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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百一十章 一條火線隔兩軍 文 / 我是蓬蒿人

    (今天依舊兩章合併。)

    河西四郡的建設現在還處於一種原始時期,各方面的基礎設施都不完善,比如說道路和驛館。在商路初通的時候,大漢還是花了力氣去搞建設的,但自打匈奴騎兵開始以游擊戰術對付過往的商隊的時候,也對大漢新建的基礎設施進行了破壞,尤其是驛館。

    驛館乃是行人過往的基本,可以說沒有驛館行人就不能成行,其重要性比之道路絲毫不差。

    也正是因為驛館的破壞,這才使得秦城等人這回踏足敦煌之後,路程變得艱難了許多。因為沒有物資補給,也沒有落腳休息的地方,眾人只能被迫選擇在野外宿營,吃著自帶的乾糧。可以說條件已經是非常辛苦。

    好在敦煌郡守還沒有無能到吃屎的地步,因而雖說驛館被破壞的很厲害,但也不至於盡數被毀壞,若是那樣的話,別說商隊,就是官方使團都不能成行。

    即便如此,秦城等人自打出了酒泉之後,路程也走得很是辛苦

    與秦城和一些將士圍在火堆前烤火、進餐的時候,風塵僕僕的柳木發牢騷道:「這敦煌的郡守、都尉實在是太無能了些,這驛館被破壞了七七八八就算了,按說這個時候此地的駐軍應當對剩下的驛館和道路進行保護才對,可是我等走了這麼遠,硬是連半個人影都沒有看到。這方才當初的上谷,幾乎是不能想像的。」

    「你這是在責備我這個大將軍尸位素餐,沒有將下面的軍務管理好了?」秦城本是想開個玩笑,但是話說出口卻是忍不住歎了口氣,「敦煌畢竟太偏遠了些,又在匈奴的眼皮子底下。匈奴在東邊吃了那麼大的虧,定然要發洩怒火,敦煌首當其衝,這才使得敦煌的軍政倍加難做。」

    「總之敦煌郡守、都尉都難辭其咎。」柳木道。

    「那要不讓你來做這個敦煌的郡守?」秦城道,「只要你願意,我保證向陛下力薦!」

    「你以為我不敢?」柳木冷哼一聲,說著看了一遍的伊雪兒一眼,道:「伊雪公主都能做朔方城的郡守,我為何就做不得這敦煌的郡守?」

    「你來真的?」秦城有些不相信。

    「你要不要試試?」柳木的語氣比真的還真。

    秦城想了想,然後看著柳木的眼睛道:「還是算了,我捨不得。」

    柳木臉紅的啐了一口,「誰稀罕你的捨不得了!」

    秦城立馬接話:「那好,這回回去我就向陛下推薦柳副將出人敦煌郡守,我相信陛下一定會准許的!」語氣認真的不能再認真。

    「你」柳木頓時氣結,拿眼睛狠狠剜了秦城一眼

    「大將軍,西北邊有動靜!」秦慶之過來對秦城說道。

    「什麼情況?」秦城並未站起身。

    「雖還未靠近,但是遠遠觀之,可見火把密集,馬蹄聲雷動,看那陣勢,不下千人!」秦慶之道。

    秦城霍然起身,果斷的說了兩個字:「戒備!」

    「諾!」

    重騎將士紛紛上馬集結,迅速擺開陣型,卻並沒有立即打出火把,竇非張騫等人和其他商隊的人則是被護在重騎軍陣身後。

    「派人過去示警!」秦城催馬行到重騎軍陣前方,向秦慶之下令道。

    「諾!」秦慶之答應一聲,便親自帶著幾個重騎奔出去,向飛速靠近的隊伍行去。

    勒住戰馬,秦慶之隔著老遠便大聲喊道:「來者何人,上報名來,否則弓箭射之!」

    說罷,其身後的重騎將士紛紛拉開了強弓弓弦,將四稜鐵箭搭在了弓上

    有著一條奇異長辮子的千夫長帶著千人大軍,跟著領路的騎兵一路奔馳,果然在行進了沒多久就看到了先前探馬口中的肥羊。

    雖然現在黑夜已經降臨,但是遠觀對方的火堆數量和大小,以及坐在火堆邊的人影,長辮子千夫長便確認了先前探馬的稟報屬實。

    那確實有好幾百人,長辮子千夫長甚至似乎看到了那一車車誘人的財貨,這讓他的熱情一陣猛漲。

    「勇士們,漢人的商隊就在眼前,幾百車的貨物馬上就要屬於我們,大夥兒吼起來!」長辮子千夫長興奮難當,抽出長刀向前一指,大聲喊道。

    「喔喔」長辮子千夫長身後的匈奴騎兵們立即紛紛喊出聲來,在黑夜中顯得如同厲鬼嚎叫一般,確實有幾分駭人的效果。

    在離對方還有三里的距離時,長辮子千夫長看到對方已經集結了起來,但是對方的人並沒有打火把,因而有些看不清對方的虛實,便是先前那些燃燒著的篝火,現在也沒了光亮。

    長辮子千夫長在心裡冷笑一聲,「即便是你們再如何小心,再如何謹慎,今日也難逃本千夫長手中的長刀!」

    在依稀的月光下,長辮子千夫長看到對方的陣營中奔出來幾個騎兵,他們在離自己尚有一里地的地方停了下來,朝自己這邊大聲喊道:「來者何人,上報名來,否則弓箭射之!」

    心中冷笑更甚,長辮子千夫長都忍不住鄙視起對方的指揮者來,這大晚上的,自己這麼多人殺過來,難道是來與他們敘舊的麼,還用得著詢問自己的名號?難道對方還指著自己大喊一聲「我們是強盜,投降不殺!」嗎?

    長辮子千夫長敢肯定,不管對方投不投降,自己都會將他們殺的一個都不剩!

    因為在這位英明的千夫長看來,對面那些空有無數財貨、卻沒有實力保護那些財貨的人,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堆渣,殺之毫不費力。

    所以長辮子千夫長根本就懶得理會對方的詢問,而是瀟灑一甩自己的長辮子,大聲吼出一個字:「殺!」

    秦慶之也知道對方既然如此有氣勢的衝過來,就不可能是敦煌的屯軍,詢問一聲只是例行公事以防萬一。

    在秦慶之喊完話之後,回應他的是對方逐漸逼近的馬蹄聲。

    「放!」秦慶之下令身後的重騎將射程能達百步的重騎專用鐵箭射出,然後就驅馬奔回。

    那些幫著燃燒布條的鐵箭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在了百步之外,整齊的插在地上,閃爍著點點火光。

    秦慶之回到軍陣的時候,對方的騎兵剛好踏過了那些火星點點鐵箭線。

    「放甲!」秦城下令,五百重騎便動作整齊的將卷在馬背上的鐵甲放下來。

    「衝!」秦城拔刀,向前一引。

    「重騎,衝鋒!」秦慶之舉刀大喝一聲。

    一陣馬嘶,重騎踏步而出。

    重騎軍陣啟動的時候,一個矯健的身影一馬當先躍出,領先其他重騎幾乎一個馬身。

    霍去病!

    沒有嘶吼,沒有大喝,只是用最快的速度,衝殺向敵方的軍陣。

    而五百重騎,一出如驚雷,奔騰如風,動輒震碎了這黑夜!

    英明的長辮子匈奴千夫長,在縱馬奔馳的時候,他那條長辮子幾乎都要跟馬背平行了——看起來很怪異,像是腦袋長了一條尾巴——雖然頭髮也可以認為是腦袋的尾巴——最讓千夫長惱火的是,每當這個時候他想甩辮子,都會變得比較艱難,這讓千夫長時常覺得惱火,特別是在他認為自己應該表現出自己瀟灑一面的時候。

    當他看到對面商隊中奔出來的幾個人——那是唯一打了一隻火把的幾個人——在放了一輪火箭便退回去之後,他忽然覺得有些彆扭起來。

    因為他們射出的不是一般的鐵箭——那是一排根本就沒射到他們的鐵箭,豈止是沒射到,簡直是隔了好幾條街。而關鍵的是,那些鐵箭還都帶著燃燒的尾巴,這才是讓長辮子千夫長最為惱火的地方。

    在這個黑夜,那些排成整齊一排的燃燒著的鐵箭,在沒有殺傷的前提下,唯一的功能便是照明!

    準確的說,是劃定一個界限,或者說,信號線。

    想到這點,雖然這位英明的千夫長怎麼都不相信對方那群在他看來柔弱的、在自己勇武的大軍長刀下應當毫無反手餘地的商隊衛隊敢於反擊——即便是反擊了對方也不能對自己構成什麼威脅,但是不可否認,這位自詡雄才大略的千夫長的心跳還是不禁猛然加快了好幾分!

    不過,此時千夫長馬蹄的前腳已經踏過了那條燃燒鐵箭劃出的界限,這也就意味著,他已經沒有了回頭的餘地!

    當然,英明勇武的千夫長也沒有打算回頭!

    直到他看到前方的那團黑陣從不動如山到動如矯龍,直到他聽到對方那真正如同奔雷一般的馬蹄聲,整齊,極富撕裂感。

    對方明明只是幾百人的隊伍,但這一瞬間,千夫長覺得自己面對的,彷彿是千軍萬馬。不為別的,就因為對方那氣勢。

    對方的奔湧起來的軍陣依舊沒有打火把,千夫長知道,如果對方不是找死,就是對自己的軍陣有著絕對的自信。

    千夫長對自己的隊伍沒有這個自信,便是他知道如此對陣可能會讓自己的「大軍」變成被屠宰的活靶子,他也沒有勇氣讓身後的騎兵拋棄火把。

    況且,一切已經來不及。

    幾百步的距離,轉瞬即到。

    吼聲如潮的己方軍陣,沉寂如水的對方軍陣,一動一靜鮮明的對比下,千夫長沒有發現自己的隊伍在氣勢上佔據了上風。相反,他感覺到了對方那種極度沉靜帶給自己的壓抑。

    當兩軍撞陣,在己方火把的昏黃的火光下千夫長看到對方騎兵的真實面目時,千夫長的眼睛瞬間掙得大大的,眸子裡寫滿了恐懼。

    森冷的鐵甲,鐵甲下那一雙雙只有殺氣的眼睛,鋒利的長刀,長刀鋒刃上閃過的徹骨寒光

    戰鬥持續的時間短的讓人意外,只一個衝鋒,驃騎軍重騎就將對方先前看起來不可一世的軍陣衝散,沒有絲毫壓力。

    一個衝鋒完成之後,下面的戰鬥就變得簡單,追殺被追殺的逃兵,納降投降的士卒。

    第一次見證驃騎軍重騎戰力的霍去病,在第一個衝鋒完成之後,就失去了繼續拚殺的念頭。一邊倒式的屠殺於他而言毫無快感,沒有半點兒吸引力。

    所以霍去病乾脆收了環首刀,索然無味的離開了已經不能稱之為戰場的戰場,默默待在一邊看著驃騎軍重騎「打掃」戰場,不發一言。

    第一次,霍去病的眼中閃現出了炙熱的光彩。

    炙熱之下,是凝重的思考。

    秦城也收了環首刀,看到霍去病靜立在一邊默然不語,便坐過來,笑著對他道:「是不是覺得這場戰鬥不夠熱血?」

    霍去病搖搖頭,用低沉的聲音道:「夠熱血,只是不夠有意思。大將軍的重騎聲威,去病今日才知其鋒利,觀之讓人熱血沸騰不已!」

    秦城不無得意的笑了笑,「正面衝鋒,確實少有敵軍能夠撼動重騎兵鋒。不過要說到千里奔襲,就不是重騎的長項了。」

    「多謝大將軍教誨。」霍去病鄭重抱拳道。

    秦城擺擺手,示意霍去病不必在意。

    「大將軍,那邊有個自稱是這隊匈奴騎兵的千夫長的,希望能見你。」秦慶之過來說道。

    「沒什麼好見的。」對於這樣的對手秦城沒有半點兒興趣,本來懶得理會,不過想到還有些問題要問,還是跟秦慶之一起走了過去。

    長辮子匈奴千夫長此時渾身是血,看起來是出氣多進氣少了,看到秦城走過來,千夫長竟然有些激動的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你就是這支軍隊的主將?」

    「這是我們大漢的左大將軍!」秦慶之傲然道。

    「閣下便是秦城?」千夫長的稱呼都變了,眼中除卻炙熱還有些惶恐。

    秦城淡淡點點頭。

    「如此,我便是敗也心甘了。」千夫長忽然輕鬆道,說完想甩甩自己的長辮子,卻因為脖子上有傷,這一動作疼得他一陣齜牙,「先前我還不甘心,閣下以區區五百人,只一個衝鋒便將我的大軍千人隊衝散,著實太匪夷所思了些。不過既然是秦大將軍,這一切都理所應當了。」

    千夫長笑得有些淒慘,不過話語卻很激動,他看著秦城,「能與秦大將軍交手一回,便是慘敗,也是值得。」

    說罷,忽然驚恐道:「秦大將軍到此,是要對大匈奴用兵?」

    「你的話還真多。」秦城這會兒倒是覺得眼前這個奄奄一息、卻偏偏又激動難以自已的千夫長有些有趣,「不過我也不放告訴你,我這回來並沒有對大匈奴用兵的意思。」

    「如此」長辮子千夫長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來,「大匈奴還可以安生一段時日。」

    「本來我還有些話要問你,但是看你現在這副模樣,想必問了你也不會說。」秦城道,「是也不是?」

    千夫長沉默了一陣,才點頭道:「是。」

    「如此,我便給你一個痛快,也免得你受苦。」秦城說完,轉身。

    「多謝秦大將軍。」千夫長不怎麼純正的話中透露著一絲解脫的意味

    「你早就料到了回碰到匈奴的騎兵攔截,對吧?」戰場肅清之後,張騫問秦城道。

    「他不是早就料到,而是根本就是在引誘匈奴騎兵來攔截。」竇非明顯看得比張騫透徹,「重騎遮甲,低調隨行,你等的便是今日吧?」

    「以商隊作為誘餌,引誘匈奴騎兵來襲,然後將其一網打盡,這本就是我給李老將軍支的招。」秦城道,「如此多次,將這些匈奴襲擊者打得怕了,打得慘了,讓他們忌憚,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才能解決商隊遇襲的困境。我等既然要出使西域,不過是順路做一做這個工作罷了。」

    「你這招倒是毒得很。」竇非笑道,明顯很是欣賞秦城的這個計策,「如此假以時日,今後便不會有小股匈奴騎兵入境騷擾了。」

    「那大股匈奴騎兵呢?」張騫問道。

    「大股騎兵入境,便是開戰。」秦城沉聲道,「匈奴騎兵小股滲透,敦煌郡守、都尉不能應對倒是說得過去,要是大股匈奴騎兵入侵,敦煌的郡守、都尉還能有效打擊,那他們就真的不用再在這兒混了。」

    「原來如此,」張騫恍然,也讚歎道:「大將軍這個計策,真是毒得很吶!」

    「這都是給匈奴騎兵逼出來的不是?」秦城道,「還有,咱們這一路向西,不知道還要碰上多少這樣的小股騎兵,大夥兒還是趁早睡吧,養好精神,方經得住戰場的驚嚇啊。」

    張騫搖搖頭,「有大將軍在,戰場並不可怕,我等又何來的被驚嚇?」

    「說的是,哈哈!」

    戰場被重騎將軍迅速清理完畢,眾人便先後進入夢鄉。

    到了翌日清晨,一行人紛紛醒來,便有再一次踏上了西征的路途。

    如秦城所說,走了兩日,果然又碰到了一隊騎兵隊伍。不過好在這次不是匈奴的騎兵,而是敦煌屯軍。

    這支騎兵的主將見到秦城等人無恙的時候,悄悄鬆了口氣。在他看來,秦城等人能從一路完整的走到這裡,實在是值得慶幸。

    不過當他看到驃騎軍重騎和秦城的時候,臉上的輕鬆表情立即化為了理所當然,其狀就和先前的長辮子匈奴千夫長如出一轍。

    秦城等人跟著屯軍到敦煌郡城休息了兩日,秦城照例查看了敦煌的軍務,並且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當然也將李廣的任命傳達給了敦煌郡守。並且叮囑他們要做好引誘匈奴小股騎兵殲滅的工作。

    兩日之後,補給充分的使團隊伍,出了敦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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