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步雲專心致志地把著脈,臉色變得越來越凝重。原本通過面向與氣色上他看得出來余蓁溪的一些個隱患,可是這脈搏搭上去,卻發現,她的這些個隱患已經是遠遠的超出了自己之前的想像。
隨著陳步雲臉色變化,余蓁溪的心不由的沉了下去,而鍾燕泓也在一邊雙手握緊的看著陳步雲,彷彿陳步雲的一舉一動都能夠給予她什麼樣的幫助似的,這樣的心情,要是陳步雲看到的話,保不定也是要感慨一二的。
不過,陳步雲此時此刻是萬分的精神集中,就連握在手中的那只纖長玉手似乎都沒有了任何的感覺,要知道這可應該是細滑柔嫩的啊,應該可以讓每個男性為之瘋狂的才是,再不濟,也應該藉機多摸幾下才是的,只是,這些個人之常情,陳步雲是一點兒也沒有去做,在給余蓁溪把完脈之後,便就抽回了手,沒有一點兒依戀,面色嚴肅的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按照道理來說,一個優秀的醫生是不應該將這些消極負面的情緒流露在外面,讓病患而為之擔憂的,可是,余蓁溪的這個隱患確實是超乎了陳步雲的想像,尋常的治療方法真的只能夠緩解而不能夠根治,想要真正的根治的話,唯有……要是一般的人那這倒也不算個問題,可是,余蓁溪的老公是個癱瘓啊。
而且她老公的家族可也是赫赫有名的啊,便是余蓁溪的伯伯是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可是,在他們的面前也是要低一頭的啊,想必,離婚也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要是真的能夠離婚的話,只怕應該早就離了,這倒不是余蓁溪過於現實的原因,而實在是她老公太過於病態了現在。
這給任何人都是受不了的啊,本來就已經很委屈了,再加上這樣待遇,誰能夠吃得消了?!對此,陳步雲很是理解,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說話,這是誰都能夠做到的,可是,又有誰憑心的去思考,換位置去經歷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可是自古明訓啊。
總不能夠真的去「慫恿」余蓁溪去找一個健壯的男子來慰藉她吧,這個提議可真的是太不像樣子了,就算她不是自己的領導,也不好就這麼的亂提議吧。畢竟,自己只不過是兼職神醫而已。
陳步雲是為難了,余蓁溪與鍾燕泓便也就越發的緊張了,鍾燕泓率先詢問了起來:「怎麼樣?步雲區長,應該沒有問題吧?」
陳步雲看了看余蓁溪,又看了看鍾燕泓,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笑容,擺了擺手說道:「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跟我之前預測的差不多,只不過,現在要再多一些用心罷了。」
鍾燕泓看著陳步雲溫暖的笑容,沒來由的覺得似乎就很有安全感,這種安全感其實是毫無來由的,可是心中的感覺就是這麼的踏實。余蓁溪則比鍾燕泓要多上心思,她明白自己的這個病情肯定是要比陳步雲之前所認為的深重的,而且,只怕這個情況還很不容樂觀的,要不然,以陳步雲的心理素質,也不會剛才那般的凝重的。而現在他又是這麼個說法,顯然也是出於要安慰自己的原因吧。
余蓁溪很堅強,一點兒也不需要這樣的安慰,不過,有些話語她還是不願意讓別人知曉的,便就充滿信心的微笑說著:「嗯,有步雲區長這樣的神醫出手,我又有什麼可畏懼的了,好了,燕泓你出去吧,咱們抓緊時間治療吧,時間要緊啊。」
「書記?」鍾燕泓當然是不願意出去的了啊,尤其是昨天陳步雲可是說,治療的時候是要脫光衣服的啊,要是這個時候,自己不在身邊,那該多麼的不安全啊,倒不是她不相信陳步雲的節操,實在是她知道,自家小姐的這個身段與魅力,實在是誘人,便是陳步雲,只怕到時候都未必能夠克制住這樣的魅力啊。
不管陳步雲沒有定力,只怕領導她太有魅力啊。鍾燕泓自然是猶豫不決的。
「出去吧,不要影響步雲區長的治療。」余蓁溪看向了鍾燕泓,眼中滿是絕然的神色。她哪裡不曉得鍾燕泓的心思,可是,這要是真的任由鍾燕泓在這裡,可不是對陳步雲的不信任麼?這讓陳步雲怎麼想?更何況,鍾燕泓也不去別的地方,只是到外間而已,如果真的有什麼意外的事情發生的話,那她也是完全可以很快的就進入到內間來的,安全上一點兒危險都是沒有的,更何況,她有些話也想要詢問陳步雲,這樣的話語,她不想讓別人知曉,哪怕是鍾燕泓也不可以。
陳步雲注意到了余蓁溪的絕然,也沒有出聲笑著挽留鍾燕泓,他知道,肯定余蓁溪是有什麼話要跟自己說,再加上自己問心無愧,也沒有必要做任何的解釋的。
鍾燕泓見余蓁溪這樣的說話,便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只是點了點頭,又向陳步雲鞠了一躬感激的拜託道:「步雲區長,拜託您治好余書記了,辛苦你了。您可一定要治好余書記啊。」
陳步雲笑著點了點頭,爽朗的說道:「放心吧,鍾秘書,我一定會盡力的,你就等著我勝利歸來的好消息吧。」
陳步雲的俏皮話也沒有能夠讓鍾燕泓笑起來,看著鍾燕泓渴望嚴肅的眼神,陳步雲也終於敗退了,也嚴肅了起來,看向了鍾燕泓認真的說道:「放心吧,還是那句話,完全根治,僅僅通過我的治療是不夠的,可是大為的好轉那是必須的。」
「謝謝你,步雲區長,有你這樣的話語,我就很放心了。」鍾燕泓看著陳步雲,表達了心中的感激,這才又向余蓁溪道別道:「書記,我就出去了,有什麼需要我服務的話,就直接叫我吧。」
余蓁溪與陳步雲都點了點頭之後,鍾燕泓這才微笑著轉身離開了。
看著鍾燕泓關上了門之後,余蓁溪這才笑了笑,向陳步雲打招呼說道:「不好意思,步雲區長,讓你見笑了。」
陳步雲連忙擺了擺手笑著說道:「哪有,這很讓人羨慕啊,誰不願意擁有這樣的一個秘書了?」
「也是,步雲區長,可也是秘書中的楷模啊,當時不但將身處於紀委調查組中的嚴書記給救了出來,還將馬山土皇帝廖元明給繩之以法,實在是了不得啊,這些事情,光是想想都讓人覺得由衷的敬佩啊,就像是傳奇故事一樣。」余蓁溪顯然對陳步雲的調查還是很充分的。也是能夠明白陳步雲對於秘書的特殊感情的。
余蓁溪的話說的這麼漂亮,陳步雲自然聽得也是非常舒服的,會說話的人和不會說話的人,完全就等於是兩個物種啊,誰不願意聽這些自己的得意事了?當然,舒服是舒服,陳步雲也不會就這麼的隨隨便便的翹起尾巴的:「余書記,瞧您這說的,再這麼的誇下去,我可真的是要飄起來了啊,放心吧,不管你怎麼誇我,亦或者根本就不誇我,我也是會秉承著一個仁心醫者的準則與良心來好好的對待你的。」
陳步雲的這個話語落入了余蓁溪的耳朵裡,尤其是「好好的對待你」這幾個字,真是如同大錘一般重重的敲擊在了她的心房,讓她似乎靈魂深處都顫動了一番,這讓余蓁溪很是詫異,要知道,自從丈夫癱瘓以來,她每日裡就將自己給封閉了起來,不跟別的男人有工作之外的接觸,即便是工作上的聯繫也是非常冰冷的,可是,沒有想到,來到了馬山區,見到了陳步雲之後,她似乎覺得這層封閉的保護殼已經開始有了缺口,而且似乎會隨著這缺口的增大而慢慢龜裂,逐漸崩潰……
有道是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就是少女還思春了,更何況,余蓁溪現在已經三十有二了,對於那方面又哪裡會沒有需求與**呢?只是,這些個需求與**,她一直以來在克制著,也都在迴避著,總是通過忙碌的工作來緩解,來促使自己淡忘。
只是,她的潔身自好,她的付出又何曾得到過理解與回報,以前在團省委的時候,電話幾乎是半小時就來一個,要是有個什麼應酬之類的,她一律都是能推則推的,可總也有些個活動與應酬是迴避不了的,好,這電話幾乎是五分鐘一次,有的時候,甚至還要求電話一直處於通話的狀態,好,出於對丈夫的理解與考慮,她答應了,也照做了,可還是不斷的被謾罵,被懷疑。
這讓她心力憔悴,終於,這一次馬山區出了這樣大的事情,區長又是一個女性,想必顧慮要會少了許多,因此,余蓁溪心動了,努力的活動來了這麼一個職位,何嘗又不是想要避開那個令她幾乎快要窒息的環境了?!陳步雲說要靜養滋補,要有和諧的家庭生活,這樣的日子,難道說她不想要麼?!難道說她不願意麼?!
和諧,呵呵,即便是不和諧的家庭生活都不會擁有啊,余蓁溪想起了那些個猜忌與謾罵,心中早已是淚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