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絲縷縷的聲音窸窸窣窣的響起,四下真宛若細雨散落竹林。
運轉靈勁,凌樞一縱身,跳到了韓玲對面的那截細竹之上。
「紫階七級初期,哼。」韓玲隨即冷哼了一聲,手中的藍芒泛起,一柄二尺來長的短劍,和一面藍光蕩漾的小盾牌便握在她手中。
朝前看了一眼,此時韓玲靈勁運轉,便可確切的肯定下來她的修為:紫階七級巔峰。凌樞心中亦不如何驚慌,這個韓玲的修為比之邱厲,相差太多。也運轉靈勁,取出了雕火匕首握在手中,韓玲一見凌樞運轉靈勁,臉上泛起一絲古怪的得意。
「嗯?」一見到凌樞手中的雕火匕首,公輸即墨眼中閃過一絲驚異:那匕首看上去,和銀湖洲烈火島的聖物雕火刃十分相似,這少年難道是銀湖洲出身的湖民修仙士?
綠湖之上,水波平靜。
凌樞身上的黑衣,裹帶上一層淡淡的紅芒,微微顫動。
韓玲渾身泛起淡淡的藍芒,那面小盾牌滴溜溜的飛出,在她身周盤旋不止,韓玲冷冷一笑:「看來陽明門組建外門的事宜可要夭折了!」隨即身形一縱,她腳踏的細竹便微微的一蕩,綠湖便泛開一圈圈的漣漪。
「被下派組建外門,本以為沒有誅殺陽明門修仙士的機會,今日卻好,讓我在三宗四斗前,為陽明門減少了一個圍觀者!」韓玲手中的短劍往前一刺。一圈圈的靈勁便從那短劍的劍鋒之上往前泛出。疾射向凌樞。
一股清涼的感覺拂面而來,凌樞心裡有些詫異:「這個韓玲攻擊所挾帶的靈勁威能,竟然和兩旁絲絲縷縷泛開的水霧所帶來的切身體會一模一樣。」
腳下一動,身形便往後一竄,腳尖劃過翠綠的湖面,破開一道淡淡的波痕;凌樞面朝著韓玲,整個身體卻是自然的向後盪開。
「啪!」
雕火匕首和韓玲手中的短劍一下交接,頓時發出一聲清脆的撞擊聲。
綠湖之上嘎然陷下去一個水坑,迅速的卻又平復,一**的水浪便翻滾開來。
凌樞手中靈勁一動。頓時將韓玲壓了下去;那個一身藍衣的女修者頓時身形往下一頓,一雙腳就浸沒到了湖水之下。凌樞將手中的雕火匕首一橫,一道赤芒就要橫射而出。
卻陡然感到背心猛的一疼,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前跌出一步。幾乎就要摔進湖水之中,還好腳下一蕩,又落到了湖中央的細竹之上;胸口鬱結非常,背部劇疼無比,一道藍色的淺光就從身後繞飛而出,卻是韓玲的那面藍光蕩漾的小盾牌。
「該死!看見韓玲的小盾出現,凌樞還以為是她的防禦術器,卻不曾提防,那竟然是一件鋒利至極的攻擊術器。
藍影在綠湖面上,蕩漾了幾步。也落回了細竹之上。
兩側的竹林發出輕響,綠湖的水浪擊打綠湖的岸邊,發出辟啪辟啪的聲音。
經過這樣一次交手,韓玲也意識到凌樞的實力應該高於一般的紫階七級初期,手上卻不怎麼慌亂,因為剛才的小盾一擊得手,凌樞也應該受創不小。隨意微微一笑:「哎,看來公輸先生是只能到我泉玄宗去了,你若是現在答應,等下讓我騎乘到草亭。我便只廢盡你的修為,饒你一命!」
將雕火匕首緩緩的抬起,凌樞看向韓玲,口裡淡淡的吐出兩個字:「多謝。」口裡說出這兩個字,心裡也十分僥倖的想:「之前的對鬥。都是面對面的相鬥,讓自己一直都忽略背後的防護。因此在和傲竹凜梅相鬥時,才落入險境;現在通過和韓玲的一擊相鬥,更加明白了不能一味全力相擊,更應該留意防護。幸好是遇到了韓玲這樣的修仙士,若是邱厲那樣的修仙士在自己身後一擊,只怕現在自己已經是靈勁潰散,再也無法相鬥。」
「呵,這兩個字,卻等到我讓你隕落解脫之後,再說吧!」韓玲臉上一寒,完全把凌樞所說的兩個字看成了譏諷,那柄短劍往空中一揚,渾身的靈勁一下加劇,那面小盾牌更是滴溜溜的一轉,嘎然增大數倍。
韓玲一隻腳踏著那截細竹,整個身體繃成一線,手中的短劍豎起在胸前,藍光炫目。
「那是泉玄七決,液湧翻騰。」公輸即墨端起綠衣僕從遞過的一杯竹茶,細茗了一口,瞇著眼睛極享受的渾身微微一顫,隨即嘿嘿一笑:「術決不怎麼樣,這個韓玲施展起來,倒是將身材備顯啊!」
包木樨白了公輸即墨一眼,伸手端過一杯茶,咕的一口就喝到了肚中。
公輸即墨扭頭橫了包木樨一眼:「木樨啊,你這倒是實實在在的喝茶了。」眼睛再一瞟,便落到了一盤端坐的王立身上。
那個乾瘦的少年,渾身一絲靈勁波動的跡象都沒有,初見時畏畏縮縮的躲在凌樞身後,顯得青澀不已;在公輸即墨的心裡,一個那樣的凡俗者,面對這樣的修仙士相鬥,應該是驚恐非常的躲到一邊。此時卻見那個乾瘦的少年,找了一個很不起眼的地方端坐著,正坦然的看著湖面的劇鬥,臉上卻是一點驚訝的神色都沒有。
公輸即墨心裡微微一動,王立轉過頭來,頓時和公輸即墨對視上,那少年眼中此時神情充盈,卻和公輸即墨對視一眼後,立即變成一副惶恐不安,仿若已經被嚇呆的模樣,低垂下了頭;這種轉變如此迅速,以至於公輸即墨幾乎以為剛才那個坦然端坐的乾瘦少年,是自己的一時錯覺。
韓玲身上的藍芒大盛,騰身便撲向凌樞,那綠湖的水浪頓時湧動起在她身下。
感到迎面而來的靈勁威壓,比剛才增強了不少,凌樞隨即雙手一合,雕火匕首脫手而出,懸飛在身前。
「七殺,乾坤破!」
口裡低低的吟了一句,那懸浮身前的雕火匕首,上面裹繞的紅芒靈勁便騰的一下燃騰起來。
「唰!」
凌樞身形一頓,往前急衝數步,踏波而行,雕火也隨之急衝向前。
「彭!」
靈勁一撞,頓時激起一聲沉悶的響動,兩人身下的綠湖頓時激起數丈的綠浪。
「啪!」
一聲脆響響起在身後,卻是凌樞腰際的蠻荒帶充盈靈勁後,射出一道渾黃的靈勁,和準備再次從他身後偷襲的那面藍盾相擊一處。
「嘩!」
激起的水花一下落下,卻若暴雨一般灑落到竹亭長廊之上。
「哈哈!」公輸即墨欣然的一笑:「聽雨茗茶觀劇鬥的樂趣便在於此了,這種毫無預計的雨聲敲擊,聽到耳中是如此的令人心曠神怡。」隨即又是一歎:「這卻不是最好聽的雨聲。」
「當然,要是灑下的鮮血,那聲音應該更好聽。」那個不起眼的角落亦響起一個享受的聲音。
「嗯?」公輸即墨朝那看去,卻又只看到一個惶恐不安的乾瘦少年王立。
綠湖之上,激起的水花漸漸平息。
凌樞一身黑衣拂動,腳踏著那桿細竹,朝身前看去;韓玲渾身濕透,那一身的藍衣緊貼在她身上,狼狽至極,站在那細竹之上,身形不住的晃動。那面藍色的盾牌也是晃晃悠悠的緩慢懸浮在她的身後。
「更妙的是,還能欣賞這種濕衣貼身的美女,這可是比裸露更具備誘惑性啊!哈哈!」公輸即墨欣喜不已。
「老變態。」包木樨低罵了一聲。
「呀!」公輸即墨撐起身看了包木樨一眼,那個少女卻是毫不忌憚的和他對視,本來氣勢洶洶的公輸即墨,隨即洩氣:「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說了。」
韓玲渾身濕漉漉的,眼睛眨動了幾下,看著對面的凌樞,開始重新揣測他的實力;心中冒出一個想法,便挺身向前,故意將濕漉漉的誘惑身材往凌樞面前展現,口裡卻可憐兮兮的說:「我若是不能請回公輸先生,回到泉玄宗內,受到的懲處十分嚴厲,今日你若是」
見到韓玲的神情猝然一變,凌樞有些無措。
「嗯?」包木樨疑惑了一下,赫然發現,在韓玲湊身凌樞身前說話的時候,那些流灑到竹亭長廊上的水流都平平的流出,不在落到竹亭頂上。
「哈,有點意思,看來這個凌樞要遭到重創了;這是泉玄宗的暴雨天瀑!」公輸即墨淡淡的說了一聲,嘿嘿一笑:「這種伎倆還真是管用的,老夫看到這麼一個濕身的女子在眼前,也不會有什麼防備。」
那些細流宛若一條條具備靈性的透明細蛇,急速的朝凌樞彙集過去。
凌樞卻猶自一副毫不察覺的模樣站立在細竹之上。
韓玲心中得意非常,自己的暴雨天瀑一旦施出,便是紫階九級的修者,也必受重創,看著那密密麻麻的水流射向凌樞背後,心下十分得意,臉上卻猶自一副可憐的模樣:「今日你若是」
那些密集的水流馬上就要射中凌樞,韓玲獰笑一聲,嘎然退身轉開:「今日你若是隕落於此,那麼便可以稍稍抵消我心中的怨恨了!」
身後密集而凌厲的靈勁湧動,漫天射來,仿若一隻隻的利箭。同時身下的綠湖也是波浪一動,一層層的綠浪便從身下湧了上來。
四周全是這種威能壓抑的靈勁,凌樞一下明白一開始韓玲笑容的意味:泉玄宗的術決,在這種四下都是水的環境裡,威能會得到很大程度的提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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