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叔叔,我這身子狀況不太好,不能起身招呼您。,」
「小鈞,別亂動,你現在有傷在身,再說咱們倆關係還至於這麼生分嗎?」
知道郭海生待會就要來,葉鈞隨便找了個借口將楊靜打發走,這讓郭海生瞧見楊靜在他房間裡照顧著,尤其還長得這麼漂亮,難免就會胡思亂想。
留在葉鈞病房裡幫忙照顧的是昨天負責操刀的趙醫生,郭海生走上前來,見葉鈞趴在病床上,腰間部位綁著一層繃帶,繃帶滲出猩紅的血水,也是倒吸一口涼氣,因為這比他來之前所預料的要嚴重得多!
「小鈞,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好端端的就中槍了?」郭海生急道。
「郭叔叔,其實我也搞不明白,根據警察的說法,在公園裡並沒有發現有可疑的人出沒。所以,案子還在進一步調查當中。」
葉鈞臉上泛起一層苦笑,當下瞥了眼一旁的趙醫生,趙醫生會意,微笑著藉故告辭。
等趙醫生走後,葉鈞才壓低聲音道:「我猜很可能是跟著吳達明做事的那些餘黨,郭叔叔您也清楚,這吳達明手底下的馬仔什麼性格的都有,要陰的有陰的,要狠的有狠的,要賤的有賤的,反正五花八門,總結起來就四個字,膽大妄為!我現在倒是擔心這吳達明手底下是否還有人藏著咱們江陵市,或者南唐,對我身邊人下手。」
見郭海生臉上同樣流露出擔憂與慌亂,葉鈞話鋒一轉,感慨道:「方叔叔果然厲害,半月前就清楚我月底必然會有血光之災,原本我還沒當回事,畢竟郭叔叔您不也什麼事都沒有嗎?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如果我相信方叔叔,昨天就不該出門。」
葉鈞這話很明顯觸動了郭海生的神經,關於在港城被人囚禁的事情,他回來後並沒有說給任何人聽,一來擔心身邊人緊張,二來就是怕丟人,更怕不小心走漏出去,引來警察的立案調查。當初走的時候,那個挾持綁架他的胖男人就警告過,如若被警察找上門來,就算他躲在內地,也必將登門拜訪!
「小鈞,我也不瞞你,既然事情到這份上,我如果再瞞著,就真不把你當自己人看了。」郭海生悻悻然笑了笑,「不過你得答應我,可不能告訴別人。」
「郭叔叔,我嘴巴很牢實的。」
「其實,我到了港城那天,起初一切都還好,只是到後來,卻被一夥人給綁了。」郭海生臉上呈現出後怕之色,「他們手中都有槍!而且每個人眼神都很凶悍,給人的感覺就是那種暴虐的狠角。我當時沒敢亂動,他們將我跟寧博偉寧老闆直接帶到郊區,我被關了兩天,幸虧方大師留的錦囊,不然,恐怕都不能活著回來了。」
郭海生臉上滿是心有餘悸,葉鈞眨巴著眼,疑惑道:「郭叔叔,那寧老闆現在人呢?是不是跟您一樣放出來了?」
「前幾天我還時不時打電話,看能不能聯繫上寧老闆,可寧老闆公司裡不是說寧老闆出差了,就是幾天沒到公司。依我看,八成還被關著。」郭海生神經兮兮起來,當下湊到葉鈞耳邊,「待會我就找方大師看看相,不過這麼冒然去拜訪,方大師也不見得就有空。小鈞,你能不能讓文軒幫幫忙?」
「沒問題,郭叔叔,待會我就給文軒打電話,到時候讓他幫您聯繫方叔叔。」
郭海生臉上那種近乎盲信的神色毫無遮掩,港城這一行,確確實實將郭海生嚇怕了,只要接下來方中駿稍稍故弄玄虛一番,那麼郭海生八成不會再有心思到港城搞樓市房市。儘管現在郭海生確確實實有些往錢眼裡鑽,但也清楚錢財是小,小命是大,如果沒有命,再多錢都是白搭。
讓郭海生先尋一家酒店安頓好,等郭海生離開後,葉鈞才笑瞇瞇取出大哥大,趴在床上給方文軒打了電話。剛好方中駿正在方家作客,也不需要方文軒再扮中間人,葉鈞在電話裡頭跟方中駿商量好後,這才哭笑不得道:「方叔叔,您當真是神機妙算,不過這血光之災應驗了,這所謂的貴人又要等到什麼時候?」
「不可說,不可說。」方中駿大有深意的沉吟片刻,才笑道:「該來的,遲早會來。不該來的,強求也是不能。小鈞,你索性就等著吧,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命中的貴人就會出現。」
「那我就借方叔叔吉言,安心躺在床上等這個貴人出現。」
葉鈞的話讓方中駿一陣莞爾,當下方中駿頓了頓,笑道:「好了,先這樣吧,我得準備一下怎麼跟你那位郭叔叔打交道。是不是只要不讓你那位郭叔叔整天惦記著港城的樓市房市,我用什麼法子都行?」
「當然,方叔叔,您儘管去辦就是,這箇中的途徑到底怎麼樣,還得依著您的意思,我就不摻合了。」
「好。」
放下電話後,葉鈞趴在床上,臉上露出一絲幸災樂禍的笑容,既然方中駿都這麼說了,看樣子接下來郭海生難保不會留下些『深刻』的印象。
「傻乎乎一個人笑什麼呢?」
楊靜邁著修長的大腿走了進來,坐在病床邊,大腿根部透著一絲誘人心扉的晶瑩剔透。
葉鈞暗暗嚥了口唾液,儘管某種程度上真想推倒楊靜,而且這對葉鈞來說並不困難,但以前要考慮楊靜的感受,還有就是身體不適所惹來的非議。當初都是跟蘇文羽好了很長時間才得以突破那層膜,葉鈞很清楚要推翻楊靜不難,難的是這個提議要如何說出口。
當然,這是以後的事情,現如今就算楊靜願意,恐怕葉鈞也沒能力對楊靜做些什麼,這中了槍,子彈都沒拔出來就想這事,葉鈞可沒這麼瘋狂。
「就是想起你,所以笑了。」
「想我?」
葉鈞這無辜的神色讓楊靜有些不確定起來,可很快就瞧出葉鈞臉上的肌肉有著隱隱的跳動,頓時意識到被騙了的楊靜撒嬌道:「好呀!你敢騙我,我打你!」
「別別別,我可是受了傷的,你該不會這麼狠心,朝一個身負重傷的病人下手吧?」
葉鈞這麼一說,楊靜這才意識到現如今葉鈞身體的糟糕情況,臉上原本一副欲吃人的神色很快平靜下來,當下露出一絲擔憂,一絲心疼,還有一絲溫情,一邊撫摸著葉鈞受傷的後背,一邊輕聲道:「疼嗎?」
「不疼。」
葉鈞忙搖頭,不過楊靜似乎依然存在著不忍心,當下爬上床,躺在葉鈞身邊,目光凝視著葉鈞,「下次不要為我做傻事,好不好?醫生都說了,如果這子彈稍稍偏那麼一丁點,很可能就會洞穿你的心臟,到時候,我會瘋的。」
「傻妞。」葉鈞伸出手,一邊替楊靜整理著有些凌亂的髮梢,一邊笑道:「在我心裡,你的命,要比我的命更重要。同樣的,你也會認為,我這樣不值得,因為我的命比你的命更重要,若是我能活著,你情願死去。」
「你怎麼知道?」楊靜睜著雙大大的眼睛,「我就是這麼想的,你不知道,當你還在動手術的時候,我就在想,如果之前是我替你擋下那顆子彈,該有多好。」
「所以說你傻。」
「我才不傻。」
楊靜撅著嘴,有些不樂意,葉鈞卻笑道:「其實,這就是愛情,你喜歡我,情願為我付出,為我留血垂淚。可換言之,我又何嘗不是如此?所以,如果我不願意為你擋下子彈,你會認為我喜歡你嗎?同樣的,如果你不願意為我擋下子彈,又怎麼證明你喜歡我?」
葉鈞頓了頓,凝視著似乎幡然醒悟的楊靜,「所以,愛情本就這樣,沒有誰虧欠誰,只有誰更願意去為對方付出。」
楊靜凝視著葉鈞良久,忽然,閉上眼,探出頭,粉唇湊到葉鈞身前。
望著越來越近的這粉艷的紅唇,葉鈞下意識伸出一隻手,攬住楊靜的後腦勺,然後親了過去。
「你怎麼了?」
或許是親吻的力度太大,又或者是這種姿勢維持的時間太長,當楊靜聽到葉鈞發出一聲悶哼,下意識就輕輕推開葉鈞,滿臉關切,「是不是傷口又疼了?對不起,我不該使太大勁。」
「不礙事,很可能是我不小心扭到腰了。」葉鈞不希望楊靜胡思亂想,笑道:「好了,扶我一下,老這麼趴著,手跟腳都會很累的。」
「嗯。」
楊靜俏臉通紅的爬下床,然後扶起葉鈞,並在葉鈞背上墊了一團軟綿綿的毛墊,等葉鈞順利躺下時,楊靜撐著腦袋,坐在床邊,笑道:「是不是舒服了些?沒弄疼你吧?」
「沒有。」葉鈞笑了笑,以前感覺楊靜挺潑辣,動不動就是說一些閹了那玩意之類的,現在倒好,馴服了的野馬果真聽話,儘管有時候依然有一些大小姐的脾氣,但這完全是真性情,如果不是這樣,葉鈞只會覺得遺憾。
「啊?方便進來嗎?」
邵成傑推開門,大老遠瞧見葉鈞正跟楊靜眉目傳情,一時間有些尷尬,也不知道該進不該進。
「沒事。」
葉鈞擺擺手,楊靜卻紅著臉站起身,「我去給你打一盆熱水,儘管開著空調,但你昨天受了傷,也沒擦身子。」
楊靜撂下這句話,就急匆匆離開病房,走之前還特地戴上墨鏡,顯然也是擔心別人認出她來。
「什麼事?」
葉鈞望著有話要說的邵成傑,只見邵成傑先是輕輕將房門掩上,然後才正色道:「葉少,剛才局裡面的梁大隊長跟我說,在金海大酒店發生一起兇殺案,死者是個三十五六的男人,真實身份正在核實中,死亡的原因,是身中四槍。」
葉鈞清楚邵成傑不會跟他說廢話,皺眉道:「莫非這中槍的男人跟我有關?」
「不清楚,但死者身邊發現一個袋子,袋子裡面,存放著一個長型的小木箱,木箱裝著拆卸好的巴雷特,還有幾發子彈。」
邵成傑嚥了嚥口水,不確定道:「昨天也是葉少中槍的時間,同時又發生了這麼一起命案,剛好案發現場還發現了裝有巴雷特的小木箱,這如果聯繫起來,很難說沒有任何關聯。」
葉鈞微瞇著眼,直覺告訴他,怕死去的那個男人八成與襲擊楊靜的神秘人有關,可現如今卻遭到滅口,這顯然耐人尋味。當然,葉鈞也不排除這僅僅只是巧合,可仔細想想,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對了,葉少,警方去前台問過,還有梁大隊長也查閱了昨天的監視器,並調取了昨天的監控錄像。」
聽到邵成傑這麼一說,葉鈞心下一動,皺眉道:「發現什麼了?是不是查到是誰曾開過那房間?」
「沒有。」邵成傑搖搖頭,「前台沒有任何辦理房號的記錄,最離奇的事情,就是昨天其他樓層的監控儀器都運轉正常,可唯獨案發現場那一層的監控儀器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