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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旌旗分一半 46 益州 文 / 引弓

    打下川東並不困難,但安定川東很是費了夔州刺史錢水廷一番心思。與此同時,石達開指揮劍南軍,穩妥的向四川內陸推進。

    四川面積廣大,地形複雜,清廷的綠營兵散佈在川中各地,雖然消滅起來非常容易,但也很繁瑣。直到八月下旬,劍南軍逼近南充,成都將軍托明阿有守土之責,只好集中手頭的兵力,與共和軍決戰。

    自1844年共和軍北伐以來,清兵就從未取得任何勝利。既然黃梅之戰證明連神機軍都無法和共和軍正面對抗,那麼托明阿對手下的綠營和八旗是一點信心都沒有。

    共和軍在資陽和德陽一線擺出了明武、宣武、揚武、振武四個軍,昭武和彰武兩軍側翼包抄。8月26日,自第一槍打響後兩個小時,共擊斃清兵近千人,俘虜八千餘人,包括1名參將,4名游擊,以及守備以下軍官43人,繳獲冷熱兵器5000餘支。

    各位大都尉的意見很不一致,幕洛一主張直接進攻金堂縣,然後進取成都。而陳萬里則主張全面掃蕩成都外圍。

    這時候,楚劍功的大營裡來了一位客人。

    「小唐啊,你成親沒有啊?」

    唐鵬一臉尷尬:「鈞座,你們再不來,孩子都要生下來了。」

    整個西征縱隊的觀察使李縱雲在一旁取笑:「本來按鈞座的計劃,是先在湖廣三省紮下根基,再向全國進發。為了你一個人,鈞座連整體戰略都做了調整。鈞座真是看重你呀。」

    「鈞座的再造之恩,唐鵬沒齒難忘。」

    「好了,」楚劍功止住寒暄,「你們哥老會諸位當家是個什麼章程?」

    「我本家爺爺,自然是想帶領唐門追隨鈞座,但其他幾門,賀門、陳門,卻擔心鈞座卸磨殺驢。」

    「蔡李佛、洞庭幫,排幫,還有天地會的張國梁馮子材等人,我可一個也沒虧待呀。」

    「可是洞庭幫已經不成幫派,我幾位當家伯伯以為,鈞座一定會拆了哥老會,幫會再沒有以往的威風。」

    楚劍功沉默了一會,才慢慢的說:「小唐,四川地域廣大,我自然要倚重哥老會各位當家,可哥老會有什麼好,無非是一點份子錢。你看洞庭幫改組為洞庭航運公司,排幫改成水上錦衣衛。可謂要錢有錢,要官有官。年輕人都受到訓練和教育,以後是要作為骨幹來用的。話說回來,沒有哥老會幫忙,我就拿不下成都了?你把我這句話帶回去:哥老會一定要改組,但絕不虧待各位當家。你們動作要快,越早動手,功勞越大……」

    水……水……無窮無盡的江水向自己湧來,鮑超掙扎著,不讓自己沉到江裡去。

    「水……水……」鮑超聽見遙遠的地方,很多人喧鬧著,叫喊著,伴著鑼鼓的聲音。突然,他一個掙扎,驚醒過來,原來他又夢到了重慶朝天門之戰。

    喧鬧聲卻是真實的,急促的鑼聲響個不停,有人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鮑超一個激靈跳了起來。自和共和軍交手以來,鮑超有點草木皆兵:在德陽—資陽大敗之後,殘餘的清軍退守成都,今夜起火絕不是偶然的。

    鮑超也不多想,衝出門來,將自己的一百來人召集起來,叫自己的一個親兵則去找宋國永把總,與自己同去成都將軍托明阿處問安。他和宋國永從重慶一路退下來,倒是有些同病相憐。

    到了成都滿城的將軍府,卻見城中人人在打點行裝。

    待人通報之後,鮑超和宋國永面見托明阿。

    「可恨奸細作亂!」

    「大帥?不是走水?」鮑超明知故問。

    托明阿氣悶悶的不說話。

    「還請大帥下令,捉拿城中奸細。」

    托明阿還是不說話。

    鮑超想起滿城中所見景象,心中雪亮:「大帥,匪賊內外勾結,這成都已不可守,滿城中數千家眷,還請大帥憐惜他們的性命,速速帶他們撤往漢中。」

    托明阿一拍桌子:「我有守土之責,匪賊入城,一死而已,豈可貪圖性命,棄城而逃。」

    鮑超當即跪下,放聲大哭:「大帥呀,你為了區區的一個忠臣的名號,就將滿城數千旗人,還有我大清的官兵棄之不顧嗎?三年前林中堂失陷廣州,沒有自剄全節,而是為了保全數萬旗人的性命,帶他們北返,得到太上皇的寬恕,也得到了百姓的敬仰。大帥呀,你可不要為了你自己的小節,而毀了自家的大忠義呀。」

    「也有道理。」托明阿長歎,「我的忠義之名,可就叫你給毀了。鮑超,宋國永,你們各帶親近兵士,作為前部,為我北上探路,連夜就走,不要耽擱。」

    鮑超擦了擦眼角的淚痕,和宋國永得令而去。

    托明阿行動極快,一天時間,就帶著近萬人離開了成都。共和軍各部都得到命令,沒有追擊,而是迅速進入成都,控制了局面。

    劍南軍迅速掃蕩了四川中部的殘餘地區,楚劍功改川北為劍州,成都平原為益州,川南為敘州,從劍南軍中抽出三個營,改組為錦衣衛,任命了錦衣衛指揮使,實施軍管。楚劍功自己親自坐鎮成都。

    而將其他部隊中拆出三個營來,給劍南軍補足八個營的建制,由石達開帶領,進駐雅州。臨行前,楚劍功給石達開佈置任務:

    「石敢當,你不要著急,穩紮穩打,逐步消滅建昌鎮、打箭爐廳、松潘鎮和察木多的土司。為大軍進攻藏邊做好準備。對當地的土司頭人,堅決打擊,而對農奴部民,則要施以恩惠。」

    「鈞座,土司頭人在當地根基深厚,應當盡力拉攏才是。」

    楚劍功拍了拍他的肩膀:「藏人尊崇轉世之說。我們要入鄉隨俗。你和他們,是轉世的深仇大恨。我特地讓你為劍南軍將軍,就是這個緣故。」

    石達開一頭霧水,他從來沒到過川西,自己的族人也沒有來過,怎會有轉世之仇?

    但他也沒有細問,在雅州紮下營盤,很快選定了自己最先的進攻目標:打箭爐。打箭爐位於川西貢嘎山北端跑馬山麓,本是「打折渚」的漢語雅化。但三國時諸葛亮在川西聲望極高,當地居民便將此地與武侯聯繫起來。說是諸葛亮南征孟獲,遣將郭達在此造箭得名。由此可見,青藏高原是我國自古以來的固有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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