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勢更大。
還剩的那個紫階二級的修者,身材甚胖,此時渾身的肥肉不住顫抖,手裡抖抖索索的拿出一道紫色的符菉:「我,我,我是天巖宗修者,現在是輸勇幫南疆運首!你們敢···你們敢···」
「天巖宗,呵呵,萬巖那個老傢伙死沒死?」鬼主緩緩踱步。
「你竟然直呼萬祖師的名諱!」胖修者驚疑不停地看著鬼主。
「紫階二級的修為,呵呵,你這種天巖宗掃地出門的弟子;萬巖那老傢伙不會管你的。」鬼主歎了一口氣:「哎,應該先殺你,然後留那個紫階三級的修者最後示範了;現在看你這副模樣,一點動手的興趣都沒了。對了,你說那輸勇幫是怎麼回事?」
胖修者強撐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哼,是,我是在天巖宗修行十年還未達到紫階四級修為;但是我現在可是興義城中最大的幫派輸勇幫的南疆運首。你敢殺我,我們幫首不會放過你的!」
「無聊。黔國國主陽昊我都沒什麼興趣。凌樞,你過來,我把九殺訣的其它七殺的關鍵告訴你,你用這胖子先試驗一下,以後自己慢慢領悟吧。我要去找血骨那個傢伙了。」鬼主說完,懶散的朝凌樞招了一下手。
看著這個邋遢的中年人刻意降低修為後,施展出那樣驚人的九殺訣。凌樞對這個人的鬼主身份再不懷疑,便恭敬的走了過去。
那個胖修者驚恐的看著這兩個有恃無恐的人,不住的退後,口裡顫抖的說:「我是南疆運首,我是南疆運首···」
「天健九殺紫龍訣,這是鬼族獨有的術決。天地神人鬼,鬼族以此誅人抗神、斗地逆天;嘿嘿,我都沒領悟透,放在黑支沒想到被你撿了狗屎。」鬼主微笑說完,有大有寂寞淒涼的味道的說:「九殺至惡,我將九殺的關鍵口授給你,你將來就算懊悔也不能怪我哦。」
凌樞一怔,這個術決剛才看鬼主施出,威勢驚人,將來自己怎麼會懊悔?轉念一想:「九殺訣威力如此威橫,實在是修行之人夢寐以求的術決,若是能得知修行關鍵,能達到剛才鬼主那樣威能,肯定能抵禦鬼主一擊。」
一咬牙,便拜倒在鬼主面前:「將來只有感激,決無懊悔。」
鬼主陰森森一笑:「好,我口授給你。反正你都將九殺訣的術決靈團融進了體內。」說完之後,神色卻轉淒涼,沉思半晌,然後一把拉住凌樞的手:「來吧,運轉靈勁!」。
「九殺訣各層:一殺,移星;二殺,易宿;三殺,蛇起;四殺,龍騰···紫龍一層共有九殺。殺意和修為決定每一殺威能,這一點和其它的修仙術決稍有不同,殺意愈盛,威能愈大;修為只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了此術決的威能。」鬼主口裡說著,已經將他的本體靈勁輸入凌樞體內。
清晰的感受到靈勁的運轉方式,隨著鬼主往前行進一步,口裡喝出一句,便紫芒一閃。
「啊!啊!」就聽見對面的胖修者不住的發出一聲聲慘叫。
「紫階這個修為內能修行到的最後一殺,九殺翻覆!」鬼主冷森森的說了一句,抬起凌樞的手,一道靈勁一揮而出。
「啊!」
順著聲音看過去,就見那個胖修者全身的衣衫皆無,驚駭不定的睜著一雙惶恐不安的眼睛,肥白的臉上鼻涕和眼淚糊了一臉,一身白白的肥肉不住的顫動。
「哈!全部教你施用了一遍,能記多少那是你的事了。」鬼主哈哈一笑,走過胖修者身邊時,伸手拍了拍他身上的肥肉,回頭沖凌樞一笑:「哈哈,九殺訣還能將衣服褪得這麼乾淨,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以後遇到我中意的美人,可就省事得多了。」
鬼主往前走了一步,回轉頭看著凌樞:「小子,保重了,知道我為什麼和血骨那傢伙關係不錯嗎?」
看著眼前那邋遢的中年一副嚴肅的表情,凌樞愕然一下,搖了搖頭。
「哈哈,因為那傢伙對待女人的方式和我高度一致。」鬼主迅速的消失在夜幕中,陰冷的夜裡只留下他陰森森的話:「我可得快點去無盡海,誰知道那憋了近百年的傢伙現在在享用什麼高品質的女人。那條蠻荒帶別浪費了,用第六殺把靈勁灌進去試試。」
將剛才鬼主所教授的術決關鍵,凌樞仔細的在腦海中回想了一遍,試著運轉了一下全身的靈勁,一下騰起空中。
風雪凌厲,漆黑的深夜。
一道道紫芒飛速的閃爍,纏繞盤旋。
一殺,移星;
二殺,易宿;
三殺,蛇起;
四殺,龍騰;
······
雕火匕首握在手中,身體裡積蓄的灼熱靈勁貫透全身,扶著一株大樹迅速的騰起落下。
「嘩!」手中的匕首猛然一劃。
靜靜的看著,那株大樹毫無變化,扭過頭,就聽見身後一個顫慄的聲音:「放過,放過我···」
一回頭就見那個胖修者此時一身的肥肉已經被凍的烏青,顫慄著跪在那,手裡捏著的紫色符菉濕噠噠的滴落著水滴。
看了那人一眼後,凌樞轉過頭。
四下只有風雪的聲音依舊響起,邁步朝草棚走去,一腳踩進一個污雪裡,踉蹌了一下;抖了抖腿,凌樞繼續朝前走去。
胖修者輕聲念起術決,手中的紫色符菉一下閃爍起來,看著那個一步步緩慢往前走的少年,胖修者暗罵了一聲:「媽的!」
手中的紫符就要一甩而出。
「啪!」
一聲巨響,那株凌樞圍繞盤旋過的大樹從中一分為二,緩慢的塌落下來。
「媽的···」胖修者驚恐的低罵了一聲。
「呼!」兩邊緩緩倒下的大樹一下燃燒起來,胖修者無力的將顫抖著,手中的那道符菉軟軟的滑落在地。
第二天,天氣稍稍好轉。
沿著污雪覆蓋的骯髒道路前行了大半天,便聽見低沉的獸鳴。
「其實這次我們運氣不錯,上次和贏谷主過來的時候,可是狂風暴雨;甚至快要進入驛站的時候,還看到一個御劍飛行的修者被一道紫色霹靂擊中,在暴雨的天空變成粉碎。」對這樣糟糕的天氣,才人東德布卻是一副喜滋滋的模樣。
跟著才人東德布朝前又走了一會,遠遠的便見一個乾瘦佝僂的身影站在一個被白雪覆蓋的小山丘上。
「哈,嬴谷主來接我們了。」才人東德布爽朗的一笑:「陽明南疆獸驛,距離版納城五十里。」
「呼!呼!」身側雪伶騎著的焰紅狼發出急促的喘息聲。
「嗯?」疑惑的仰頭看了雪伶一眼。
裹著寬大的防雨獸披,雪伶僅露出一雙嬌媚的大眼睛,那雙眼中閃現驚恐:「這附近有異獸!」
環看了一下四周,這裡臨近陽明門的獸驛,四下顯得空曠開闊,除了嬴谷主那個佝僂的身形下踏著的那座小山,附近沒有丘陵,也沒有高大的數目。一眼看去,根本沒有什麼異獸。
「你們來得晚了兩天。」嬴谷主依舊站在小山之上,口裡平靜的說。
「在九江鎮被延誤了。」凌樞朝前走了一步,眼睛警惕的四下環看。身後的焰紅狼還是急促的喘息著,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是的,確實很耽擱時間。」嬴谷主冷笑一聲:「要殺一隊黔國玄甲軍,隨手再把一個邊陲小鎮的鎮長殺掉,確實有些耽擱功夫。」
「我···」凌樞不禁有些慌亂:那些事情嬴谷主竟然都知道了。才人東德布也是一臉擔憂:這該面臨怎樣的懲罰。
嬴谷主依舊神情冷漠的看著三個人:「你們這三個傢伙還真是會找麻煩。」
「谷主···」感受到嬴谷主口裡明顯的責備意思,凌樞決定開口解釋一下。
嬴谷主一擺手:「不用說了。」
「谷主,其實當時···」才人東德布也趕緊開口解釋。
嬴谷主冷著臉還是一擺手,然後看向雪伶:「你們這些笨傢伙,怎麼不讓這頭蠢笨的焰紅狼將那些發臭的屍體吃掉?」
「做事一點都不徹底!」嬴谷主突然一笑:「不過做的事還不錯,呵呵。」
三人頓時神情一鬆。
「不過有一個朋友不見得會喜歡,那些發臭的屍體可沒有太好的味道。」嬴谷主冷冷一笑。
「吼!」隨著一個低沉的聲音,就見嬴谷主身下的小山劇烈的動起來。
雪伶身下焰紅狼揚起巨大的狼頭,長長的嘶叫一聲,退後數步。
「見見雪峰吧,感謝下它;讓它吞嚥那些腐爛的屍體,可是讓這只吃活食的獸類難過了好久。」
那不是一座覆蓋滿白雪的小山,卻是一頭小山般大小巨獸。那頭巨獸一身幾尺長的雪白長毛輕輕拂動,額頭上的四隻眼睛呈現出四隻不同的顏色。
嬴谷主站在它的頸部,潔白的長毛直到他膝蓋的位置。
焰紅狼嘶叫著,迅速的退後,雪伶喝止了幾聲也沒喝止住。
「哎,也算是獸谷狼原的狼王,卻還是這麼膽小;看來那些圈養的獸類確實還是不如這些南疆中穿行無忌的獸類啊。」嬴谷主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凌樞一眼:「小傢伙,知道嗎。宗內修行十年,不如外面歷練三日。真正的修行並不是在宗門內修學那些術決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