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驃騎軍從兩翼陣中衝出,一時氣勢無兩,鐵箭帶出身形,鐵箭落下的地方,馬蹄緊接著落下,鐵箭未破開的甲冑,長刀跟上來再破,鐵箭破開的甲冑,長刀來收割性命。яя
是否強軍,斯者一出現在戰場上便一覽無餘。
兩王聯軍中無數個小陣組成的中陣,無數個中陣組成的大陣,在之前的戰鬥中一直步步向前,給南軍步卒帶來了極大的麻煩,在南軍付出極大傷亡的情況下,仍是不能有效對抗。
他們是戰刀,他們是利刃,他們是精銳。
兩王聯軍蓄謀良久的反叛,訓練充足的軍士,在戰場上展現出了他們應有的風采。即便是南軍,也無法在正面的刀刀硬撼中,切開他們的陣型,撲滅他們的攻勢。
直到,輕騎破陣而出。
膠著的戰事陡然出現轉機。
戰陣膠著處,如沙盤,似棋盤。輕騎入陣,便如蛟龍出海,翻騰出一路血花,將海水沖向兩邊。
驃騎,便是能斬利刃的利刃,便是能屠精銳的精銳。
「結陣,結陣!」
「長矛手!」
「重盾!」
「弓箭手!」
輕騎雖然不多,但是要影響戰局,打破平衡,三五千精騎卻已足夠。輕騎入大陣,立即激起一個方向上兩王聯軍的雜亂,校尉屯長們立即連連扯開早已乾涸的嗓子呼喊,依次傳達軍令,傳令兵更是吹響號角。意圖集結軍陣,攔住破陣而入的驃騎軍輕騎。
輕騎出戰分左右兩部,左部統率正是李敢,此刻,在他的身先士卒,領輕騎長驅直入,於大陣中一路殺向前,長刀直指前方。
在李敢身前,所有的阻礙都是笑話,徒增輕騎的軍功而已。
在李敢身後,趁著驃騎軍輕騎衝擊打亂兩王聯軍軍陣的時機,南軍前部校尉趙破奴,看準時機,舉起長刀大吼,下令部屬緊緊跟上,擴大戰果。
若說李敢率領的輕騎如同子彈頭,那麼緊隨其後的趙破奴指揮的重步卒,便如刀斧,將李敢劃出來的彈道撕裂的更開、更加鮮血淋漓。
僅僅片刻,戰場形勢便有逆轉的跡象。隨著驃騎軍輕騎殺出,南軍在秦城的號令下,頓時攻勢如潮!
「終於來了!」吳懷素在說出這話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鬆了口氣。
偃月陣之玄妙,多半在兩翼,因而在與偃月陣對陣時,吳懷素最為忌憚的也是偃月陣兩翼,尤其是柳木在此處還佈置了遮掩視線的濃煙,這就愈發讓吳懷素顧忌。除此之外,天下至銳的驃騎軍未曾露面,也是吳懷素心中的擔憂。驃騎軍能夠全殲虎狼而損失平平,實力已經容不得兩王聯軍自欺欺人,吳懷素更沒有理由不重視。而此時,驃騎軍輕騎從偃月陣兩翼奔出,殺向兩王聯軍大陣,雖然來勢洶洶,一出現便殺傷甚眾,將兩翼的兩王聯軍陣型擾亂,且兵鋒直指吳懷素所在的中軍。但是吳懷素此時更多的卻不是驚心,而是放心。不管如何,南軍的壓箱絕活都已經使了出來,未知變為已知,南軍的底牌浮出水面,只要這個力量在明面上,吳懷素就不愁不能夠找到應對的辦法。
「又是驃騎軍,真不知這支軍隊是怎麼冒出來的,竟然如此厲害,所到之處,硬是沒有能與之抗衡的對手!」劉安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吳懷素身側,驃騎軍衝殺兩王聯軍大陣的情況被他盡收眼底,「本王為打造虎狼,年費千萬,這一路來也是所向披靡,本以為已經是天下翹楚,竟也被驃騎軍輕描淡寫的抹去。如今破我大軍軍陣者,又是這驃騎軍,實在是可恨,可恨!」
劉安咬牙切齒,面目有些猙獰。
吳懷素不以為意,接下來說出的話卻是霸道之極:「驃騎軍乃當世最強騎兵,這話是不假,但是驃騎軍要破我軍陣,別說眼前這區區三五千輕騎,便是整個驃騎軍來了,也沒那麼容易!」
劉安看向吳懷素,見吳懷素神色淡然,淡然中透露著濃烈的自信,渾身散發著一股胸有成竹的氣勢。一陣風過,包含血腥味,將吳懷素梳起的頭髮吹得零亂飄舞。
劉安滿含期望道:「若是軍師能夠助本王滅了這幾千驃騎,本王必定重謝軍師!」
「分內之事。」吳懷素語氣淡然。
「不過,」劉安看向戰場,驃騎軍輕騎所到的地方,兩王聯軍軍陣已經混亂,根本無法抵擋,這使得劉安眼神中不免露出擔憂之色,「軍師要如何滅掉這些驃騎?」
劉安流露出來的擔憂,落在吳懷素眼中便是對他的不信任,這讓吳懷素心下有些不快。這場戰爭從開始到現在,凡是他吳懷素經手的戰鬥,無不大勝,而劉安如今在驃騎軍面前,卻對自己信心不足起來,這讓吳懷素老大不爽。
吳懷素輕哼一聲,頗有幾分傲氣道:「在下的六星陣,乃是參綜古法,步、騎與車三者相兼而用,以車為駐隊,步為斬風,居前為正,騎為戰隊,又叫做蕩,局後為奇。如此,六星陣,又名為六花七軍陣隨其形勢,去其中營,而變為曲、直、方、圓、銳五圖,而名之曰六花曲陣也、六花直陣也、六花方陣也、六花圓陣也、六花銳陣也。若雨險阻,仍用七軍,向背得法,作偃月營。」說著凌然道,「區區數千驃騎軍,如何能夠破我變幻無窮的六星陣?大王稍後,且看在下稍稍變陣,便可將驃騎軍輕易困死陣中,讓其無從逃脫,最終淪為砧板上的魚肉!」
「好,軍師請!」劉安立即道。
吳懷素當下冷面揮旗,向陣中各部傳達軍令。
整個兩王聯軍大陣,尤其是驃騎軍輕騎周圍的陣型,開始急速變動,軍士急速奔走,車馬往來,激起滾滾煙塵。
置身其中的李敢,只能看到周圍速度奔跑的叛軍軍士,看到遠處的叛軍隊列發生了變化,並不能看清楚整個形勢。他也沒有必要看清整個形勢,那自然有主將秦城負責,他只需要服從調度即可,現在秦城沒有改變軍令,他便只需要帶人一直向前衝殺,殺向兩王聯軍中軍,殺向吳懷素和劉安所在的塔樓。
在李敢往後拚殺時,秦城和柳木正是嚴肅異常的注視著整片戰場。
兩王聯軍軍陣變動他們看在眼裡,但是對方的用意,秦城和柳木卻看不明白,不僅如此,便是其軍陣的變動,秦城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著實是兩王聯軍軍陣的變化無頭無緒,一時難以琢磨透徹。
「如何?你看出什麼來了?」秦城用盡量平緩的語氣問柳木道。
柳木搖搖頭,「看不透徹。」
「敵陣變化不明,不過應該是爭對輕騎。」秦城嘗試著分析道,「現如今有兩個選擇,一是不管對方如何變陣,撤回輕騎即可,如此可讓對方意圖落空,但是如此一來,輕騎出擊的任務就不能達成;二是靜觀其變,讓輕騎繼續衝陣,只是如此一來,輕騎就將面臨十分嚴峻的局勢!」
「要麼拚上一拚,要麼前功盡棄!」秦城深吸一口氣,顯然,面對眼下的局勢,便是一向殺伐果斷的大將軍,也有些難以抉擇。
柳木不說話,只是看著秦城,等著他做決策。
這個時候柳木也無法提供有效的建議,那麼一切還是要秦城這個主將自己拿主意。
秦城閉上眼,三五個呼吸的時間,然後猛然睜開眼,果斷下令道:「撤!」
「諾!」
傳令兵領命而去。
三五里之外,吳懷素聽到南軍軍陣中響起的鳴金聲時,笑了笑,自言自語道:「想撤?嗅覺倒真是敏銳。只不過,你沒有機會了。」
吳懷素說話間,兩王聯軍軍陣的變幻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完成,僅僅片刻,便完成了對驃騎軍的包圍,同時隔斷了驃騎軍輕騎和其後南軍重步卒的聯繫。
在李敢和趙破奴之間,形成了一片箭雨造就的黑色地帶。
李敢在深入困境的第一刻,便覺察到了不妙,聽到秦城下達的撤退的軍令時,已是來不及後撤。
後路被隔斷,李敢索性一咬牙,環首刀向前一指,吼道:「驃騎軍,向前!殺叛軍主將!」竟是帶著輕騎繼續向前,直衝兩王聯軍中軍塔樓。
要麼拼,要麼死。
吳懷素嘴角掛起一絲笑意,有些冰冷,有些嗜血,有些冷漠。
李敢領軍向前衝擊,面前的叛軍軍士忽然向兩邊退去,將中間的地帶讓了出來,像是仍由驃騎軍衝擊。
李敢瞳孔猛然收縮,因為他透出軍陣偶然出現的一條縫隙,看到了那條空道後面,憑空多了層層重盾和長矛!不消說,這些重盾和長矛之後,還會有弓箭手埋伏,只等他們進入射程。
驚鴻一瞥,李敢心驚膽戰。
憑借敏銳的直覺,李敢當機立斷,指揮大軍向道路兩邊的軍陣中殺過去。
但這些軍陣,已經嚴如壁壘,重盾和長矛已經擺在了明面上,弓箭不停從軍陣中射出,竟是隱隱逼著他們從中間那條道路中奔行!
李敢頓時背生無數冷汗!
秦城遠遠將李敢等人的處境看在眼裡,心急如焚,眼神可怕的像是能夠殺人,腦中不停思索如何解決眼前難題。
而在前一刻,大名城城頭,李延年在看清兩王聯軍軍陣的變化後,驚呼了一聲「不好」,急忙轉身,從城牆上滿頭大汗的奔下來,向秦城所在的位置奔行過去。
「站住!」不出意外,李延年在城門即被攔住。
「我乃中軍大帳謀士,現有十萬火急軍情向秦大將軍陳述,爾等速速放我過去!」李延年急聲道,聲音嘶啞的有些變調。
「軍陣重地,豈是你說進就能進?沒有秦大將軍將令誰也不能通行!」城門將軍冷面道。
「你可知戰場形勢危急,耽擱了戰情,你擔當得起嗎?速速閃開!」李延年大急之下大怒,委實是現在情勢容不得有半分遲疑,多消耗一秒,不僅僅千百將士的性命那麼簡單,還有整個戰局的危難!
「閣下既為中軍大帳謀士,豈能不知軍紀?軍令如山,恕在下不能放行!」將領道,沉吟一下,「不過末將可以為先生通報秦大將軍。」
「來不及了!」李延年怒火攻心,忽的掏出一件物什,竟然是一把匕首!
在那將領驚疑惱怒的眼神中,李延年一把將匕首插進自己的肩膀,鮮血剎那迸射而出,而李延年彷彿對此絲毫不覺疼痛,頂著一張煞白而扭曲的臉咬牙道:「李某賤命一條,今日先給將軍!但大軍危急,請容李某直面秦大將軍!」說著嘶吼一聲:「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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