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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千零十一章 七人眾 文 / 杯中窺香

    對於阪本真源這種叫戰的行為,相對來說,趙欽思這邊倒是淡定得多,一方面是看穿了阪本真源這麼做的目的,另一方面就是他們壓根不著急,還巴不得這些東洋來客跳進陷阱裡,讓他們來一場甕中捉鱉。

    只是,阪本真源那邊倒是忙翻了天,一方面是要隨時戒備藏在暗中的蒼田大長老,另一方面就是安撫那些群龍無首的甲賀忍者,還有一方面,就是忙著如何合理調度人手,偷偷潛進一線天。

    當然,對於不聲不響進入一線天,阪本真源等人還是相當有自信的,之所以要跟甲賀流派合作,一開始的初衷恰恰就是看中了這個流派過人的偷潛之術。

    今日,便是擂台比武,地方選在一處比較寬敞的林間空地,四周鮮有能夠藏身的障礙物,或許選這裡,阪本真源也是想盡可能打消對方的疑心,以便讓那些甲賀忍者能夠迅速潛入一線天。

    「是你?」

    阪本真源平靜的看著從人群中走出來的楊懷素,皺眉道:「別忘記,打從一開始我們是合作關係,你這樣過河拆橋,似乎不合規矩吧?還是說,你們京華的人都是言而無信的卑鄙小人?」

    「這句話,應該是我來說吧?」楊懷素冷著張臉,沉聲道:「你敢說從一開始就沒有過河拆橋之心?別這麼賊喊捉賊,當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明白人就不說兩家話,說多了也只能證明自己膚淺無能。」

    「有趣。」阪本真源露出微笑,平靜道:「你這麼做,他知道嗎?」

    說完,阪本真源還大有深意的望向楊懷素身後的人群,似乎在找熟人。

    「哼!」楊懷素一聽就知道阪本真源指的是葉鈞,猛地就想起葉鈞挖了個坑讓她跳,惱怒道:「別在我面前提那個混蛋,他比你還招人厭,看著就噁心。」

    阪本真源詫異的看著情緒激動的楊懷素,這表情、這口吻,絕對是發自內心的,頓時,阪本真源開始胡思亂想起來,暗道,難不成葉鈞壓根不知道這事,還是說,知道後,跟楊懷素鬧翻了?

    豈不是說,葉鈞這聰明的小子,至今還站在她這一邊?

    想到這裡,阪本真源認為這種可能性不低,立馬笑瞇瞇道:「有趣,好了,我不提他便是。」

    楊懷素忽然凝視著阪本真源身後的甲賀忍者,冷聲道:「上次你從我手中救走的那一老一少,死哪去了?」

    楊懷素這麼一說,阪本真源臉色更詫異了,她緊緊盯著楊懷素,唯恐錯過對方一丁點的面部表情。

    良久,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平靜道:「小的死了,老的不知所蹤,這麼說,你滿意了吧?」

    楊懷素神色一怔,緊接著就怒道:「別以為把他們藏起來我就殺不了他們,告訴你,沒用,除非他們這輩子不出現在京華,不然,插翅難飛!」

    「哼!我沒騙你!」阪本真源臉色也沉了下來。

    「騙沒騙只有天知道,上次咱們沒分出勝負,這次就好好打一場!」

    楊懷素說完,柳眉倒豎,只見一柄輕柔的長劍出現在她如白雪般的玉指之間,前一刻還稍顯柔弱的楊懷素,在長劍出鞘的一剎那就彷彿換了個人似的,渾身都散發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殺伐氣勢。

    阪本真源沒想到楊懷素這麼快就動真格了,當下神色一凜,緊接著祭出手中的太刀,防備著楊懷素隨時可能的暴起發難。

    楊懷素冷冷盯著阪本真源手中的太刀,無疑,在她眼裡面,此刻的阪本真源可謂毫無破綻,但是,她還是決定率先出手。

    嗖…

    楊懷素的速度幾乎在瞬間提到巔峰狀態,彷彿鬼影似的殘影呼來呼去,防不勝防。

    阪本真源並沒有因為楊懷素詭異的身法而有些慌亂,在與楊懷素的長劍交鋒十幾次後,當下一聲輕叱,手中的太刀竟然呈現出一種染血的色澤,在半空中甚至劃出十數條猩紅的血影,極為陰森恐怖。

    叮…

    刺耳的碰撞聲傳出,一些功底不行的人都不約而同的摀住耳膜,但還是有一些反應太慢的甲賀忍者倒地,耳膜也滲出血水。倒不是他們功底不濟,而是他們站的太近,而且楊懷素也有意把聲音引到那邊去。

    「你!」

    落定後的阪本真源先是掃了眼場內倒下的幾個甲賀忍者,然後怒視著楊懷素,冷聲道:「敢不敢到其他地方大戰一場?這裡人太多,我擔心發揮不出來。」

    頓了頓,阪本真源似笑非笑道:「當然了,如果你擔心我使詐,你大可把我的話當作耳邊風。」

    「打就打,怕你?」楊懷素冷笑道。

    阪本真源朝楊懷素點了點頭,然後直接高高躍起,在半空中竟彷彿仙子一邊漂浮著,很快,身影就漸行漸遠。

    「彫蟲小技。」

    楊懷素冷笑連連,同樣高高躍起,只是不同於阪本真源的飄逸,她太過講究力度跟速度,所以難免有些違和感。只不過,她這種表現卻能讓人升起霸道的感觸。

    眼見正主走了,留下來的人不論是趙欽思一方,還是甲賀忍者那一方,一個個都面面相覷。

    雙方都陷入到喧嘩之中,這種喧嘩持續了大概十來分鐘後,趙欽思這一方的人最先忍耐不住,只見一個男人站了出來,冷笑道:「對面的狗雜種,有沒有膽子跟爺爺好好玩幾局?」

    甲賀忍者那邊顯然也有少數人聽得懂華文,稍稍一解釋,頓時不少人都露出憤怒之色,但卻沒有誰敢站出來。

    「喲?前天不是挺威風的嗎?見到本大爺還一個個鼻子翹上天了,怎麼,現在都特麼萎了嗎?還是說,你們打從娘胎起就特麼是陽而不舉?」這男人自然是當日被逮著的那批人中的其中一個。

    「八嘎!」

    這時候,一個甲賀忍者朝身邊的同伴點點頭後,不顧其中一兩個同伴的阻攔,愣是衝了出來,用一口島國語嘶吼好一陣後,見對面這叫陣的男人一臉費解跟莫名其妙,才有些悻悻然的停了下來。

    「這傻啦吧唧的小鬼子廢話真多,討打,來,吃本大爺幾記拳頭!」

    男人說打就打,大吼一聲,直接朝這忍者衝了過去。

    只見這男人拳頭剛勁有力,還沒交鋒,就因為手臂的肌肉暴走,而震碎了衣袖跟手肘部位的衣服。

    迎戰他的甲賀忍者顯然沒想到這男人竟有這麼恐怖的蠻力,當下一驚,想要避其鋒芒,可沒成想多方的速度驟然提升,在一瞬間就擒了過來。

    砰砰砰!

    連續三拳,都精準無比的轟在他的肚腹上,每一拳都有著力拔山兮氣蓋世的恐怖力道,這忍者此刻什麼都想不來了,因為頭昏目眩,唯一對外界的感覺僅僅是喉嚨湧起一股酸甜苦辣鹹的味道,他強忍著,但還是忍不住吐了一些。至於吐了什麼他不知道,只是感覺整個人吐一口,渾身就彷彿散架一次,最後承受不住這麼重的折磨,直接昏了過去。

    「廢物。」這男人冷冷的看著早已噴得滿地血的甲賀忍者,然後朝身前不遠處的一眾忍者夠了勾手指頭,又豎起大拇指,緊接著擺姿勢的手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

    挑釁!

    這是**裸的挑釁!

    但凡看到這一幕的甲賀忍者,一個個勃然大怒,甚至有好幾個血性的傢伙試圖推開同伴的阻擾,打算跟這挑釁他們的男人大打一場。

    只可惜,先前這男人瞬間提起的爆發力,還有那詭異的出拳手法,讓他們都極為忌憚。

    「一種沒種的傢伙!」

    這男人撇撇嘴,然後,他做出一個震撼人心的舉動,那就是,他竟然把受傷倒地已經昏迷不醒的那個忍者,高舉到頭頂,緊接著,他露出一個殘忍的微笑。

    天啊!

    這傢伙要幹什麼?

    回應那些甲賀忍者的,是這個男人像是扔鉛球一般,抓住這個忍者的兩條大腿,在原地不斷旋轉著。

    嗖…

    早已昏過去的忍者,就彷彿離弦之箭一般,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朝他們飛來。在場的甲賀忍者們都猶豫起來,接的話,搞不好他們都得被震傷甚至震死。可不接的話,那麼這名可憐的同伴,就會因為跟地面來一次猛烈的撞擊,而徹底掛掉。

    該怎麼辦?

    眾人都猶豫起來,接,還是不接,這幾乎成為一個難解的問題。

    「太欺負人了!」

    這時候,一個在場始終沒有表態的安倍神社的成員高高躍起,他有著如阪本真源般的飄逸灑脫,更有著一種翩翩君子的風度。

    他在半空中很輕巧的就接住了這個忍者,然後在半空旋轉了一小圈後,落在地上。

    先是把這忍者平放在地,緊接著就開始替這忍者診斷,確定無生命危險,只是受了重傷後,才囑咐道:「你們把他帶下去,先給他服用一些治內傷的藥,他傷得很重,但沒有生命危險。」

    在場忍者都聞言振奮,不得不說,眼前這往日裡不顯山不顯水的男人,竟然擁有不遜色他們大長老的實力,這讓他們相當振奮。

    而這個叫牧原的男人也有些慶幸他及時站出來,因為眼前這些甲賀忍者雖說實力一般般,但卻勝在人數,尤其他們在京華缺乏人手,就算能力不濟,也佔著相當重要的地位。

    一直躲在人群裡的葉鈞有些訝然的看著這個男人,皺眉道:「胡伯伯,你跟他如果打一場,結果會如何?」

    聽到葉鈞這麼問,趙欽思也露出感興趣之色,他不擔心,因為有葉鈞跟胡安祿在,他們這一方就絕對不會吃虧。

    「很難說。」胡安祿搖頭道:「如果他本身的實力不如他展現出來的輕功,我勝他會很輕鬆。但如果他本身的實力跟他的輕功持平,那麼我要勝他,就需要花費一些氣力。」

    「那如果他本身的實力遠勝於他展現出來的輕功水準呢?」葉鈞追問道。

    「你白癡呀?」胡安祿惡狠狠的瞪了眼葉鈞,就差沒狠狠在葉鈞腦袋上敲打了,訓斥道:「如果他真有這種實力,那也是你小子上場了。」

    葉鈞翻了翻白眼,如果早知道會惹來胡安祿這麼大的鄙視,他是絕不會多嘴問那麼一句的。

    趙欽思看著兩人,滿臉微笑,他忽然蹦出一句話道:「看你們倆這模樣,就像是愛鬥氣的爺倆。」

    「放屁!」

    「胡說!」

    胡安祿跟葉鈞都很鄙視的朝趙欽思豎起一根中指,趙欽思只是悻悻然的乾笑,也不再多說。

    倒是葉鈞跟胡安祿察覺到彼此間的動作一模一樣,先是一愣,緊接著兩人都把頭撇過一旁,一副誰看誰都順眼的樣子。

    但這種氣氛沒維持多久,忽然,葉鈞跟胡安祿猛地噗哧笑出聲來。

    「小子,咱倆還是挺有緣的,就衝著這緣分,商量個事,怎麼樣?」胡安祿忽然搓了搓手道。

    「胡伯伯,有話儘管說,如果只是想替您的孫子考慮,放心,財哥的孩子,比我親侄子還親,我不會虧待他的。」葉鈞笑道。

    「廢話,我的孫子,你敢不疼嗎?」胡安祿撇撇嘴道:「我不是說我的孫子。」

    「那胡伯伯您想說什麼?」葉鈞好奇道。

    「其實,我是想說,如果你小子以後生了個胖胖的娃兒,那麼可不可以…」

    「不可以。」

    還沒等胡安祿把話說完,葉鈞就一腦兒黑線的打斷了胡安祿,然後似笑非笑道:「胡伯伯,您如果想認乾孫子,那絕對沒問題。可如果您打算操心那門子事,恐怕,您要失望了。」

    「怎麼?望子成龍,望女成鳳,難道你指望自己的娃兒以後不爭氣嗎?」胡安祿理直氣壯道。

    「我只是想讓他有一個快快樂樂無憂無慮的童年,僅此而已。」葉鈞平靜道:「如今這種快節奏的年代,最難能可貴的,無疑就是不被世俗污染的赤子之心。」

    「好吧,我說不過你。」胡安祿彷彿看透了葉鈞眼中的堅持,沒有繼續逼迫。

    嗖嗖嗖…

    啪啪啪啪…

    一連串的破空聲,跟拍打聲接踵而至,眾人猛地抬起頭來,只見楊懷素跟阪本真源竟然折返回來,兩人彷彿都打出火氣了。阪本真源絲毫沒有先前那種超塵脫俗的形象,至於楊懷素,也好不到哪去,兩人的髮梢、衣衫都極為不整,這幾乎不能算是一場比鬥,在旁人看來,更像是潑婦在鬧市裡打架。

    葉鈞捏著下顎,嘀咕道:「嘖嘖,這掐臉扯衣服的好戲沒能看到,真是可惜。」

    胡安祿猛翻白眼,罵道:「你小子就不能正經一點嗎?滿腦子都是女人,這如果放到我那個年代,是要被當作地主階級聲討的。」

    「胡伯伯,說到風流不羈,小侄哪敢跟您比?胡爺爺跟我說過,當年胡伯伯艷名遠播,在燕京那可是一枝獨秀,嘖嘖,據說被胡伯伯迷死的千金名媛,沒有一千也有**百吧?」

    葉鈞這些話可是把胡安祿說得臉紅耳赤,一旁的趙欽思唯恐天下不亂道:「師侄,想不到你還有這麼風騷的一面,失敬失敬,師兄他若是還健在,一點會好好點撥師侄的。」

    「你們兩個上樑不正下樑歪的東西,好,從現在開始,我不跟你們說話,離我遠一點。」胡安祿氣呼呼的瞪了眼葉鈞跟趙欽思,然後獨自一個人站到後面去了。

    阪本真源跟楊懷素都喘著粗氣,兩人相隔十米開外對峙著,誰也沒再冒然出手,顯然,剛才的爭鋒應該兩人半斤八兩。

    僵持了好一會,阪本真源終於打破平靜,緩緩道:「我再說一次,小的已經死了,如果你還報復老的,我不會插手,只要你找得到他。」

    「好!」

    楊懷素出奇的沒有反駁,而是將長劍收好,沉聲道:「下次,再找機會討教你的高招。」

    「我也一樣!」

    兩個女人竟然很默契的罷手,緊接著各自返回自己的陣營。

    阪本真源一看就看到受傷垂危的那個甲賀忍者,目光中閃過一絲寒意,沉聲道:「走,我們回去。」

    反觀楊懷素,一等阪本真源離開後,就不顧身邊華梅等人的關心,直接坐在地上調息。

    「她沒事吧?」楊懷素的師姐師妹們一個個露出憂色。

    「她不會有事。」儘管華梅這麼說,但眉間還是藏著擔憂。這般樣子的楊懷素,確實少見。

    「不得不說,阪本真源這個女人,著實厲害。」

    趙欽思沉聲道:「還有剛才展露出那一手輕功的男人,應該也是安倍神社的,真沒想到,鬼子那邊竟有這麼強大的勢力。」

    「這也不奇怪,安倍神社歷來都隱於俗世,唯一參戰的是清末年間群雄並起,軍閥割據,當時鬼子打下東北三省後,曾遭受反倭勢力的悍然狙擊,當時高手齊出。鬼子的元帥不得不請他們國家的高手來助陣,安倍神社,那時候就是獨樹一幟,他們的大祭司,手段極為不凡。」

    華梅嚴肅道:「雖然我不知道昔日那位安倍神社的大祭司是否還健在,但我可以肯定,不管是阪本真源,還是剛才那個身手高深莫測的人,應該都不是安倍神社的核心成員。因為我曾看過一部書籍,上面記載著這麼一段話,安倍神社真正的核心,是四個神子,以及兩個祭師,還有最後一個大祭司組成。這七個人,才真正代表著安倍神社最高的意志。同樣的,這七個人也不能隨隨便便離開島國,除非,是面臨重大的戰爭,或者神社將要面臨滅頂之災,才會入世。這七個人,歷來都有一個代號,叫七人眾。」

    「那依你所見,阪本真源跟那個男人,會不會是這七人中某兩個人的徒弟?」趙欽思皺眉道。

    「很有可能。」華梅點點頭,嚴肅道:「不管如何,咱們國家的瑰寶絕不能落入這些外來的賊寇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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