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偷偷給擺了刀的陳橋,顯然沒想到噩夢會這麼快降臨,中招後第三天,陳橋就感覺到身體有些不適。起初沒在意,單純認為這是天氣轉涼所致,很可能是身體的適應能力還沒及時調整過來。可又過了幾天,仍感覺不舒服,就找醫生幫忙診治。
負責診治的醫生又測體溫又測心率,顯然也測不出個所以然,就建議陳橋去化驗室抽抽血,驗驗尿。
在經過漫長的等待後,當化驗結果出來,陳橋傻了!因為鮮紅刺眼的呈陽性,讓陳橋有著發自內心的不寒而慄!
艾滋!
這兩個字眼閃過腦門,欲哭無淚的陳橋絲毫不顧忌仍在病房內的張嵩一夥人,反而吵著嚷著說這些測試完全是誤診!陳橋對艾滋的認識僅僅局限在男上女下的渠道才會感染,暗道這陣子躺在醫院,在這屋子裡連女人都沒見上幾個,更別提趴在娘們肚子上肆意聳動。再者,陳橋對這方面有著強烈的防範意識,隨身更是會攜帶幾個套子,所以,陳橋壓根不認為在這方面會染上一些難以啟齒的病狀,更遑論艾滋這等頭號惡性病!
可惜,事實勝於雄辯,經過再次化驗,醫院內有權威的醫生,都先後表態陳橋確實染上了艾滋。
一時間,張嵩等人坐不住了,儘管陳橋一再央求張嵩等人千萬別將消息散播出去,而隱隱想與陳橋保持一定距離的張嵩等人,也信誓旦旦點頭保證。可是,這年頭人心不古,誰敢說這消息就能防範得滴水不漏?
畢竟,病房裡,可有著吳毅!
通過幾天來的委曲求全,張嵩已經放下成見,而吳毅也順利贏得張嵩等人的信任。只不過,一旦產生過裂痕,就算能修補,也終究有了瑕疵。說到底,吳毅只是個以權謀私的宵小之人,但這種人,同樣有著一個優點,複雜點就是審時度勢,簡單點就是識時務!
吳毅也看出來了,單說實力,表面看起來確實張嵩一夥人佔優。可是,拋開韓匡清跟胡有財這兩尊不同領域的大佛,單說葉鈞,就讓吳毅產生一股畏懼。別的不說,陳橋無端染上艾滋,這不得不讓吳毅往歪處想,暗道難不成真是葉鈞或者胡有財在幕後下得黑手?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吳毅一陣後怕,這典型的陰了人,對方還蒙在鼓裡的發指行徑,倘若真是出自胡有財或者葉鈞的手筆,吳毅發誓,就算有人把刀架在脖子上,也不得罪這兩尊陰損的狠角。
很巧合的,就在當天,一些政府的大小官員打著慰問的旗號來醫院探望陳橋,同時還拉著一大群醫生問長問短。儘管陳橋一直朝那群醫生使眼色,可是,這群只懂懸壺濟世的醫生又怎能從容應對一大群政客的套話?三下五除二,陳橋染上艾滋的消息,就不脛而走。
一聽說這間病房裡有著一位艾滋病人,儘管醫生一再強調艾滋不會通過空氣傳染,但這群大小官員,卻一個個聞風喪膽,絲毫不理會陳橋慘然色變的模樣,一個勁藉故離開。
「哈哈!陳橋真染上艾滋了?」
聽著韓匡清打電話過來報喜,早已知曉結果的葉鈞,依然裝出副後知後覺的模樣,笑道:「韓叔叔,你確定陳橋真得了這種怪病?不是說,染上肺癌了嗎?這陳橋不會這麼倒霉吧,按理說得了兩種怪病,鐵定翹辮子,我要是他,直接跳樓得了。」
韓匡清哭笑不得道:「你呀你,這陳橋已經夠倒霉了,你還在一旁說風涼話。其實事情是這樣的,陳橋根本就沒染上肺癌,不過這艾滋卻是真金白銀,根據推測,這陳橋之所以謊稱是患上肺癌,估計是難以啟齒將得艾滋的事情說出來而已。這一點,是可以理解的。」
葉鈞抿著嘴,若有所思道:「韓叔叔,既然陳橋染上這種不治之症,市委有什麼決定嗎?」
「決定?」
韓匡清愣了愣,沉默一會,才低聲道:「依著市委初步決定,是打算動員陳橋在醫院裡安心養病,工作上的事情,讓他不用擔心。」
儘管這話模稜兩可,但葉鈞卻聽出市委真正的用意。果不其然,終究還是不希望一個患了絕症的幹部,繼續霸著那滿是油水的衙門。畢竟只要是熱門的位置,就絕對不缺乏有志者的競爭,早指望陳橋這類富得流油的大官落馬退休的一大群有志之士,不趁著這千載難逢的機會鬧出些事情,那才叫怪哉!
掛斷電話後的葉鈞暗暗冷笑,陳橋的位置一旦被人取代,勢必將徹底打亂餘下三個大佬在河壩工程的佈局。畢竟這種事根本就是犯罪,自然不可能擺上桌台,葉鈞很相信就算有人選走馬上任,怕是張嵩這夥人也不敢輕易接觸。說白了,江陵市河壩工程的事情一旦東窗事發,勢必造成的反響可謂極其惡劣,十幾年死過多少人,損失過多少財產,這筆帳一旦讓受苦受難的江陵人算起來,怕是這三位大佬就得活活背負千古罪人的頭銜!
換句話說,倘若要建立這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牟利關係,沒有足夠的信任,是絕然不可行的!隨隨便便找個人頂崗,對張嵩這些人來說,就是純粹的笑話!他們不傻,可現在最急的,也恰恰是他們這些日盼夜盼終於等到國家撥款的黑心人!
葉鈞倒是不急著繼續下一步動作,陳橋這步棋,完全是意外收穫。但相信接下來,餘下三個大佬勢必不敢露出任何被人捏住痛腳的破綻,而葉鈞也很願意在葉揚升走馬上任前,與張嵩這夥人保持一份心照不宣的和平共處。畢竟真要將餘下的三個大佬一網打盡,那麼葉揚升上任後也就沒事情做了,再者,就算葉鈞願意蠻幹,相信京裡面的大佬們也不會喜聞樂見。
這是葉鈞的直覺!
再世為人的葉鈞很清楚,國家情報部門的恐怖性,這水,有多深!自認為滴水不漏的種種行為,實際上很可能就已經在某間檔案室裡記錄在案,之所以沒被打擾,估摸著還沒觸碰到京城大佬們的容忍底線。
所以,葉鈞打算,在未來的兩個多月裡,將時間更多的用在商業上。
瞧著病好後,就一直瘋狂工作的郭曉雨,葉鈞有些心疼。像郭曉雨這種年齡段的女孩子,更應該是藏在戀人的懷抱中撒嬌,而不是這般廢寢忘食甚至不要命的工作,但一想到郭曉雨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為了心中深愛的某個男人,葉鈞就一陣柔情。
當下輕輕走到郭曉雨身後,在對方嚇得矯情顫抖的情況下,抱住了那軟軟的纖腰:「曉雨姐,先休息一會,工作上的事,暫時放一邊。」
郭曉雨經過最初的驚嚇,就徹底靜下心來,此刻恬靜的躺在葉鈞懷裡,笑道:「沒事,我不累。劉老闆交代下來的業務,據王家村那些師傅們說,已經進行到最後的環節。相信只要一個星期,就能交付。」
「這麼快?」
葉鈞愣了愣,畢竟劉賢交到他手上的業務,不包括一樓的主廳、售房廳以及各處鋪面,單說住房,就有著五棟共三百戶。這才大半個月,按道理說,能弄好一棟,葉鈞就很滿意了。
郭曉雨笑著解釋道:「沒有,事實上,目前進度也只是五十多戶而已。」
「那怎麼?」
見葉鈞的疑惑更濃,郭曉雨笑道:「事情是這樣的,劉老闆似乎很看好咱們設計的裝潢,所以為了搶佔市場,就打算將裝修好的一棟提前交付到業主手中。蘇姐猜測,劉老闆此舉是打算造勢,也是為了更好的搜刮餘下的潛在市場。」
暗道這劉賢也確實會做生意,葉鈞微微笑了笑,琢磨著一旦這些住房放到市場上供售,怕是要徹底刺激到尚算成熟的江陵市市場。換句話說,面對眾多顧客的哄搶抬價,勢必etl裝潢公司的名氣也將被眾人熟知。
到時候,不管是華海集團的姜麗洋,還是錦江地產的杜淳義,又或者是那些還處在觀望的江陵市地產老闆,都勢必會瘋了一般找上門來。到時候,坐地起價的葉鈞,還真就不擔心這群人不服軟,畢竟落後就要挨打的道理誰都懂,可沒嘗到苦頭,就仍會抱著僥倖心理。
葉鈞絲毫不介意,用現實的殘酷性,給這群人生動的上一課。
臨近傍晚,在葉鈞的一再堅持下,蘇文羽跟郭曉雨也只能無奈的放下手頭上的工作,正打算送這兩位嬌滴滴的大美人回家,葉鈞忽然接到一個電話:「喂?」
「葉鈞,今晚來我家,我們吃頓飯。」
若說最不可能打這電話的人,葉鈞敢保證,說出這話的絕對是這範疇中的頭號人物。當下有些受寵若驚,顯然沒料到白冰願意邀請他到家中作客,不過表面上不動聲色,笑道:「好,我待會就過來。」
「如果沒其他事,就這樣。」
啪!
語氣還是那麼冰冷,動作依然是那麼便捷,放下電話的葉鈞也不納悶,依著白冰的心性,願意打這電話邀請,就實屬不易。倘若用一種和氣融融,甚至討好的方式,估摸著葉鈞才會疑神疑鬼。
見收拾好包袱的蘇文羽跟郭曉雨已經走出辦公室大門,葉鈞笑道:「蘇姐,曉雨姐,今晚我有事,所以…」
「所以,又打算不在家裡吃飯,甚至有可能夜不歸宿?」
蘇文羽接過葉鈞這話,讓原本還打算找借口開溜的葉鈞一陣咋舌,不過瞧著眼前兩個女人掩著嘴輕笑,頓時乾笑道:「實際上…」
還沒說上五個字,蘇文羽就大度的擺擺手,笑道:「行了,有事就去忙吧,我跟曉雨回家就好。還是那句話,注意安全,我們都清楚你肯定有重要的事情,去吧。」
說完,蘇文羽忽然伸出如雪蓮般的玉手,從葉鈞掌心取走那串車鑰匙,先是妖嬈的晃了晃手中的鑰匙,這才笑道:「不過這車,可不能給你。」
經過短暫的愕然,葉鈞點頭哈腰道:「這是應該的,蘇姐不說,我也會將車鑰匙交給你。」
蘇文羽拋了個滿意的媚眼後,才拉著郭曉雨有說有笑離開。望著兩女的背影,葉鈞有過一瞬間被幸福籠罩的歡悅,不過看了看表,還是跟了上去。
當走到樓下,才各自分手。
順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坐在車椅上的葉鈞一直琢磨著,這次白冰突然發出邀請,真實的用意到底是什麼?
難不成是喜歡上自己?所以打算借這次邀請,暗示一下獻身?
不過,這種很荒唐的念頭很快就被葉鈞拋之腦後,但是目光中卻隱隱有著期待,不多,卻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