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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華初露 第一百二十九章 百年大計 文 / 一斗

    尤太后看著江岫心一臉的花癡模樣,總覺著有點兒不對勁。江岫心畢竟是她的親生女兒,在身邊的時間又遠比江哲來的多,母女感情很好,這女兒若有什麼異常她豈能覺察出來?

    看到江哲和趙正走進來後,江岫心的情緒變化,尤太后越想越是不妥,女兒她不會是……?

    尤太后心裡不安起來,江岫心常住深宮大院之內,倒不怕她做出什麼有辱皇家體面的事來,可是如果自已擔心的事是真的,終究不是一件好事。

    女兒已經二十歲了,放在普通家庭早就該出嫁了,在此之前,因為一直身處深宮,也沒有什麼機會接觸陌生男人,現在乍然見到這個趙正,這個趙正又長的還不賴,估摸著女兒這是春心萌動了……

    不行,自己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可不能讓她隨隨便便地就嫁了,回頭得問問皇上,這個趙正是誰家的孩子,如果門當戶對的話,衝他那模樣,倒也不算委屈了岫心,如果出身不好的話,也該給她張羅找個好點兒的駙馬了,免得這孩子胡思亂想的。

    「嗯,皇上太忙,這事兒也不能多麻煩他。明兒把自家兄弟召進宮來一起議議,他是岫心的舅舅嘛。」尤太后一邊看著戲,一邊在心裡思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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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所謂錢多好辦事,在江哲毫不吝惜金錢的情況下,兩所學校和兵家研究所的建設可謂是突飛猛進。在乾偉元年十月一日這天,金陵大學率先開學了。

    站在高台之上,望著底下的千餘名學生,江哲侃侃說道:「今天金陵大學正式開學。在場的各位同學是新學生,各位老師是新老師,朕這個校長也是嶄新的,既然都是新人,就要有一番新氣象。」

    眾人聽他言語幽默,絲毫沒有帝王高高在上的感覺,神情頓時一鬆,都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江哲接著說道:「一寸光陰一寸金,所以朕不打算耽誤大家太多的時間,在此,只向大家提出三個要求。

    一曰抱定宗旨。

    大家來此求學,必有一定宗旨。朕知道,你們當中有一些人是衝著朕這個校長而來的,指望著從金陵大學畢業之後,能夠陞官發財,飛黃騰達。但是朕要對這些人說,你們打錯算盤了,所有從金陵大學畢業的學生都一樣要參加科舉之後,方能為官。

    有人可能會問,那我們來金陵大學做什麼?這就是朕要和你們說的第一點。諸君須抱定宗旨,為求學而來。朕別的不敢保證,但是卻敢拍著胸脯跟大家說,金陵大學的老師必然是全國最優秀的。

    宗旨既定,自趨正軌。各位同學要想能夠順利從金陵大學畢業,需要三年的時間。這三年裡,如果大家能夠愛惜分陰,孜孜求學,則其造詣,容有底止。

    此朕所希望於諸君者一也。

    二曰砥礪德行。

    大家既然成為了金陵大學的學生,地位甚高,肩此重任,責無旁貸,一言一行,都要為世人之榜樣,如果德之不修,學之不講,自己都會被別人看不起,又何談去感化世人?

    當然了,朕也不希望大家終日伏首案前,芸芸攻苦,毫無娛樂之事,那樣對於身心健康也是非常不利的;所以,為了大家著想,正當的娛樂活動還是可以有的,這樣既不會道德有虧,也對大家的身體有益,何樂而不為呢呢?

    此朕所希望於諸君者二也。

    三曰敬愛師友。

    學校的各位老師,無論是官身還是布衣,都是為了能夠給大家授業解惑的,大家自當以誠相待,敬禮有加。

    至於同學嘛,彼此共處一室,更應該互相親愛,庶可收切磋之效。不惟開誠佈公,更宜道義相勖,蓋同處此校,毀譽共之。

    對於師友之敬愛,此朕所希望於諸君者三也。」

    江哲的講話雖然不長,卻在老師和學生之中引起了極大的反響。這個時代的人的思想都還是「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讀數、習武都是為了能夠進入仕途。而江哲第一次提出了「做學問」的觀點,雖然他自己也知道這種觀點並不是那麼容易就會普及開來,但是他要先在這第一批大學生心目中埋下一顆種子。

    簡短的開學典禮之後,金陵大學正式開始了教學。按照江哲的設計,第一年學生主要是學儒家經典論語、孟子、春秋;道家經典道德經、莊子;還有就是數學啟蒙、物理啟蒙、化學啟蒙和律法啟蒙。

    江哲把一直禁足在家的李叔正放了出來,負責主講論語,這老頭雖然還沒大轉過彎來,但是對於這種差事也還是比較樂意干,當下也沒這麼推辭;江哲又從翰林院找了幾位學術好的學士來主講孟子和春秋。

    至於道家經典的老師,都是江哲命人從各地高薪請來的。

    算來算去,最忙的還是江哲,除了律法啟蒙他還可以叫東方睿偶爾過來代代課之外,數學、物理和化學,他都得親自上陣……

    除了親自講課之外,江哲還有其他的事情需要考慮。他要把金陵大學營造成真正的高等學府,要讓學生們真正具備研究高深學問的能力,所以,就不能靠著老師單純的教,還要讓學生自己潛修。要想達到這個目的,那麼圖書館就必不可少,只有有了充足的典籍,學生才能旁稽博采,精研奧義。

    雖然江哲已經下旨,在全國範圍內收集各類典籍,但是這個時候的書都是手寫的,幾乎每一本書都是獨一無二的,既無法滿足學生的閱讀需要,也容易造成損失。

    所以,江哲早早便開始考慮其印刷的事情來了。其實,這個時候已經有了印刷的技術,但都是雕版印刷,那麼多的書籍要雕刻,談何容易?一個字不小心刻錯,整版就要重來,書版堆滿了印書坊的十多個房子,幾百個工人夜以繼日的工作,一個月也刻不了幾本書。

    江哲哪裡受得了這個龜速啊(就跟大家已經受不了一斗的龜速一樣。提速啊,提速!)?這個時候他也顧不上別人怎麼看他了,直接就把活字印刷的想法說了出來。

    但是印書坊的老工匠聽了江哲的話之後,回報了一個憨厚的笑容,說道:「皇上!您這活字印刷的想法雖然新穎,可是卻也不好實現啊。」

    「為什麼?」江哲感到非常的疑惑。

    那老工匠說道:「如皇上所說,這活字印刷是要將常用的字先刻出來,然後印刷的時候,再擇字排版,那麼就需要工人認識字才行。可我們匠人是賤民,哪裡有機會識字啊?讀書人又有誰會願意來做這種低賤的工作呢?」

    「原來是這樣!」江哲也知道這種等級觀念已經深入人心,絕不是自己一道旨意就可以改變的,難道這活字印刷真的就不能在自己手中被發明出來嗎?

    他想了一下,然後說道:「朕有個法子,可以引入一種新的工種,就叫技術工吧,他們不入賤籍,享有一切該享有的權利。朕回宮即刻下旨。」

    解決了人的問題,用什麼造活字也是需要考慮的。以這個時代的工藝書評,後世的那種鉛活字和鑄字機肯定是短時間之內造不出來的,而且就算能夠造出來金屬活字,油墨也不是那麼容易能夠研製成功的。

    他依稀記得畢昇最先發明的是泥活字,可是泥活字的磨損非常厲害,用不了多久就會壞掉的。而木活字卻因為木材的紋理疏密不勻,沾水後有伸脹性,排出版來高低不平,又容易與藥物相粘,不便取下等缺點,也不是很好的材料。

    好在江哲前世也是一位愛好讀數的好小伙,曾經在無意中看過元代農學家王禎寫的一本書《造活字印書法》,王禎不但在書中詳細記載了新型木活字的造法,還發明了一種轉輪排字架,這種工具改變了以人尋字的模式,改為以字,大大降低了排字工人的勞動強度,提高了工作效率。

    「用輕質木料做成圓桌面似的大輪盤和輪軸。輪盤直徑約7尺,輪軸高約3尺。貯存木活字於輪盤之上,輪盤可旋轉自如。輪盤上鋪有圓形竹製的框子,將木活字按韻分類放在裡面,每韻每字都依次編好號碼。同時準備兩架輪盤,一架存放選出可用的字,一架存放普通常用的字。另用兩本冊子,登錄輪盤上木活字的號碼次序。排版時一人從冊子上報號碼,另一人坐在兩架輪盤之間,按所叫號碼轉動輪盤取出活字……」江哲依著前世的記憶,詳細地向工匠們解釋著轉輪排字架的構造,他雖然知道這東西的樣子,可是讓他自己造他還真沒有那個本事,他又不是朱由檢那樣的木匠皇帝。

    工匠們一邊聽著江哲的描述,一邊在紙上繪出了草圖。江哲看了一下,發現正是自己心中所想的東西,當下高興地把工匠們誇獎了一番,並命人賞賜。

    事實上,工匠們也對江哲充滿了佩服,他們實在是無法想像,貴為天子的江哲,為什麼會能想出這等精巧的物件來,就是多年的老工匠們也對這種設計佩服的五體投地。他們無法解釋,只能認為江哲是真命天子,生而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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