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姐,這是?」
看著一個信封擺在自己面前,那名唯一清楚楊靜身份的保安閃過一瞬間的貪婪,但還是沒敢接。當然,這名保安也清楚怕這信封裡面裝著不少錢,作為封口費這絕對是非常有誠意的,只不過這年頭錢這東西可不能亂接,說不準這前腳剛捲著錢離開,後腳就有人偷偷跟在身後滅口。
畢竟,這可是槍擊案,這名保安不傻,很明顯想要擦乾淨屁股走人,錢再多,沒命享受,也是白搭。
楊靜清楚這保安的想法,冷聲道:「這是封口費,將你先前看到的所有都忘記,他日如果敢提起,那麼這些錢就是給你買棺材的。」
這保安嚇了一跳。當下唯唯諾諾,楊靜也不多想,就將錢丟在桌子上,「這年頭就是你幫我,我幫你,不管你信不信,這次的事情我一定都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所以你也別猜我是否有著黑社會的背景。當然,你也別誤會給你這些錢是感激你,這只是我做人的一種方式,如果有朝一日被我知道你嘴不牢固,那麼同樣的一筆錢,我付得起,但這筆錢,應該也是能買一條人命的。」
說完,楊靜就離開這間房,等楊靜走後,那名保安陰晴不定看了鼓鼓的信封良久,才不動聲色將信封收入囊中。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楊小姐,能不能將先前的發生的經過告訴我?」
邵成傑臉色相當難看,根本沒想到原本好端端離開的葉鈞,這麼快就傳來被槍擊,還在接受緊急手術的消息,這讓邵成傑有些始料未及,甚至有些荒唐。
「具體我也不清楚,邵大哥,葉鈞的意思是這件事必須保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楊靜臉上滿是擔憂,除了她與邵成傑以外,就只有現如今給葉鈞做手術的醫生護士,以及前來督辦這起案件的天海市警局局長清楚。因為是這位警局局長放的話,所以下面人並沒有就這件事立案調查,這個中貓膩確實耐人尋味,不過也是司空見慣。
「我知道了,這件事必須保密,劉大哥也是這麼交代的,他說馬上就過來。」
說曹操,曹操就到,邵成傑話音剛落,就聽到不遠處的電梯門響,只見劉懿文滿臉焦急的跑了過來,當下瞥了眼邵成傑,就將目光落在楊靜身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楊靜臉上滿是難色,因為現如今她也搞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還是解釋道:「先前我跟他到公園裡散步,原本還好好的,可突然他就把我撲倒在地,然後我就看見他滿臉痛苦,還發現摟著他後背的掌心全是猩紅的鮮血。你們都別問我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想靜一靜。」
說完,楊靜就獨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滿臉擔憂。
足足過了兩個小時,手術室的燈才呈現綠色,當戴著墨鏡的葉鈞被推車推到監護病房時,劉懿文、楊靜才快步走到摘下口罩的主刀醫生身邊,「醫生,情況怎麼樣?有沒有危險?」
這醫生看了眼四周,楊靜他也認識,當下低聲道:「楊小姐,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到裡面談。」
在幾人憂心忡忡的神色中進入一間不算寬敞的辦公室裡,那名醫生脫下白褂,才平靜道:「儘管我很想弄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過這都是劉局長操心的事情,我也就不打聽了。葉先生中彈的地方很深,而且非常靠近心房位置,但幸運的是,子彈射入的區域沒有傷到器官,也沒有穿破血管,可以說葉先生吉人自有天相。只是,中彈太深,加上動手術的區域實在凶險重重,所以想要取出彈頭,是一件相當危險的事情。一個不好,就很可能讓葉先生凶險重重。」
這醫生頓了頓,平靜道:「我個人的建議是,保留彈頭在體內,這樣是最穩妥的辦法。可如果執意取出彈頭,恐怕以我目前的能力,只有不到一半的成功幾率。」
「醫生!求你一定要救救他!」楊靜瞬間哭了出來。
這醫生也有些哭笑不得,解釋道:「楊小姐,放心,葉先生沒有任何的生命危險。」
「那他為什麼沒醒過來?臉上還很痛苦的樣子?」
「這是麻醉藥的原因,估計晚上十點這樣,葉先生就會清醒過來。至於臉上的痛苦之色,應該是中彈後,又或者是手術過程中傳遞的條件反射,這是一種正常的醫學現象,所以楊小姐別擔心。」
這醫生頓了頓,笑道:「從目前種種跡象來看,葉先生除了受傷的傷口以外,各方面都相當健康,而且先前傷口經過藥水浸泡,不會出現破傷風感染之類的事情,所以該不該取出彈頭,這本身並不影響身體的健康。當然,如果葉先生或者楊小姐堅持,我們也會盡力去做,可是,想要萬無一失,需要一位用刀極準,而且速度相當快的醫生才能辦到。畢竟取彈的一瞬間,因為表皮內的肌肉拉扯,必然會衍生大量的鮮血,還可能牽扯到血管跟器官,所以快准狠,缺一不可。只可惜,醫院裡面沒有這樣厲害的醫生。」
聽到醫生這麼說,楊靜也沒有那麼擔憂,點頭道:「好吧,等他醒過來,看他的意思。」
這件事並沒有太多人清楚,來來去去就這麼幾個人,畢竟現如今葉鈞經不起再陷入輿論的風波。
足足過了兩個多小時,守在病床邊上的楊靜驚喜的發現,葉鈞緩緩睜開眸子,臉上有些茫然,「你醒了!太好了!你醒了!」
葉鈞疑惑的看著楊靜,良久,才想起先前發生了什麼事,當下苦笑道:「讓你操心了,我睡了多久?」
「現在才十點鐘,當然,你放心,外面的人並不清楚你受了傷,還是槍傷。」
楊靜認認真真的看著葉鈞,反觀葉鈞清醒不少,清楚楊靜說的是什麼,笑道:「麻煩了,讓你擔心了吧?」
「別這麼說,儘管我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清楚如果先前不是你救了我,我肯定已經死了。」
楊靜將腦袋枕在葉鈞胸口上,葉鈞也伸出手,輕撫著楊靜的髮梢,安慰道:「其實我也不清楚,就是聽見一聲槍響,擔心你有事,就本能把你撲翻在地。原本我也沒想到這槍是往咱們身上招呼的,可是往往事與願違,不過既然你沒事,我也就放心了。」
「傻瓜。」楊靜眼角的淚花不爭氣的流了下來,「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知不知道,如果你出事,我會內疚一輩子!我會認為對不起文羽姐、對不起曉雨,對不起白警官,甚至可能一塊陪著你下去,給你殉情。」
「你才是傻瓜,我不值得你這麼做。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你可別做傻事,畢竟這天底下好男人很多。」
「我不要其他男人!我就要你!」
楊靜一邊抽噎著,一邊信誓旦旦的望著葉鈞,看到這一幕,葉鈞心裡又多了一層溫柔,當下輕撫著楊靜的髮梢,緩緩道:「好了,咱們不說這個。對了,關於你住在酒店裡的事情,除了我,還有誰知道?」
「王哥知道,華哥也知道。」
「就他們倆?」
葉鈞皺了皺眉,看著楊靜很確定的點點頭,頓時疑惑起來。
按理說,王大導演跟華仔都不可能是唆使兇徒的幕後操縱者,而且楊靜一死,對他們一丁點好處都沒有。所以當聽到這兩個名字,葉鈞第一時間就拋之腦後。從之前兇手的行兇手法來看,尤其是不戀戰,一計不成立馬逃跑,這顯然不是尋常殺手,斷然不可能是子彈打偏。
那麼,會是誰呢?
在娛樂圈裡,並非不可能出現槍擊這種事件,但如此精心佈局,卻是寥寥無幾。
「唉,文軒的二叔還真是厲害。」
「方中駿方大師?」
「你也認識?」
「當然,當初江陵清巖會所的風水佈局,就是方大師負責的。」
楊靜理所當然的點點頭,但很快皺眉道:「怎麼跟方大師扯到一塊了?」
「你不知道,前陣子方大師到了咱們江陵,剛見面,就說我月底將有血光之災,還說到時候會有貴人相助。這血光之災倒是應驗了,可這貴人在哪?該不會說的這貴人就是你吧?」
「胡說八道。」楊靜白了眼葉鈞,然後繼續枕在葉鈞胸口,「方大師真這麼說嗎?」
「對。」葉鈞點點頭,「其實方大師看相很準的,只不過感覺有些邪門。」
而這時候,葉鈞猛然想起什麼,平靜道:「待會你打個電話給蘇姐,就說我中槍了,目前在醫院,沒生命危險。當然,你一定要告訴蘇姐,不能透露給其他人知道,只是將這消息告訴郭叔叔便可,讓郭叔叔來一趟天海市。」
「嗯,好的。」儘管楊靜很疑惑葉鈞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吩咐,但還是應了聲,出去完成葉鈞的交代。
對於蘇文羽突如其來的電話,郭海生嚇得毛骨悚然,他記得當初方中駿可是點明了葉鈞在月底會有血光之災,沒想到還當真靈驗了!這可是中槍呀!
郭海生當然不會懷疑蘇文羽這些話是真是假,畢竟明天坐飛機去一趟天海市,就一目瞭然!而且聽口氣,顯然蘇文羽還曾哭過,嗓子還有些嘶啞,這更是讓郭海生對於方中駿拜服的五體投地!
郭海生已經做好了計劃,等到了天海市,先是去探望一下葉鈞,然後就親自去拜訪方中駿,千萬不能再來一場所謂的牢獄之災,又或者血光之災。葉鈞這次差點玩完的教訓讓郭海生發誓絕對要聽方中駿的安排,千萬不能再自作主張,否則,指不定這條命就得交代在某個地方。
當然,郭海生聽了蘇文羽的解釋後,也沒有將這件事告訴其他人,本打算給葉揚升以及董素寧打電話,可又有所顧忌,而且認為如果葉鈞想說,會自己打電話。
正當郭海生收拾行李打算明早出門前往天海市時,一間幽暗的房間裡,一個男人正滿臉肅穆的垂下頭,跟一個坐在椅子上的人影不斷交談著,讓旁人在場,肯定會相當驚訝,因為他們溝通的語言並不是京華這塊土地的俗語,也不是地方性的土話,而是一種來自於其他國家的國語!
很快,那個滿臉肅穆垂著頭的男人朝身前的人影躬了躬身,就拾起地上的背包打算離開房間,可沒走兩步,忽然,一聲並不刺耳的聲音傳來,那名還打算開門離開的男人難以置信轉過身,看著前方的人影,還有人影舉起的那支上了消聲管的手槍,努了努嘴,似乎想要說什麼,但身體忽然傳來四五下刺痛,這完全是人影又連續扣了四五下扳機!
最終,這個男人轟然倒地,目光既有憤怒,又有不甘。
人影緩緩顯現,很快,顯露出一道讓男人瘋狂的曼妙曲線,是一個女人。
這女人蹲在地上,佩戴一次性手套的玉手先是輕輕摸了摸男人的瞳孔,等男人合上眼,那張讓人迷醉的嫵媚臉龐,才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寒涼,「這次算你幸運,下一次,可不會再有男人替你擋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