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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諂媚陷兄弟反目(三) 文 / 謠言惑眾

    那賊禿感覺一把匕首抵在了自己的喉結上,頓時嚇得渾身一顫,再也不敢動彈一下,那賊禿不必回頭,光聽聲音就曉得背後的人是石秀,只是,這他怎地披掛了頭陀的衣裳,莫不是這廝出賣了老子,賊禿想到這裡,心裡頓時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可是,自己落在那石秀的上手,哪裡敢掙扎叫喚。

    賊禿低聲好言好語地說道:「好漢,好漢,你我無冤無仇,這刀……是不是勒的太緊了。」

    「少廢話,脫衣裳。」石秀喝道。

    裴如海低聲下氣地說道:「好漢要我的衣裳作甚,我寺裡有不少銀子,若是好漢放過我,那些銀子都歸你。」

    石秀低聲喝道:「誰要你的臭錢。」

    那裴如海聽了,故作鎮定地說道:「好漢,你看那楊雄並非是當你做兄弟看,他將你趕了出來,我知道你心裡有氣,不如這般。」裴如海涎著臉繼續說道:「那潘巧雲當真是唯美多姿,若是好漢你喜歡,咱們倒是可以……」

    石秀聽到這裡,呸了一聲,一把從後面將那裴如海的脖子死勁地掐在了鐵鉗般的手心裡。

    裴如海心知說錯了話,當即改口說道:「石秀兄弟,饒命,饒命,你要怎地,我都依你,千萬饒命。」

    「脫衣裳。」

    「脫……」裴如海腦子滑溜,當下一想,頓時明白了,嘴邊露出了笑意來,心道,原來這廝就是個se中惡鬼,「既想當**,又想立牌坊」,原來是要借了我的衣裳摸黑去玩他大哥的女人,是怕現了正身不小心壞了他的名聲,哼,這點把戲,不過如此,裴如海想到這裡,覺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當下也沒有再多想,便將這石秀當做**一般看待,只是心裡有些忐忑,就怕這石秀心裡報復意念太重,倘若走了火,讓那潘巧雲有了身孕,那豈不是紙裡包不住火,最後還要燒到他的頭上來。

    想到這裡,裴如海不禁微微皺了皺眉頭,動作剛緩慢了三分,石秀便顯得不甚耐煩,一手持刀比著那賊和尚的脖頸,另一手便迅速地將那和尚的遮羞底衣一併撤剝下來。

    裴如海被石秀剝了乾淨,赤條條不掛一絲,這天色尚黑,東方雖然有些魚肚白,可是這巷子裡還是一片昏暗,那裴如海訕訕地說道:「好漢,衣裳都在這裡了,你若是要穿,都歸你,但……這頭陀的衣裳,借我蔽體可好。」

    石秀哪裡應他的話,霍地一聲拔出刀來,照著那裴如海的後心窩子便是一刀,這一刀搠得很是到位,刀尖刺透了心臟,一腔鮮血從前面頓時噴湧而出,那裴如海一聲吃痛還未叫出聲來,一口血湧上來便封住了他的喉頭,石秀將刀狠狠一攪,頓時將這裴如海殺死在當地,就在裴如海的屍體倒下的時候,撲通一聲,另一具屍體也突然被丟了過來。

    石秀回頭一瞧,時遷步步無聲地來到了身邊,兩人對望一眼,將這頭陀的屍體在裴如海的身邊擺好姿勢,石秀把那帶血的刀來放在頭舵手裡,將這兩個的衣服卷做一捆,包了留在身邊,而時遷卻從包袱裡取了那潘巧雲的肚兜和衣裳出來,分別壓了一角在那兩人的身子下。

    兩人將現場多餘的血跡打掃乾淨,偽造好了現場當即便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客房裡,兩人各自回房顧自去睡,不在話下。

    且說就在這城鎮還籠罩在一片恬淡寂靜之中的時候,本處城中一個賣糕粥的王公已經早早起來,挑著擔糕粥,點著個燈籠,身邊帶了一個小孫子跟著,出了門來趕早市,正好過路來到這大街邊上,經這死人邊一過,頓時被絆了一跤,把那老子一擔糕粥都傾潑在地下。

    小孫子瞧見趕緊扶起老人來,恨恨地叫道:「啊呀,一個和尚醉倒在這裡,壞了咱一擔子的粥。」說罷,不禁上前來踢了兩腳,罵道:「臭和尚,你賠我的粥。」

    「休要打罵。」那老人摸著站起身來,好在沒有摔著,但兩手黏黏糊糊沾得並不是粥,涼冰冰地伸到眼前一看,頓時將老人嚇了一個趔趄,原來這竟然摸了兩手腥血,頓時失聲叫聲苦:「殺了人啦,殺了人啦。」

    這一叫喚,可把那小孫子嚇得小臉煞白,哪裡還敢去踢,縮在街邊上一個勁的哭。

    這一老一少的動靜頓時讓周圍的幾家鄰舍驚動起了身,紛紛都開了門出來,聚過來點燈一照時,只見遍地都是血粥,兩個屍首躺在地上。

    眾鄰舍一把拖住那老少,直到薊州府裡陳告。

    知府聽得出了血案,當即升廳。

    一行人跪下告道:「這老子挑著一擔糕粥,潑翻在地下,看時,有兩個死在粥裡:一個是和尚,一個是頭陀,兩人身上都是身無一絲,身下押著一件女人的肚兜,一件女人的衣裳,頭陀身邊有帶血的刀一把。」

    老頭兒生怕自己與這事扯上關係,當下緊跟著說道:「老漢每日常賣糕粥糜營生,天天都是五更出來趕市,所以今朝才起這般早,和我這孫子兩人只顧走,不曾留意腳下,不想走了半路竟然被什麼一交絆翻,碗碟都打碎了,相公可憐小的,小的著實不知此事,只是瞧見血淥淥的兩個死了,吃了一驚,叫喊起來,這才驚動了周圍的鄰舍出來,被錯當做是賊人,倒被扯來見官,望相公明鏡辦察。」

    知府隨即取了供詞,行下公文,差方里帶了忤作公人,押了鄰舍王公一干人等,下來簡驗屍首,明白回報,眾公幹登場檢屍罷了,回州稟覆知府:「被殺死僧人系是報恩寺黎裴如海,傍邊頭陀系是寺後胡道,和尚不穿一絲,心窩上有一道致命傷處,胡道身邊見有凶刀一把,脖頸處有一道淺淺的血痕,系刀刃抹殺所致,兩人身下有一件女人的肚兜和衣裳,想必這其中必有一段風流,或許便是因為此事,兩和尚才鬧出血案來。」

    知府聽了,點點頭,轉向身邊的孔目,問道:「王孔目,現場你也看過了,此事你怎地看。」

    王孔目說道:「以小人所見,這事必然是兩個和尚破了清規,為了女人才反目成仇,從現場來看,案情不外乎如此:這裴如海先下手將那頭陀抹脖子殺了,丟下血刀,邁步便走,可是,卻不想那時候頭陀還尚有一口氣在,拾起那刀來拼盡最後一口氣,從後面將那和尚殺了,兩人自此雙雙死在街上同歸於盡。」說道這裡,王孔目頓了一頓,說道:「過程也許不如我所說,但也不外呼此。」

    知府聽了又是點點頭,說道:「有理,與我所見略同,這案子需從這女人衣裳處下手,這般,你先帶幾個人去那報恩寺去巡查巡查,調查一下這兩人的私下交情,順便看有沒有知道內情的人。」

    當下那王孔目便帶了幾個差役就此快馬而去,在那報恩寺裡查了個遍,鞫問緣故,裡面的和尚卻各不知情。

    王孔目回報知府,知府雖說要從女人的衣裳上下手,可是卻如何下手來查卻沒有一絲頭緒,知府沒個決斷,只有一歎。

    那當案的王孔目稟道:「眼見得這和尚裸形赤體,必是和那頭陀幹甚麼不公不法的事,互相殺死,不干王公之事,那個老頭和鄰舍都教他們召保聽候,屍首著仰報恩寺住持,備棺木盛殮,放在別處,立個互相殺死的文書結案便是了。」知府道:「也說得是。」隨即發落了一干人等,不在話下。

    衙門裡的這事轟動甚大,楊雄自然也有耳聞,一聽說是報恩寺裡的和尚被殺在街上,當下心裡便是一震,到了衙門裡一打聽,果然是裴如海和一個頭陀,這讓楊雄不禁想到前一ri石秀說得話來,當即往那物證房裡走了一遭,一瞧,那女人衣裳瞧得甚是眼熟,竟然真的是潘巧雲的,楊雄雖然猶如五雷轟頂,但哪裡敢伸張,當下按捺在心裡,默默走出衙門來往家裡去。

    這和尚雙殺之事,早就轟動了全城,各種版本被好事之徒編了又編。

    前頭巷裡那些好事的子弟做成一隻曲兒,唱道:堪笑報恩和尚,撞著前生障;將善男瞞了,信女勾來,要他喜捨肉身,慈悲歡暢,怎極樂觀音方接引,蚤血盆地獄塑來出相,想『se空空se,空**空,』他全不記多心經上,到如今,徒弟度生回,連長老盤街巷,若容得頭陀,頭陀容得,和合多僧,同房共住,未到得無常勾帳,只道目蓮救母上西天,從不見這賊禿為娘身喪。

    後頭巷裡也有幾個好事的子弟,聽得前頭巷裡唱著,不服氣,便也做篇《臨江仙》唱出來賽他,道:yin戒破時招殺報,因緣不爽分毫,本來面目忒蹊蹺:一絲真不掛,立地放屠刀,大和尚今朝圓寂了,小和尚昨夜狂sāo,頭陀刎頸見相交,為爭同穴死,誓願不相饒。

    兩隻曲,條條巷都唱動了,楊雄心裡一清二白,當下尋思:「這事準是石秀做出來的,我前日一時聽信那賤人的措辭錯怪了他,我今日須得去尋他回來,在好好賠個不是,問個明白。」楊雄一面想,一面正走過州橋前來,只聽得背後有人叫道:「哥哥,哪裡去。」

    楊雄回過頭來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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