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砰!
「你這是幹什麼?」
葉鈞嚇了一跳,因為王三千竟然就這麼跪在他面前,這讓他多少有些始料未及,當下忙不迭上前將王三千攙扶起來,「快起來!不然,我可就生氣了!」
王三千也不扭扭捏捏,當下順著葉鈞的力道站起身,繼而凝視著葉鈞,「如果不是你,恐怕後果不堪設想,如果不是你,恐怕現在我肯定要沉浸在悔恨的汪洋中難以自拔。我是個明辨是非的人,更懂得知恩圖報,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恩人。」
見葉鈞有話要說,王三千抬起手,阻攔道:「一直以來,我都懷疑過你幫我的初衷,儘管一個所謂的夢境這種說法很難讓常人接受,可仔細想想我一個既沒能力又沒錢財的人並不值得你這樣做,但是,你卻做了,那好,從今往後,我不會再有任何一絲懷疑。否則,我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你願不願意陪我走一段路?或許這段路不太好走,但只要走到頭,終會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葉鈞的話說得較為玄乎,不過王三千本就是直腸子,不喜歡左拐右拐,或許在葉鈞眼裡面,他曾經是一位時而正常時而瘋瘋癲癲的瘋子,可現如今他卻清楚很清醒,也相當理智。
「男兒重諾,既然我說過你是我的恩人,那麼不管何時何地,我都願意陪著你去走一遭。」王三千頓了頓,平靜道:「即便是刀山火海,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好!到時候你會發現,這路走到頭,是一件非常值得欣喜的事情。」
葉鈞若有所思轉過身子,平靜道:「不想去看看那小姑娘?」
「想,但不會去。」
「為什麼?」
對於王三千的回答,葉鈞並不意外,只不過,顯然王三千沒打算繼續回答葉鈞這種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問題,只是默然轉身,朝著電梯口走去,「我的使命已經完成,我肩膀上的罪責也減緩了一些,但這還不夠,遠遠不夠。我會在清巖會所等你,什麼時候需要我,就說一聲。」
王三千走了好幾步,卻忽然止住腳步,「對了,聽說會所後面有一個帳篷,裡面有些很不錯的東西,只是不對外人開放。」
「你想進去逛逛?」
「可以嗎?」
「請便。」
王三千點點頭,然後就直接走進電梯,等電梯門關上後,一直蹦著張臉的王三千才流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還有一種難言的釋然。
其實昨夜,有相當一部分人沒有睡好,甚至還不少民眾都是天快要亮了才上床休息。在他們心裡面,一直惦記著那個躺在病床上,也不知道能不能熬過這一關的小女孩,而當聽到骨髓已經找到,並且手術極其成功後,不少人都留下了喜悅的淚花。
外界正如火如荼的充斥著喜慶,而正在這節骨眼上,一條錯愣的信息傳來出來,那就是,有人打算借用上南省電視台,宣佈一條關於葉鈞的信息。而這條信息,與此前etl總部鬧出的風波有關!
「怎麼?小伙子,你似乎並不擔心。」老人若有所思瞥了眼葉鈞,其實他是最先獲知這份情報的,只是他沒想到葉鈞會這麼淡定。
「不管做任何事,都問心無愧,總理,只要這人扣心自問行得正坐得直,還有何懼?」
「有趣,有趣。」
老人笑了笑,隨即就望向一旁老神在在的董文太,若有所思道:「怎麼?連你好像也不是很緊張。」
「小鈞都說了,這人行得正坐得直,這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自然不怕鬼敲門,根本就沒必要擔心。」
「是嗎?」
老人似笑非笑的瞥了眼葉鈞跟董文太,當下笑瞇瞇拍了拍大腿,笑道:「好了,我也有些困了,先合合眼,等那孩子醒來後,就告訴我一聲。」
前面那句話是對董文太說的,至於後面那句,是一旁的便衣男。
「好了!該你上場了!」
彭飛顯得很激動,現如今外界將葉鈞傳頌到了無私高尚的程度,這種影響力不可謂不恐怖,但彭飛自信能將葉鈞從天堂拉到地獄,讓葉鈞品嚐到這種落差感所帶來的痛徹心扉。因為他手中握著這麼一張怎麼看就怎麼順眼的皇牌,所以有著充分的自信,能讓葉鈞現如今光輝的形象大打折扣!
那個男人滿臉平靜點點頭,對於邵青臉上的敵意,他壓根不在乎,還裝出副奴才相似的不斷討好彭飛。
當下,在彭飛的授意下,他跟在一名工作者身後,登上了舞台,看著眼前這麼多攝像機鏡頭對準他,忽然,他咧開嘴,笑了。
一直死死盯著這男人的邵青很顯然被這男人臉上詭異的微笑嚇出一個哆嗦,忽然,似乎聯想到什麼,朝彭飛吼道:「不好!快!快制止他!不能讓他說話!」
「你丫發什麼瘋?知不知道…」
彭飛本打算扯著邵青的衣領回禮,可是,他耳邊忽然聽到一聲嘹亮的台詞,可這句台詞,顯然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各位坐在電視機前的觀眾們,今天站在這個展台上,是因為我原本要揭開某個公眾人物不為人知的秘密。但實際上,這所謂的秘密,完全是某些人一手操縱並加以策劃,這完完全全是為了對這位公眾人物進行抹黑!」
一時間,全場嘩然,因為在場的都是老人精,都清楚台上男人隱射的公眾人物是誰。
而那個男人顯然沒打算放過任何一分一秒,笑道:「今早,我聽到了江陵那個小女孩手術成功,骨髓移植成功的喜訊,我扣心自問,如果是我,我會選擇漠視,會選擇袖手旁邊,或者將一個無辜生命的死,當作是譁眾取寵的談資!可是,那個我本應該站在這個舞台上進行抹黑的人,卻用他的人格、責任以及良心,不僅成功讓一個無辜的生命得到拯救,更是讓我這個只懂得躲在背後害人的壞蛋清楚明白了人生的真諦!所以,今天我站出來,大膽的揭露一件殘酷的真相,就是這幕簾背後,正有著三個人,打算利用我,去抹黑那個人,更是打算事後造謠生事,讓那個人成為民眾眼中的敗類!寄生蟲!儘管我不清楚那個人與這些唆使我的人有著何等的仇怨,可我跟他們相處不到兩天,卻從他們口中說的話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這些人完全是嫉妒心作祟,容不得有人比他們聰明!容不得別人比他們有著更大的成就!在我眼裡面,他們就是徹頭徹尾的瘋子!」
「卑鄙!下流!無恥!」男人狠狠朝幕簾的方向吐了口濃痰,「他們就在幕簾後面,一定要抓住他們,像這種無恥的卑鄙小人,就應該抓起來進行曝光!我還得知,此前一系列對那個人的謠言,完完全全就是他們策劃好的!而且他們還有很多同夥,打算專門針對那個人!還曾發誓一定要搞臭那個人!讓那個人被社會上的民眾誤解,之後抨擊!」
全場再次嘩然,這可是一條讓人心臟遭受震撼的訊息,而此刻,已經有一大群人直接跳了出來,開始衝向幕簾之後。
「糟糕!快跑!」
邵青臉色一變,打算一把拉過還顯得渾渾噩噩的彭飛,可瞧見已經有一大堆人憤怒的衝了過來,頓時也不顧不了這麼多,直接逃之夭夭。
等彭飛回過神來,幕簾早已經被撕開,此時此刻再想跑,已經晚了。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這群婊子養的,快放手!」
彭飛直接被兩個青年撲翻在地,想要掙扎,奈何氣力不夠,隨行的另一個青年也被人成功控制住。
「去追!還有一個,應該跑不遠!」
「嗯!」
後面那些人頓時朝著通道口追了出去,至於剩下的這幾個青年,當下互視一眼,就直接強行摁著彭飛跟那個青年走上了舞台。
當下,彭飛怨毒的瞪著台上的男人,正打算出聲呵斥,但那個男人卻渾然不懼,只是無奈道:「對不起,彭先生,非常感激你願意保我出獄,並讓我有吃有喝。你這份恩情,我一輩子都記著。可是,我卻不能因為你對我的這份恩義,去傷害無辜,更玷污一個真正值得欽佩的英雄!在我心裡面,能夠對一個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人仗義出手,甚至不惜在鏡頭前懇求他人幫助,光憑這一點,我就算再混蛋,也只會佩服他,而不會抹黑他!」
彭飛沒想到這男人說翻臉就翻臉,還說得一副大義凜然,讓他根本就沒詞反駁,頓時氣得牙根直哆嗦!
對於四周人的指指點點,彭飛一時間惱羞成怒,咆哮道:「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混蛋,虧我這麼照顧你,你不合作也就罷了,竟然還拆我得台,你這白眼狼,我…」
忽然,彭飛傻了,因為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情!這可以說是現場直播,幾十號來自各家媒體的記者都還在錄製著現場的紀實情況。而先前說出那些話,無異於是等同於認罪,並徹底證實先前台上那男人的言辭沒有任何的虛假,這無疑是一種**裸的搬石頭砸自己腳!
彭飛清楚現如今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則,遲早會死得不能再死,當下死死盯著現場的記者,吼道:「不准拍!誰也不准拍!告訴你們,老子是南平軍區的!信不信我叫軍區作戰部副指揮把你們全抓起來?」
看情形,從未跟媒體打過交道的彭飛顯然低估了這些記者悍不畏死的膽量。
當下,彭飛這種言行不僅沒有讓那些記者心生退意,甚至不少記者一邊暗罵彭飛是個白癡,一邊大喊道:「你是南平軍區的?那又怎麼樣?難道軍隊就能橫行無忌干涉我們的工作?你這人為何這麼霸道?告訴你,如果你敢亂來,我們立刻到法庭上告你恐嚇!先不說你到底有沒有關係,就說你說出這話,我們就知道你這人壓根沒什麼素質!就算你真認識南平軍區作戰部副指揮,告訴你,我們也不怕,大不了鬧到軍事法庭!國家給你們職權,不是讓你們欺負老百姓,更不是讓你們偷偷摸摸躲在人後做一些偷雞摸狗的混賬事!就算我們不告你恐嚇,我們也會替葉先生告你們利用職權栽贓陷害,以及造謠誹謗!」
彭飛一聽怕了,因為隱隱約約聽到已經有不少記者開始揚言要打電話報警,更有人揚言要拉著他到街口上讓來往的南唐市民好好睜開眼看看,是什麼樣的貨色竟敢抹黑葉鈞!
這一刻,彭飛第一次感覺到一陣心驚肉跳,當下吼道:「你們別亂來!如果敢亂來!我一定要讓你們一個個吃不了兜著走!知道我爺爺是誰嗎?我爺爺就是京紀委副書記彭正英!」
嘩!
一時間,會場再次傳來一陣喧嘩。同時,彭飛發現,四周的閃光燈的節奏,也是越來越快!越來越緊湊!這一刻,他發現身邊的那個青年,早已是滿臉煞白驚恐的盯著他,彷彿就在看外星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