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香樓後面的小院門口,侍琴忽閃著一雙大眼睛正衝著一臉愁緒的張曉問道:「張大哥,我欠你錢嗎?」
「啊?」張曉一愣,忙回道,「不欠啊!」
「那你臉上為什麼是一副我欠你錢的表情啊?」侍琴皺著小鼻子說道。
「咳咳!」張曉差點兒被自己嗆到,半天才苦著臉說道,「我們公子是個很忙的人,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去做,可是自從宇文姑娘回來之後,他三天兩頭地往這邊跑。我擔心被……被老太太發現,會責罰公子!」
侍琴一皺小鼻子說道,「哼,是怕被你們家少夫人發現吧?還說什麼老太太。」
「啊?你是怎麼知道的?」張曉驚訝地問道。
侍琴展顏一笑,說道:「張大哥你就不會撒謊,一說謊話你的臉就紅。」
「啊?是嗎?」張曉的臉更紅了。
「真沒想到,你比我們女孩子還容易臉紅!」侍琴開心地笑著說道。
張曉也憨厚地笑了起來。
其實,今天張曉還真有點兒冤枉江哲了,自從上次有幸過了一把一龍二鳳的癮之後,江哲確實是食髓知味,隔三差五地便朝這兒跑,但是今天他卻真是為了正事而來的。
此刻,在李夢瑤的房中,桌子上擺滿了厚厚的賬本,宇文夕月正在一項一項地匯報著情報司下屬的各處妓館和車馬行的往來賬目,末了說道:「截至目前,情報司可調用現銀共計一百一十餘萬兩。」
江哲點了點頭說道:「一年半的時間,情報司的財富翻了十倍有餘,做的不錯。不過,後面要用錢的地方會越來越多,而且,在此之前,情報司主要是針對國內,國外的勢力相對較少,所以,朕想讓你們把觸角向外伸一伸!」
李夢瑤說道:「皇上的意思是,借助對外貿易的機會,趁機將情報司的種子撒出去?」
江哲讚許地看了她一眼,說道:「不錯!周邊各國對我大唐向來都是虎視眈眈的,做好他們的情報工作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而且,從金錢角度來說,掙大唐人的錢哪裡有掙外國的錢來的爽快?更何況,我大唐的絲綢、瓷器在對外貿易中都是利潤非常高的。」
「還有茶和鹽,我前一陣子去河東的時候,聽人說突厥人買鹽和買茶幾乎都是不講價的,要多少,他們給多少!」宇文夕月興奮地說道。
江哲輕輕搖了搖頭,微微一笑說道:「茶和鹽雖然利潤非常大,但是這兩樣東西對於他們遊牧民族來說,就是軍事物資,所以朕是不會允許民間的商人不受控制的販賣這兩樣東西的。」
「我們情報司又不是民間的商人,配額多少還不是你說了算?」宇文夕月笑著說道。
江哲連連擺手說道:「夕月,你還是沒有明白。向突厥人賣茶和鹽,就等於突厥人向我們賣馬匹和兵器,是資敵行為,所以這個必須由朝廷控制,普通商人每年只有少數的配額可以利用。」
「那我們往外賣什麼嘛?」被江哲一陣數落,宇文夕月撅起了小嘴。
江哲嘿嘿一笑說道:「奢侈品!」
「奢侈品?那是什麼?」李夢瑤和宇文夕月同時問道。
江哲走到妝台前,撿起一隻做工精巧的髮釵,說道:「首飾、香水、酒等等這些都可以是,而且越貴越好!」
「啊?那能有多少人買啊?」宇文夕月又皺起了眉頭。
江哲又是一陣奸笑,說道:「只要東西好,不愁沒人買,而且是越貴越有人買。就比如說這只釵,夢瑤你花了多少銀子?」
「二十兩!」李夢瑤並不知道江哲為什麼這麼問。
「二十兩!二十兩足夠普通人家一年的生活了,幾錢銀子的髮釵有的是,甚至還有幾十文的,夢瑤,你為什麼一定要買這個二十兩的呢?」江哲繼續問道。
李夢瑤頓時俏臉一紅,低頭說道:「夢瑤錯了!夢瑤不該貪慕虛榮!」
江哲呵呵一笑說道:「朕只是拿這只釵來舉個例子,又沒有說你這麼做是錯的。二十兩對於普通人家來說是很大一筆錢,可是對於你來說並不算什麼。所以,永遠不要怕東西貴,再貴的東西也不愁賣不出去。而且,一隻二十兩的髮釵所能賺到的利潤,絕不是一百個二錢銀子一個的髮釵所能掙的。」
「明白了!」宇文夕月笑嘻嘻的說道,「你不去經商,真是可惜了。你就是天生的奸商嘛!」
江哲哈哈一笑,說道:「可惜,朕是皇上,君不與民爭利,只好讓你們幫著朕賺錢嘍。」他邊說著話,邊站起身來說道,「朕得走了,朕剛剛想起來一件好東西,如果能成功造出來的話,絕對是一本萬利。」
「哦?那是什麼?」兒女再一次同時問道。
「天機不可洩露,總之,山人自有妙計!」江哲繼續保持著神秘。其實他倒也不是故意賣關子,主要是因為他還不知道他剛剛想到的東西到底能不能造出來呢。
江哲想到的是「鐘錶」,手錶在後世一直是最為重要的奢侈品之一,就是西方國家剛剛進入中國的時候,也是靠著所謂的「自鳴鐘」率先打開了市場。
離開媚香樓之後,江哲直接去了「兵甲研究所」,這兒彙集了大唐最優秀的物理人才和能工巧匠,如果他想發明鐘錶的話,這兒無疑是最好的研究場所。
當聽說江哲又有了新的課題要給大家去做的時候,趙正和高天工都是非常興奮的,當下便要去召集人員開會。
江哲連忙阻止了他,說道:「這個課題並不是用於軍事上的,當然軍事上也用的到,不過主要還是用在民用上。所以,正在做課題的人就不要叫了,把一些還在實習的學生叫來就行了。」
趙正疑惑的望了江哲一眼,還是答應了一聲,轉頭去叫了幾個學生過來。
等人都到齊了之後,江哲走到屋角,搬起那兒放著的一個沙漏,放到了面前的大桌子上,然後又取過一截細繩和一個小鐵塊。眾人都不知道江哲這是要做什麼,都是一臉疑惑地靜靜瞅著。
江哲把繩子的一端拴在那個小鐵塊上,然後抓住另一頭,輕輕地晃動起來……
一屋子的人迷惑地看著左右擺動的繩擺,有的人是完全搞不明白江哲是在做什麼,有的人心裡影影綽綽地能夠想到的什麼,但是又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東西。
繩擺漸漸停止擺動,靜止的垂了下來。
江哲望了望眾人一臉的茫然,左手一指那個沙漏,再次讓繩擺擺動了起來……
「我明白了!」一個學生突然高聲說道,「左右擺動的幅度和所耗用的時間幾乎是一致的。」
江哲開心的笑了,只要他們明白了這個原理,後面就都好說了,所以他使勁地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是相等的!」
「皇上的意思,是不是想造出一種新的計時工具來代替沙漏?」那名學生怯生生的問道。
「聰明!」江哲高興的讚賞道,「朕已經有了一些粗略的想法,當然具體的事情還得靠你們這些天才去做了。」說著話,他從袖子裡拿出了來之前就畫好的老式掛鐘的效果圖。
「效果圖在這裡,原理圖嘛,就靠你們了,呵呵!」江哲望著眼前一雙雙熱切的眼睛說道,「怎麼樣,有沒有信心做出來?」
「有!我能造出來這東西!」那名學生捏著拳頭興奮地說道。
「好!你叫什麼名字?做出來了,朕重重有賞!」江哲此時可謂是心花怒放。
「我叫鐘錶!」那名咧嘴笑道。
「……」江哲頓時一臉黑線哥們,你確定你不是穿越過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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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鐘錶真的算不上是什麼高新技術,也可能那位叫鐘錶的學生真是穿越過來的,僅僅過了十多天的功夫,趙正便派人通知江哲新的計時工具研製成功了。
「這麼快?」江哲一臉的不相信,但是當他走進了「兵甲研究所」的課題研究室的時候,他真的吃了一驚!只見屋中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零件,幾個學生正在拿著各式各樣的尺子仔細的測量著什麼,還有幾個學生跟在旁邊做著記錄……
而在研究室的正中,擺著一座一人多高的大掛鐘,因為這是原型,所以還顯得比較粗糙,但是整體來說,已經和江哲記憶中的老式座鐘非常相似了。
江哲靠近了,仔細的瞧了瞧,卻發現這個座鐘的秒針走的特別慢,雖然他不知道慢了多少,但是肯定不是一秒動一下。他疑惑地又看了看木框架上刻的刻度,赫然是子、丑、寅、卯……十二地支。
「這個時針走一圈,不會是……十二個時辰吧?」江哲變得有點兒小結巴了。
「時針?」趙正一愣,但是隨即反應過來,說道,「皇上說的是那個最短的指針吧?我們管它叫天針,最長的那根叫人針,剩下的一根叫地針!天針走一圈,正好是十二個時辰!」
「天真?地震?認真?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江哲一臉的哭笑不得,鐘錶是研製成功了,可是,這也太具有中國特色了。
想了想,江哲覺得這個鐘表二十四小時才走一圈自己還能忍受,可是那指針的名字是無論如何也得改的,所以,他當場宣佈:「為了表彰鐘錶,這個物件就叫鐘錶吧!指針的名字嘛,短的叫時針,長的叫秒針,不長不短的就叫分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