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姝是只不折不扣的胭脂虎,但是再凶悍的女人也有著她柔情的一面。在發現自己現在的丈夫就是那個早已撥動自己心弦的人的時候,張靜姝徹底呆住了,久久不語。
江哲在發現張靜姝原來便是那個活潑可愛的藍衣少女時,也呆住了。
雖然兩個人同時變成了雕塑,但是江哲呆住的原因和張靜姝確實完全不同的。張靜姝是又驚又喜又悲又慌,百感交集;而他則是在奇怪為什麼如此美麗動人的姑娘,會在大婚的當天打扮成一具活殭屍。
正所謂不是冤家不聚頭,江哲和張靜姝二人可真稱得上是地地道道的歡喜冤家了。在從愣怔狀態恢復過來之後,二人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又同時在腦海中冒出了一個少兒不宜的想法:既然他/她是自己的丈夫/妻子,又是自己心中所喜歡的人,那豈不是可以名正言順的做那夫妻間才可以做的事情了?
兩個都還是處子之身的人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同一時間進行著yy行為,也算是一大奇事了,可偏偏這兩位也都算不上是厚臉皮的主兒。在心裡想想過過癮,別人也不知道,可是你臉紅什麼啊?還真是精神煥發嗎?
兩人因為自己心中的齷齪想法而臉紅的同時,又以驚人一致的頻率同時看向了對方。在發現對方也在滿臉通紅地看著自己的時候,又同時醒悟到了對方在想著什麼,於是臉便更紅了……
這份曖昧的氣氛還未來得及消散,兩個人又幾乎同時想到了大婚當晚發的毒誓,通紅的臉蛋瞬間又變的煞白。
這一切,倒把周圍的太監宮女們嚇的夠嗆,這一帝一後相對而立,不發一言,可是一會兒面色潮紅像是發了高燒一般,一會兒又白的跟掉了冰窟似的。你們這兩位主子到底是得的個什麼病啊?
半晌,江哲砰砰跳動的心,才逐漸平復下來,再次抬頭向張靜姝望去,卻見張靜姝那張已經洗盡白粉的俏臉上,此刻儘是淚水……
對於男人而言,往往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流眼淚的,要不怎麼說,女人的眼淚是對付男人最有利的武器呢?(女書友們沒事可以回去試試!)
江哲雖然是皇帝,但是也一樣是個男人,見到女人的淚水一樣也感到手足無措,而且無論是他印象中的張靜姝還是他腦海中的藍衣少女,都不像是跟眼淚能夠搭邊的女人啊!這巨大的心理落差,讓他更是不知該如何應對。
張靜姝無聲地哭了半天,卻發現江哲仍是站在原地不動,不禁心中大慟,哇的一聲,已是哭出聲來,同時飛快地向江哲衝了過來,臻首靠在了江哲的肩膀之上,哭聲不住的同時,雙拳也在不停地擊打著江哲那並不算強壯的胸膛……
周圍的太監宮女們眼睛更直了——皇后的行為算不算大逆不道啊?皇帝能那麼打嗎?——可是江哲不發話,誰也不知道到底該不該上前將張靜姝拉開,只好一個個像個鴨子一般,抻著脖子,張著嘴巴看熱鬧。
江哲從來沒有過哄女孩子不哭的經驗,根本不知道這個時候到底應該做什麼,但是胸口傳來的劇痛,卻讓他明白絕對不能讓張靜姝繼續這麼發洩下去。這丫頭難道不知道她是練過武的,手勁兒特別大嗎?再打幾拳,自己非吐血不可,現在嗓子眼已經開始發甜了,再往下就該發鹹、發腥了。
但是江哲也知道這個時候是萬萬不能夠將張靜姝推開的,如果那樣做的話,自己就真的是禽獸不如了。為了表明自己和禽獸有著本質的區別,也為了自己還能夠繼續有命活下去,江哲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張開雙臂,將張靜姝抱入懷中,於是乎……
這一抱,紅巾翠袖遇檀郎
這一抱,金龍綵鳳配佳偶
這一抱,天長地久,白頭相守誓不分開
這一抱,生死不改,松蘿共倚鸞鳳和鳴
(上面這四句,純為一斗自娛自樂,其實跟劇情沒有半毛錢關係,書友可以無視之,千萬不要被誤導!不過如果您非要認為這是劇透的話,一斗也沒法說不不是?)
江哲本以為自己牢牢地將張靜姝抱住了就能免於皮肉之苦了,卻不知這女人真傷心的時候,心中的原始**往往也會趁機抬頭,比如很多女人便會在傷心的時候**於陌生人,再比如《瘦身男女》中的鄭秀文義無反顧的吃成了超級肥婆。
大唐朝的新科皇后張靜姝顯然便是鄭秀文那一派的,在雙手被江哲抱住了之後,她毫不猶豫地抬起頭來,張開嘴,咬住了江哲的脖子。江哲這才重又想起,自己娶的是一位殭屍新娘,會吸人血的來著……
周圍的太監宮女們再也無法保持安靜了,這皇后明顯是有弒君的傾向啊,趕緊紛紛向前,試圖將張靜姝拉開。
江哲卻強忍著疼痛,輕輕地揮了揮手,讓大家都退下。眾宮女太監本來還在猶豫,卻見江哲面色堅毅地又揮了揮手,才明白這一帝一後二人精神都有點兒不正常,趕緊逃離了現場。
良久,張靜姝才收了悲聲,鬆開嘴巴,說道:「疼不疼?」
江哲心道,「廢話!我咬你試試疼不疼?」但是面上卻輕輕一笑說道:「開始的時候確實是疼,但是被你咬了這麼久,反而變得又麻又癢起來,疼痛卻是感覺不到了。」
張靜姝雖然正處傷心之時,也被江哲逗的「撲哧「一下笑了出來,忙又收斂心神說道:「你說的我父母的事情是真的嗎?」雖然知道江哲應該不是在騙人,但是她還是在心裡抱有著那麼一絲的希望。
江哲本來並未覺得通知張靜姝這個噩耗會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但是現在卻發覺自己根本就張不開嘴,他多麼希望自己可以騙她說這都是假的,只是自己編出來騙她的。但是他現在發覺說假話也是那麼的困難。
最終江哲還是無聲地點了點頭……
張靜姝的身子晃了晃,但還是穩住了,又問道:「我小弟呢?他才六歲,現在在什麼地方?」
江哲閉了閉眼睛,沉痛地搖了搖頭說道:「整個張家,闔府上下,無一活口!」
「是誰?」突然間,張靜姝又便變成了一頭母獅,而且是受了傷的母獅,猶如野獸般的一樣叫道,「到底是誰幹的?我要殺了他全家!我要報仇!報仇!」
江哲非常後悔剛才講宮女和太監們都趕走了,現在只剩下自己一個人面對著發瘋的母獅子,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在鋒利的獅牙和獅爪之下倖免於難。
江哲這個時候當然不能告訴張靜姝實情,他很明白以這個丫頭的瘋勁兒,不用知道兇手是誰,只需要知道這件事跟誰有關,她便會立刻殺到人家門上去。而在這個李罡正逐步邁入自己所設立的圈套的緊要關口,任何的節外生枝都是應盡量避免的。
江哲雙臂被張靜姝緊緊抓住,像跟麵條一樣被她來來回回搖晃著「逼供」,江哲感覺自己全身的骨架都快要散掉了,這麼下去,不用等李罡動手,自己就先被自己的皇后給折騰死了……
就在江哲馬上要崩潰掉,打算招出李罡的時候,一名身材瘦長的侍衛閃了進來。
不待江哲下令,那侍衛已趨步向前,並指在張靜姝的頸後一點,張靜姝立刻軟身倒在了江哲懷裡。
「大膽!你怎敢打傷皇后?」江哲雖然被張靜姝虐待的死去活來,但是還是不容別人傷害她的。
那侍衛躬身沉聲說道:「臣見皇上形勢危急,才自作主張出手救駕,請皇上贖罪。至於皇后娘娘,當無大礙,臣只是點了娘娘的睡穴而已!」
「乖乖,點穴啊!張曉都沒見用過這手功夫。這還真是頭一次親眼見到。」江哲不禁對眼前的這位侍衛來了興趣,仔細上下打量了一下,只見他面容輪廓如刀削般線條分明,雖不算是十分清俊,卻也充滿了男人的剛毅,只是那眼神卻是毫無生機,像是一塊寒冰般森然、冷酷、無情。
「你是宮裡的侍衛?叫什麼名字?」這一細看,江哲倒對眼前這人的身份產生了懷疑,因為這個人身上的氣質不但不像是侍衛,反而更像是一名殺手。
「回皇上,臣是御前帶刀侍衛諸葛青雲,此前在宣政殿和保和殿當值,前日剛剛調過來負責交泰殿和坤寧宮的安全。」那人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江哲見他對答如流,心中疑惑漸去,但是仍不放心,盯著那人腰間的佩刀,又故意說得:「難怪朕對你沒大有印象,這裡的侍衛領班原來是張曉來著。他跟一樣,也喜歡用刀。」、
那人眉頭皺了皺,說得:「皇上想是記差了。張曉是皇上的貼身侍衛,一向只在弘德軒伺候,從未來過這坤寧宮,而且前幾日他受了傷,現在正在閉關養傷,就更不會到這邊來了。另外,張曉用的是劍,是天子佩劍——騰龍劍!」
「沒想到你對張曉倒還挺熟悉的。」江哲呵呵一笑,已是對諸葛青雲去除了戒心,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說道,「你和張曉比,誰的武功更好一些啊?」
「沒有比過,臣不知道!」諸葛青雲乾巴巴的說道。
「那讓朕看看你的刀有多快!」江哲發現自己已經有點兒開始喜歡這個冷酷的侍衛了。
諸葛青雲眉頭略皺了皺,可能是對於這種表演並不是很熱衷,但是皇上說的話便是聖旨,雖然不是很樂意,還是後退了兩步,停在了石桌旁。
江哲只聽得卡嚓一聲,刀光一閃,又已入鞘,並未見到諸葛青雲的刀是何等模樣,不由地皺了皺眉頭說道:「快倒是挺快,不過不知道具體威力如何啊?」
諸葛青雲伸出右手輕輕碰了一下身旁的石桌,只聽的嘩啦一聲,石桌已是分作兩半倒塌在地。感情剛才那一刀已將這石桌劈作了兩半,只是因為刀實在太快,所以才並未倒下。
江哲的眼睛這下是真的亮了,他再怎麼不懂武功,也看得出來諸葛青雲肯定是個世間少有的高手啊。便點了點頭說道:「張曉受傷,朕身邊缺個貼身保護的人,自即日起,你調入弘德軒當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