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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家族風雲 第一百九十章 突破 文 / 閻羅界

    得知先生盡快把吾兒安排於天龍軍團,我婆媳二人十分感激。先生的大恩大德,只能等到我們來世再報了。因為,在您閱讀這封信的時候,我們已經自盡而亡!

    請原諒,我們特意挑選您不在的時候,做出這個決定。想必您現在正在憤怒和不解。婆媳二人為何有了依靠卻自尋短見?

    您是一位高貴的魔法師,我們的世界距離您太遙遠了。不提丈夫死後我們婆媳二人的經濟、生活難題。在東區,家裡沒有男人是撐不下去的。即使鐵老四已經被您除掉,不久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鐵老四誕生。遲早,我會被抓去污穢之處,受盡折磨,此生無望,又何必留戀?

    我的丈夫西木戰死西北,這已經是婆婆第五個,也是最後一個孩子了。她再也不想過擔驚受怕的生活,不想在經歷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

    而我,夫妻本是一體,自從我二十歲嫁給丈夫的一刻起,我們的生命就是連接在一起的。不能同時,但求共死,我又豈能苟活於世?我從小書讀得不多,也知道婦道人家守節的道理,家族門風豈能因我斷絕?小西木長大了會如何看我?

    說道小西木,這也是我遲遲不肯離去的唯一牽掛了。幸好,有您的安排,讓他達成了願望。即使,他的路不是我和婆婆想要的。我們希望他能平安喜樂,不求富貴人間。但西木家的傳統是女人永遠不能阻擋男人的腳步,不能讓家庭成為他前進的障礙。

    西木家,不出孬種。

    最後,再次感謝您對我丈夫的照顧,他是個粗人,嘴裡吐不出象牙。您不嫌棄他,反而專程把他帶回來與我們團聚,已經是意外之喜了。想我四個叔子,也不過留下一身軍裝。我很滿足,婆婆也很開心。

    這個決定,也是我丈夫同意的。您是幹大事的人,我們,絕不能成為您的負累。

    希望您在方便的情況下,多多照顧一下小西木。這麼小的孩子就成了孤兒,實在是很可憐,可惜我已無力照顧他了!這,只是一個母親最後的哀求……

    西木?赫爾多尼娜敬上

    肖天冥咬著牙,含著淚把整封信讀完,輕輕把被淚水浸濕的信紙合攏,心頭一震沉重。

    自己還是太天真了。滿以為把小西木安排好,又承諾給予她們往後的幸福生活,婆媳二人就會像索菲亞一樣,放棄輕生的念頭。豈料,對方早有死志,安排好小西木,正好解決了對方的後顧之憂。弄巧成拙,是自己親手把二人推向死亡!

    肖天冥看著自己滿是血腥的手,突覺無比沉重。自己是殺人犯,是摧毀生靈生活希望的殺人犯!若是自己不把西木隊長的靈魂帶回來,不答應小西木的要求,不介入婆媳二人的生活。不……或許,或許她們不會死……

    肖天冥爬起身子,衝向廚房,抄起一把菜刀就往左手砍下。刀勢沉重,速度飛快,勢不可擋,他要親手消滅罪惡的手。

    忽然,肖天冥感覺自己的手腕被人猛力抓住,使勁掙了掙,對方的手像鐵箍一樣結實,相比而言,孱弱的手臂毫無反抗之力。

    「幽冥,你幹什麼?放開我!」肖天冥怒極,難道連自我懲罰都不行嗎?一直隱身在一旁的幽冥刺客,不知何時現出身形把肖天冥握的牢牢的。

    「自殘、逃避、退卻、懦夫!強大、復仇、掌控、強者!」幽冥對於大路通用語掌握的很生疏,勉勉強強才擠出幾個詞彙。

    肖天冥聽後一陣沉默。許久之後,「光當」,尖刀落地,肖天冥又失敗了。

    幽冥的話翻譯過來便是:自殘,是逃避困難,退卻躲閃,是懦夫的行為。他需要做的是強大起來,對惡人復仇,掌控一切,成為超級強者。這樣才能徹底改變西木一家的處境,阻止西木家的悲劇重演。

    這就是對於制度的調整和更改。若非大陸通行的兵役制度,西木家根本不可能一連五個兒子都參軍,並且都戰死在在戰場上。小西木,更是很有可能延續父親的悲劇。大陸戰爭頻仍,戰損率極高,男丁是衡量一個家族是否興旺的重要標準。而兵役,是普通家庭的夢魘,多少家庭分崩離析,多少**離子散,家破人亡?

    眾神大陸沒有原子彈,也沒有熱武器,只有強悍的魔法和鬥氣。而強者,正式相當於核武器的超級威懾力量。成為強者,你就掌握了話語權,才能從根本上扼殺悲劇的源頭。

    理不辨不明,肖天冥的思路一下子就從自我懲罰轉向強大掌控的道路。幽冥刺客閱歷非凡,關鍵時刻一語驚醒夢中人。肖天冥乃是亡靈導師,與大陸上其他悲劇的命運相比,他有掌控自己命運的能力,他有變強的路徑。亡靈之心,時間多少才華絕絕的天才都無法擁有的力量,肖天冥獨立擁有,這是通天之門!

    振作起來的肖天冥當即做了兩件事,一是傳訊給衛興國,告訴他,自己要連夜拜訪。仔仔細細像小西木解釋清楚一切。告訴他,肖魔法師和衛大將軍已經是他世界上唯一的可以信任的親人了。

    第二件事,便是立即拜訪索菲亞的家。雖然對方沒有自殺的意思,肖天冥還是不放心,還是要自己確認一遍才行。並且給她描繪出一個大大的美好藍圖,大小她輕生的念頭。得到滿意的答覆,最終被惱羞成怒的索菲亞轟出門,肖天冥才意得志滿的走掉。

    兩件事做完,肖天冥已經筋疲力盡,躺在床上便力竭昏睡起來。

    他不知道,在昏睡之時,原本如同石頭一樣的亡靈之心開始轉動。亡靈之心成雙尖水晶柱狀,六邊,彷彿岩石一般,懸浮在靈魂之火的中心,而靈魂之火恰恰懸浮在神識之海也就是精神之海的中心。

    灰色的如同石頭一樣的顏色,證明亡靈之心並未被激活,傳說中全部激活的亡靈之心,將會有神一般的力量。而肖天冥的亡靈之心,只有最上面的一點閃亮起來。呈乳白色,閃爍著晶瑩剔透的螢光,明暗相映,不散發任何力量卻讓人不敢忽視。

    自從肖天冥第一次體悟的大約半成的亡靈之心,至今不知多少歲月。不論肖天冥魔力多麼精純,神識之海多麼龐大,勢力多麼雄壯,威名多麼遠揚。亡靈之心依舊我行我素,紋絲不動。肖天冥兩百年閉關,才讓亡靈之心增長不到百分之一,如此難度,天地可鑒。

    如果說亡靈之心的成長是成神之路,那麼神路漫長,凡人不可及。

    如今,久久未見動靜的亡靈之心,一反常態的快速旋轉起來。一絲絲石質外殼逐漸剝離,露出裡面乳白色的內核。亡靈之心,終於再次成長。經歷重返大陸,由巔峰到低谷的落差,經歷了諸多磨難,一場血腥的戰爭,無視戰鬥,最終,在兩名女人的來信中,得到昇華。

    亡靈之心乃是肖天冥的根本,久久卡在就是關卡的障礙,自動消失,肖天冥水到渠成一般進階十級,偽裝術之下,也能達到五級,安全更有保障。這一切僅僅經歷一次睡眠,便以達成,天可憐見,這也許,就是做夢夢見好事吧!

    第二天一早,昏睡中的肖天冥被敲門聲吵醒。被睡魔困擾的肖天冥下意識的砸出一個枕頭,抱頭繼續睡。

    奈何敲門聲彷彿死亡的魔音,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規律而有節奏,聲調都沒有任何變化。肖大魔法師無奈,抓了抓亂糟糟的頭髮,光著腳去開門。

    「咯吱!」旅店老舊的木質房門發出不堪重負的響聲。肖天冥凝神細看,大吃一驚,這種人物怎麼會敲自己的門?

    梳理的一絲不苟的頭髮,精緻的單邊金絲眼鏡,乾淨毫無鬍鬚的面龐,白襯衫、燕尾服,油光錚亮的皮鞋。衣服熨燙的一絲不苟,神情淡定從容,絲毫沒有煙火氣息。身姿卻標準而筆直,褲線、手臂和指尖在一條線上……種種儀態堪稱完美。

    一副貴族管家的做派,而且是大家族,有著深厚修養和底蘊的管家。

    見到肖天冥衣衫不整、邋裡邋遢的走出房門,門外人表情沒有任何動搖,就像機械一般道:「您醒了,肖天冥魔法師先生,我是宮廷禮儀師。今天是您覲見陛下、接受封賞的日子,希望您在十分鐘內打理自己,然後到樓下集合,大家等您好久了。」

    說罷,退後半步,把手中托盤內折疊的整整齊齊的禮服遞給愣神的肖天冥。一擺手,身後湧進來七八個侍女,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一件物品:毛巾、水盆、刮鬍刀、指甲鉗、尺子……肖天冥猝不及防之下,被一群侍女擠到屋裡,接著,便是肖天冥一陣陣的慘叫。

    十分鐘後,一直守候在門後的禮儀師扣上用來計時的金色懷表,拍了拍手。肖天冥房門被打開,七八個侍女一湧而出,神情不變,鴉雀無聲,顯示出良好的訓練。

    肖天冥最後慢騰騰的走了出來,禮服筆挺,皮鞋錚亮,頭髮一絲不苟,面龐白淨無須。好一個英俊小生!只可惜眼眶中的黑眼圈和疲憊不耐的神色讓人一見,便知道少年心裡究竟有多憤怒。

    該死的,不就是去見個皇帝嗎?又不是參加選美,至於這麼折騰嗎?基本的清理先不說,這幫瘋狂的女人居然在十分鐘內讓自己洗了三遍澡,洗澡也就算了,七八隻手在你身上摸來摸去,不是還品頭論足,這個大了,那個硬了,手感不錯……肖天冥一個剛剛出世的少年怎能招架這幫如狼似虎的女人?

    經此一役,偉大的亡靈導師曾一度懷疑自己的純潔性。

    幸好,自己是亡靈,天生膚色白皙,甚至有些病態。貴族圈子最喜歡這種調調,不用擦噁心又難聞的粉。西裝上零零碎碎的閃光小片,卻是逃不掉了。總之,肖天冥有生以來,從未經歷如此瘋狂的折磨。

    當年師傅說得好,怕自己記不住,還特地唱出來:「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見了千萬要躲開……」

    心靈深受打擊,淚流滿面的某少年,在心裡默默的念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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