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才剛打電話沒多久,你就過來了,看來,我應該早些給你打電話。я思路客я」
聽到葉鈞已經在天海機場候著,劉懿文第一時間就開車趕了過來。
「劉大哥,就甭打趣我了,我現在是忙得一個頭兩個大,當初不提那茬我還不知道,等知道後,就簡直是忙得天昏地暗。我是一夜沒合眼提前把事情都處理乾淨,這才能夠立即趕過來。」
葉鈞苦笑連連,但很快,就嚴肅道:「廖老爺子,安好吧?」
「情況不容樂觀。」聽到這話,劉懿文原本還有所輕快的臉龐又再次擰在一起,搖頭道:「唉,現在老爺子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每天都只是靠打點滴補充日常所需的營養成份,如果熬不過去,可能就真的得盡人事了。」
「不會吧?這麼危險?」葉鈞聳了聳眉梢,「要不要我邀請最好的醫生給廖老爺子治療?」
「不必了,老爺子這不是身體有病,而是心病,治不好。他若是一直想不開,就算是華佗扁鵲從棺材裡蹦出來,也沒用。」
劉懿文長歎一聲,當下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一邊拍著葉鈞的肩膀,一邊道:「走,上車,咱們到車上再細說。」
「嗯。」
搭著劉懿文的車子緩緩離開天海機場,一路上,劉懿文都顯得漫不經心,或許是聯想到廖博康的病情,才如此憂心忡忡。如果葉鈞不清楚造成這一切的原由是出自他的手筆,興許還真可能追根究底。
反觀王三千,卻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樣子,只是托著下顎,坐在後排凝視著沿途的風景,但目光卻缺乏神韻,顯得很空洞,很明顯已經神遊天外。
等下了車,發現是酒店,葉鈞不由愣道:「劉大哥,咱們應該先去醫院探望一下廖老爺子。」
「不急,我已經讓人給你們辦好了房間,先把行李放下,順便吃個飯再去。」劉懿文打開後車廂,將葉鈞跟王三千的行李箱給提了出來。
很快,一名守在門外的侍者恭敬的跑過來取行李,一邊拉著,一邊笑道:「歡迎幾位老闆,請問你們是否預定了房間?如果預訂了,請告訴我姓氏,我立刻到前台給幾位老闆取鑰匙。」
「預訂了,就說劉先生預定的兩套房間。」
劉懿文剛說完,這名侍者就臉色白了白,當下,對葉鈞三人要多恭敬有多恭敬,就跟鬼子一樣一個勁點頭哈腰。儘管不能說先前服務生的服務態度很不好,或者不夠認真,畢竟從先前服務生的表現來看,已經完全符合打開門做生意笑臉迎人的服務態度。可是,現如今這種表現,依然讓葉鈞跟王三千有著強烈的不適,看來,這侍者八成已經得到了高層的訓誡。
「給你的,下去吧,我們自己弄就好。」
根本不需要費周章,葉鈞與王三千就乘坐電梯來到六樓,等侍者拖著行李箱並且打開其中的兩套房間的大門,劉懿文取出一張百元大鈔,直接遞給這侍者。
「劉先生,不需要,我們不能要客人的小費。」
與其說這侍者不貪錢,有職業道德,倒不如說是不敢接這錢。
「讓你拿著就拿著,莫非真要我驚動你們經理?或者總裁?」
聽到劉懿文這話,這侍者嚇出一個激靈,當下忙不迭接過劉懿文遞到身前的百元大鈔,然後一路磕磕碰碰才心有餘悸的離開。
望著這侍者的背影徹底消失,葉鈞拖著行李箱,笑道:「劉大哥,恐怕這名服務生心裡面就一個勁琢磨著,果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好了,小鈞,也別打趣我了,快收拾一下行李,然後咱們出發吧。」
「嗯。」
葉鈞點點頭,正打算進房,王三千卻平靜道:「我想了一會,我還是不去了,你們不需要等我,我想休息一下。」
「好。」
葉鈞清楚王三千不喜歡熱鬧,最關鍵的就是心裡有愧,擔心到時候露出馬腳,被廖博康察覺。
至於劉懿文倒是無所謂,儘管清楚王三千能夠跟在葉鈞身邊,料想也不是尋常貨色,但劉懿文可壓根就沒想過要讓王三千隨行。
等忙完後,上了車,劉懿文才提議去吃一頓下午茶,畢竟很可能這次進醫院,前前後後又得忙活幾個小時,到時候恐怕都到晚上了。提前吃一頓,說不準還是一件好事,起碼到時候也不會餓肚子。
「是你啊…」
等葉鈞搭著劉懿文的車子來到醫院時,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之後的事情,此時此刻,已經下午四點多,看著明顯營養不良甚至身體極為糟糕的廖博康,葉鈞很難將之與半月前的廖博康相提並論,這種極為直觀的形象讓葉鈞險些認為認錯了人,走錯了門。
當葉鈞摘下墨鏡後,四周的人都流露出驚訝之色,不過看到劉懿文進門後,也就釋然。
「小鄭,你們先出去吧,這裡有我看著。」
「好的,劉大哥。」
小鄭是廖博康的孫女婿,這陣子一直負責白天守候老人,有時候還要通宵達旦守夜。可以說,自從廖博康病倒後,劉懿文跟小鄭就是廖家最積極的兩個人。可儘管劉懿文是發自真心想要幫助廖博康,可不代表小鄭就是同樣的心思。
現在,廖家內部已經陷入到財產爭奪當中,廖博康的大兒子、二兒子、三兒子跟小女兒,已經是鬥得火熱。因為小女兒在跟三個哥哥爭奪財產配額的問題上吃了年輕閱歷不夠深的悶虧,所以就指望她的如意郎君能夠在廖博康沒死之前多表現一下,說不準廖博康一高興,死之前還能改一改遺囑。
「廖老爺子,您身體怎麼回事?怎麼好端端,就突然大病一場?」葉鈞坐在椅子上,關切道。
廖博康努了努嘴,顯然想要說話,卻發現嗓子沙啞,甚至連說話的氣力都沒有。
劉懿文不得不俯下身,將耳朵湊在廖博康嘴邊,一邊聽著,還會時不時點點頭。
等劉懿文抬起頭後,才無奈道:「老爺子說了,關於他的身體倒是無所謂,但他希望你幫他這個忙,如果事成後,一定重籌報答你。」
「廖老爺子言重了,只要您老說讓我幫忙,我一定幫。」葉鈞忙客客氣氣的擺手道。
當下,劉懿文再次將耳朵湊到廖博康嘴邊,也不知道廖博康說了些什麼,反正劉懿文的神色相當古怪,甚至隱隱有著為難。
「廖老爺子說什麼了?」葉鈞好奇道。
劉懿文看了眼廖博康,這才搖頭道:「老爺子想讓你去一趟大ri國,從木端家把那些被盜的珍貴文物都取回來,無所謂你採用任何的方式跟手段。」
「去島國?」葉鈞流露出不信之色,當下看了眼廖博康,見對方目光中隱隱透著一股哀求,心下一動,大義凜然道:「好,既然是廖老爺子開金口,就算前方撲朔迷離,我依然願意前往。」
聽到葉鈞這些話,廖博康流露出亢奮之色,這種彷彿是迴光返照般的神色,還不足以支撐廖博康激動得坐起身。
不過,這種變化已經讓劉懿文相當欣喜,儘管早就清楚葉鈞有著一些不為人知的本事,這方面不說遠的,光是天海黨內部也斷然不乏這類行家裡手,不過一說起如胡安祿、楊懷素之流,這些行家裡手也得自認小字輩。
永遠別跟變態做對比,這是對自己的不負責任。
「老爺子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就在幾天前,廖家失竊,初步斷定是木端家的所作所為,這裡面可能屬於報復性.行為。」
劉懿文跟葉鈞坐在走廊邊,透過玻璃窗瞥了眼已經進入安詳睡態的廖博康,劉懿文多日積攢著的壓力,也少了許多。
「如果這趟毫無收穫,或者不是木端家所為,又該怎麼辦?」葉鈞皺了皺眉。
「這次老爺子的意思很明確,就是想要搞明白那三樣東西到底是不是藏在木端家,所以你去,不一定非得把那三樣東西擄回來。最重要的,就是要搞清楚,到底是不是木端家的所作所為。」
劉懿文頓了頓,緩緩道:「我也清楚有些事可為,也可能不可為,這一點你也別倔,風險大的事情,千萬別沾。儘管老爺子的身體狀況要緊,但你的人身安全,同樣要緊。記住,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千萬別冒險。」
「我知道的,劉大哥,放心好了,我不是那種肯吃虧的人,相信你很清楚。」
「那就好。」
當葉鈞返回酒店時,第一時間就將廖博康的委託說了一遍,這讓王三千很費解,「現在你打算怎麼操作這件事?」
「回來的這一路上,我一直在思考,到底該用什麼樣的方式,證明木端家確實存在明武天皇的三大神器,同時,又該如何挑起這兩家的仇怨,這也是重中之重。」
葉鈞臉上泛起一抹冷笑,當下陰沉道:「坦白說,廖老爺子活著可對我們沒半分錢好處,一旦他活得好好的,必然會根據一些我們遺漏的蛛絲馬跡來推測是不是木端家所作所為。再者,他不死,他膝下的兒孫們肯定不敢鬥得魚死網破,那麼,我們就沒機會到那儲藏室裡摸索那面牆壁的奧秘。在我看來,廖老爺子必然收藏了一件甚至多件稀世珍寶,甚至出土後,還能震爍古今。」
王三千流露出深以為然的神色,結合當天的情況,廖博康很明顯更在乎那面牆,而不是近在咫尺的八尺鏡、瓊勾玉、草雉劍以及眾多平時收集來的古董玉器。
「看來,我必須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才能動身前往島國。現在,正好先處理手頭上的幾件事,尤其是孫凌那傢伙,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葉鈞兩隻手撐著陽台上,看著夜間天海市的霓虹燈。
王三千沒有去打擾葉鈞,只是自顧自靠在床上,閉著眼,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與此同時,天海市不足十公里的內海,一艘船靜悄悄行駛著,船上坐滿著人,但這種坐姿,卻很容易讓旁人覺得他們不像是地地道道的華人,因為每個人的坐姿,都是腳跟朝後跪坐著。
「這次,一定要將三大神器弄回去,主人吩咐過,如果不能成功執行並完成任務,就自己表達對咱們大ri國武士道精神的尊重!」
「是!」
「是!」
「是!」
一群人異口同聲喊了句,至於那個領頭者,卻是站起身,凝視著越來越近的彼岸,目光中浮起一抹執著,更有著瘋狂。現在就連他,都沒有退路,任務一旦失敗,就得切腹!
沒錯!就是切腹!這就是表達對武士道精神的尊崇!
「我決定了,等處理完天海市這邊的事情,咱們兩個就前往島國。到時候,我要讓你看一場漂漂亮亮的空手套白狼。」
葉鈞臉上眨巴著一抹邪邪的笑容,可王三千還沒來得及回過味,就聽到葉鈞大哥大奏起旋律。
「喂,是我。」葉鈞習慣性的應了聲,可很快,臉色微變,隨口應了幾句,就掛斷電話。
「出事了。」葉鈞望著王三千,嚴肅道:「剛收到消息,廖家現在正被一夥人攻擊,死傷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