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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六章 任他圍困千萬重 文 / 我是蓬蒿人

    更新時間:2012-06-24

    秦城和兩個隨行護衛說著話,一晃就過去了一炷香的時間,在此期間,衛青和匈奴射鵰手始終隔著丘陵山線遙遙對峙。彎弓的姿勢保持了這麼久,自是吃力不消,衛青的戰袍早已被汗水侵透,嘴唇都在不自主的哆嗦。對峙到了這個份上,比的就是雙防的耐力了,誰的體質更強,誰的意志力更加堅定,誰就能贏得這場對峙。這似乎已經是毫無懸念的事情。

    夕陽西下,草原上閃耀著金黃的光暈。

    就在秦城滿心以為衛青和匈奴射鵰手的勝負完全在於他們的自己的時候,遠方突然有點點奔雷聲響起。

    「什麼聲音?」秦城俯下身,耳朵貼著地面仔細聆聽了會兒,臉色突然變得很是難看,然後他抬頭說了一句讓所有人膽戰心驚的話,「是馬蹄聲!」

    馬蹄聲自北方傳來,傻子也知道這不可能是上谷郡的騎兵。

    「是匈奴騎兵!這可怎麼辦?」隨行護衛急問道。

    秦城臉色凜然,目光投向了衛青。不管如何,在匈奴人的騎兵到來之前,必須先解決了眼前這名匈奴射鵰手,否則一切後續動作都無從談起。事到如今,秦城已經顧不得去思量匈奴人的騎兵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匈奴騎兵與漢軍才剛剛大戰,難道他們就如此按耐不住,又要侵襲上谷了麼?

    匈奴人的速度很快,馬蹄聲漸漸大了起來,到這時已經差不多可以用聲如奔雷來形容了。

    兩名隨行護衛都是一臉焦急的看著衛青,恨不得他立馬將那名射鵰手的喉嚨洞穿,好讓眾人趕快逃命。衛青心中也是焦急,但是臉色還是如常,他自是知道越是危機關頭自己越不能有絲毫異樣,否者一著不慎,自己就有被射殺的危險。真到那時,秦城的等人肯定無法在這名射鵰手的弓箭下保住性命。

    眾人心中大急,卻又無可奈何,眼看著匈奴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聲響逐漸大了起來,眾人卻不能輕舉妄動半步,這種但覺著實讓人憋著難受。可以想像,此刻丘陵山線那邊的匈奴射鵰手,一定很是得意。

    「嘶~」

    就在眾人急的滿頭大汗之際,匈奴射鵰手那邊,突然傳來一聲響亮的馬嘶聲。先前那匹被衛青拉拽著半臥在那邊的戰馬,本是受了驚,卻有些靈性,先前倒也沒有蹦出來給眾人添亂,這會兒北方傳來匈奴人奔雷般的馬蹄聲,便再也靜不住,跳起身來。本來這戰馬跳起身沒有多大事兒,但是他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嘶鳴,頗為響亮,又是在射鵰手身後猛然響起,那射鵰書與衛青對峙了這麼些時候,早已是累的精疲力竭,神經更是繃緊到了極點,被戰馬一叫,自然不免受到刺激,雖然手還是握緊了鐵箭沒有離弦,但是身體卻是忍不住一抖。衛青聽得這聲馬嘶,心頭也是一震,不過他畢竟是站在對面,倒是沒有受什麼驚嚇,身為御前將軍,衛青臨戰素質自然無可挑剔,趁著這個機會,衛青稍移身子,總算是看見了對面的射鵰手,手中鐵箭飛射了出去!

    那匈奴射鵰手自然不是泛泛之輩,幾乎在衛青鐵箭離弦的同時,手中鐵箭也向衛青射了過來,奈何他喪失先機在先,身體的平衡性已經被打破,這一箭雖然射出的還算及時,倉促之間準星再也無法保證。當衛青的鐵箭將他穿喉而過的時候,他的鐵箭卻只能射中衛青玄甲肩部的鎖扣!

    解決完這名最後的射鵰手,衛青躍過山線,將受驚而起的戰馬韁繩拉住,拚命將它穩了下來,總算是沒有讓它跑開,這可是眾人最後一匹腳力了,說不得要是有什麼意外情況還要靠這匹戰馬。這時候秦城等人也靠近過來,秦城此時也顧不得什麼身份,再說兩人的身份在秦城領了少上造的爵位之後,已經沒有什麼差距,用力一拍衛青的肩膀,欣慰道:「衛將軍,果然神勇!」

    兩名隨行護衛都一臉大鬆一口氣的表情,看向衛青的眼中充滿了欽佩。衛青顧不上享受眾人崇拜和讚賞的目光,將手中的韁繩遞給其中一名隨行護衛,看向秦城的目光有種想踹人的衝動。衛青自然是惦記著秦城先前的「不義氣」行為。

    這會兒,匈奴騎兵終於進入了眾人的視野,粗略一估計,怕是有不下五百人,眾人看向飛速本來的匈奴騎兵,兩名隨行護衛面露驚恐,強忍住轉身就跑的衝動,將目光看向衛青。衛青和秦城的臉色也不大好看,相互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到了某些東西。

    「衛將軍方才勞累了一番,想必很是疲憊,不如就在此地休息片刻如何?」秦城突然笑著開口道,神色竟然無比輕鬆。

    衛青點了點頭,「也好。」說罷就和秦城坐在了地上。

    「傍晚的草原風光,可是難得的美景,當得江山如畫這幾個字,衛將軍久居長安,難得來邊郡一趟,今日有機會,可不要錯過了眼前美景。」秦城打量一番周圍的景象,最終將視線停留在天際的晚霞,笑道。

    衛青也左右看了看,神態適然,讚道:「夕陽如血,晚霞似帶,金海草原,鳥雀游飛,端的是一副好景色!」

    秦城笑了兩聲,手指指向向他們靠近的匈奴騎兵,朗聲道:「更有千軍萬馬為君演武助興,此番景象,人生得見一次,也是一大幸事!」

    「不錯!」衛青歎道,「若是有一兩壺美酒,那可就真是完美了,可惜,可惜!」

    「確實可惜!」秦城也歎道,「美中不足!不過有遺憾的美,更是韻味流長,衛將軍覺得如何?」

    「少上造此言非虛,衛某贊同!」衛青哈哈大笑道。

    秦城和衛青在這邊談笑風生,眼看匈奴騎兵就要到眼前,可是急壞了兩名護衛。那名先前與秦城說過些話的護衛終於忍不住,急道:「將軍,少上造,這匈奴騎兵就快到跟前了,咱們還是快走吧,別在這兒談笑風生了。過了這茬,兩位想要怎麼把酒言歡都行啊!」

    這名護衛跟隨衛青的時間頗長,與衛青關係也很近,因此才敢出言。不料衛青卻是不理會他,先和秦城相視一笑,這才道:「趙護衛,那依你之見,我們該往哪兒跑?」

    「自然是往來時的方向了。」趙護衛不知衛青為何會明知故問,答道。

    「來時的方向?哈哈!」衛青向身後指了指,道:「此去老馬原,半百里之地儘是一馬平川,我等如何跑得過匈奴騎兵?」

    說罷,手中的馬鞭象徵性的給了趙護衛一鞭子,罵道:「你真是蠢到你姥姥家了!」

    「這……這總好過坐以待斃……」趙護衛低著頭小聲道。

    「坐以待斃?」衛青忍不住又給了趙護衛一鞭子,罵道:「你這死腦筋什麼時候能夠靈活點兒?真是白跟我這麼多年了!你看看你身後那兩片胡楊林,匈奴人他敢靠近我們麼?」

    趙護衛抱起被衛青抽了一鞭子的腿,回頭看了一眼,眼中滿是不解之色,想問,但又怕挨鞭子,最終還是忍住了,一時不知所措。

    其實趙護衛心中也是鬱悶的緊,心中不知以前一直對自己淳淳教誨不厭其煩的將軍今日為何會抽他的鞭子,雖然只是象徵性的,也不知一向極為謹慎的將軍為何會明知到這來可能碰到匈奴騎兵為何還要以身涉險,更不知從來都是不苟言笑的將軍今天為何會頻頻歡笑,甚至開起了自己的玩笑,更加不知將軍那根筋搭錯了竟然開始學者文人雅士欣賞起風景來了。

    他不知道,也想不明白,因而心中堵得慌,卻不好問起,就只得一直憋著。

    衛青見趙護衛一臉不解的樣子,也懶得與他多說,看向另一個護衛,問道:「你可知其中根源?」

    那名長相相對木訥的護衛嘴唇動了動,看了看衛青,又看了看秦城,終究是欲言又止,最後抱拳道:「屬下不知。」

    「媽的,真是白養你們這兩個豎子了,真是氣煞我也!」衛青忍不住罵道,索性懶得再看他們。

    秦城笑了笑,也不多言,重新將視線落回已經距離眾人只有兩三里地的五百匈奴騎兵。

    衛青和秦城坐著,兩名護衛牽著馬在他們身後站著,他們跟前,是一名被射殺的射鵰手,兩邊百步開外,各躺著一名喪命的匈奴射鵰手。

    秦城和衛青看著奔湧而來的匈奴騎兵,面不改色。那五百匈奴騎兵快馬加鞭到了離秦城等人兩三里之外的地方,突然紛紛勒住戰馬,停了下來,不再前行。

    五百人的騎兵部隊,停下之後便開始重整隊形,無一騎向秦城等人殺來。

    兩名護衛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上,愣愣的看著匈奴騎兵衝到近處,又愣愣的盯著對方勒住戰馬,重組隊形,一時緊張的無以復加。

    「你們倆,也坐下來!」衛青頭也不回的命令道。

    「啊?」兩名護衛愣了一下,一時不知衛青之意,愣了會兒,倒是那名一直沒怎麼開口說話的護衛,首先坐了下來。趙護衛見同僚都坐了,心中縱使有千番不解,萬番不願,也只得硬著頭皮坐了下來。

    對面的匈奴列好了隊形,也不見其它動作,一個個瞪著眼睛將秦城等人看著,氣勢倒是十分凶悍。

    半響,估計是這群匈奴騎兵看清了秦城這邊的情況,也發現了秦城這邊躺在草堆裡只露出半個身子的射鵰手,走出一騎,向衛青等人奔來。

    「衛將軍。」秦城饒有意味的看著衛青。

    「我來!」衛青徑直起了身,跨上那匹僅剩的戰馬,拍馬迎著那名策馬奔來的匈奴騎兵。

    「將軍?!」那兩名護衛站起身,看著衛青,驚呼道。

    「坐下!」秦城冷冷道,語氣不容置疑。

    兩名護衛看了秦城一眼,又對望了一眼,終是坐了下來,急道:「少上造,將軍他……」

    「放心吧,衛將軍不會有事,你等安心坐著便是!」秦城道。

    衛青拍馬而出,迎向那名匈奴騎兵,不等靠近,卻是引弓搭箭,在對方還未來得及開口說話的時候,就將對方射下馬來!

    衛青這一動作,直接驚到了雙方。匈奴騎兵中一陣騷動,作勢就要衝過來將衛青踏為肉泥!

    匈奴隊列中,為首的一名白馬騎兵呵斥了兩聲,才堪堪將騷動穩定下來。

    「將軍?!」

    「坐著別動!」

    秦城不等兩名護衛驚呼起身,便搶先冷冷道,語氣中透露著濃濃的威嚴,帶著不可違抗的意味。

    衛青射殺了那名匈奴騎兵,拍馬在他落身之地的前方原地轉了兩圈,又對著那五百匈奴騎兵冷哼一聲,這才從容策馬而回。

    從始至終,沒有一個匈奴騎兵衝出來射殺衛青。

    衛青從容回到眾人身邊,下了馬,重新坐到秦城旁邊。

    「衛將軍神勇非凡,秦某佩服!」秦城笑道。

    衛青擺了擺手,神色從容,「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哈哈!」秦城笑了兩聲,便不再多言。

    鬧到這會兒,夕陽已經不見了蹤影,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夜幕開始籠罩大地。

    匈奴騎兵亮起了火把,卻是不肯散去,依舊和秦城等人遙遙對峙。兩名護衛本來也想點燃火把,卻被衛青和秦城同時制止,那趙護衛不解,還想多問,衛青索然道:「待會兒再點不遲。」

    直到天色完全黑下來,已經伸手不見五指,秦城這邊又等了一陣,這才點亮火把。

    秦城拿起一支火把,走上丘陵最頂端,將火把舉過頭頂,順時針揮舞了三圈,又逆時針揮舞了三圈,便將火把熄滅了一半,向那兩片胡楊林的方向扔了過去!

    做完這一切,不等秦城再次坐下,匈奴騎兵中猛然傳來一陣騷動,伴隨著幾句喝令聲。

    「將軍,少上造,匈奴人,攻過來了!」趙護衛條件反射的叫道。

    「攻你媽個頭!」秦城毫不客氣的罵了一句,一把奪過他的火把,再一腳直接將其踹翻在地。

    媽的,見過笨的,就沒見過笨到這個份兒上還喜歡大呼小叫、將自己的智商招搖過市的!

    「呃……」衛青見秦城發怒,也不好多言,只得說道:「匈奴人已經退了!」

    兩名護衛定眼一看,果不其然,匈奴人打著火把已經快速向其來時的方向退去。

    「這……這是怎麼回事?」趙護衛見匈奴騎兵撤走,頓時目瞪口呆。他想不通,為何匈奴人這就撤走了。

    「趙護衛,你是不是很疑惑今日匈奴人的行為?疑惑他們傍晚為何沒有直接衝過來,疑惑他們剛剛為何說退就退?」衛青歎了一聲,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是……屬下愚鈍。」趙護衛低著頭訕訕道。

    「罷了,本將就給你說說吧!」衛青道,「因為匈奴人以為我們是大軍誘敵的疑兵——後面那兩片胡楊林就是最好的伏兵場所,所以他們不敢貿然出擊。」

    衛青見趙護衛還是不解,索性道:「匈奴人向來警覺,前兩年馬邑之圍,匈奴人也正是憑藉著他們的警覺,才使得我們的伏擊計劃失利。今番匈奴人才剛剛吃了大敗仗,就更加謹慎了。因此他們在看到我等四人一馬不慌不亂在此地逗留,又看到我等身後大片胡楊林時,才不敢貿然進攻。況且匈奴三名射鵰手盡數命喪於此,這讓他們更加顧忌——他們大概不會想到,我們僅憑四人,就射殺了他們三個射鵰手。此後,本將大膽出擊,直接射殺匈奴人的傳話者,看似囂張,但是匈奴人卻以為我們是底氣十足,因而故意激怒他們,所以更加不敢進攻。但是他們又不甘心就此退去,因而才一直逗留在此地。直到天色黑了下來,匈奴人便不得不提放我們趁夜偷襲,因而膽氣又弱了幾分。直到少上造那看似信號的火把扔出,匈奴人終於不敢再停留,盡數撤去也就不足為奇了。」

    「……原來如此。」趙護衛聽得出神,聽完之後恍然大悟。

    衛青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若不是對匈奴人的脾性頗為瞭解,我與少上造,也不會行此險計了——不過當下倒也真就沒有其他的辦法可選。」

    「將軍與少上造大智,我等欽佩之至。」兩名護衛齊道。

    秦城和衛青相視一笑,心中實則也是暗暗鬆了口氣,方才要說一點緊張之感都沒有,倒是牽強了。

    「有人來了。」秦城示意眾人道。

    眾人轉過頭一看,果然看見一行十數支火把,從遠處靠過來。

    「應該是邊防堡子裡的哨騎。」

    眾人等那些火把靠近,定眼細看,果然是身著漢軍服飾的騎兵。

    「爾等是何人?為何滯留在此?」為首那名哨騎朝秦城等人喝令道,眼中充滿警戒之色。

    「這是御前將軍衛青衛將軍,這是乾桑城李將軍麾下秦城秦少上造,我等遊獵至此,射殺三名射鵰書,智退五百匈奴騎兵,直至方才。爾等又是何人?」趙護衛上前交涉道。

    那為首哨騎聽了趙護衛的話,吃驚不小,語氣緩和了些,「我等是這附近堡子裡的哨騎,眾位身份,可有憑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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