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飲宴?」凌樞疑惑了一下。
那個九黎仙府的燕山越卻是看向凌樞:「呵呵,凌樞,你看如何?」
凌樞受寵若驚的想出一個詞語來:「悉聽尊便。」
陽昊一笑,隨即朝那個劉總管一揮手,那個老者便領著一眾內侍在那條蜿蜒緩流的溪水邊佈置起來。
很快,溪水的兩側便鋪上了厚厚的兩道華貴皮毯,然後近百張矮木桌便被陳設其上。
「請。」陽昊便引著凌樞和燕山越朝小溪邊走了過去,彭豪、鬼長老等人跟隨過去。那個劉總管便安排諸人坐下。
一條木橋平架在溪水的最上游處,陽昊將凌樞往那一引,指著木橋上已經鋪好的皮毯說:「凌樞,你是今天的受賀之人,便坐到這裡。」
凌樞頓時明白了這個流水飲宴,卻是沿著這條清澈的溪流佈置下兩旁宴席,而這架在溪水最上游的木橋座位就應該是事主的,這樣一想;凌樞卻是怎麼都不敢坐了,趕緊推辭。
燕山越卻是淡淡一笑:「凌樞,你就坐那裡吧。」
聽到這個九黎仙府的修仙士發話,凌樞也不好再推辭,便有些惶恐的坐了上去;離他最近的兩個位置上便自然的隔著溪水,對坐上了陽昊和燕山越;再其後便是鬼長老和彭豪,素壁卻和王立相對而坐。這個赤支的長老一直冷寒著面目,只有看向燕山越等人的時候。才一副欣喜的模樣。
沿著清澈的溪流佈置下流水宴席。劉總管領著那些內侍早已經將一些備置好的菜餚端到了各人身前;整條蜿蜒小溪的兩側,都坐滿了黔國的權貴富豪,這樣的情形卻是甚為罕見。
凌樞抬眼朝前看去,便見那一流清澈的溪水蜿蜒流淌;這樣的場景卻是自己從未想過的。
流水飲宴開始後,便見劉總管放下一些酒罈到那溪水之中,然後隨人取飲,一時之間,本來寂靜的林間歡聲一片。
陽明山門外。
一身白衣的宇文銳滿臉笑意的朝站在身前的孟沖一拱手:「仙盟賀禮送上,至於那慶賀之筵我便不參與了。九黎仙府修仙士竟然到此,我不能不去拜訪。告辭。」那仙盟的修者說完,便伸手一招,將那丹頂白鶴招了下來,然後踏身其上。朝著凌樞所在的山谷飄飛而起。
青支華青一見宇文銳都朝山間而去,雖然由於和黑支獸谷有賭約在先,但是想到素壁都厚臉去了;這樣能見到九黎仙府修仙士的機會可不多,便也領著青媚、武闊等青支弟子不發一言朝那行去。
黃支長老元甲和白支長老邱異更是不甘其後的同時喊起來:「華青,我也去看看。」
一時之間,整個山門之外,便只剩下赤支的孟沖和楚林、孟雄以及凝城若家的幾人;面色鐵青的若流凝站在那沉默不語;跟在她身後的那個紫支長老卻稍稍將頭從緊縮中探了出來,微微的歎了一口氣:「這卻有些麻煩了。」
這些人站在山門之外,亦是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處置了,孟沖雙手縮在袖中。緊緊的握緊,狠狠的咬牙:「自己最重要的十八歲生辰,卻被凌樞搞成這樣。」側目看了一眼若流凝,那個少女也是眼中閃現恨意:這該是宣佈二人雙修的時機,卻是這樣的情形。
山下更傳來清晰的歡聲笑語,仿若是對這種情形的直接嘲諷。
流水緩緩,酒香和各種菜餚的香味瀰漫;落座的諸人都有些熏熏然;那些權貴豪富都是激動不已,能和燕山越、陽昊這樣的人物一同飲宴,幾乎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諸人都是連連向凌樞敬酒,讓這個少年的修仙士完全陷入歡愉之中。
流水飲宴進行了一段時間。那些在座的人開始相互勸飲,場面更加的熱鬧。燕山越朝凌樞一笑:「凌樞,今次前來,備有一份薄禮相送,你和我到六翅雷狼那取一下。」
「是。」凌樞應了一聲。
喧鬧依舊。不過落座離凌樞近的陽昊等人卻都是注目了離席的凌樞和燕山越一眼,又迅速的收回了目光。繼續歡談。
跟著燕山越走到六翅雷狼的身側,燕山越回頭看了一眼那些人,手微微一動,便射出一道符菉來,一道紫光流轉的幕牆便將二人隔在其中。
「凌樞,我和你從未見過,你和我九黎仙府也應該沒有什麼因緣,你說我為什麼會到這裡來?」燕山越臉上微微一笑。
凌樞也是不解的看向這個九黎仙府的修仙士,口裡回答:「我不知道,其實便是外面的國主等人,我亦不知道他們為何而來。」
「呵呵,儘管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而來;但是我亦看出你的出身並不是什麼世家望族,那些人應該都是因為其他和你相關之人而來。」燕山越一笑,隨即問道:「你是大荒人氏麼?」
「不是。」凌樞卻是聽都沒聽過這個地域,便小心的回答:「我就是黔國之人。」
「那倒是奇怪了,那你和血宗什麼關聯?」燕山越又問。
凌樞想了想,看向燕山越:「聞所未聞。」
那個九黎仙府的修仙士沉吟了一下,才又開口:「那你聽過這個名字麼:血宗宗主姜樞。」
凌樞搖了搖頭。
「這卻有些奇怪了,其實我能到此,便是因為這個血宗宗主的身父傳了一封拜符到我九黎府中。當年剷除血宗之時,九黎府中亦有修仙士參與其中;血宗和九黎仙府之間的積怨已經百年。」燕山越一歎:「後來我們查詢了一下,這個血宗宗主姜樞之父曾經和戰神烈烽一起修煉於元極門中;後來的驅魔戰爭中;我仙府修仙士更是協助烈烽將之封禁於黔國某處;不知道這人卻怎麼得以逃脫。」
「血骨,你話中所說的人,應該是血骨爺爺了。」凌樞頓時肯定下來。
「血骨。」燕山越一愣,隨即一笑:「對了,便是他了,當年他曾以這個做化名,擊殺中洲修仙士數萬人啊。當真稱得上時血浸枯骨。」
自從血骨將元神融入人形術器,出走無盡海後,凌樞便再沒有了他的音訊,此時聽到燕山越說出他竟然還記得自己的生日,不禁激動非常:「血骨爺爺怎麼樣了?」
「呵呵。」燕山越一笑:「他現在在無盡海中,應該安然無恙;他傳到九黎仙府的拜符卻是觸動了我們府主,因此才派我前來。」
「哦,我可以知道他的拜符說了些什麼嗎?」凌樞甚是關心。
燕山越一笑:「其實我也沒有得見,不過我來時,聽見府主一直在念動兩句話,卻該是他的拜符中所說的話。」
「那是什麼?」凌樞趕緊追問。
「百年宿怨盡消解,身心皆換已重生。」燕山越平靜的說完,微微一笑:「據我府主口中所言,那人卻是因為和你的一段接觸;才有了這樣的轉變,放棄了對九黎仙府百年的宿仇。」
「百年的宿仇。」凌樞想到血骨離開時的蕭索,和初見時候的那種怨氣,心裡也稍稍明白。
「是啊,當年我們九黎仙府誅盡血宗,血骨的後人家眷無一倖存。」燕山越歉意的歎了一口氣,卻從身側取出一塊血紅的古樸令牌遞給凌樞:「府主令我將這個送給你,其實算不得什麼賀禮,這本便是血宗舊物。」
凌樞接過那塊血紅的令牌,便感到一股腥血的味道撲面而來。
「其實這血宗和九黎仙府的百年宿怨能夠得到化解,也是該感謝於你。府主還另讓我送上一道九黎符菉。」燕山越將一張淡青色的符菉遞到凌樞手中:「這張符菉可以引導你到九黎仙府來,並且你有此符在手;我們九黎仙府便會盡力幫你完成一件事;這便給你充作生辰的賀禮吧。」
「多謝!」凌樞接過那道九黎符菉,自然也明白這道符菉的珍貴;能得九黎仙府盡力幫忙,那已經可以說得上是沒有任何事情是辦不到的了。
「呵呵,府主所托之事我已經辦妥,便就此告辭了;那些人多事繁瑣,我們九黎仙府之人本也不想涉及。」燕山越輕身一縱,跳到了六翅雷狼的背上,拱手一笑:「現在銀湖洲暴亂,又有血獄山橫空出世,仙盟已經多次到仙府求助;府主已經派我協同處理中洲事宜;以後我們見面機會甚多,三宗四斗將近,在這裡也預祝你能參與其中,得以一舉成名。我還要去拜訪一位故人,便就此告辭。」
燕山越驅動六翅雷狼,就聽一陣沉悶的雷鳴響過,那頭巨狼已經載著那個九黎仙府的修仙士轟然而去,融進一團烏雲之中,頓時響起撕裂一般的一串雷霆之聲。
臨溪而坐的諸人也都紛紛起身,看著那九黎仙府的修仙士消逝空中,都是嗟歎不已;由這個飄渺靈爵燕山越的風度,便可以稍見九黎仙府的實力非凡;同時亦暗暗猜測:這凌樞到底和九黎仙府什麼關係,竟然能得九黎仙府修仙士親自到賀。
注視著飄渺靈爵消逝空中,凌樞退後一步,剛要轉身,兩隻力道沉穩的手便按在了自己的雙肩之上。
回身看清身後之人後,凌樞一陣惶恐,便要拜倒在地。
卻被那人一把托住:「呵呵,勿需多禮。到了陽明山仙域,那些世俗的禮節,便捨棄掉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