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15
瞧著這二世祖說翻臉就翻臉,負責發牌的荷官猛然想起吳達明那番警告,便是千萬別給這群二世祖有任何發難的借口!
可是,瞧著四周原本正興頭上的二世祖漸漸朝這邊湧來,這荷官懊惱的同時,也極為慌亂,竟然沒第一時間澄清,反而慌張喊道:「你們要幹什麼?」
「幹什麼?」
被問及的一群二世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是誰率先吹響口哨,距離這荷官最近的幾個二世祖頓時操起板凳,狠狠朝著這縮在牆角的荷官砸去。
這荷官也不是腿腳不利索,更不是腦袋被門板夾了,所以才不懂得擇路而逃。這完全是沒見過這麼暴力的場面,被嚇得不敢動彈,只能縮在牆角,抬手護著腦袋,咬牙承受著這群二世祖的瘋狂攻勢,不一會,就頭破血流,不省人事。
似乎來之前就已經被董尚舒警告過,所以這群膽大包天的二世祖沒打算搞出人命,見荷官休克昏厥,頓時四散開來,同時不斷拍打賭桌,一個勁嚷道:「讓管事的出來見咱們!」
身處賭場的荷官、服務生以及保鏢,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良久,不少服務生都隱晦的望向天花板上的監控攝像頭,這讓坐在監控屏幕前差點抓狂的吳達明憤然起身,破口大罵道:「一群廢物!全都是酒囊飯袋!」
當下在眾多技術員噤若寒蟬的目光下,只見吳達明憤然踹開監控室的大門,不一會,就風塵僕僕進入樓道下的賭場。
此刻,吳達明原本臉上那股已忍至臨界點的暴怒之色全然褪去,同時換上一副諂媚的奴才相,笑瞇瞇朝著在場面露不善的二世祖喊道:「各位老闆,怎麼了,是不是下邊人招呼不周,惹各位老闆生氣了?要不,去樓上坐坐,我立刻給各位老闆找最棒的女人。」
「不必了!爺還沒盡興,你這老鴇叫兩小妞下來給爺吹吹蕭,其他的,不關你事。」
一個體格彪悍的二世祖這番大大咧咧的話,差點讓吳達明活生生氣昏過去,被這群二世祖一口一個老鴇吆喝,吳達明額角的青筋直往外冒。可為了避免給這伙二世祖發難的借口,吳達明不僅要忍,還得聳著頭,不讓旁人瞧出他暴露在外的憤怒情緒。
至於身處賭場的職員,都是驚恐的望向這位正扮白臉的老闆,吳達明的心狠手辣他們都清楚一二,既然願意在賭場做事,原則上也不是那種闖了禍都不懂的愣頭青,更不是那種不知深淺的衛道士。
但就是對這位老闆往日的作派有所瞭解,才會暴露出這種慌亂的情緒,他們只是出生貧寒的尋常百姓,不想過多攙和這些江湖中的恩恩怨怨,畢竟傻子都能瞧出來,這群牛氣哄哄的二世祖擺明是來找茬的,而這群員工擔心吳達明憋不住火氣,會做出些失心瘋的惡事,到時候身處其中,難免會遭受波及,甚至還得面臨未知的飛來橫禍。
「好,去,叫小姐下來。」
令人驚訝的是,吳達明卻忽然昂著頭,滿臉微笑指揮著站在身後早已冷汗直冒的大堂經理,既而朝這體格彪悍的二世祖笑道:「這位老闆,您還有什麼要求?」
「沒了,你這老鴇倒是會做人,咱們也不是那些不分青紅皂白的混蛋。」
這話倒是讓吳達明暗暗鬆了口氣,可這氣還沒順多久,就聽到這二世祖陰陽怪氣道:「這樣吧,你先給咱們唱點小曲,跳點艷舞,活絡一下這氣氛。你看看,這都什麼地,連個舞孃都沒有,虧你們還挖空心思學人家拉斯維加斯的氣派,這麼點常識都沒有,真失敗!」
「舞孃?」
吳達明一時間渾身抽搐,但還是強撐著那比哭還滑稽的笑意,道:「各位老闆,要舞孃是不是?待會就將人送來。」
「叫你跳,聽明白沒有?」
這體格彪悍的二世祖不樂意了,一副『你到底跳,還是不跳』的囂張模樣。
被逼到風口浪尖的吳達明下意識攥緊拳頭,隱隱發出吱吱吱的脆響,臉上的陰沉就連百米外的人都能瞧清,正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忽然聽到一聲大笑:「崔勝,別胡鬧,怎麼能讓這位先生唱歌跳舞?再說了,你願意看,咱們哥幾個可沒興趣,要看,也是看那些騷娘們舞肚皮。」
只見陳勝斌端著杯紅酒,笑瞇瞇走了過來:「這位先生,對不對?」
呼…
忽然,吳達明皺在一起的陰沉臉龐立即舒緩,這翻臉可謂比翻書還快,當下笑瞇瞇道:「對,待會就有一群大胸脯的舞孃下來給各位老闆助興,咱這種老大粗,就不獻醜了。若是沒其他事,我先上去催一催。」
見陳勝斌含笑點頭,吳達明就彷彿逃難一般風馳電掣遠離這間地下賭場。剛到樓道口,就狠狠踹向一旁的盆栽,咬牙切齒道:「一群小兔崽子,老子發誓,一定要生吞了你們!」
當吳達明還在監控室大發雷霆之際,江陵市警局可謂徹底沸騰,以李懷昌為首的警局高層第一時間召開緊急會議,擺在會議桌上的,是這些年吳氏產業的所有罪證。
顯然,這些被緊急喚來的高層幹警也沒想到李懷昌竟打算毀掉吳氏犯罪團伙,但身處會議室,卻不敢吐露半分疑惑。畢竟吳氏的黑色產業鏈早已深入人心,以往之所以置之不理,無非是茲事體大,唯恐牽一髮而動全身。再者,以吳達央為首的犯罪組織,早已在江陵市根深蒂固,像李懷昌這種背景不深的人,還真就不敢輕舉妄動。
可是,當瞧著李懷昌躊躇滿志的模樣,到會的警察高層,都隱隱意識到,怕是李懷昌這次是真打算取締吳氏犯罪團伙。
臨近傍晚,警局通過致電,將消息發往各處分局。
同時,也在第一時間聯繫上武警,以作策應。
當李懷昌將這次行動定義為『反黑風暴』後,偌大的江陵市,也徹底沸騰起來!
最先遭到查處的,就是吳達燕管轄的皮肉場所,儘管這件事第一時間被吳達燕獲知,但這位明面上的老闆,似乎並不怎麼上心。相反,還天真以為是警察在做樣子,料想怕是省城,或者京城的大官要前來視察,所以在這節骨眼上才做些表面功夫。
畢竟這類事時有發生,而吳達燕唯一疑惑的,就是為什麼先前沒收到任何通知。不過既然在江陵市穩坐釣魚台這麼多年,像這種小風小浪,還不足以讓吳達燕朝更深層次的環節聯想。
可當不好的消息接踵而來,吳達燕再也坐不住了,尤其聽到一大群老顧客都被警察五花大綁給弄到局子裡面,這無疑壞了規矩的事情,讓吳達燕沉著臉,不動聲色打了通電話。
「怎麼了,阿燕?」
「哥,警局現在正查著咱們的場子,下面人告訴我,說咱們那些大主顧,全部給抓了起來。」
「不可能!」
還在辦公室玩玉人吹簫的吳達央豁然起身,瞧著那女文員驚慌失措的目光,頓時不客氣的壓著這女文員的腦袋,不斷前後搖擺,維持著吐故納新的動作:「到底是怎麼回事?」
「哥,是不是省裡,或者京裡有人下來?」吳達燕疑惑道。
「沒收到風聲,應該沒這事。畢竟偌大的江陵,哪怕一丁點風吹草動,都瞞不住咱們的耳目。」
吳達央顯然聯想到一些更深層次的貓膩,不由冷聲道:「你的意思是說,現在有人已經不安份,朝咱們下手了?」
「目前還不敢肯定,但十有**。」
吳達燕的話讓這位正享受玉人吹簫的城建局局長滿臉陰晴不定,聯想到上午天龍賓館迎來的一大群紈褲膏梁,再結合警局這明顯有違常理的做法,吳達央再也無心享受這讓男人血脈噴張的口舌服務,忙喊道:「立刻打電話通知阿明,讓他先躲起來!」
原本,吳達央以為說完這話,就該掛斷電話,可遲遲等不到吳達燕的回應,不由皺眉道:「阿燕,怎麼了?」
「哥,晚了。」
忽然,伴隨著一陣掛斷電話的聲響傳來,隱約中,吳達央聽到電話另一頭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還有著一句低沉的話:「吳女士,你涉嫌強迫婦女涉淫,以及私自販賣毒品,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緩緩放下電話的吳達央滿臉陰沉,瞧著胯下的女文員還在有條不紊賣力的做著口舌服務,頓時吼道:「滾出去!」
這女文員驚慌失措的站起身,滿臉無辜,不過察覺到吳達央透著一股讓她遍體生寒的壓抑氣息,冷不丁打了個寒顫,也顧不上嘴角淫邪的唾液,忙不迭跑出這間辦公室。
砰!
吳達央一巴掌狠狠拍在辦公桌上,當下咆哮道:「到底是哪個王八羔子?竟敢在背後算計我們吳家?難道不清楚,被逼急的狗,也是會咬人的嗎?」
冷哼一聲,吳達央就面色陰沉走出辦公室,朝著停車場的方向而去。
至於吳達明管轄的一大半涉賭場所,此刻正遭受著一群暴徒的瘋狂洗劫。
儘管負責看場子的打手都有著槍械,可面對這群手持ak47闖進來的瘋子,在火力壓制上完全處於一邊倒的劣勢。不少賭場的負責人都第一時間將電話打進吳達明辦公室,可不是占線,就是忙音,讓這群負責人一陣心急如焚。
至於身處辦公室的吳達明簡直是暴跳如雷,剛放下話筒,緊接著電話鈴就再次響起,耳朵聽到的,依然是那不要命的呼救:「老闆,場子正遭到一群不明身份的神秘人襲擊,請求派人支援!對方火力實在太大,我們快抵擋不住了!啊…」
嘟嘟嘟…
伴隨著一陣忙音,吳達明差點怒急攻心,當下頭昏腦脹,一怒之下,憤然就將電話線扯斷。
既然連著十幾個場子都陸續傳來呼救電話,餘下的幾十個賭場,怕也是在劫難逃。加上先前已經聽說警察正在查處吳達燕管轄的皮肉場所,就連吳達燕本人,都因涉黃、涉毒而被警察逮捕,吳達明這節骨眼上,腦子首先想到的不是救人、救場,而是死死盯著監控屏幕下還耀武揚威的一大群二世祖,喊道:「來人!操傢伙!老子真要死,也要這群小兔崽子陪著一起下地獄!」
砰!
伴隨著一陣踹門聲響起,原本喧嘩的賭場頓時安靜下來,只見吳達明領著一群手持砍刀、鐵棒的嘍囉闖進門來,滿臉的憤怒一看就讓人覺得來者不善。
陳勝斌本能瞥了瞥手錶,暗道看樣子計劃進行得相當順利,也不迷糊,當即喊道:「這果然是家黑店!各位,為了咱們的安全,甭跟這些人客氣,掏傢伙!」
啪!
幾聲槍響傳出,讓原本目露凶殘的吳達明等人徹底驚醒過來,瞧著這群二世祖竟有人掏出手槍、散彈鎗,還有人從皮箱裡掏出一大堆汽油瓶,一時間也是冷汗直流,慶幸先前沒一股腦門就往前衝。
當然,這還不算,更誇張的,就是身處最前方的陳勝斌,此刻竟抓著兩個手榴彈不斷把玩,臉上寫滿著玩味,絲毫看不出有任何懼怕之意:「別怕!我們等著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