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說的妙極,小子我也受教不淺。」聽得童長老言語,千葉由衷歎道。
這時,清心亭外,一個綠衣弟子匆匆走來,看見童長老,行了一禮。童長老見他神色慌亂,連忙問道:「看你神色驚慌,可是有什麼事情?」
綠衣弟子看了下千葉,知道是來拜訪長老的,也不避諱,說道:「三清殿的傳令弟子剛才來到,掌門和黃、呂兩位長老已在三清殿等候,請童長老速去。」
「噢,定是有什麼要緊之事,我知道了,你且去吧。」童長老眉頭一皺,對著那弟子搖了搖手。
那綠衣弟子會意,自己便退了下去。千葉知道童長老有要事,不便再打擾下去,便起身向童長老說道:「既然長老有事要處理,千葉就先退去,改日再來請教。」說著正要離開,卻聽童長老叫喚一聲:「你先不急,我有些事情對你說明。」
千葉正要起身,有坐了下去,只聽得童長老說道:「最近青玄門中都忙著準備弟子比試大會,我也沒什麼時間,你有了一個師傅,想必上去劍坪不是難事。先前你說過想去劍坪長長見識,我還當你是心血來潮想去看看熱鬧,不過,這次如果你能參與比試的話,對你的修行肯定會有益處。」
「長老有心,千葉心中感激不已,不過小子倒還有些自知之明。以我現在的修行,還不是時候。」說完,千葉躬身一拜,出了清心亭,朝著翠竹林中去。
童長老看著千葉的身影,眼中露出一絲笑意,回過神來,手中打出一道靈符,只見咒文瞬間放大,印到自己身上,童長老袍袖朝著那把琴輕輕揮動了一下,流光閃過之下,就被長老收了起來飛入袖中。空中閃動的符文精光一閃之下,童長老身影便消失不見。
千葉從翠竹林出來,朝著藏經閣去了。雖然修行上有些煩躁之處,有些迷惑,不過,尋找天心的念頭並沒有退卻。劍坪開啟的時間越來越近,千葉怕自己是不是有些地方疏忽了,便想到去藏經閣查閱關於天心的資料。
千葉自從在離憂面前提起天心的時候,心中就有些疑問。想了很久也不明白離憂為何有那般的變化,自己在說道天心之時,就被離憂那有些瘋狂的舉動所震撼不已,除了提到天心,其他時候,千葉倒是覺得自己這個師傅並沒有那麼可怕。
不一會兒,千葉就來到了藏經閣,門口的弟子對千葉自是熟悉,看著千葉又來藏經閣,都有一種羨慕的表情。
大概是弟子比試大會的原因,青玄門中也漸漸熱鬧起來,大家都在議論著誰能夠奪魁。就連一些童子也是興奮不已,有些修行有成的綠衣弟子也是躍躍欲試。這個時候,藏經閣中卻是少有人來。
腦中還記得那卷關於君不聞的手卷的存放位置,逕直走去,翻出那卷手記,發黃的書頁,娟秀的字跡,都還是原來的樣子,看來並沒有人來翻閱。
將那卷手卷看了幾遍之後,千葉將手卷放回原處,上面放上幾本其他書籍蓋著,自己便上到了三層。
就天心的線索,千葉也曾經仔細問過卓不休,畢竟卓不休在仙家書籍的研究上比自己還要深些。可是卓不休對天心的描述也是一樣,跟千葉找到的線索沒有區別。
千葉找了翻來覆去地找了許久,漸漸不耐煩起來,心想,看來這劍坪,非去不可了。
三清殿中,童長老剛剛來到。掌門莫同聲和黃、呂長老俱都坐在三清殿中。童子端上香茗,三人開始閒聊起來。
看到童長老現身,莫同聲率先開口道:「童長老總算來了,叫我們好等啊。」向左邊的一張椅子一招手。童長老坐下之後,一個童子將茶奉上。
莫同聲見人到齊,說道:「三位長老想必也知道,隨著這次的劍坪開啟,弟子比鬥大會也將舉行,我先前說過,庭祖之淵發生了些變化,所以這次弟子中可以將名額增加到二十之數,對我青玄門來說是件好事。」
三長老都覺得只是好事,那黃長老說道:「是啊,這可算是門中的意見大喜之事,先前庭祖之淵只能有十名弟子進去,這下足足增加了一倍。就是說可能會有更多的人被選擇,接受門中傳承,不過我們都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不知掌門現在叫我等來商議什麼。」
「黃長老不必著急,我請你們來自然也是商議這次弟子比試大會的。這次大會,其他門派的使者也會來觀看。不同的是聖梵皇陵也有人來我清靈聖地,我也是剛剛接到的消息。」
三位長老神色各有異樣,同時都沉默起來。聖梵皇陵會有使者來此,這卻是很久沒有的發生過的事情了。
「聖梵皇陵,已經很久沒有同我清靈聖地來往了。不知道這次,到底想做什麼。」童長老說道。
「是啊,聖梵皇陵的人自稱天道無常,從不履足我等修真門派,難道我清靈聖地有人得罪他們呢?」呂長老隨聲附和。
看著三位長老一副不解之色,莫同聲正色說道:「這次聖梵皇陵的確來意不明,所以我要你們前來相商,看看如何應對這次情況。」
三位長老之中,以黃長老為尊,資歷最老,心思也縝密。莫同聲不由看向黃長老,只見黃長老低頭沉思,看到掌門的目光,小心地說道:「掌門,老朽敢問下,是否跟先前庭祖之淵所發生的事情有關,亦或是那件事?」
「這我可就難以明白了,我清靈聖地一向與其他聖地的門派相處的不錯,從不結怨,聖梵皇陵的人也從未出得人間。只是不時就回在塵世中尋找有緣之人進入皇陵中,就是所謂的天選。而他們所選擇的有緣之人不但天資上乘,悟性非凡,就連修行的潛力也是萬中無一。」莫同聲還未說完,呂長老卻打斷道:「難不成他們要在我派弟子比鬥大會中選擇有緣之人?」
「那卻不是,我記得那日我正在聖地中閒逛,到了青雲山前,就剛好遇見那聖梵皇陵的使者,那人穿著一身黑色長衣,整個人都被裹在衣服中,面上被施展了一種遮掩之術,一時之間我竟也看不透此人是何面貌。只見他拿出聖令,我但是深信不疑。在說了聖梵皇陵會派使者前來的時候,我覺得此人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削和傲氣。似乎並不是看上我們中的弟子,而是另有所圖。」莫同聲向呂長老解釋道。
此時童長老站起身來,對著三人說道:「你們不覺得這次劍坪開啟的日子有些奇怪麼?」。
莫同聲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卻說不上哪裡有問題,青玄門中除了修行蟄龍歸元訣之外,門中修行其他秘術的大有人在,可是精通天文曆法之人卻沒有幾人。心念一動,忽然掌中一拍,向空中打出一道巨大的咒印,一個巨大的儀器卻從空中的咒印中緩緩出現,落到地上,卻有丈許大小。
那件儀器呈鐘鼓形狀,一根長長的長針豎立在中央,長針周圍刻畫著無數的彎曲符號,那些符號不停地流動著。此時,莫同聲不住地互動手掌,一個個閃亮的光點從巨大的咒印中飛出,圍繞著那鐘鼓狀的儀器,每個光點只見都發出一束光線將彼此連接起來。等到所有的光點都飛出了那咒印。卻見那咒印整個光芒大放,又有一些拳頭大小圓球飛到那些光點之間,每個圓球都遵循著不同的軌跡運行起來。
「這,這是周天混沌晷,沒想到,這東西竟然是真的存在,沒想到我真的看見這東西。」黃長老激動地說道。
莫同聲點了點頭,手中不停。三個長老早已按耐不住,都齊齊站起身來,看著這周天混沌晷。
周天混沌晷,模仿周天所成,傳說是上古大能用來計算星體之力,觀天地之變化,明黃玄之道所用。
可是這東西,不說沒有誰見過,就是用法也很少有人知道了。傳說中,流落人間的上古巫族還存有完整的計算方法。
「這只是一個仿製的,真正的,也沒有人見過。這是我無意中得到並封印起來的。雖然是仿製的,不過還能湊合。」莫同聲說道。
「什麼叫能湊合,這東西出一點錯都不行啊。」童長老急得大叫。
「童老二說的不錯,這東西就是給了我們,也不會用啊。」黃長老說道。
莫同聲見三個長老有些不解,笑了笑道:「劍坪開啟的時間已經不足一個月,這段時間誰也進不去,我們修行的時間都不短了,這裡黃長老是前代長老,資歷最高。我想問下長老,你可曾聽說劍坪開啟之前能有人進去麼。」
黃長老略為遲疑了一下,鎮靜下來,緩緩說:「劍坪開啟之前,沒有人能進入,當初一代掌門領著我青玄門來此,劍坪並不像這般,卻是隨時開啟。不過,後來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劍坪卻成了每十年開啟一次,門中弟子也被勒令私下不能鬥法,只能在劍坪大會上才能一展本領。不知道掌門是何意思,弄得我好糊塗。」
「呵呵,黃長老莫怪。」莫同聲笑道,指著那周天混沌晷說道:「你們且來看看,這是仿造現在周天運行的景象,這便是我們的所在。」
三人定睛朝著莫同聲所指的地方看去,一個小球在那長針之上停留,周圍的星光閃閃,旁邊一些大小不一的小球各自轉動不已。
三人都是修真之士,對天文之法也有幾分認識,當下辨明方向,仔細看了下去。
「諸位看看北方有何異樣。」莫同聲聲音突然響起。
三人聞言,連忙朝著小球的北方一看,卻是毫無頭緒。黃長老連連搖頭,說道:「這些發光轉動不已的圓球大概就是模仿天上的星體所致,可是現在卻沒有頭緒。」
「諸位莫急,且待我來運轉這混沌晷,諸位可在呼吸之間看到從現在開始一直到劍坪開啟之後的半月之內的情形。」莫同聲說道。
當下莫同聲手中法印不斷打出,一道道法力向那巨大的空間中湧去。之間那周天星體的運行也加快了起來。三人注視著那混沌晷的運行,只見那針尖上的小球北方的整個星空慢慢的匯聚成一個奇怪的形狀,慢慢的那形象開始漸漸明晰起來。
「玄武,這是玄武星象。」童長老大驚。
「沒錯,是玄武,可是這也沒什麼奇怪之處。」呂長老說道。
黃長老謹慎些,看了許久之後,那混沌晷慢慢地運行,只見這個星空呈現一個小龜,小龜的身上盤旋著一條小蛇,那蛇抬頭高昂,似乎要衝天而去。
這時莫同聲撤了法力,只見混沌晷中那漫天的星空漸漸回到了與現在相同的時空。莫同聲額上露出幾顆汗珠,看起來法力消耗不少,喘息數遍,才深吸了口氣說道:「諸位長老有何見教?」
長老們互相看了幾下,開始低聲商議起來,過了良久才各自點了點頭。才由黃長老站了出來說道:「這是玄武升起之象,清靈聖地四時常青,所以不像外面一樣有春夏秋冬的分別。按照外面的說法,此時應該是春夏相交,玄武升起。玄武指的北方,所以這時候北方的星空會呈現玄武圖案,只是剛才掌門催動混沌晷的時候,那條蛇似乎不是我們所知的模樣,卻好像要衝天而起,脫離了龜去。」
「看來長老們已經覺察到了,只可惜,我雖能催動這周天混沌晷,可是精細的計算之法卻不知道。我也曾訪問過流落人間的巫族祝氏後裔,可是同樣毫無線索。」莫同聲歎了口氣說道。此時,三清殿中一個響亮的聲音突然響起。
「不用猜了,是天心。」
莫同聲聽聲音大喜,朝著空中喊道:「原來是離憂前輩,快快請進。」話音剛落,只見離憂一身白衣,從殿外走了進來,只見三個長老莫不是恭敬異常。
原來離憂正要出得清理聖地,到外面去尋找那丹方上的藥材。卻見到一個修為頗深的人行蹤詭異,而此人的行頭離憂一看而知是聖梵皇陵中的人。離憂雖然被困於道歸的空間,出來之後,卻對許多事情都瞭解了個大概。聖梵皇陵歷來很少涉足修真界,這次卻出現在清靈聖地外圍。離憂也想知道其中有什麼,便跟著那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雖然修為不低,可是離憂卻是青玄門祖師般的一等人物,豈能被那黑衣人發現。離憂略施神通,便跟著他進了清靈聖地,那人似乎知道莫同聲在青玄門中的地位不低,便將聖令拿出,對莫同聲告知聖地使者會來之事。之後莫同聲神色匆匆,離憂便跟著他來到了三清殿。
見莫同聲拿出周天混沌晷,也是吃驚不小,待到那混沌晷運行之後,看到了玄武星象異變,才現身相見。
離憂見莫同聲近到身前,示意自己坐到中間的位置,當下連連搖手,說道:「現在你是掌門,莫要亂了。」
莫同聲聞言,慢慢回到中央的位子坐下身去。離憂看著大殿中的那周天混沌晷,淡淡地道:「沒想到,天地運行,竟然又出現這種異象。」
童長老此時卻開口說道:「敢問離憂前輩,這是天心要出世了麼?」
「顯然是的,玄武星像一出,龜蛇必定相互纏繞,可是這蛇卻出現飛龍在天之像。飛龍在天,利見大人。這種異象跟當初天心出現的時候是一模一樣,定然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就要出世了。」離憂眉頭緊緊皺著,見莫同聲和三個長老一頭霧水。便又解釋道:「也難怪你們不知道,當初一代掌門道宗訶來到清靈聖地將宗派發揚光大,過了不久便出現這種異象,不過,天心並不是傳說所記載的那樣是什麼神仙仙境,而飛龍在天也不是什麼好事情。
飛龍在天也是有所選擇,當年掌門便是被那巨大的周天混沌之力所滅殺,青玄門經歷無數歲月,只有一代掌門的修為是最為接近萬法破虛,同道不滅的人。以他的修為,都沒有辦法躲過這場災劫,何況是我們。
之後,青玄門中對此秘而不宣,就連後來的掌門都沒有權利知道其中秘辛。可是天心的傳說卻被流傳了下來,」想到千葉向自己提及天心的時候,離憂就想用幻術將千葉心中的秘密強行攝取,最終離憂自己還是心有不忍,加上千葉對自己的瞳術似乎有應對之法,離憂便不再強求。
莫同聲聽得大汗淋淋,不由心生恐懼之感,只覺得這種事情也太過玄乎了,人力恐怕是無法避免的。不由得沉聲說道:「那這次劍坪開啟,弟子比鬥大會豈不是要受到影響?這可是如何是好?」
「最讓人頭疼還是這次不知怎麼才能化解。」呂長老歎了口氣道。
「既然躲不過,那就不要躲了。」離憂堅定地說道。
莫同聲眼中精光一閃,脫口說道:「離憂前輩可是有什麼應對之策。」
離憂笑了笑道:「這個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不過,這件事情需要告知七峰的峰主,讓他們早作準備。」
長老們不禁點了點頭,七峰勢力劃分之後,便只顧著自己的事情,平常之間雖有往來,不過這關乎青玄門基業,卻是應該告知七峰。
「我斗膽問下,七峰之中,誰的修為最高?」離憂對著莫同聲說道。
莫同聲不料離憂會問這樣的問題,想了一下,說道:「七峰之中,每一峰都是人才輩出,峰主修為俱是深不可測,要說有高下之分,我卻無法判斷。若是單論戰力,我想當是鎮魔峰峰主,諸位長老可以想必都知道。」
黃、童、呂三位長老各自對視了一下,俱都點頭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