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然,也罷,你隨我來。」離憂說完,抬腳便朝著空中走去,千葉心中大動,自己也算是看到凌霄辰御風飛行了,那時候只覺得凌霄辰如天人一般,不想今日看到離憂立於虛空,仍是驚駭不已。
千葉跟著離憂的腳步,只覺得自己站在空氣中,腳下的空氣凝若實質,就像平常所走的台階一般,千葉看得有些好玩,不住的打量腳下,這憑空行走的感覺跟飛行可是不同,一快一慢。快固然有些興奮,可是這慢卻讓自己更加的震撼。
看著離憂走遠,千葉也不顧腳下,飛快地趕上離憂,隨著離憂進入那洞府中。
整個洞府晶瑩剔透,卻是甚為簡單,一張長長的青色石頭擺在一旁,看樣子像是一張床一樣。
「這是寒水石,我偶然得之,坐在上面修行,有凝神醒目,浸潤靈識的作用。」
千葉瞧得羨慕不已,但一張石床夜不免有些寒磣,念頭方起,只見眼前景色又是一變,四周竟然變成了鳥語花香之境,二人所在空間也擴大許多,只見平地之上群芳鬥艷,無數奇花異草無不艷麗無比。
「這,怎麼回事。」
「呵呵,忘了告訴你,這空間是我開闢,自然也是我來裝扮,人雖然未動,空間卻動了,隨心所欲。」離憂笑道。
忽地,眼前之境又是一變,二人現在站在一塊方方正正的空地之上,腳下也是四方的石板鋪就,整整齊齊。
「嗯,我們就在這裡說吧。你的修行有什麼問題麼?」離憂開口說道。
千葉心下方定,說道:「弟子心中的確有些疑問,想請教師傅。其一,我修行第四重蟄龍歸元訣,卻無法突破心中的障礙。其二,人說修行久了,難免有些迷障之處,可是弟子卻是越看越清晰,越是清晰,就越害怕,不知是何道理。」
離憂仔細聽著千葉的敘述,做思考之狀,呆立了一會兒。爾後長歎一聲,說道:「你聽說過求之不得麼。」
千葉不解,連連搖頭,自己本就是求之不得,越是修行,心中的恐懼之感越重,一直以來都無法靜心修行,才決定去三清殿前嘗試一下。
「你看得透事物的表層,更或者,你能分辨它們的本質,可是,你終究不是身外之物。能做到你這一步,已經是少有,但是你最不可能看透的就是你自己。要知道,將要取之,必先與之。雲在青天水在瓶,你現在要做到直透本心,方可有所破,無破不立,這個籠子,正是你自己。」離憂意味深長地說道。
千葉本是天資不凡之人,得離憂指點之下頓時明白過來。心頭大喜,連忙拜謝。
「你修行的日子始終太過短暫,加上只靠自己領悟,能到這種程度,已經是造化不淺了。」
千葉聽得不是滋味,心想千風怎麼就那麼快就修成了,自己還要這樣曲折。不覺開口說道:「我一個朋友,跟我一同入門,現在不也修成了第四層蟄龍歸元訣。」
「什麼,竟然有這般的人物!」這下輪到離憂吃驚不小。
「看來經過這麼長的時間,青玄門果真是出了些了不得的人物啊。」離憂歎道。
千葉彷彿不覺,腦中閃現天心的念頭,心想自己有了這樣一個師傅,何不問一下有關天心的線索。於是說道:「師傅的資歷也算是青玄門中的祖師級的了,不知道有沒有聽說清靈聖地有天心峰這座山峰呢?」
離憂忽地看著千葉,臉上表情不定,眼中華光一閃,那紫色的雙瞳又現了出來,深邃、帶著點迷茫的光籠罩這千葉。
千葉覺得自己似乎要被那雙瞳所吞噬一般,腦中卻存有一絲明悟,神識中一股若隱若現的光芒不住流動。就在意識快要被籠罩的瞬間,千葉「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只覺胸中充滿了抑鬱之氣。
「咳!咳!師傅,你這是?咳,咳。」千葉捂著胸口說道。
「好小子,居然能從我的瞳術中保持一分清醒,你怎麼知道天心,看你的年紀,不應該知道這個東西的存在,快說。」離憂口吻一變,凌厲的氣勢將四周的空氣激起,散發的怒氣似乎要燃燒一般。
千葉也不知道怎麼會如此,看著這個陰晴不定的師傅,心中生出一分懼怕之感。
「師傅息怒,弟子是無意中看到一些清靈聖地的紀事知道的。一時好奇,問了一下。請師父恕罪!」千葉嚇得諾諾的道。
「哼,在我面前,你少裝糊塗。從此以後,『天心』二字,休要再提,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好了,我要鞏固修行了,為了維持符陣空間的運轉,我也損失不少道力。不過卻在某些方面有了進益,現在要修行了。你可自行去修行,以後,不要來煩我。」離憂狠厲地說道。
千葉見離憂盛怒稍減,知道自己剛才差點丟了性命,此時,哪敢再待的一分半刻,連忙朝著洞門奔去。出了洞門,一陣金光繞著自己,千葉被刺眼的光照的緊緊閉起眼睛,心想自己也太倒霉了,這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老傢伙變起臉來可真是讓人恐懼。剛才若不是自己走運,差點小命不保,以後定是凶多吉少了。
可是實力的差距,讓千葉也覺得自己是毫無迴旋餘地。自己才十幾歲,就算刻苦修行,什麼時候才能翻身啊,自己也是昏了頭了,竟然給這個煞星做了徒弟。可是自己左右也瞧不出離憂是那種邪惡之人,想來想去,千葉也覺得自己還是少惹離憂為妙,自己一個小小的弟子,哪能跟人家一代長老相比。想著想著,不覺連連搖頭。
「雲在青天水在瓶,求之不得,等等。」千葉自言自語道,忽地一道長長的閃電劃過神識之中。一個熟悉的畫面在腦海中閃現出來。
那是千葉七八歲的時候,還是個頑皮的小孩子。堂哥葉雲常常來找自己,說是到洛水河中摸魚。那時候葉雲的輕身功夫已有小成,眼力又好,但凡有魚兒浮到水面換氣之際,便被葉雲縱身幾下抓住。葉雲總是將捉到的魚全部給了千葉,這個時候千葉都很開心地捧在手裡。
不過那些離開水的魚不久就死了,哪怕千葉用清水將其養起來,也總是養不長時間。最後,千葉不得不哭著將魚兒背著葉雲偷偷地放回洛水河中。
千葉心中往事觸發,此時卻開始有些領悟起來,那魚兒回到水中時候的歡快,跟水中青天白雲倒影久久不去。
心中一個聲音卻不知不覺地響起,千葉仔細一聽,心頭大喜。那塵封已久的辯機之術,又要開啟。千葉知道機不可失,連忙盤腿而坐,收斂心神,此時,意識歸於虛無,千葉漸漸地覺得自己的身體沒有了知覺,不過心中卻暢意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