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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章 雪融人歸來 文 / 木芒果

    「凌樞。」

    一輪血色的圓月之下,一身血紅長衣,戴著猙獰赤紅面具的獄主,緩緩的吐出這個字來。

    環圍跪在火熱熔漿湖邊的數萬紅衣人,看著那個傲立於血月火湖上的偉岸身影,眼中都顯出不可抑制的狂熱。

    「按照計劃,開始著手三宗四斗的黔國事宜吧;我要前往銀湖洲一趟;只怕現在,魔宮的舊時相識和那九黎仙府的故交都已經抵達那裡了。」獄主悵然一歎:「多年未有相見,不知那些老鬼,卻是近況如何。」

    「是!」站在巨鏈上的四人,都躬身施禮;再抬頭時,那巨石之上便已經空無一人。

    那年乘著玄青蛟抵達陽明山,並未走上山的路徑,便直接到了陽明鼎場之中。由南疆而回後,凌樞和騎著雪峰獸的贏暖茶,卻甚少飛行,一路風塵而過,看了太多隔絕修行時未見到的情景。

    走了近一月,便回到了陽明山。

    遠遠的看去,陽明山巍峨高聳,雖然不及雪峰島雪峰山那麼直入雲端,卻也險峻非常。

    一條大江環繞整座山峰,轉過一條蜿蜒盤旋的山道,便身處一處斷崖邊,遠遠的就見對面的一片陡峭懸崖上刻著兩個巨大的金色的大字「陽明」。

    「我還是第一次從這個地方看陽明山。」贏暖茶騎在雪峰獸背上,口裡有些悵然若失:「為什麼這樣看過去,陽明山卻比我幼時要小得多了;是因為我到南疆後看到了太多比它還要高大的山峰麼?一些幼時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卻都是那樣真實的發生在了我的眼前。」

    「走過很多地方後,都會有這樣的感覺吧;那些曾經覺得高不可攀的東西,現在看去,卻是觸手可及。」凌樞腦海裡顯現的卻是在九江鎮時遇到的父親:小時候在臨森鎮的山間。感覺父親是那樣的高大,但是九江鎮上,一種這樣的感覺便升起在心間;仿若是父親變矮小了許多。

    走到斷崖前,陽明山的山巔處白雪皚皚,環繞一圈淡淡的繚繞雲霧。

    凌樞心裡暗暗的想:那裡應該便是陽明門的靈林所在吧,只是不知道那一抹紫色似乎已經回到了那裡。

    往前行了數步,萬丈深淵便呈現眼前,似乎已經前無去路。一塊巨大的青石擋在身前。

    沿著那個青石一繞,一條索橋便出現在眼前。

    陽明門的修仙士通過這道萬丈深淵,都是御動術決,一飛而過;這條索橋應該是方便那些去往陽明門的凡俗者;像到死潭煉堡取符奴的玄甲軍之類的人。

    凌樞和贏暖茶自然也不會放過這種行走索橋的機會。便也沒有憑空飛行。一身黑衣的凌樞在前,騎著雪峰獸的贏暖茶在後,兩人一獸,便慢悠悠的上了那索橋。

    整條索橋貼了幾道符菉固定,人行走其上。【——*悠】如履平地,毫無絲毫的晃動。

    山間清涼的風吹過,凌樞放眼看去,冬天將過。索橋上的積雪都開始融化;遠遠望去,已經有了一絲初春將至的味道。

    走過了索橋。便身處於一片高大的蒼松林道下,寒風拂過。那松樹橫枝上積滿的白雪融化,頓時響起一陣細雨密集落下的聲音;一兩隻松鼠,已經急不可耐的在猶自積滿白雪的松樹枝椏上飛速竄行。

    數條道不斷的岔開,通向陽明門各處,凌樞則是一直往前,很快便到了一處近百級的青石台階前。

    這時節,正是冬雪逐漸消融,卻是最冷的時候。那條台階是正通往陽明門正門的唯一路徑;還未走到近前,凌樞便看見一個抖抖索索的乾瘦身影跪在了那台階之下。

    走了過去,卻是一個穿著一身濕噠噠襤褸衣衫,一頭蓬亂的頭髮正不斷冒著微弱的熱氣,看那不斷顫抖的乾瘦身體,應該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

    凌樞和騎著雪峰獸的贏暖茶走了過去。

    頓時驚動了那個跪在那裡的少年,那少年便轉過頭來。

    凌樞都有些驚訝:這個少年一臉慘白,甚至嘴唇都呈現一種蒼白的顏色;臉上的肉不受控制的偶爾抽搐一下,蓬亂的發間,存在一片片的冰凌;顯然跪的時間不短。

    「仙師!求求你!讓我進入陽明門吧,就算是掃地劈柴,也心甘情願!」那少年的一雙眼睛卻猶自有神,看了一眼贏暖茶所騎的雪峰獸,頓時開始連連磕頭。

    看著這少年的慘象,凌樞也心下不忍,便好意的上前提醒:「要進入陽明門,你可以參加黔國預選;然後通過證仙台轉體化靈,自然就能進入了。」

    那少年頓時哭起來:「仙師!我是黔國青牛鎮的,我叫王立;自幼刻苦鍛煉體格,以求通過黔國的預選;今年本是準備要參加黔國預選的;但是青牛鎮屬於小鎮,只選一人;鎮長長子高明也是今年參加,預選之前,青牛鎮中將要參加預選之人,便都被叫到鎮長家中和高明比試體格。」

    「那高明自幼拜了一個仙師為師,刻苦鍛煉,並且服用很多名貴的藥材;體格很是強勁,我們鎮中少年,多半不是他對手;但是在比試之中,我竟然勝過了他,成為我們青牛鎮體格最強的人。卻不想在黔國預選之前,鎮長便將我父母挾持到了家中,不讓我參加黔國預選。因此我錯過了黔國預選!」

    「但是我心中成為修仙士的信念不滅,故而到此跪求仙師;我的體格真的不錯!讓我進入陽明門吧!」

    王立說完,便虔誠的跪拜起來。

    凌樞趕緊往前邁出幾步,一把扶起了王立。

    這個少年,一身襤褸衣衫,渾身濕漉漉的不住顫抖,看上去甚是可憐。

    「呵,是凌樞回來了。」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在台階之上,便見那近百級的台階頂端,站著幾個一身紅衣的少年,卻是幾個白支的弟子。自從凌樞將那兩個白支弟子釘在仙人掌上後,這些白支的弟子,對凌樞就懷著很強烈的敵意。

    「哎!那小子,你不用每見一個人,便將你的那些事跡說上一遍。高明可是今年通過證仙台轉體化靈後,達到紫階二級初期修為進入赤支的弟子;你這樣的話語,很容易激怒素長老哦!還有就是,眼前你稱為仙師的這個黑衣小子,更加幫不了;門中的長老可都在等著他呢;沒準等下他就會被廢掉一身修為,逐出陽明。到時候,你倒是可以和他結伴離去,哈哈!」

    聽到這樣的話,凌樞捏緊了拳頭,卻又很快鬆開,拍了拍王立的肩膀:「你還是走吧,修仙士也並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樣。」

    「不管是怎樣,我一定要成為修仙士。」王立則是一臉決然:「只有成為修仙士,才可改變我現在所有的境況!」

    那少年說完,又義無反顧的跪伏在了台階之下。

    「哈!這傢伙跪了也不知道多久了,見了每一隊南疆歷練歸來的同門,都要哭訴哀求一番。」

    台階之上,一個身材修長的白支弟子譏諷的說:「要是通過這種方式就能進入陽明門,那麼當年我們還那麼辛苦參加黔國預選,參加證仙台幹嘛?這些有神經病的凡俗者,總是這樣異想天開,以為一跪一感動就萬事都可以解決了,哈哈!」

    另一個身材微胖的則嘿嘿一笑:「一跪一哭一感動,能值多少塊靈晶?」

    「這陽明百級台階下,跪過多少個人啊,卻那裡有一個能通過這種方式進入陽明門!」一個冷艷的女子不屑的看向王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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