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鈞實在想不明白,一直強調嚴防死守的廖家大宅,為何突然遭遇強襲,而且貌似還損傷慘重,到底是何方神聖?這京華當中還真有人敢在天海這座城市對廖家人下手?還是說,這本就是廖家人自導自演的結果?
可別忘記,現如今,整個廖家都陷入到財產搶奪當中,廖博康這些子女,可都沒一個認為還在病床上躺著的老爺子能不能繼續苟延殘喘下去,彷彿就已經認定廖博康僅僅是在等死。
這種思維也導致以往看似團結和睦的廖家人開始勢同水火,一盤散沙。儘管表面上,廖博康這些子女一個個都驚慌失措,可誰敢保證這裡面是否有某個人臉上不時閃過的一絲陰謀得逞?想要借助這場混亂,上演一幕同室操戈?
等葉鈞與王三千急急忙忙現身廖家大宅時,都被眼前的這一幕嚇了一跳,因為就連持槍的警察,也一個個撲倒在地,滿身是血,甚至還半數以上的警察都已經死亡多時。
倒吸一口涼氣,直覺告訴葉鈞,顯然廖家目前的狀況,比當初他所預料的要嚴重得多!
「救命!殺人了!」
與王三千剛走進廖家大宅,就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呼救。
「糟糕!」
葉鈞聽得出來,這好像是廖博康的小女兒,她老公就是在醫院碰到的小鄭。
當下與王三千互視一眼,葉鈞立刻朝著事發地跑去。
「嘿嘿,真沒想到,這裡還能撞見一個這麼有味道的女人,看,穿黑絲呀,真浪。」
幾個男人滿臉淫笑,將一個女人跟一個男人堵在角落裡面,這個女人身穿一套連衣裙,套著一雙黑絲襪,身材很好,加上懂得化妝,確實很吸引男人。
至於那個男人,正是小鄭,顯然已經負了傷,腰腹插著一柄匕首,不斷有鮮血往外冒,但還是渾然不懼護著身後的女人。
「你們想幹什麼?你們到底是誰!」
小鄭死死盯著湊過來的這些男人,對於這些人的印象,僅僅是停留在一下樓就看見他們在肆意屠殺著護衛廖家大宅的那些大漢。對,是屠殺!**裸的屠殺!
啪!
一個巴掌狠狠抽在小鄭臉上,直接讓小鄭雙眼冒金星,加上腰腹處受了傷,這傷勢因為遭到撕扯力,直接導致小鄭的傷勢加重。一時間,小鄭就彷彿搖搖欲墜的花瓣一般,軟倒在地。
「阿鄭,你沒事吧!」
身後的女人很著急,當下俯著身,滿臉緊張。男人的淫笑,她見得多了,她怎麼會不清楚落在眼前這群劊子手手中,會面臨怎樣的下場?
可是,她只是一個女人,而護著她的小鄭,卻成了她目前唯一的精神支柱與保護傘,若是小鄭倒了,她也就完了。
「嘿嘿,好誘人的女人,真想現在幹她。」
「別急,待會咱們直接拉到船艙裡,先玩上幾天,再丟到海裡面。」
「好主意,嘿嘿,不過現在好想幹她。」
一時間,五花八門的淫話不絕於耳,可偏偏這些話用的是日語,這讓那個女人立即意識到了什麼,當下不可思議道:「你們是島國的!」
「沒錯。」一個懂得說華文的男人雙目放光盯著眼前這女人的飽滿酥胸,笑瞇瞇道:「待會乖乖聽話,好好侍候我們,我們不殺你。」
這個女人悲哀的發現,現在就算她想要喊破喉嚨,恐怕都沒人能幫助她,因為,這次前來屠殺廖家的人斷然不止三五個,而是差不多上百之多!
「滾!你們別碰我!別碰我!」
這女人一邊抱著奄奄一息的小鄭,一邊朝後縮著身子,臉上充斥著悲愴與惶恐。
「嘿嘿,女人,聽話,乖乖的,賞你幾根大棒子,讓你輪著舔。」
幾個男人的調戲讓這女人更加驚恐,正當這女人以為要落入魔手時,一聲慘叫聲響起。
「你是什麼人!」
當聽到同伴的慘叫聲後,這幾個男人瞬間轉過身,都舉著槍,死死盯著從背後忽然冒出來的王三千。
面對這五六個黑漆漆的槍口,王三千滿臉不屑,只是平靜的擦著手中的項羽刀,根本就沒將眼前這些舉著槍對著他的男人當回事。
「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大日國的人,尤其是喜歡欺負女人的男人!」王三千抬起頭,目光迸射出一絲不含感情的寒芒,「所以,你們都得死。」
一場夢幻般的殘影閃過,這幾個男人壓根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脖子涼絲絲的,恍惚間,似乎看見了自己的身體,還有抬起來,正舉著槍的兩隻手。
頭身份過!
王三千使的就是快刀!這眨眼即逝的一瞬間,眼前這些男人的頭顱,都與他們的身體分開。直到過了十幾秒,這些缺失頭顱的身體,才彷彿湧泉一般從頸部濺灑出大量的鮮血,並且噴濕了地面,噴濕了那個女人與阿鄭的臉、衣服。
「啊!」
就彷彿看到了普天之下最讓人驚恐的一幕一般,直到被這些鮮血噴醒過來,那個女人才發出撕心裂肺的驚叫。然後,就昏了過去。
看著這對苦命鴛鴦此時此刻陷入昏厥的模樣,王三千玩味道:「怎麼處理他們?」
葉鈞從拐角處走了出來,掃了眼四周彷彿修羅地獄般的場景,平靜道:「我什麼都沒看見,你如果有想法,自行處理。」
望著葉鈞瀟灑轉身,王三千將項羽刀收入袖子,先是聳聳肩,然後也學著葉鈞的樣子,轉身離去。
嗖嗖嗖…
叮叮咚咚!
啪啪啪!
啪啪!
「啊!」
「啊!」
「救命…」
與王三千一同躲在樹上的葉鈞,此時此刻正漠然的看著眼前單方面的屠殺,之所以稱之為屠殺,倒不是熱兵器陷入焦灼。比人數、比武器配備,廖家大宅這一方不見得就落後,而且技術也斷然不是才疏學淺。
可以很負責的說,倘若不是眼前這些人靈動飄逸的步伐,還有那充滿著狡詐氣氛的手起刀落,葉鈞還真無法第一眼判別出這些人的來路。
「莫非,這就是甲賀忍者?」
「八成是。」
葉鈞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解釋道:「我以前曾研究過甲賀忍者,就說上次木端元闊,就是典型的甲賀流代表。儘管實力上還有待進步,但是,卻已經掌握了甲賀流派的精髓,如果再給木端元闊十年時間,很可能會成為比較難纏的對手。」
「給他十年,確實有這種可能。但是,這建立在十年裡你一丁點進步都沒有。」王三千難得的露出一絲笑容,「要不,我下去把這些人都宰了?」
「不。」葉鈞伸出手,攔住想要跳下去的王三千,「這次過來,我是擔心劉大哥在這裡,可沒說過要幫廖家任何人。如果這次廖家人死的死,傷的傷,說不準我們還要機會去挖掘一下那塊牆壁的秘密。至於廖家人的死活,關我何事?」
「說得也對。」王三千想起先前葉鈞冷漠的表情,倒也沒有太多不適應的地方,「不過這一路走來,倒沒發現你口中的劉先生,估計沒有在這裡。」
「嗯,像這種屠殺案,應該是天海市有史以來的頭一宗,這麼大的榮耀,自然得交給警察忙活,我可不希望湊熱鬧。」
葉鈞頓了頓,笑瞇瞇道:「再說了,正所謂兩耳不聞窗外事,咱們已經壞了規矩,就看看戲,說不準待會還能找到機會,發一筆死人財。」
天海市警局總部現在忙成一鍋粥,廖家大宅出事的消息不僅驚動了警局,甚至就連附近的居民都是人心惶惶。需知廖家大宅所處的這片住宅區,住的人可都是天海市有頭有臉的富豪人物,弄出這麼大的動靜,想不被別人知道也是不可能的。自然,被嚇得膽寒的這些大富豪們,肯定得對警局方面施壓。
伴隨著前方第一批參與案子的十幾位配槍警察杳無音訊,天海市警局總部對這件事高度重視,因為已經可以將之定義為s級的重大刑事案件!
可當第二批民警、特警與武警組成的兩百多號人的隊伍出現在廖家大宅外,一個個頓時流露出噁心反胃的神色,因為眼前哪是人待的地方,隨處都能看見缺胳膊少腿的屍體,或者腦袋搬家甚至上下分半!
這一幕,讓領頭的總局副局長嚇得臉無人色,當下陰沉道:「快!快打電話,要求增派人手!很可能,裡面正有人質握在兇徒手中!」
幾名警察也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當下想也沒想就點點頭,然後就急急忙忙跑到警車裡,掏出對講機不斷重複著請求支援,或者解釋現場狀況。
「真沒想到,警察的效率也是很高的。」
王三千撇撇嘴,看來,警察在王三千心目中的形象,確實不討好。
「沒辦法,相信這裡發生的事情,已經陸陸續續驚動到四周的居民。居住在這裡的人,身價不破億,都沒資格在這裡買房。」
葉鈞四下打量了一眼,笑瞇瞇道:「嘖嘖,有錢人還真多,看看這萬家燈火的模樣,這三更半夜的,不容易呀。」
被葉鈞這麼一提醒,王三千才反應過來,看著視野中能夠捕捉到的燈火通明,也是深以為然的點點頭,「以前我只知道窮人很多,沒想到,土財主也不少。錯,這些人,只能算作是暴發戶。」
「暴發戶?」葉鈞摸了摸鼻子,暗道王三千不把他也給罵進去了嗎?
王三千也不傻,清楚葉鈞想說什麼,頓時笑道:「我沒有說你,只是說這些為富不仁的暴發戶。不過,他們是暴發戶,你不是,因為你有善心,這一點,在我眼裡就足夠了。」
對於王三千如何得出這種結論相當費解的葉鈞,可沒太多的心思去揣摩這層話的深意,當然,也不敢溝通有善心就不是暴發戶這種比喻,只是笑道:「那也不錯,被人說成是有錢人,可比暴發戶要好聽得多。」
王三千悻悻然笑了笑,然後指著視野中一個身穿黑衣服的男人,眼中顯露出濃厚的戰意,「我想跟這個男人過幾招。」
其實王三千口中的那個黑衣服男人,葉鈞一早就注意到,不可否認,刀法不僅嫻熟,還相當有造詣,難怪同樣玩刀的王三千會如此感冒。只不過,葉鈞清楚現在還不是時候,笑道:「不急,要跟這號人動手,目前來說不是不可以,但也沒必要。一方面這些人聽到外面傳來警笛以及警告聲,勢必無心戀戰。第二方面,我可不希望你被外面那些人看見,就算你是除暴安良,但殺人終究是違法犯紀。當然,如果你真有這方面的意思,我倒是能夠讓你如願。」
「哦?」王三千點點頭,「我聽你的。」
「不過咱們得說好,待會你可得給我留活口,他對我有用處。」
「明白了。」
王三千大有深意的瞥了眼葉鈞,他清楚葉鈞這些話無非是想說,那個在他看來身手不凡的黑衣服男人,已經被葉鈞盯上。仔細想想,葉鈞口中所謂的利用價值,無非就是前往島國。也就是說,這個黑衣服男人還當真不能死,這讓王三千有一些不適。
為什麼?
因為王三千隻懂得殺人,招招下死手,刀刀見血,可沒心情更沒心思保存實力。倘若讓認為應該棋逢對手將遇良材的王三千用放水的心態去跟那個被他看中的男人交手,這勢必會處處留手,甚至在命殊一線的情況下依然不能夠放手一搏,這如何不讓王三千升起不適?
似乎看出王三千的想法,葉鈞嚴肅道:「我只是有這方面的想法,但若是你沒有把握生擒,就不需要有任何的顧忌。相比較利用這個人,我更在乎你的安危。所以,不管你出於何種考慮,都交由你臨場對敵時決定,這方面,我不做要求。但卻要嚴肅的告誡你,千萬不能亂來,你的命,比他要貴重,在我眼裡,也更重要!甚至他跟你,根本就沒有比對的資格!」
「我明白,你放心好了,命是我的,我清楚。」
儘管王三千表面上不說,但心裡相當感動,士為知己者死,葉鈞對王三千而言,不僅僅是恩人,同樣,也是知己。
「住手!你們已經被包圍了!」
當一行行持著槍的武警全副武裝進入後,站在外圍的一個穿著制服的中年人正高舉著擴音器,死死盯著眼前這些手持武士刀的男人。
這些持著武士刀的男人不以為意,當下交頭接耳,不斷說著一些旁人聽不懂的話。
那名持著擴音器的男人露出憤慨之色,吼道:「你們是島國人?好!竟然敢犯我華夏!還敢做出這等喪心病狂的事情!」
「先生,我聽不懂你說什麼。」
一個滿臉病態蒼白的男人咧著嘴笑了笑,當下聳聳肩,若無其事道:「我們可是地地道道的華人,你可不能亂扣帽子。」
「哼!少囉嗦!放下武器,不然,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只見那些武警一個個憤慨的盯著眼前這些人,對於是華人還是島國人這種面相問題,一看就能看得出來。只要是從軍入伍的軍人,本質上都對曾經侵略京華的島國人有著一種刻骨銘心的敵視,這不僅僅是一名軍人保家衛國的血性,更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民族觀念!
「八嘎!」
一聲咆哮傳來,只見一個男人正雙手握著武士刀,直接朝這些武警衝了過來。
「開槍!」
啪啪啪!
啪啪!
啪啪!
「不可能!天啊!他在飛!」
「我不是做夢吧?」
「這怎麼可能!這不是電影呀!」
「糟糕,這群鬼子都懂會飛,這!這是忍者!」
啪啪啪!
啪啪!
啪啪啪!
儘管被眼前的這一幕嚇了一跳,但冷靜下來,每個武警都有條不紊的扣動著扳機,在他們眼裡面,熱兵器,始終要比這本不應該存在的武術要強得多。
可是,他們錯了!錯得一塌糊塗!
因為,成百上千發子彈飛射而出,換來的僅僅只是打空氣與震耳欲聾的轟隆響。
「啊!」
一聲慘叫聲響起,頓時,在場的武警都才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這些在他們眼中的所謂忍者,已經悄悄滲入到他們的人群當中!
啪啪啪!
亂七八糟的槍響傳來,每個武警都緊張兮兮,因為身邊不斷有人被割喉,不斷倒下,這種高密度的精神壓力深深刺激到他們的神經。
「都別亂!你們都別亂!」
那名負責領隊的中年人舉著擴音器不斷吼著,因為,這種神經兮兮的開槍,很容易誤傷到自己人。
噗!
可是,這名領隊的中年人卻沒有持續發出警告,更已經沒有指揮現場的機會,因為,他在一瞬間,看到一幕沒有頭的身體,正舉著擴音器…
「副局!副局死了!副局被殺了!」
「劉局長被殺了!」
「劉局長!這…」
一時間,現場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混亂,每個人都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幕,同樣的,也兔死狐悲的看著腳下同伴的屍體,以及身邊唰唰唰的聲響。
「怎麼辦?」王三千顯然陷入到前所未有的暴怒當中,「我真等不下去了!這可都是我們的同胞!」
葉鈞捂著眼睛,垂著頭,平靜道:「等!你如果看不下去,就別看。」
王三千本想扯著葉鈞的衣領痛斥,但很快就發現,葉鈞的手臂正呈現著一條條青筋,還有,就是那渾身不時抽搐的肌肉。
這一瞬間,王三千忽然意識到,原來,身旁說出這話的葉鈞,似乎比他更義憤填膺!此時此刻的葉鈞,在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