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失蹤兩天。
宋詩韻總覺心中有愧,為這件事特意請了假,多半時間都候在李虎丘家等消息。張曼麗跟小燕子情似母女,出了這事兒以後,她也無心再去辦護照,整日裡守在家裡,時不時想起小燕子就悲從中來哭一通。
李援朝知道小燕子失蹤後,專門致電公安局,要求市內派出所的片警盡量幫助尋找。傳聞中工作要發生變動,正處在裝小媳婦進門處處需如履薄冰階段的李書記,目前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這兩天宋三的事情就僵持在那裡。他手裡可信賴的全部力量都整蓄待發,就等著在宋三身上出現突破口,便立即實施最後雷霆一擊。
宋三已入網,現在就看他能牽連進來幾條大魚了。孫軍手裡掌握的證據多半是關於宋三欺男霸女,利用暴力脅迫手段牟利害人的,關於他跟黑省官員沆瀣一氣狼狽為奸的證據卻不多。孫軍說把宋三弄到手突擊審訊不難,難的是撬開他的嘴巴,這人把生的希望寄托在黑省官員身上,讓他主動開口檢舉跟他有往來的官員,等於逼他自決活路。
李援朝認為想在他身上找出突破口,只有逼黑省官員們自亂陣腳,或放他,露出破綻給李援朝動手的機會。或害他,把他逼急了拿出賬本玉石俱焚。
李援朝收到消息,丁副部長月底就會到黑省宣佈職務調整的最終結果。他依然保持著強悍的耐心。他相信孫軍的守株待兔計劃是可行的。做賊心虛,這幫人一定會先沉不住氣露出馬腳的!這場人鬼之戰現在斗的就是耐心,等的卻是未知難測的變數。
李虎丘兩天沒上學,學校把事情匯報給李援朝知道。李援朝出乎意料的沒有要求李虎丘回去上學,他甚至默許了李虎丘每天通過黑道渠道尋找小燕子。李虎丘對李援朝的理解和幫助心裡很感激。
小燕子失蹤第三天。
李虎丘把宋詩韻和張曼麗叫到一起,跟她們談了這件事。李虎丘的意思是宋詩韻不必為這件事自責,小燕子是遭遇宋三派人綁架才走失的,主觀上客觀上宋詩韻都沒什麼責任。宋詩韻聽了李虎丘的話,心裡的負疚感稍減,但依然很擔心。安慰了宋詩韻,李虎丘又告訴張曼麗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生活還得繼續,找小燕子的事情她們幫不上忙,把時光空耗在這件事毫無意義。
當天宋詩韻回學校上課,張曼麗繼續辦理出國手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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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城松江大街上,天氣冰冷依舊,街上行人寥寥。一名婦女騎著自行車穿過大街,車後邊坐著的是個四五歲的孩子。迎面走來一老一少二人,穿著土氣,模樣老實。年老者跟婦女選擇的路徑撞車了,婦女躲閃不及刮到老者,趕忙站住。年少者衝過來一把抱起後座上的孩子,撒腿就跑。年老者則抓住婦女叫嚷。婦女奮力掙脫,跨上自行車拚命追趕年少者。年老者趁機離開了。
年少者跑的很快,拐了兩道彎後,婦女失去了目標。正愁苦哀嚎時,只見那奔逃的年輕者抱著她的孩子從一條胡同裡退出來。暗影中,一張年輕的面孔緊隨其後。「說吧,這幾天你們中有誰在冰雪公園幹過活兒?」
原來,這兩個拐子*孩子的整個過程都被李虎丘盡收眼底。憑他的身法,搶孩子的青年焉有機會逃脫。青年驚恐的看著李虎丘,嘴唇哆嗦道:「我,我不知道,我幹這個還是第一回,求,求求你,我把孩子還給你。」這人說著話,突然將孩子拋了過來。李虎丘舉手去接的功夫,他已掏出手槍。李虎丘高高躍起,伸單手去接孩子,另一隻手甩手扔出一飛刀,正中這人咽喉。
李虎丘接住孩子,來到婦女近前,將孩子遞過去。婦女眼含淚花千恩萬謝伸手去接孩子。
就在此時,異變突起!這婦女手中藍光一閃,一把鋒利淬毒的匕首已刺向李虎丘。與此同時,這『婦女』另一隻手掏出手槍對著雙手抱孩子的李虎丘就是一槍。
刀入腹!子彈打中胸膛。
距離太近,出手者身手不凡,心理素質過硬,動作隱蔽性強,李虎丘毫無準備,果然中招!碰的一聲,偷襲者得手的同時也被李虎丘一腳踢中下體,整個人被踢飛起七八米高,落地之後七竅流血,痛苦的掙扎幾下便不動了。
李虎丘胸膛如被大錘擊中,低頭一看全是鮮血,似乎後背也有液體流下的感覺,看樣子是被子彈打穿了。腹部的刀插入很淺,隨著行刺者被踢飛,匕首也隨之被拔出,血流的不多,但傷口處卻傳來麻木冰冷的感覺。
李虎丘此刻正立身大街中心,忽然一輛141大卡車急速駛來,目標正是李虎丘!
一道艷麗的刀光從李虎丘手中飛出,於此同時一抹鮮紅絢爛亦從他口中噴出。刀入駕車司機的咽喉,血噴濺在冰冷的雪地上。同樣的紅白相間。李虎丘強提精神,橫身躲過大卡車。子彈在左胸上留下的傷口被牽動,他又吐了一大口血。
大卡車上一人奮不顧身跳下來,人在半空中,手中槍已發出怒吼,正是兩個拐子中那個老的。李虎丘在他從卡車上躍起瞬間,抖手甩出一飛刀。刺中來人的同時,他的腹部再次中彈,中槍位置居然跟前面的刀傷只在毫釐之間。李虎丘重傷之餘發出這第三刀,已是強弩之末,因此速度和準度對比平時都略遜。來人並未被一刀斃命。落在地上還掙扎著去撿撒手扔出去的槍。李虎丘走到這人近前,一腳踏住他的手,盯著面前這人平凡的面孔,「賈文彪?」來人點頭痛苦道:「老賈,小文,大彪,三個人,一條命!」原來所謂的黑省第一殺手其實是三個人。
激烈的槍戰聲早引起路人的注意,有人偷偷報了警。警笛聲漸漸近了,李虎丘身子一晃,倒在地上。化勁大師體力強勁,但流了這麼多血,同時還中了毒,又連續與人動手牽動傷勢的同時無法控制血液流速,李虎丘此刻已到了極限。
醫院裡,李援朝肅然立在手術室門前。紅燈亮起,醫生從裡邊出來滿面焦急問道:「誰是病人家屬?」張曼麗站起又坐下,宋詩韻微微動容沒敢動地方,李援朝走過來道:「我是他父親。」醫生忙道:「李書記,病人需要輸血。」李援朝問道:「怎麼?血庫裡沒有?」醫生搖頭道:「他的血型極其特殊,是rh陰性血,在我國十分罕見,其平均出現率僅佔千分之一到千分之三,如果再分配到a、的血液被輸入到李虎丘體內,縫合手術終於做完。醫生滿頭大汗,長出一口氣,暗道:好懸啊,這位市委書記的公子生命力真頑強啊,也幸好他腹部中了一槍,毒血在這裡被排出去很多,不然就是活神仙也無可奈何。他同時暗自慶幸手術進行到後來,明明胸前的血已經止不住,不知為何,病人的心跳居然忽然減弱,血流居然在那個時候自動緩慢了下來,為順利縫合爭取了時間。
按照醫生的說法,李虎丘大概需要兩三天才會甦醒。手術後一小時,李虎丘就醒了過來。睜眼就問:「李援朝呢?」
張曼麗告訴他,你爸給你輸了三次血,一次四百,兩次二百,接近人體承受的極限李虎丘道:「我知道,那個大夫手術還沒做就出去找血了,好像有個女的說我血型很特殊。」張曼麗哽咽道:「這裡是無菌病房,你爸在外邊的加護病房輸液呢。」見李虎丘臉色蒼白,胸前包紮的嚴密,張曼麗心中一陣難過,哭道:「你說你這是何苦來的呢,你咋就那麼斷定是閻隆飛那伙殺千刀的拐走了小燕子?」
李虎丘道:「不管是不是他們幹的,我只能找他們,只要小燕子一天找不回來,這天底下的拐子都別想消停了,過去自己沒丟過孩子不知道丟了孩子的揪心滋味,所以沒怎麼恨他們,現在小燕子不見了,我才知道天底下最可恨的就是這幫拐子。」張曼麗還想勸,李虎丘道:「閻隆飛在黑省拐子圈裡也是頭一份的人物,我找他也是想通過他打聽小燕子的下落。」
張曼麗還要說話,醫生推門走進來,見李虎丘醒了吃了一驚,忙阻止張曼麗跟李虎丘說話。「出了這麼多血怎麼醒的這麼快?」醫生奇異的說道,接著翻開李虎丘的眼皮檢視一下,又聽了聽心音,長出一口氣道:「你暫時不要說話,靜養兩天,避免傷口在癒合前受到震盪。」千叮嚀萬囑咐之後才出門。張曼麗追出去問,他能吃東西嗎?醫生告訴她,為避免傷口感染,暫時什麼也不能吃,必要的營養會通過點滴注射到他體內。
張曼麗回到病房就聽見李虎丘沉聲道:「別聽他胡扯,我的傷口已經癒合,我要吃東西,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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