容易剛剛睡下又做夢醒了,正在享受冬天的暖被窩懶得起,
真是懷念有暖氣的房間,縱容府上不缺煤,可古人沒有封爐子的習慣,煤充分燃燒自然滅掉。王旁總惦記著趕明有時間找個鐵匠,按現代人的習慣打上個爐子,起碼持續溫度還成長點。
這大早起爐火早就滅了,只有被窩裡還有暖暖的溫度,真不知道月下那邊冷不冷。若是兩個人能抱著自然就暖和多了,正在yy的似醒非醒之中,竟被何裡缽叫了起來。
跳下床可是感覺周邊寒冷,給何裡缽打開門閂,王旁趕忙鑽回被子裡面:「我說大哥,你這也太早點了。」
何裡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早了,你倒是多久沒練功了。」
王旁這才想起來,別說狄青早先督促的每日練樁,就連後來張逸所授形意劍法再不練習都忘了招式了。急忙一咕嚕爬起來,穿好衣服。二人來至花園,活動著筋骨的時候,王旁就見何裡缽心不在焉若有所思。
梅耶府的花園一角已經被王旁改建出一塊稍微寬敞的地方,足夠平時伸展筋骨,練練樁,走走劍;見筋骨活動抻的差不多,王旁走了一遍劍法,身上已經是暖過來許多,再看何裡缽,拿著他自己那把刀,做一下右一下的耍著,但似乎精神不那麼集中。
王旁就這麼看著他,何裡缽竟是只是憑意識中的招式在揮刀過招式,絲毫沒注意已經走到王旁近前。一刀下來一道白光,他才意識到眼前有人。
王旁本也沒太注意,忽然見何裡缽已經到近前,揮刀就砍下了他一跳,急忙用劍擋了一下,僅這一下何裡缽的刀就被削去一節刀片。二人都是嚇出了一身汗。
王旁的衣衫上不知怎麼被劃了一道口子。何裡缽忙文:「兄弟,你沒傷到吧?」王旁也是急忙堅持有沒有傷到對方。一邊看一邊說:「大哥你這是怎麼了。」
何裡缽歎口氣:「一直沒和你說,我總覺得李恩喜不像是遼人,也不像宋人。」
王旁頓時很驚訝,不過似乎也沒太大意外:「我看她像高麗人,對了,何大哥,你是如何撿來她的。」
二人索性不練了,一邊聊一邊像廳堂走去。何裡缽說道:「前番不是說我到了大遼的薊州遇到同鄉,後我讓他給家捎去些家用,那會趕上前面大雪封山,我便折回宋國。」
「這個大哥曾有提過」王旁說道
「行到莫州的時候,偶然路邊有人女人呼喊,我看兩個男子正拉著這一個女子,哦,就是這李恩喜。當時我就急了,過去把那兩個男人打跑了」
「那你沒問問她為何遭人拉扯?」
「當然有問,她說是被人家看中逼婚做妾,她從家裡逃跑出來的。她又說要到汴京尋找親友,我見她說的可憐,就一路同行而來。」
二人說著邁步進了廳堂,餐桌上已經擺下了早飯,小陸夫婦和月下帶著劉奇已經那等二人。
侍女打好洗手的水,二人淨手坐到桌邊,何裡缽也停下剛才的話題。月下見王旁衣服被劃了口子,問道:「這衫怎麼弄的?」
王旁說的:「不小心掛樹上了,回頭找人給劉奇改改。」劉奇吐了土舌頭。
月下笑道:「正好,我回頭拿去給那熬婆婆。」王旁一邊吃著早飯一邊看著月下,問道:「誰是熬婆婆。」
月下笑著說道:「你就別問了,省的你又多事。」不讓問就不問,反正不定又是哪個窮苦家的姑娘。
王旁喝了口水飯說道:「我看你乾脆跟我師父去吧,我看他那「團頭」算是後繼有人了。」
小陸笑著說道:「這要是團頭也世襲,或者傳幫接代的話,公子可是正根繼承人。」
胭脂虎也答話到:「我倒是聽府上丫頭婆子說起過這熬婆婆,別看現在落魄,倒退兩三年可響噹噹的人物,估計你們要是見了她年輕時候的樣子,肯定飯都吃不消了。」
何裡缽拿起一塊饃問道:「可是很醜麼?」
月下撲哧一樂,沒理會他,胭脂虎說道:「看和誰比,比月下姑娘那是醜點,要是比我和李恩喜姑娘可是好看的多。」陸慎言捅了她一下:「怎麼說話,比你就比你,還比人家李姑娘幹嘛。」
胭脂虎一瞪他:「人家惦記李姑娘的還沒說話,你到先有意見。」何裡缽嘿嘿一笑。陸慎言忙說道:「我是說,怎麼能和我虎娘比呢,那姑娘再好看也沒法和三位姑娘比,起碼身世就沒法比。」
劉奇放下碗喝完自己小碗水飯說道:「你們說話也不管人家小孩子在,我看書去了。」說著竟如同小大人般背著手出去了。
王旁搖搖頭:「你看這孩子讓月下慣的,我趕緊送給元澤去,這哪像**歲小孩,跟小老頭似的估計元澤喜歡。」
月下一笑:「你那義父還不也如此慣著你?」她說到點子上了,王旁竟不知道怎麼回,轉頭問到:「這熬婆婆多大年歲,許人沒有,不如說給何大哥。」
陸慎言和胭脂虎齊齊擺手,「不可不可」
王旁見她們神情很是驚慌,起了好奇心:「莫非被毀容了不成?」
「這倒不是,不過。嗨,月下姑娘處處同情人。凡有這針線活都拿去給那熬婆婆了。」胭脂虎說道。
原來,這位敖婆婆加敫桂英本是名妓,後遇到秀才王魁。王魁考試落第,窮途潦倒。敫桂英憐其才貌,領回妓院,贈予玉扇墜為定情信物,結為夫妻。
敫桂英為不使王魁荒廢學業,以私蓄供其繼續攻讀詩文。兩年以後,又資助王魁。敫桂英情深,囑咐王魁珍藏玉扇墜。王魁也對天發誓永不變心。
考試發榜,王魁金榜題名,中了狀元。不料他貪圖權勢利祿,竟把玉扇墜作為聘禮,入贅韓丞相府,並遣老家人攜銀二百兩和書信一封休了敫桂英。
這敫桂英怨恨難消,竟上吊自縊,被人救下後如同睡著了一般,喚也喚不醒,沒多久日子那王魁莫名其妙一命嗚呼了。
好多人都說敫桂英那幾日魂魄出竅害死了王魁,自此姑娘不再接客,靠幫人織布度日。
王旁一聽這故事,笑著說到:「我看月下和我那張逸師父做團頭去好了。」
月下說到:「這要是師徒傳承,這丐幫團頭還不是你的」說完咯咯掩著口鼻笑起來。
王旁心說,那我不如弄根打狗棒直接當丐幫幫主算了。陸慎言一旁說道:「今日大年初七,燈山上彩的日子,一會要不要去看看?」
王旁見早飯也吃的差不多了,於是說道:「也好,正好將劉奇送過去。」
領著劉奇出府,溜躂來到汴京大街之上。汴京城自歲前冬至後,絞縛山棚,立木正對宣德樓;東華左右掖門,東西角樓,城門大道,大宮觀寺院,都搭起山棚。
山棚是為元宵節張燈用的高大木架,狀如山林形狀,故謂山棚。到正月初七燈山上彩,金碧相射,錦繡交輝,面北悉以彩結,上面還盡畫神仙故事,或坊市賣藥、賣卦之人
看著汴京正被裝扮,聽說到了燈節那天,皇上也會出來觀燈,大家心裡更是興奮。唯獨何裡缽有些悶悶不樂。胭脂虎調笑他,也許燈節之上能碰到心上人也說不定。
王旁將劉奇送去元澤那,元澤倒是喜歡,年紀小到沒關係,孩子還是滿有眼力勁,端茶倒水,磨墨蘸筆,甚至準備幾本元澤應手看的書,樣樣都能做得來。
王旁知道這孩子自小跟著張逸,也是張逸教他識字,做這些事,看來也早有打算大一點給他找個富裕點的人家做書僮。
元澤見王旁今日難得清閒便要拉著王旁上街,王旁剛剛溜了一大圈,正懶得拔腿,元澤說道:「你這過了正月就得去建州,這幾日我特意幫你看了茶肆,今日帶你去一家平日我們沒去過的。」
聽元澤這麼說,王旁心知元澤倒是時刻惦記自己的事,又想反正該琢磨去建州辦差這件事。便答應元澤,元澤說道,不如喚上那仲針一起。便命人去請仲針相約仙人洞。
這名字王旁倒也是第一次聽說,也倒是近日正準備走訪些街頭茶肆,說到這件事王旁也有頭疼的地方,他也聽說這建州知府蔡襄對茶瞭解很是精湛,而且多年進貢好茶,連任宗皇帝都讚不絕口,這突然讓自己去才辦不是搶人家風頭?
小兄弟二人邊走邊聊,元澤說道:「若無無需多慮,蔡大人可是儒人雅士,況且他也不做販茶的生意,他的用茶都是用在進貢,專給皇上御品,這宮中嬪妃,內臣,還有侍衛等,指望那點貢品可是不夠。」
王旁聽元澤這麼說稍稍鬆了口氣,便說到:「前日皇上命我專供香餅之事,我還到尋思,這該供多少不得而知,正打算近日去內務府過問一下。」
元澤笑笑:「那我今日替你約了仲針更是沒錯,他可是常常進出皇宮。」
王旁心說,自己可是糊塗了,放著這麼個將來皇上不問。二人行走談話行走之間來至「仙人洞」,果然與平時所去的茶肆大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