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15
牡丹江
東北地廣人稀,僅以吉林將軍轄地為例,黑龍江以南,松花江以東的土地,包括烏蘇里江以東的地區在內,總共七十萬平方公里(另一時空吉林的一部分給劃給了黑龍江),僅有吉林、寧古塔、琿春、三姓四個副都統鎮守,而且吉林馬隊自鴉片戰爭以來多次南調,在吉林轄區內只剩下一下數十人鎮紙十幾人駐守的卡倫(哨所)和鄂博(巡邏點),僅有神機軍一個旗隊由副都統富明阿率領鎮守寧古塔。
尼古拉-托爾斯泰帶領烏蘇裡斯克旅越過烏蘇里江,先沿著綏芬河推進,隨後進入海蘭河流域。富明阿探知羅剎軍的到來,於是將旗隊前推,沿牡丹江佈防。
尼古拉-托爾斯泰在帶兵推進的時候,秉承蒙古和沙俄軍隊一貫的傳統,將屠刀揮向無辜的平民,沙俄兵士竟野蠻地向逃難人群開槍,一時屍橫遍野,死傷無算。
其他各路沙俄侵略軍,還野蠻地製造了一系列駭人聽聞的慘案。第二師攻入璦琿以後,即屠殺了500名中國人,然後縱火焚城,火光沖天,數日不熄。這座具有200多年歷史的古城就這樣在幾天之內變成了廢墟。
俄軍第三師在海拉爾,慘無人道地把中國人集中到房子裡活活燒死,或投入江河中淹死,或槍擊刀砍,無所不用其極,短短的幾夭裡,約有700多中國人慘死在侵略者的屠刀之下。
穆拉維約夫親自指揮的第一師,雖然穆拉維約夫自我吹噓說「我們秉從至高無上的沙皇陛下的意志,懷著對上帝的堅定信仰,是和平居民的保衛者,使他們不受任何侮辱和損失,要以公正愛護的志度對待黃種居民。協助地方盡快恢復安定。這是偉大的沙皇陛下寄予我們的另一個期望和聖志。」
但是跟隨第一師記錄「全俄羅斯至高無上的君主傳播上帝的榮光」的書記官列夫-托爾斯泰,對這一段軍旅只是簡單的記錄了軍隊的行進路線,沒有做任何描述。他在自己的回憶錄裡說:「……心靈卻受到了極大的震撼,沙皇沒有上帝的仁慈,不是上帝的榮光。從此,我就從一個保皇主義者徹底變成人道主義者了。」
尼古拉-托爾斯泰帶領烏蘇裡斯克旅進攻到牡丹江的東岸。富明阿早在牡丹江東岸埋伏下英沙木寶帶領的兩個甲喇。
尼古拉一路挺進,幾乎沒有遭遇清兵的抵抗,對清兵非常的輕視,整個旅按建制呈縱隊行進。
在牡丹江的東岸,英沙木寶的兩個甲喇突然殺出,向著行進中的哥薩克射擊,立刻就將俄軍截成兩截。
富明阿見一擊得手,立刻派出成沙木寶、津沙木寶和呼沙木寶帶領剩餘的神機軍,渡過牡丹江,向著俄軍正面進攻。
尼古拉-托爾斯泰是正規的士官生,麾下的哥薩克頗有些老兵油子,不太服從尼古拉的指揮。遇到清軍襲擊,哥薩克的一些連長,不等大隊集結,立刻向清軍的排槍陣地發起了衝鋒。
神機軍一個甲喇有三百桿伯克式前裝槍,哥薩克以一個連多的百餘人,少的只有幾十人。而騎兵強衝步兵方陣,必須不畏犧牲,排出密集隊形硬衝才有可能成功,例如另一時空錫克戰爭中的英國重騎兵。
但輕敵就不可能不畏生死,散漫就排不出密集隊形。富明阿在牡丹江東岸的伏擊大獲成功,擊斃沙俄侵略者六十餘人,尼古拉-托爾斯泰帶著哥薩克騎兵們敗退六十餘里,遇到作為後衛的上岸水手才得以收攏隊形。
第二天,尼古拉帶領部下全副戒備,小心翼翼的推進到牡丹江沿岸,發現富明阿已經將東岸的神機軍和居民都撤過牡丹江。正在尼古拉觀察江對岸的時候,突然部下大喊:「炮擊!」
鄭親王端華對自己手下的三個旗隊非常捨得下本錢,每個旗隊都和直隸的神機軍一樣,裝備的八十公厘和六十公厘克虜伯炮各一個連。八十公厘克虜伯炮可以打四千碼,現在就在牡丹江的西岸,向著東岸炮擊。
「撤退,疏散!」尼古拉渡江的企圖被挫敗了。
富明阿挫敗了哥薩克騎兵之後,連忙派人向盛京告捷,稱自己和幾個侄兒浴血而戰,終於挫退羅剎匪軍。現在富明阿和盛京的端華還不知道,俄羅斯是全面進攻。他們僅僅以為是小規模的竄犯。
5月3日,富明阿的大帳裡突然來了一名信使。
「惠親王讓你來做什麼?請王爺放心,寧古塔有我鎮守,斷不叫羅剎人飛過牡丹江來。」作為道光親弟的惠親王綿俞,也在關外推恩之列,但畢竟是皇叔,總有優待,屯墾使方從哲讓惠親王主持吉林烏拉附近的屯墾事宜,而原來的吉林知府蕭懷丹赴任大連道台,惠親王爵位輩分也高,就相當於吉林烏拉實際上的最高長官。
信使卻哭喪著臉:「軍門,羅剎大軍,已經到了哈爾濱,眼看著直奔吉林來了。」到哈爾濱的正是穆拉維約夫親自率領的俄軍第一師。
吉林城裡,已經亂作了一團。惠親王綿俞倒是拿出的皇叔的架子,指揮八旗子弟都遷入城內,並且加固城防,準備防守。他鼓勵宗族子弟說:「康熙年間三藩之亂,有偽朱三太子,在直隸倡亂,八旗子弟自帶家奴就將他們平定了。關外是我大清龍興之地,八旗子弟可有先祖遺風?」
順承、克勤兩郡王等人齊聲應諾,眾人紛紛磨拳搽掌,準備保衛龍興之地,就聽見下面一聲冷哼:「龍興之地又怎麼樣,還不是在關外挨凍受餓。」
眾人一看,原來是睿親王仁壽,這仁壽也年過五旬,算是年高德勳的。
「老王爺,這話怎麼說,關外嘛,可是咱麼愛新覺羅自家的土地。」
「自家的土地?你不見肅六頒布了《推恩令》嘛,咱們把這關外的土地辛辛苦苦的開闢出來,下一代就要均分給幾個孩子,連七十年使用權都沒有,爵位還要減等。我自己孩子自己知道,我就要你們幾個撒泡尿自個照照,你們家的貝勒爺們有照料土地營生的能耐嗎?」
「老王爺,再怎麼說,也不能讓羅剎人佔了咱們的地去。」
「羅剎人佔去了,那是給了洋人,可軍機處都是些什麼人?肅順,娼妓崽兒,文祥,包衣出身,載垣,乳臭未乾。再看看那些旗隊長:錫齡額,不過是個雜兵,雙來,一家奴爾。」
「那些旗隊長都是咱們的家奴,現在卻爬到了咱們的頭上,還把咱們從直隸趕了出來。」豫親王裕道早就心中憤恨,這下藉機喊了出來。
惠親王綿俞還算拿捏得住:「羅剎大敵當前,扯這些做什麼?」
「皇叔,你就不想回到京師去,把皇莊要回來嗎?」睿親王仁壽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