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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十九章 母親 文 / 木芒果

    「那個聲音仿若晴空中閃過的一抹耀眼的閃電,十分隨意和平靜。那樣輕描淡寫的話語卻讓喧鬧紛亂的四周都瞬時靜止下來一般。火焰般飄散的長髮,那是一個仿若一團熊熊烈火一下燃起一般的人物。是他,戰神烈烽,那個百年來的傳奇。」

    「一道火紅的光幕從天際落下,那些煉魔者施出的致命法決剎那間消於彌形。那個聲音淡淡的說:『哈哈,你也還沒死啊?』這樣普普通通的熟稔話語陡然響起在這樣的情形下,卻讓所有的人都呆愣當場,整個赤鍾桶彷如一下靜止住了一般。就聽對面那個讓我們心底生寒的魔尊輕輕一笑:『呵呵,烈烽;你也還沒死,我們都成百年不死的老不死了。』烈烽懸飛在天際,爽朗的哈哈一笑,一團赤紅的霧氣若有似無的騰起,將烈烽整個人包裹其中。

    「天際密佈的烏雲這時也嘎然散開,暴雨後分外耀眼的烈日懸掛天空。烈烽所處的位置正當烈日中央,一眼看過去,是那樣的耀眼,根本不能看清。魔尊淡淡的歎了一口氣:『你既然未死,我便回西南聖宮之中靜候;三年後血獄山之約,你不要忘記了。』烈烽哈哈一笑:『定不爽約。』那山谷兩邊的煉魔者們隨即悄然消失,烈烽立在空中淡淡的說:『以此為界,前行莫追,你們回去吧。』那火紅的身影說完後,濃濃的熱氣一騰,消逝空中。」

    「暴雨後的山谷,寂靜無聲;對於剛才的生死一線,我們都尚未回轉過來,這時後面的修仙士和凡俗者大隊方才趕到,震驚於那四處流淌的血流,散落一地的碎肢殘軀。」

    「礙於戰神之言,我們都不再往前追擊;便留待赤鍾桶停駐,隨著仙盟的修仙士抵達得越來越多;大家擁塞在這狹小的山谷中,每天都聞著戰友同道的血味,看著那些慘死的屍骨;心中積鬱的情緒越來越大;再加上一些西南民眾不斷的前來哭訴煉魔者的暴行,終於在幾個熱血翻湧的修仙士主導下,一隊修仙士繼續越過赤鍾桶去追殺那些煉魔者。」

    「有了先驅的帶動,只要一有民眾來哭訴,便必然會有很多人不顧仙盟的禁令,越過赤鍾桶去誅殺那些禍亂西南城鎮的煉魔者。」

    父親說到這裡嘲諷一般的說:「那時我也是一副大責在胸的蠢樣,根本不掂量自己的實力修為如何。那一天,當那個山民跪在我的死士營前哭訴一天後,我終於按捺不住;也帶著一隊死士前往那個叫著蒗麻蒿的小山村,去為那裡的村民誅殺一個為害山村的煉魔者。」

    「呵呵,我們都僅僅是死士;儘管我看到那個老實巴交的村民後,用煉器師的本能感覺那人十分異常,但還是沒能十分警惕;因為我只能看是不是術器,卻不懂分辨符奴!那個村民竟然是一個符奴!」

    「拯救的舉動變成了羊入虎口的送死;跟著那個山民走進那個小山村後,我才覺察到這一點!整個小山村的大部分人都已經被佔據村莊的煉魔者煉製成了符奴;那煉魔者便用這些山民符奴當著魚餌,將一隊隊的死士和修仙士引進這個山村進行虐殺!」

    「進入村中,我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一座高高的肢體山;四處是發臭黏稠的黑血,整個腐臭的山上肥白的蛆蟲密密麻麻的蠕動,嗡嗡著響的一群群蒼蠅飛來飛去;我們想跑,已經來不及了,那些蒼蠅拚命的撲向我們,在這個村中『守株待兔』的煉魔者,是一個修學『嗜術』的煉魔者;那些蒼蠅、滿地蠕動的肥白蛆蟲都是他施展『嗜術』後產生的攻擊術器。」

    「死士們都目瞪口呆了,面對這樣的情形,別說抵抗;逃跑的心思都被極度的恐慌和噁心取代。這樣的情形,在我看來,除了震驚之外,更多的卻是一種夢境成真的感覺。從離開第九殿之後,我經常會夢見這樣的情形:密密麻麻的無頭術器,斬殺下成堆的屍骸。看著身前地獄一般的情形,我便想:在我離開第九殿後,會不會在九江鎮的山間,也有這樣成堆的屍骸。」

    「抵禦著那些蒼蠅和蛆蟲,踏著黏稠的黑血;我退到一個屋角,這樣的抵禦根本挽救不了即將被那些蒼蠅和蛆蟲吞噬的結果。就在我絕望的時候;『啪!』腳下一響,我跌進了一口井中,然後暈了過去。」

    「山林一隅,光線昏暗,我撐起身來,頭疼欲裂。四周散亂著堆滿了各種破爛的術器,人形術器;還有一些目光呆滯的符奴,另一種意義上的術器……大霧散去的清晨,遍野人形術器的殘肢斷臂,和奄奄一息的符奴。就在這樣的時間,就在這樣的地點,我遇到了你們的母親春幽。」

    「看見她時,一抹如血的夕陽透過林間照下,那一間破爛的小屋被殘缺術器和符奴環繞,小屋的門窗皆無,那個無助的少女恐懼的縮在小屋一角;身子瑟瑟發抖,神情驚慌不已。看得出來,那時的春幽,對眼前的情形是多麼的恐懼。『是你救了我?』我懷疑的看著她,既然這個少女如此恐懼,難道是那些術器和符奴救了我?」

    「『是的,我躲在井中,見那些蒼蠅和蛆蟲就要吞噬你,就將你拉了下來,然後沿著井道背到了這裡。」春幽渾身顫抖著,又定定的看著我:「我認識你;那天在赤鍾桶,我們蒗麻蒿的村民被現在村中的那個魔鬼驅逐著到了赤鍾桶,充當他的那些蒼蠅和蛆蟲的食物;是你英勇的殺了他的幾個弟子。』她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滿了感激,我掙扎著靠到一根木柱便,指著那成堆的人型術器和符奴問她:『這是怎麼回事?』

    『村中的那個惡魔將蒗麻蒿的村民煉製成受他驅使的符奴,然後指揮淪為符奴的村民出外去引誘那些修仙士和死士到這村中,然後一一格殺,前後已經殘殺了數千人。』」

    「『直到幾天前,一隊古怪的隊伍被引誘到村中;那一隊只有兩個修仙士,但他們一個是煉器師,一個制奴師;兩個人帶著數百個人形術器和符奴。和那個村中的惡魔激戰了三天後,兩人都身負重傷;也是我通過那個井道將他們救到了此處。在這裡,他們煉製了大量的符奴和術器和那個惡魔相抗爭。』

    『就在你們進入村子前一天,那兩個修仙士已經死了;佔據山村的煉魔者格殺完一波後,才會再派遣符奴出去引誘新的人進來送死。』春幽伸手顫抖的往前一指:『那兩個修仙士在那。』朝她指向的地方看去,兩具屍骸已經千瘡百孔,渾身都是密密麻麻的小黑洞,不斷滲流著發黃的膿液,散發出陣陣惡臭。

    環看著四周那些神情呆滯遍體鱗傷的符奴,已經密佈的殘缺不全的人形術器,這昏暗的林間也仿若是一個巨大的墳場,滿地都是來不及埋葬的破碎屍體。

    『多謝你救了我。』看向那個恐慌的少女,腦海裡只想:這少女是如此恐懼,卻一次又一次的通過山村中的井道救人,那該需要多大的勇氣,並且還是完全違背內心的勇氣。這樣一想,便有些佩服眼前的這個少女:『哎,我叫凌糧,凌厲風行的凌,糧賑天下的糧。』你們的母親看向我,臉上泛起一個苦澀的笑意:『不用謝我,我救你只是順手而已,我叫春幽,我不認識字,就叫春幽;不過你的名字好長:凌糧凌厲風行的凌糧賑天下的糧。』」

    「我愣了一下:『我的名字長?』等我反應過來後,我哈哈一笑:『我的名字就兩個字:凌糧,那些是說明我的名字了。』春幽輕輕一笑:『我不懂這些,兩個字便好,太長的名字我記不住的。凌糧,挺好的名字,是糧食的那個糧嗎?』

    『是的。』

    『那便好,所有和糧食有關的東西總是好的;就像你一樣,你殺了那個惡魔的那幾個禍害弟子,你也是好的。』」

    父親說到這裡,歎了一口氣:「『和糧食相關的東西總是好的。』便是這樣就能輕易的下結論說一個人好麼?」

    「『走吧,我們到赤鍾桶去;那裡有好多死士和修仙士聚集,到了那裡我們便得救了。』我撐起身站了起來,本來惶恐不安的春幽蹲縮在屋角看著我。後來你的母親是這樣告訴我的:『當時我已經認為我必須死或者被村中的惡魔煉製成符奴,是你的出現帶給了我希望。當你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一抹陽光從你身後照映下來,我仰看著你,覺得你是那樣高大,那樣值得我相信。』

    『一個女人若是覺得那個男人看上去高大,然後完全值得信賴,那麼,這個男人就一定是可以值得托付終生的人。』然後你母親站了起來,堅定的衝我點點頭:『嗯!我相信你!』然後我們就開始了朝赤鍾桶的逃亡。」

    凌糧看了一眼已經聽得入神的凌樞,臉上洋溢著一種難得的羞意,口裡低聲的說:「只從曾為死士以後,我逃亡的經歷數百次,只有那一次是讓我一生難忘的;很多次的逃亡中,我都是默默的堅強,只和影子協商下一步的計劃;但是那一次因為有你們母親的相隨,雖然遇到的凶險更甚從前,但是卻是一種不同於堅強的東西支撐著我。每一次我回頭,春幽都會給我一個堅定的眼神,然後極度信任我的說:『我們一定可以到達赤鍾桶!我相信你。』那次支撐我的是後來伴隨我近二十年的東西,那就是信賴,毋庸置疑的信賴!」

    ---------------------------------------------------------------------------------------------9月18日!澎湃吧!

    青天白日滿地紅!

    但願朝陽常照我土,莫忘烈士鮮血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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