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瘋子!」
看著某位青少派成員交到手中的這卷錄影帶,上面記錄著彭飛當著眾多傳媒記者爆料出來的信息,孫凌一時間氣急敗壞,至於一旁的王霜卻自始自終都沒說話,只是臉色不見得就比孫凌好上多少。現如今儘管彭飛沒有傻到將自個作為燕京黨一員的身份捅出來,甚至還以南平軍區自居,可將京紀委的爺爺給抖了出來,圈外人或許不懂,但圈內人,誰不懂?
「,
孫凌跟王霜已經無法去評估這接下來他們一夥人將會多倒霉,至少燕京黨的精神支柱沈伯仁已經被喊到國務院接受痛批,現如今正是葉鈞最強勢的時期,憑藉著在鏡頭前為了一個無辜生命的懇求與希冀,繼而成功拯救了一個生命,這感動了一個世界的行為,早已被廣大民眾愛戴。而彭飛在這節骨眼上搞出這等烏龍事,也正好給了天海黨借題發揮的機會!
「邵青呢?他去哪了?」
孫凌滿臉陰沉,當下瞥了眼一旁不怎麼敢說話的青少派成員。
那名青少派成員臉上隱有難色,但還是解釋道:「據說邵青在事發之時已經成功逃脫,至於現在到底在哪,一時間還說不準,不過根據搜集到的信息來看,應該還沒有落入徐常平等人手中。「」看
「好!好一個南唐市!好一群自詡為天不怕地不怕的南唐紈褲!」孫凌露出病態般的冷笑,「死了一個高金勝,有分別逮住了彭飛跟李曉宇,姓葉的,不得不說,你好深的城府!」
王霜瞥了眼隱隱呈現暴怒之色的孫凌,平靜道:「現如今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如果我是你,就應該先立即處理接下來的善後之事。」
「難不成我還怕劉懿文以及葉鈞找我晦氣?」孫凌冷聲道。
「孫凌,莫非你真覺得找咱們麻煩的就只剩下劉懿文跟葉鈞?又或者天海黨?」
王霜若有所思的反問讓孫凌有些咋舌,或許是瞭解王霜的為人,孫凌不得不陷入沉思,可很快,臉色就豁然大變,隱隱還透著一股慌亂,「糟糕,我怎麼將這些人給忘記了?如果葉鈞當真想下狠手,豈不是就得鬧到舉國聲討的地步?不會的,不會的,就算葉鈞無所謂,劉懿文也不敢輕易踩線,老爺子們更不會允許他們這麼做。」
「事到如今,你敢說絕對不會?」王霜若有所思望著孫凌,「可別忘了,老爺子們只能去干涉燕京黨跟天海黨,維繫兩黨的平衡。可如果出現暴.動或者嘩變,那就得動用武警甚至軍隊進行鎮壓!到了這層面,誰也不敢保證就能妥妥的壓下來。告訴你,別以為老爺子們就絕對站在咱們這邊,支持葉鈞的也不在少數,現如今還在江陵市人民醫院的那位就是典型。再說了,維持一個平衡一直是老爺子們的想法,當初考慮的無非也只是有競爭才有進步,卻不是有競爭就有著覆滅,老爺子們精心佈置了這麼多年,現如今許多從兩黨之中走出去的也都各自進入重要部門,真要是演變到那種局面,燕京黨或許不會有事,但為了平息民怨,你跟我,誰也甭都逃脫干係!」
王霜一語道破的話顯然刺中了孫凌的軟肋,當下孫凌不甘心道:「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很簡單,回家認個錯。」王霜拾起包袱,站起身平靜道:「反正我就是這麼決定的。」
孫凌似乎明白了王霜的心思,暗道現如今也只能這麼做,才有可能逃過一劫,當下皺眉道:「等等,那彭飛呢?」
王霜並沒有停止前行的腳步,只是邊開門,邊笑道:「他已經不是咱們能管的了,就算鬧最後他平平安安得以返回燕京,但你認為他還能出現在咱們面前,跟咱們說一些在南唐市的所見所聞?」
望著王霜瀟灑離去的背影,孫凌一陣默然,確實,就算彭飛還能夠再次獲得幸運女神的賞識,恐怕沈伯仁也不會再重用彭飛。或許會看在彭家的情面上給彭飛在燕京黨留有一席之地,但還想跟孫凌、王霜並稱燕京四傑,這壓根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從今日起,燕京四傑中,彭飛將會正式遭到除名,只剩下孫凌、王霜,以及張嫻暮。
「解氣呀,我還真想看看彭書記現如今的臉色到底是個什麼樣子。」聽到陳勝斌報來的喜訊,董尚舒甭提有多樂了。
一旁的葉鈞倒是悄悄鬆了口氣,幸虧當初識破孫凌的企圖,才得以提前設局。當然,這件事還得感謝余文強,儘管董文太不說,但心裡同樣給余文強評了一個不錯的印象分。當然,最出乎意料的無疑是逮著彭飛這種角色,儘管聽說彭飛是典型的啃老族,沒什麼本事,能在燕京黨有著這麼大的份量完全是因為彭家的原因,可讓燕京黨平白無故損失一名幹部,葉鈞等人也是非常高興。
幾家歡喜幾家愁,儘管余文強沒有明說,但得知彭飛的身份後,也有些擔心遭到彭飛或者說是彭家的報復。原本在他心目中,就算這夥人當真是燕京黨孫凌指使來的,料想也不過是一些蝦兵蟹將,就跟死了的那個高金勝一樣,人都死了,屍體也被運回去了,可高金勝在發改委工作的親爹不也沒敢到江陵找場子?可彭飛不一樣,一想到彭家三代同朝,余文強就有著一股輾轉難眠的憂慮。
好在,先前董文太親自打電話表示感謝,儘管談話中並未點明,但也表露出一些親善之意。余文強在官場這麼久,自然明白董文太的心思,無非是想告訴他余文強,若是有朝一日彭家追究起來,那麼儘管跟他說一聲,擔保余文強不會遭到彭家迫害。
「小鈞,現在你打算怎麼趁勝追擊?現如今外界都在力挺你,還說什麼『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種話,目前外界都在聲討那些躲在背後專門詆毀別人的卑鄙小人。小鈞,只要你這時候到鏡頭前表表態,肯定能讓孫凌這些人手忙腳亂起來。」
「哥,這恐怕不行。」
葉鈞搖搖頭,見董尚舒目露疑惑,不由苦笑道:「燕京黨跟天海黨共存這麼多年,一直都維繫著一個度,這個度不能跨,也不敢跨,因為老爺子們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出手平衡兩黨之間的強弱,出發點就是希望兩黨同競爭,共進步,這樣才能甄選出更多有用的人才為國家所用。」
「說得好,小鈞,你這麼想,看樣子我確實是白來一趟了。」
一陣笑聲傳來,葉鈞跟董尚舒不由轉過身去,只見劉懿文正跟方文軒微笑著走來,「先前還真擔心你收不住手,來一場痛打落水狗。至於董兄弟,必須跟你解釋一下,老爺子們希望看到的是一個良性的發展圈,如果弄到舉國聲討的地步,孫凌這些人確實會倒霉,但燕京黨依然會存在。或許在你看來即便這樣我們就已經是賺了一大筆還嘗了甜頭,可實際上,這樣做不僅打破了兩黨維繫多年那條不成文的規定,甚至於老爺子們也會因此怪責我們,更可能在日後與燕京黨打交道的時候,對方因為懷恨在心,而出手過重。這你來我往,一旦真鬧起來,恐怕我們這一代人都得面臨一場大洗牌。」
「反正我也不懂,甭跟我說這麼多聽不懂的玩意,既然你來了,那好,我問你,兩年前你說要送我一份大禮,現在呢?禮物呢?」
「你還記得呀?」
劉懿文一陣啞然,但很快就哭笑不得起來,兩年前為了不讓董尚舒在他管轄的地界胡作非為,所以當時劉懿文才好言好語並給予一定的承諾,才將董尚舒這成天招惹是非且膽大妄為的混球給哄走。只是沒想到這兩年前的賬,董尚舒不僅記著,還耿耿於懷,頓時笑道:「沒問題,天海市最近新開了一家酒店,資料上顯示有島國那邊右翼份子參與,也就是說,那家酒店,實際上有一大半的股權屬於島國的右翼分子。儘管不清楚對方是不是藉著投資想要到天海市調查取證搜羅一些關於咱們國家的情報,不過就算你哪天心血來潮打算去那裡玩玩,我也一定會相當歡迎,並且視而不見。當然,別鬧出人命就行,畢竟員工基本都是咱們的同胞,只有一小部分是那些該死的島國右翼。」
「知道,放心好了,我不會鬧很大讓你難做的。」聽到董尚舒的回答,劉懿文還沒來得及表示感謝,就聽到董尚舒嘀咕道:「最多一把火燒了那店,又或者準備幾百公斤炸藥給直接夷為平地。」
劉懿文臉上的皮肉抽了抽,本以為董尚舒做了一陣子村幹部之後懂得收斂,可現在看來,不僅沒有任何的收斂,甚至於比以往更加的橫行無忌!轉念一想,這幾天先是給葉鈞鬧了一場差點就身敗名裂的大風波,緊接著又不聲不響把高金勝給弄死,劉懿文暗道莫非是越活越回去了不成,竟然會認為董尚舒有了長進?
暗道回去後一定得防著點,幸虧沒有將酒店名字說出來,到時候董尚舒真打算到天海市溜躂,勢必就會管他要資料。等到時候做足準備,讓人盯著董尚舒,不讓董尚舒亂來,那樣就準沒問題。
「劉大哥,吃過飯沒有?」葉鈞哪會不清楚劉懿文心裡面想些什麼,「要不一塊去吃頓午飯,怎麼樣?」
「沒問題,不說還好,一說肚子確實餓了。」劉懿文笑了笑,但隨即就嚴肅道:「對了,有件事忘記跟你說了,孫凌跟王霜在彭飛出事後就選擇回家,前者被孟巖領著到國務院,寫了一份保證書。至於後者,更不得了,燕京軍區、沈海軍區、蘭貴軍區以及粵州軍區分別緻電津京海,之後王霜被他爸領著同樣去了一趟國務院。」
「劉大哥,我是不是該理解為這件事就應該到此為止?不管外界有什麼看法,都兩耳不聞窗外事?」
「對,因為看情形京城老爺子們或許會為了平息民怨,而拉出幾個替罪羊頂崗。到時候,你隨隨便便表表態就行。」
劉懿文頓了頓,幸災樂禍道:「至於京紀委的彭書記,很可能只有兩個選擇,要麼護犢子然後回家養老。要麼大義滅親,然後將這股仇恨全部發洩在你我身上。」
「劉大哥,有話就直說吧,我相信這次你過來,絕不僅僅只是想跟我說這些。」葉鈞豈會猜不透劉懿文心裡面的小九九?只不過沒有明說,完全是想讓劉懿文自個說,有時候難得糊塗一回,不見得是壞事。
「就知道瞞不住你,好吧,那我就說了。」劉懿文頓了頓,一字一頓道:「我希望,你能站出來,在鏡頭前表示原諒彭飛,我想,這也是京城老爺子們希望看到的。」
「現在?」
「不是。」
劉懿文搖搖頭,若有所思道:「如果沒猜錯,現如今彭書記很可能已經在國務院的某間辦公室裡,那麼很快這事情就回傳到目前仍然在江陵市的國務總理耳朵裡。我的意思很明確,就是等總理跟你聊起這事,或者暗示時,你能夠順竿子往上爬答應下來。這樣不僅能成功轉移彭書記的怒火,更能夠賣給總理一個人情,小鈞,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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