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傢伙叫老黑,可算是獸谷中最老的異獸之一;我從上一任獸管手中接管它的時候,那個獸管告訴我它已經活了一千二百三十年。」才仁東德布厚重的聲調中,帶著一種很欽佩的味道。
就見老黑懶洋洋的將頭探到黑鐵塊前,碰觸了一下,大口一張就將鐵塊吞噬進去。
仔細的打量這個宛如小山一般的巨大異獸,它的整個背部是石塊一般的黑色堅甲;一顆巨大的黑頭運動緩慢,剛看到老黑狹長的白眼,那異獸的白眼眨了一下,頓時和凌樞對上眼。
「哎呀!」血骨正興致勃勃的在三個少女之間做各種動作,一隻白骨手爪正朝雪伶的雙峰探過去,突然慘哼一聲,就被吸回手繩之中。
耳邊就響起血骨憤憤然的聲音:「凌樞!這些獸類可以感覺到我;你面前這頭黑乎乎的老怪物已經具備靈性!」
「具備靈性?」朝那頭看上去十分笨拙的玄甲獸看過去,隱隱就發現老黑狹長的雙眼中閃現一絲得意的神色。
「媽的,這老怪物竟敢用獸靈將我逼回手繩之中;我若非僅僅是一介真元,一定要剝了它背上的黑甲!」血骨憤恨的吼罵。
老黑懶洋洋的緩慢收回四條粗壯的腿,又爬伏在池塘之中;那些退到池塘邊上的玄甲獸這才一湧過來,沖才仁東德布不住嗷叫。
「哈哈。」才仁東德布又抓起幾塊黑鐵塊扔了下去。
一個嚴厲的聲音就響起在耳邊:「才仁!現在可不是喂玄甲獸的時間!獸倉的黑鐵塊可是不多了!」隨著那聲音,王婆便走到黑鐵塊堆前,制止才仁再抓取黑鐵塊。
池塘內的玄甲獸叫聲越來越大,王婆拿出一道紫符,看向池塘裡的玄甲獸:「叫什麼!叫什麼!」紫符嫻熟的一下射出,飛臨到池塘的上空,紫光一閃在池塘裡爆開一朵深紫色的火花。
那些玄甲獸嘎然一下收聲,縮趴在池塘裡,恢復成起初的黑石塊模樣。整個玄甲獸畜養池內又恢復來時的寂靜。
才仁東德布憨厚一笑,習以為常的看了王婆一眼;伸出大大的巴掌又在凌樞背上拍了一下:「走吧,前面還有好多巨大的獸類。」
經過玄甲獸池,轉過幾叢濃密的深綠菖蒲叢,濃烈的腥臭味瀰漫起來。
「哎呀!」就聽見雪伶驚叫了一聲,一下跑躲到自己身後;往前看去,眼前是一個巨大的深坑;坑裡正探出數個巨大的蛇頭。
「這是蛇池。」才仁東德布走到深坑邊,指著身側的一根褐黃色石柱:「呵呵,雪伶,你不用擔心,這些可都是三千年的雄黃柱,當年陸雲紋祖師還在每根石柱上都貼了一道『七寸枯竹符』。這些蛇類肯定出不了蛇池的。」
順著才仁東德布的指向看過去,便見十幾根那種褐黃色的石柱,泛著淡淡的黃光,每根石柱上都貼著一張陳舊的黃符,依稀可辨那符菉上的符文宛若一根枯竹。
雪伶猶自縮在凌樞身後,緊緊的抓住他的手。往蛇池看去,便見數條五彩斑斕的巨蛇盤曲在蛇池底,似乎感到人靠近,都昂抬起了頭。面對這樣的數十丈的巨蛇,凌樞心中也十分驚懼,才仁東德布依舊用他標誌性的憨厚笑容緩解了凌樞心中的寒意,口裡解說:「這是巴蛇,可算是獸谷中性情最溫和的物類;它每十年換一次蛇皮,那皮堅韌無比,是上等的修者防禦術器材料。喏,南心身上穿的就是用巴蛇皮製成的蛇衣。」才仁東德布伸手朝易南心一指。
扭頭便朝易南心看去,就見那蛇衣緊勒在易南心性感的身姿上,泛著淡淡的五彩斑斕光芒。
「看蛇衣不用這麼久吧?」易南心鄙薄的冷諷了一聲。
「蛇衣女修,那可是修者中很誘惑的裝束啊,哈哈。」血骨在手繩裡吞嚥了一聲。凌樞懶得理會易南心的冷諷,轉過頭緊跟著才仁東德布朝下一個地方走去。
「嘿嘿,看見了吧;南心,懶得理你;我也是···」贏暖茶朝易南心做了個鬼臉,嘻嘻一笑:「南心,不過蛇衣果然不用看很久,關鍵還是蛇衣包裹的東西還是值得遐想一番的哦。」
「暖茶!」身後的易南心有些惱火的喊了一聲。
就覺得手腕一沉,贏暖茶拉著凌樞的右手,也故作一副雪伶的惶恐模樣看著他:「我也好怕。」
身側宋飛不解的說:「暖茶,上個月巴蛇蛻皮,你還搶著要進蛇池採取蛇皮。你會怕蛇?」
「你管我!」贏暖茶輕吼了一聲;朝向另一側看去,沖同樣牢牢抓著凌樞左手的雪伶大喊:「雪伶,你一邊我一邊,來,我們打鞦韆。」
雙手各被一個少女拽住,凌樞煩惱的看向才仁東德布,大漢攤開大手解脫的一笑:「這下可好了,凌樞谷主,你沒進谷的時候;暖茶都是像只火猴一般整天吊著我,哈哈,這下幸苦你替我分擔了。」
往前一路前行,經過十來個蓄養各種巨獸的大池;眼前就出現一片黑色的石林,遠遠的便聽見一陣波浪湧起一般的沙沙聲。
「哈,凌樞谷主;剛才經過的都是才仁管理的地方;由這開始便是我管理的區域了。」宋飛往前走了一步,站在黑石林前有些得意的說;他肩頭的藍色水熊已經鼾聲大作。
走到近前,便見那些黑石柱上都爬著一條條深黑色,圓滾滾拇指般大小的肥蟲。
「這是烏蠶,極喜歡噬吃這種陽明山獨有的墨石柱;當年陸雲紋祖師偶然在大荒獲得這種異蟲;因為西南一地沒有烏蠶喜食的大荒烏桑,本以為無法殖養;卻偶然發現這烏蠶竟然喜食墨石,幾經試測,終於創出了這種陽明獸谷獨有的墨石柱,用來大量的殖養烏蠶。」宋飛說著話,走過去,從一根墨石柱上拿過一個泛著幽黑光芒的黑繭子:「這種烏蠶所出的烏蠶絲,可以運用到各種防禦、攻擊的術器煉製之中;陽明門中每年所需的大部分靈晶,都是靠它從豐都集市上兌換而來。」
接過宋飛手中的烏蠶繭,就覺得質地滑膩,柔和中更有一種沁入心的清涼感。
「這種烏蠶結繭後形體並不會變成蝶蛾,只會變化身上的顏色;化繭百次會變成雪白色;化繭千次會變成金黃色;化繭萬次會變成碧青色。相應的吐出的蠶絲也會變化,並且愈加珍貴。呵呵,當然了,目前我們這裡雪白色的烏蠶都只有兩三隻;金黃色的只是聽說過;碧青色的便是祖師留下的記錄中也僅僅是傳說而已。」宋飛呵呵一笑,撿起一個烏蠶繭扔到空中;手一揚,一道充沛的藍色靈勁射出「呼!」,一擊過後,那個烏蠶繭卻是絲毫未損:「這烏蠶繭煉製成的防禦術器,據說可抵擋紫階八級修仙士的全力一擊。」
一聽到這話,凌樞便想到和鬼長老的約定;就開口詢問:「那能擋住像鬼長老那樣修者一擊麼?」
宋飛睜大眼看了凌樞一下,才呵呵一笑:「凌樞谷主,鬼長老可是白階五級!就算你用烏蠶絲和玄甲獸的獸甲一起煉製一件術器,面對鬼長老那樣的修為,一擊之下,也肯定是形神寂滅。」
「白階五級!」凌樞心裡擔憂起來:自己目前的修為為紫階三級巔峰,這和白階五級相差甚遠,看來要想不被鬼長老格殺,自己必須盡快提升修為,並找出一個足以抵禦鬼長老的防禦術器來作為依憑。
走過烏蠶黑石林,一塊巨大的藍色堅冰冒著絲絲白氣出現在眼前。宋飛肩頭的小水熊慢悠悠的醒轉過來,揉了揉睡意未褪的熊眼;看清藍色的堅冰後,頓時一下興奮起來,口裡「嗷!嗷!」的亂叫。
往堅冰看去,一群大大小小的水熊正在堅冰之中游弋;看似笨拙的水熊,在藍冰之中靈敏非常。
「這是水熊冰方;水熊是所有物類中唯一可以在冰中自由穿游的異獸;它身上的水熊皮、水熊膽等等都是煉器師的最愛,一旦加入可以增加相應的屬性。肉吃起來也還不錯,烤熟後竟然也還是涼涼的。」宋飛說完吞了一口口水,他肩頭的小水熊揚起熊掌就開始亂撓亂抓。
看向宋飛嫻熟的抵擋動作,他和小水熊之間這種抓撓應該是很頻繁的發生。
「好熟悉的味道,啊,就像回到了媚夷族的山寨中。」耳邊響起雪伶激動的聲音,就見身側的雪伶往前快行而去。
「小心!」宋飛趕緊跟了過去。
一陣陣的長嚎聲就響起,那聲音聽上去讓人不禁熱血翻湧,凌樞也不禁加快了腳步,熟悉的口乾舌燥的感覺升騰起來;這種感覺似乎自己乾渴著在沙漠中穿行,突然覺察前方散逸出一絲水汽的味道。
「不得不說,我管理的所有獸類中,這些是最難伺候的。」宋飛緊走幾步,走到凌樞身側說。
「好強烈的**,凌樞,你需要達到的**肯定就在前面!」血骨在手繩中激動的說:「我明白了,這些獸類能感覺到我,就是因為心中的**將我和它們聯接。我和它們至少有一個**相同;它們想脫離這個獸谷,而我想要脫離手繩。」
「哇哦···」呈現在眼前的景象,讓凌樞不禁低呼了一聲:一道陳舊的銀白符菉懸浮在數十丈的高空,符菉微微的隨風而轉,將一道道弧形的淡淡白光灑下;那些白光籠罩著一片空曠的草地,一群群讓人生畏的赤紅狼群正一邊長嚎,一邊神情凶殘的疾行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