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像是破開了一道口子,陽光順著口子穿透而過,可以清晰的看清空氣中的塵埃漫天飛舞,紫莫感受不到陽光帶來的溫暖,有的只是酸楚和害怕,紫莫此時盤膝坐在後院的山崖邊上,儘管風怎麼吹動他的髮絲,他還是一直望著雲海一動不動,沉默不語,事情發生的太快了。年僅九歲的他難以接受,前不久還是萬受矚目,而如今卻連命運都被別人掌控,紫莫單手撐著苦澀的小臉,一隻手還不斷拾起腳下的石子朝著山崖下扔去。
「小子,沒有足夠的力量,不管你怎麼扔,這山依舊是山,這是你無法改變的事實。」劍虛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或許已經看了許久了,接著他又說道:
「當你擁有足以離開這裡的實力,你大可離去,我不會阻你,不過在這之前,唯有使自己更加的強大,你還是先將中飯吃了吧。」
劍虛從儲戒(儲戒,顧名思義就是儲存物品的儲物戒指,儲物的東西有很都形式,不單單戒指一類)中取出一些食物,輕輕放了下來,紫莫面無表情,但心中卻想到,是啊,他讓我離去是我自己沒有這實力,就算叫我下這山我也不行。
劍虛當然不知道他此時在想什麼,只是看見紫莫緊縮的眉頭漸漸釋然了,心想,有戲。劍虛從紫莫身邊走過,縱身一躍,扎入翻滾的雲海之中,將雲海生生撕裂。
「不會吧,看不慣我就自殺?」紫莫呆住了,從山崖邊像下看去,下面的景物被縮小了幾倍之多,而在那森林之中,一陣白色氣旋滾動,片刻僅是煙塵,當煙霧散去時,中間有個碩大的深坑,劍虛的身影卻不見了,而下一刻,紫莫的身後傳來一陣爆鳴聲,紫莫回頭看去,嚇了一跳,身後是一棵棵大樹整齊的排列著,一個白色的身影從激起的煙塵中走了出來,手中拿著一個紫金色的葫蘆,此人赫然就是劍虛,劍虛的眼角偷偷瞄了一眼吃驚紫莫,心裡有些得意,平復了下心中的情緒,淡淡道:
「小子,我開始說過,我這裡不提供白吃白住,你先去把這些木頭砍成柴把。」
紫莫數了下眼前的樹木,共十棵,這些對普通人來說都有一定的難度的,更別說是一個年僅九歲的男孩了,不過要強的紫莫還是說道:
「沒有工具我難道用手劈?」
紫莫站起身來,朝著劍虛走去,對眼前的食物看都不看一眼。
劍虛淡淡的笑著,「人是鐵飯是鋼先吃飯吧。」不過看著一動不動的紫莫,劍虛就沒有繼續說下去了,劍虛將右手舉起,一陣可見的藍色氣流鼓動,以劍虛手臂為中心,天地元力迅速彙集,由上而下,先是一個散發藍芒的短棍,慢慢的一把晶藍色斧子漸漸凝實,接著劍虛將斧子朝前一扔,晶斧就這般扎入了地面。
劍虛掏出腰間的紫金葫蘆灌了一口酒,面帶笑意的說道:
「斧子給你了,其他的你看著辦了,我醒來的時候希望看見你已經完工。」
紫莫朝著斧子走去,進了才發現那斧子的體表還散發著白色的霧氣,有點像冰塊,紫莫隨手一抓,卻是愣住了,望著劍虛離去的慵懶背影便是大罵:
「你個二百五的!這麼重,你怎麼不搞個山來給我搬啊!」
劍虛忍住笑意回頭看了眼紫莫,道:「你父親難道沒有教你這麼基本的常識嗎?」劍虛瀟灑的將後院的門拉開,頭也不回的又接著說道:「閉上雙目,氣沉丹田,仔細感受周圍元力的流動,你不是有十二階的元力嗎,意念,有的時候不一定要用蠻力。」
劍虛的身影消失在了空曠的後院,紫莫沒怎麼聽懂,又試著拉了一下,斧子還是紋絲未動,紫莫搞不懂就這小小的斧子,就算自己力氣再小也能撼動一絲的,可是事實卻擺在那裡。
紫莫閉上了雙眼感受斧子周圍的氣場,正如劍虛所說,在斧子的周圍的確有些氣流來回游動,有點像溪水,同時紫莫也第一次感受到了體內的天地,在空空如也的丹田中,也存在一些同樣的氣息,只是如霧般散亂,沒有規律,像是缺少了什麼來維持它們的秩序,體內的氣流與外界的卻是截然不同,那斧子周圍的氣流是以斧子作為中心有序的轉動,紫莫好像是抓住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只見他開始試著調動體內的氣流以手臂作輸出點向體外調去,這他已不是第一次做了,在那夜黑衣人來之前,他就曾試過。
這時體內的氣流像被斧子周圍的氣場吸引,產生了共鳴,發出絲絲的聲響,如白蛇吐信般,氣流從體內遊蕩而出,將斧子周邊的氣流給生生擠開,紫莫這才清楚這就是所謂的元力,用自身更強的力來操控物體,紫莫雙手緊握斧子,左腿發力,猛然將斧子提起,體內的元力因此消耗了三分之一,紫莫一鼓作氣朝著大樹狠狠的揮舞而去,大樹直接從中截斷,只是紫莫在難揮出一斧。
望著眼前浩瀚的工程,紫莫眉頭緊鎖,這一下就損耗這麼多,看來要在天黑前完成那是不可能的了,只是紫莫不會這麼輕易放棄。
……
一棵大樹從中截斷,露出了紫莫俊俏的面龐,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紫莫揣著粗氣,雙手撐著斧子撐著地面,這一斧子下去,體內的元力消耗殆盡,但是紫莫卻滿臉喜色,雖然元力耗盡了,但是並不是不可以恢復,紫莫盤膝坐了下來,感受著周圍凌亂的氣流,將一股股柔順的氣流吸收了過來,反覆循環著。
……
一次兩次…隨著一棵棵高聳的大樹從中間斷開,紫莫發現自己能儲存的元力比剛剛才多了那麼一絲,雖說很少,不過紫莫很滿足了,而且連恢復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這令紫莫高興之餘還有些許吃驚。
紫莫又一次打坐,他思索了片刻,所謂先天十二階就像個瓶子,當瓶子越大,能盛下的水也就會越多,可以用的也就越多,而十二階與一階的根本區別就是瓶子的大小,頓時紫莫眼中一片清明。
……
時間飛快的流逝,星星如寶石般點綴星空,皎潔月光下,大地都變的亮堂多了,紫莫沐浴在月光的懷抱中,他躺在那裡,就這樣靜靜的睡著了,儘管他臉上滿是灰塵,儘管他衣服多處破損,但是他還是完成了這個任務,雖然是木屑四飛,地面坑坑窪窪,木塊如星星般零亂。
劍虛從床上側身坐了起來,自語道:「天都黑了,你小子不會真的蠢到去劈柴吧。」劍虛穿好衣物,朝著後院走去,一推木門映入眼簾的僅是木屑,不規則的木塊,劍虛哭笑不得,再望去,前面的地面坑坑窪窪,一個約摸十歲的男孩躺在那裡,稚嫩的小臉上僅是灰塵,衣服更不用說了,劍虛愣了許久,心中想道:
「我只是想讓這小子知難而退,沒想到他這麼要強,哎,是我不對。」
劍虛朝著紫莫走去,露出小麥色的強壯胳膊將紫莫輕輕抱起,大手提他擦拭著臉上的灰塵,劍虛看見了紫莫眼角處,有一滴晶瑩的淚花,緩緩流動,劍虛的心一陣抽動,雙眼望著前方黑漆漆的天空,歎了口氣,好像做出了什麼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