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拍開泥封,凌樞舉起酒罈朝向敖四海相請一下:
「敖長老,請!」
敖四海初見凌樞身材消瘦,不曾想到他有這樣的氣度,卻也沉聲一笑:「凌樞幫主,請。」
凌樞提起酒罈,就覺得辛辣衝鼻,這龍血酒,聞起來便是這樣的味道強悍,不知道飲下去會是怎麼情形;手上卻是毫不遲疑,提起酒罈一傾,那呈現一種橙黃色的酒漿便流進口中。
一口飲罷,就覺得宛若一道滾燙的火流沿著脖子流了進去,這酒辛辣至極,那種灼熱,就讓他感到仿若飲下的不是酒,而是滾燙的融化鐵漿。灼熱入體,胸口便是微微的一下閃爍,一股充沛的寒勁若無聲息的溢出,不但瞬間將那種灼熱消除,更逐漸減輕了酒勁。
「好!果然好酒!」凌樞放聲朝向敖四海,讚譽了一聲;敖四海此時也是飲下了一口龍血酒,胸中正是灼熱難當,卻見凌樞卻是愜意非常的喊喝出來,倒讓他一愣。
龍血酒是以龍血為基釀製九十年而成,酒味辛辣,後勁灼熱,常人飲下,那種灼熱便會一下遍走全身,頓時就要醉睡當場;修仙士依憑修為,一飲而下後,那種灼熱也會瀰漫全身,令修仙士酣暢舒暢至極,卻又暖意全身;初次飲用這種酒,一下身體不能適應,便是修仙士也會當即不能開口言語;不想凌樞一口龍血酒下,隨即便放聲喊喝起來。
敖四海詫異的問:「凌樞幫主。之前可有飲用過這種龍血酒。」
凌樞一笑:「從未聽過,今日是首次飲用,當真酣暢。」
那長老一愣,便也不再多言。
「敖長老。我且敬你一回!」凌樞提起酒罈朝敖四海一揚,敖四海酒勁尚未緩解,但是看到凌樞提起了酒罈,自然也是不甘示弱;也同樣提起了酒罈:「來!多謝幫主!」
兩人仰頭痛灌。
那樣的情形顯現在外面的大廳天花板上,廳中都是鴉雀無聲;敖四海修煉的是玄天勁,酒量頗為驚人,四合會中的幫眾沒少領教;見著凌樞那樣一副小小的身軀,不用猜想也知道凌樞定然喝不過敖四海。卻不想兩人這番痛飲,都是提起酒罈便開始猛灌,竟然沒有人先行撤壇。
幾個幫眾便竊竊私語:
「那罈子裡真是龍血酒,怎麼看他們和喝水一樣!」
「貨真價實的龍血酒!那東西我喝一口便要醉睡上一天。他們這樣猛灌,是不是要醉個幾十年啊!」
「上次黔國來的特使,便是和敖長老飲酒後醉死的!」
「那次還不是這種龍血酒了!只是一般的陽都釀!」
「尼瑪!這樣喝,就是那種異獸鐵犀牛都得化骨脫皮吧!」
「這凌樞幫主也不簡單啊!」
「前段時間不是有人來傳麼,他可是一人闖上泉玄宗。擊殺了三十個修仙士而回,還順手將原來的番禺城城主大貪官李雙剛剁去了四肢,那肥滾滾的貪官現在已經成了一根肉柱子。」
「這麼強!」
「觸怒我者,十倍奉還!這便是他讓那些泉玄宗和凡俗者都要記住的話。泉玄宗門外,還是鮮血浸染啊!」
這時便見站在青巖之上的敖四海身形一晃。踉蹌欲倒;凌樞卻猶自猛灌,他的體內那股寒勁運轉起來。酒勁全消,灼熱褪盡;那剩下的便宛若白水一般的酒漿進到肚中,隨著那種寒勁的運轉,那些漿水也是專為寒氣從全身散逸出來,便是喝得再多,凌樞卻也和沒喝一般;因此他猶自提著酒罈猛灌。
「嗯!」敖四海見到這樣的情形,驚怒之下,又提起了罈子,咚咚的又灌上了一氣;然後大氣一喘,朝前面看去,便發現凌樞竟然好不停息的猶自飲酒。
如此數次,敖四海步履都有些不穩,再看凌樞,猶自還在提壇痛飲。
大廳之中已經完全的沸騰起來。
「啊!難道凌樞幫主要一口乾盡!」
「嘩!那可是一整壇龍血酒啊!」
「敖長老都已經停下來休息四次了!凌樞幫主竟然好不停息!」
「敖長老可是紫階八級的修仙士!所謂一分修為一分酒量!凌樞幫主才紫階七級,怎麼這樣厲害!」
「給跪了!那龍血酒有這樣喝的嗎?」
「原來別說見了,聽都沒聽過!上次有個別國的修者,到了這裡;接連飲下二十多碗,便看傻了一堆修仙士;那二十多碗還不到這一罈酒的八分之一啊!」
「瘋了!我看著都受不了!」
凌樞不斷的飲酒,那種寒勁不斷的溢出,還好四下都十分陰寒,不然定然可以看見他身周的那種寒氣四溢;這樣的寒勁溢出,讓他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大廳裡的人完全的抓狂起來:
「那龍血酒喝下一口,便跟吞了火一般,立即便會醉倒,然後渾身火燙!仿若進入了三伏天!看那凌樞幫主,不但沒有灼熱的感覺,到似乎很冷一般!」
「實力!這就是實力!」
「太猛了!我素來信奉酒量便是實力的說法,依照這樣的情形看;凌樞幫主別說誅殺泉玄宗三十個修仙士,我看滅門都可以!」
「這得是怎樣的氣度啊!」
便是那桌邊圍坐的四個長老,也完全的看得愣住。
「凌樞幫主凌樞幫主」敖四海完全的搖搖晃晃,瞪眼盯看向凌樞,口裡連連的喊。
凌樞這才放下酒罈:「怎樣?」
那身材魁梧的修者,擺了擺手:「我素來不服人,這次是真的服了你了!好多修為便是高過我的人,在這酒量上也是比不過我的;你卻不同!你卻不同,你的修為紫階七級,我是紫階八級!但是你的酒量勝過我太多了,太多了!」
「也是這酒好!」凌樞一笑。
大廳中的四合幫眾完全的愣住:
「凌樞幫主說了什麼?」
「也是酒好。」
「啊!」
這一聲驚叫過後,那些幫眾的眼中都閃現出興奮至極的神色;這些低階修仙士廝混這種四合會多年,最服的便是這種豪氣呈現的氣度;一時間,一部分幫眾,已經完全的由衷佩服起凌樞來。
敖四海立於青巖之上,酣然一笑:「也是酒好,更該是遇到了可飲之人。」
「那是自然。」凌樞平靜一笑,踱步出去,一襲的黑衣在風中而動,那樣的氣度,一時讓所有矚目的人心下都有這樣的感覺:凌樞好似和敖四海身材一般高一樣。
「這酒暫且住了,到這裡卻要請幫主嘗嘗那龍肝;若是喝得醉了,等下龍肝嘗不到;隕落這這裡,便當真笑話了。」敖四海哈哈一笑,身形一動,一柄漆黑的長刀便落到了他的手中:「這是我的隨身術器裂海鋒!」
凌樞亦是哈哈一笑,渾身靈勁也是一轉,刻風惡刃便蕩飛身前:「這是我的隨身術器刻風惡刃!」
「卻是好一柄惡刃!」敖四海感受到刻風惡刃上溢出的寒勁,開口讚道。
凌樞回目盯看了一眼敖四海手中的裂海鋒,也是欣然一笑:「卻是好一柄凶悍的術器。」
「倒不知道凌樞幫主,說的是我這個人,還是我手中的刀。」敖四海故作一問。
凌樞口中蔚然:「刀凶,人更悍!」
「哈哈,凌樞幫主!現在我敖四海還真是打心裡欣賞你了!」敖四海頗為得意。
「放開束龍符!」隨即敖四海便放聲大喝了一聲。
整個平靜的水潭頓時波濤翻湧起來,幾道電光閃過,雷霆般的怒嘯聲便徹響起來。
凌樞心中沉吟:「龍肝龍肝,便當真是要屠龍取肝麼?」
「這是無盡海中新送來的青甲海龍一條!凌樞幫主!便用來給你接風洗塵了!」敖四海大呼一聲。
「昂!」
一聲龍鳴!便見一條青光流轉的長龍從潭水中疾射而出。
好一條青龍,那身軀該有數十丈長,張牙舞爪的便撲了過來,龍身之上青光流轉,挾帶電光;一雙龍眼赤紅充血,顯然對被捕獲到此飽含怒意。
「轟!」
漫天的雷霆炸響,青龍大尾一卷,便激起數丈高的水濤。
「動手吧!」敖四海朝凌樞喊了一聲,踏著裂海鋒便若一道黑芒一般朝著青龍疾射了過去。
凌樞盡量保持心境平靜,心中這樣一想:「什麼青龍,還沒獸谷中的巴蛇身軀大,不要驚慌!」隨即卻也是踏上了刻風惡刃,一道藍芒閃過,便到了青龍水潭之上。
「釣龍台該是多少年沒這樣讓人親手屠龍了?」一個幫眾問。
隨即便又引得那些已經看得呆住的幫眾議論紛紛:
「有四十多年了吧,還記得當年在此屠龍的,是中洲四大修者之一的品超群!」
「我看我們這凌樞幫主,比之那四大修者,也是不遑多讓啊!」
一些幫眾已經完全被凌樞飲喝龍血酒的氣度完全征服,口裡便開始維護起這個一身黑衣的幫主來:
「哈,你這小子把我們和那四大修者相比,我卻覺得是貶低了我們凌樞幫主。單看那酒量,再看幫主的年紀,我看中洲只有一人可和凌樞幫主相比。」
幫眾們頓時都是一愣,都側目彙集朝那四合會弟子看過去;同時開口詢問:
「那是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