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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百零七章 大軍,渡河! 文 / 我是蓬蒿人

    烏龍江。

    秦城盡起會稽郡屯軍樓船士一萬、步卒八千、騎兵兩千屯兵烏龍江已經近十日,十日來,大軍沒有任何舉動,就好似是將軍營搬到了烏龍江畔一般,日日照常訓練。秦城不動,駐守在烏龍江對岸章治城裡的陳大金自然就也不會動,雙方明面上好似誰也看不見誰似的,每日自顧自做著自己的事情,一副將對方當做空氣的架勢。只不過暗地裡,雙方為了密切注意對方舉動做了多大的文章絕對是超乎想像的。

    這些時日秦城閒來無事,總會花上一點時間坐在烏龍江畔,取一根竹竿,挖上幾隻蚯蚓,用細繩彎鉤串了,做成一個簡易的魚竿,望著對岸的章治城,安靜垂釣片刻。

    「小時候住在鄉下,魚是新鮮東西,一年也吃不上幾回,後來大了一些,知道了這魚竿的做法,每逢大雨小河漲水,便會拉上幾個夥伴,去河邊折騰一般,往往能收穫不少,回來之後便能嘗上一頓新鮮。那會兒就我禮貌一些,還懂得謙遜,結果往往是魚都給別人吃了。」秦城一手擒著魚竿,映在水面上的臉上有著淡淡的陶醉神色,對站在身後的秦慶之笑道。

    「想必與將軍在一起垂釣的夥伴便是南宮會長和樂毅將軍吧?」秦慶之接話道,眼眸裡閃過一絲欽羨的笑意,「兒時搗亂的夥伴,長大立業的臂膀,屬下真是羨慕將軍。」

    「嗯確實很不錯。」秦城愣了愣,眉宇間憑空多了幾分寂寥。秦慶之哪裡會知道,秦城方才說的那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事。

    「將軍,東方侍郎的信使到了。」親兵王二過來稟報。

    每日東方朔都會從閩越王城派遣信使送回閩越王城最新的消息,主要還是告訴秦城余善的行程——東方朔見沒見著余善,什麼時候能見著余善。這些信使閩越王城那些人自然是不敢攔的,至少在確定信使沒有攜帶什麼不該攜帶的消息後,閩越王城那些余善的黨羽不會阻攔,因為東方朔的信簡中所說的都是無關痛癢的「公事」。殊不知真正有用的消息都是信使親口轉達。

    「侍郎說:雖然余瓊等人口口聲聲說余善已經在歸程路上,但據我推測,余善仍舊在番禹城,沒有啟程回來的意思。現在整個王城都沒有收到大軍勝利的消息,想來番禹城還在南越王手裡。」信使將信簡交給王二之後,輕聲對秦城複述了東方朔的話。

    秦城點點頭,示意信使退下,他自己將魚竿收了,站起身,望向烏龍江對岸的章治城。今日天色頗暗,低空佈滿厚灰的雲層,章治城在陰沉的天色下顯得有些肅穆,也讓看見他的人能感受到幾許威壓。秦城沉默了一會,眼神漸漸堅定起來,他喃喃道:「已經整整十日過去,是時候了。」

    言罷,秦城轉過身,吩咐道:「召集諸將,大帳議事!」

    「諾!」

    秦城走出幾分,忽而停住了腳步,回身指了指江邊的魚竿木盆,對秦慶之說道:「把那些收拾好。」

    秦慶之轉頭望過去,木盆裡幾隻大小不一的魚兒正在優哉游哉的游動

    午時開始,章治城城頭的守軍都突然緊張起來,不少人都不由自足握緊了手中的刀槍,看向烏龍江的目光也變得凝重起來,似乎連呼吸都跟著粗重了不少。

    已經在城頭百無聊奈呆了十日、不止一次對部下出言辱罵對岸的漢軍都是孬種不敢過江的陳大金,此時再沒了前些時日的囂張,眼前的場景是他幻想甚至是期待了無數次的不假,因為他總想跟那個縱橫大漠舉國聞名的將軍較量一番、分個高下,他也曾預想過若是那一日真的來臨,他必定會滿懷鬥志的迎上去,去創造自己人生中的又一次輝煌。

    但是此刻,當陳大金要憑自己身後這一萬人手中的刀槍去面對現實時,當他看到烏龍江對岸的漢軍開始有序湧出軍營、列隊整軍、準備渡江時,他的心臟還是瘋狂的跳動不止!

    他知曉,大戰在即!但他心臟的狂跳,卻不是因為興奮,而是因為緊張。

    完全的緊張。

    或許到這一刻陳大金才意識到,人的名,樹的影,風流舉國的人物,有幾個是浪得虛名?

    陳大金攥緊了拳頭,眼睛死死盯著烏龍江對岸如睡獅初醒的漢軍

    秦城依舊是那身紅袍黑玄甲,腰間懸掛的仍然是那把環首刀,因為天色陰沉,所以風便格外大一些,秦城猩紅色的披風在風中飄舞得厲害,那披風似乎有種要將秦城帶飛到半空去的感覺。戰馬打了個響鼻,前腳在地上蹭了蹭,像是被周邊乍然間瀰漫的戰場氣氛所感染,有些情難自已。站在眾人最前面的秦城面色平靜,眼眸如眼前浩瀚的烏龍江一般深邃,他的眼神跨過烏龍江對岸的章治城就像是跨越障礙般,直視著章治城背後的閩越大地。

    那裡,對秦城來說,還屬於未知之地。如果對地圖的瞭解不算真正熟知的話。

    接到命令首先行動起來的是烏龍江上的百十艘大小樓船,這些樓船分為幾個批次,一者分向烏龍江上下游,游弋戒備;一者駛向烏龍江對岸停靠,作為開路部隊,這些樓船停靠平穩之後,便有樓船士將木板搭上岸邊,船裡湧出百千將士,率先在岸邊擺開架勢,也算是為後面的部隊打下立足之地。最後也是最主要的樓船,停靠在漢軍軍營前,準備接送漢軍渡河。

    旌旗和披風一起飄舞,長戟與長刀一同傲立。

    秦城抬起右手,乾脆向對岸一揮,動作乾淨如同揮刀一般,他命令道:「大軍,渡河!」

    「嗚嗚~~」號角聲,腳步聲,奏響了烏龍江心跳的節奏。

    「駕!」秦城雙腿輕夾馬肚,率先登船,後面一萬漢軍,列隊緊緊跟隨。

    不出秦城所料,大軍渡河時章治城的守軍沒有一絲動作,他們就像是看戲的觀眾,置身事外。

    大軍渡河之後,進逼十里,在章治城外十里紮營。

    十里的距離,騎兵突襲一個眨眼便到了。

    但秦城恍若未覺,軍令一下便不容置疑。因為他知道,章治城的閩越大軍,看似做足了一戰的準備,實際上不過是紙糊的老虎罷了,他們根本就不敢先發起進攻。

    因為余善需要一個穩定的後方。

    所以余善的部下不敢輕舉妄動,便是漢軍逼城了,也只能裝聾作啞。

    「前日來吳城時,畏首畏尾、不敢輕啟戰端的是我等,現在,該換換位置了。」秦城看著章治城,笑的有些得意,「其實余善比我等更怕這個時候在這裡爆發戰爭,不是嗎?」

    「將軍英明!」會稽郡都尉孔進佩服道。

    「不過現在,我等沒有顧慮了,而余善的顧慮卻更深了,你說,我等還有不開戰的理由嗎?」秦城又笑著說道。

    一場幾萬人大戰的號角,就這樣被秦城用淡淡的口吻吹響

    陰沉的天空下人們看不到日落,卻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天黑。

    同樣的燈火亮在了章治城和城外的漢軍大營。章治城上,陳大金來回巡視著城頭的防禦工事。只不過被漢軍大營逼城之後,陳大金的臉上卻不見焦躁,反而沉靜了許多。這種一反常態的舉止,能讓普通的守城軍士心安,卻讓陳大金的部將十分疑惑。

    「夜裡的警戒哨要增加三倍,記得要放些哨騎在城外,一旦發現可疑跡象便示警。」陳大金有條不紊的安排守城事宜,顯得極為從容,「其餘將士也不必過於擔憂,該吃的吃好,該睡的睡好。不過都要給本將清醒些,一旦有戰事就要迅速到位。」

    「將軍放心,這些末將都安排好了。」有部將說道。

    「很好。」陳大金說道,「時候不早了,你等也都去歇息,養好精神才能保證守城戰萬無一失。」

    「諾。」有部將答了一句,猶豫了半響,還是忍不住問道:「將軍,漢軍已經兵臨城下,為何不見將軍有絲毫擔憂?」

    「擔憂?」陳大金呵呵笑起來,「有什麼好擔憂的?城內糧草充足,足夠三月之用。守城器械充足,便是持續戰鬥一月,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再者,一萬人的攻城部隊哪裡能攻得下有一萬人守城的大城?你等說,如此情況下本將還有什麼好擔憂的?」

    「將軍說的是,是我等無知了。」部將輕聲道。

    陳大金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豪氣道:「怕什麼,漢軍再厲害那也是人不是?就憑他們現在那點人根本就不夠咱們看的。若說擔憂,本將唯一擔憂的便是他們不來攻城!只要他們敢攻城,本將保證他們有來無回!」

    「將軍,那要不要夜裡我等派人襲營?」有部將問道。

    「不用。」陳大金輕鬆道,「多此一舉。放著有防禦工事的城池不守,去跟漢軍野戰完全沒有必要。你等都記住,我等只需要守城等著漢軍來攻就可以了,其他的完全不用擔心。而漢軍,根本無法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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