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焰紅狼一身紅毛豎起,仿若火焰般劇烈拂動;大口微微開合,一絲紅焰伸縮在狼嘴中;濃濃的腥臭味撲面湧來;兩隻充血的眼睛圓睜,充斥凶光。
小時候鍛煉體格,也接觸過一些野豬山熊;但這樣的異獸還是首次面對,凌樞心中有些顫慄,身體自然的就運轉靈勁,淡淡的紅氣泛起。
「這位同門,不要動!」一個五彩斑斕的曼妙身影一下跳擋到凌樞身前,口裡慎重的說:「不要動!這頭四級烈焰狼只會攻擊移動的物類!」
往身前看去,就見一個穿著一身緊身蛇皮的少女,腰間裹著一條烏黑的鞭子,手裡拿著一個很大的皮質項圈。
少女口裡低聲念誦了幾句,手中的皮項圈紫光一泛;少女緩緩將項圈扔出,項圈便朝那頭焰紅狼飄飛過去;高大的焰紅狼兩顆赤紅的獠牙咧嘴微露。
「不要害怕,不要害怕。」少女盯著焰紅狼,嘴裡慢慢的勸誘。
焰紅狼睜圓的雙眼慢慢的變小,見那個皮項圈馬上就要戴到狼脖子上,凌樞也稍稍放鬆。
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就響起在耳邊:「凌樞,沒有陰森森的寒意,是出了暮靄谷那個墳地了嗎?」
「嗷!」焰紅狼長嘶一聲,一雙血紅的眼睛睜圓盯著自己,一副馬上就要撲過來將凌樞撕碎的模樣;張開狼嘴一下將皮項圈叼住,然後狠狠的撕咬,轉眼間就將那個皮項圈撕成粉碎。
「咦。」少女疑惑的回頭看了凌樞一眼,秀美的臉已經變得蒼白;眼中滿是不解,嘴角的一顆芝麻小黑痣輕輕一動:「快走!四級焰紅狼發起怒來,相當危險!」
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腥臭味,那頭焰紅狼已經撲了過來;凌樞將靈勁一運,雙腳紅光一閃,迅疾的躲到一旁;肩頭火辣辣的疼,卻已經被那頭焰紅狼狠狠的抓了一道,頓時鮮血流出;由於往身側這麼一退避,肩頭的血滴落,一下掉到手腕的手繩上。
那頭焰紅狼一下停住,整個狼身微微顫抖。
血骨黑衣一蕩,飄在空中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看清下面的情形後,頓時興致勃勃的嬉笑起來:「哈!凌樞,不用每次出來你都是一副要被虐殘的情形吧。四級異獸焰紅狼,你現在修為紫階三級巔峰,對付起來很有難度哦!狼焰一出,你小子估計要被燒熟了!」
那頭焰紅狼顫抖著狼身,眼中閃現絕望,卻又決然的狠狠撲向凌樞。運轉靈勁準備對抗撲面而來的凶狼。
「這種焰紅狼,我可是格殺過很多;輕而易舉;嘿嘿,當年我為了逗弄一個女修者,故意隱藏修為,假裝散修陪她歷練;誰知道那麼背,竟然遇到一頭焰紅狼狼王,格殺狼王后,還剩一窩小狼崽懶得動手;那女修者驚懼我的修為,便開始對我唯唯諾諾,我覺得沒意思就離開了。女人要是唯唯諾諾,一點特色都沒有,可是相當討厭。」血骨懸飛在凌樞身後洋洋得意的說。
「嗷!」焰紅狼狠狠撲了過來,凌樞本想暴拳一擊,但是直面這樣凶獸,心中一時還未適應,又是本能的側身一避。
那頭焰紅狼一撲而過,狼口一張,一股烈焰射出。
凌樞在一側,覺得甚是疑惑:這頭焰紅狼似乎不是要撲向自己。往那看去,就見渾身顫抖的焰紅狼一口烈焰,正射燒向懸浮天際的血骨。
「哎呀!」血骨輕喊了一聲,往後一退,口裡也有些驚詫:「這四級的垃圾東西能看見我!」
便見那頭焰紅狼仿若瘋了一般的不住沖天際噴吐烈焰。一旁的穿著緊身蛇衣的少女詫異的看向凌樞。
一襲薄紗黑衣慢慢的朝暴怒的焰紅狼走了過去。
凌樞不禁一驚,口裡擔憂的喊:「雪伶,快回來!」
就見雪伶慢慢的走到暴怒的焰紅狼身側,扭過頭,沖凌樞調皮的眨了一下大大的眼睛;嫩白的手竟然伸向焰紅狼。
「嗷!」焰紅狼狂躁的叫了一聲,張口便咬向雪伶。
運轉渾身的靈勁,凌樞狠狠一咬嘴唇一射而出,朝焰紅狼撲了過去,手中淡淡的紫氣充溢而出;天健九殺紫龍決一動,務求將那頭焰紅狼一舉格殺;但距離稍遠,便見焰紅狼大張的狼嘴已經接觸到雪伶嫩白的手。看來,雪伶的那隻手是肯定保不住了。
兩道身影激射而出,同時衝到焰紅狼的身側,「啪!」就感到一個滑膩膩的身體激烈的衝撞到自己;凌樞和那個同樣衝向焰紅狼的蛇衣少女就撞到了一塊。
凌樞口裡輕喊了一聲:「哎!」埋怨的看了一眼和自己相撞的少女,迅速回頭,擔憂的看向雪伶。
「呀!」那少女也是輕叫一聲。
朝前看去,凌樞頓時一愣,本來還以為要出現的一個慘不忍睹的景象,眼前的情形卻截然相反:
那頭凶殘狂暴的焰紅狼一接觸到雪伶的手,頓時狼身劇烈的一顫;眼中的狂暴漸漸消退,狼嘴裡的烈焰也慢慢減滅,伸出一條黑乎乎的舌頭舔了一下雪伶嫩白的手,便宛如一條大狗一般,低伏下大大的狼頭。
「呵呵,這紅紅的狼,可比我們媚夷族馴養的那些墨電狼、嚎風狼要乖巧得多了,跟那最是桀驁的冰狼更是不能相比了。」雪伶輕輕的摸著焰紅狼的頭,回頭沖一側的凌樞欣喜的說。那頭狂暴的焰紅狼身上豎起的火焰一般狼毛,也慢慢的萎貼在狼身上,狼嘴裡哼哼唧唧的,發出輕輕的吐舌聲。
「媽的,都說色狼色狼!還真是,一見這樣的小尤物,狼腿都不會動了!」血骨鄙棄的吼了一聲。
焰紅狼抬眼看向血骨,狼眼中凶光一閃,隨即又伏下大大的狼頭。
那個穿一身緊身蛇衣的少女,小心翼翼的又拿出一個皮項圈遞給雪伶:「多謝。」
就見雪伶輕吟吟的一笑,接過皮項圈朝焰紅狼脖子上套去。
焰紅狼牴觸的一擺頭。
「嗯!」雪伶輕哼了一聲,伸手拍了一下狼頭;焰紅狼才很不情願的閉上狼眼,任由雪伶套上了皮項圈。
「你是西南媚夷族吧?」蛇衣少女看向雪伶。
「嗯。」雪伶撫摸著焰紅狼的碩大狼頭,那狼甚是馴服。
蛇衣少女這才鬆了一口氣,佩服的看向雪伶,口裡稱讚:「《豢養札記》裡面記載:西南媚夷族,獨善馴狼。還真是所言不虛。」
「嗯,不過現在西南媚夷族只剩下我一個人了。」雪伶摸著焰紅狼的頭,神情黯然。
「我叫易南心,陽明門獸谷獸管。你們兩位是?」易南心儘管一頭深黑的長髮垂到腰間,一張臉卻英氣勃然;若是將長髮束起,再忽略她性感的身材,定然會以為她是一個英俊的少年。
凌樞將手中的令牌遞了過去:「我是黑支凌樞;奉鬼長老之命,前來獸谷。」
易南心接過令牌後,粗略的一看,不以為然。將令牌扔還凌樞後,直接忽略過他;眼睛朝雪伶看過去,語氣頗為佩服的看著雪伶詢問:「你也是黑支的麼?」
「我不是什麼黑支的,我無處可去;只能跟著我凌樞哥哥了。」雪伶大眼睛一眨,極可愛的一笑:「我是媚夷雪伶;奉凌大叔之命,跟隨凌樞。」
易南心善意的沖雪伶一笑,隨即轉換成一副冷冰冰的臉看向凌樞:「那麼黑支便是讓你前來暫當一年獸谷谷主嘍,呵,一個紫階一級巔峰!還是個小屁孩。」
易南心口裡說著話,返身爬上了焰紅狼的背上,伸手一拉焰紅狼脖子上剛套上的皮項圈,口裡輕蔑的說:「小凌樞谷主,那麼我先走一步,去通知獸谷的其他獸管來和你相見。」
注視著易南心騎乘著高大的焰紅狼,疾奔離去;一陣陣的獸鳴嘶叫傳進耳中;凌樞心裡卻想著的鬼長老定下的那個約定,修行講究的是清靜幽遠,在這樣的吵雜地方,凌樞十分擔憂:一年之後,要接鬼長老一擊,難道自己只能被一擊格殺?
耳邊響起一個尖酸的聲音:「凌樞哥哥。」頓時頭皮發麻,就見血骨飄飄忽忽的站在身側,伸出一隻白骨的手爪,親暱的按在自己肩上,口裡模仿著雪伶叫自己。
「少噁心,滾開。」凌樞心裡十分煩亂的低吼一聲,邁步朝前走去。
「嗯。」雪伶詫異的看著凌樞:「凌樞哥哥,你是跟我說話麼?」
「不是,有只蒼蠅飛來飛去的,很煩人。」凌樞橫了血骨一眼,血骨嘿嘿一笑,飄身過去,像個影子似的尾隨在雪伶身後。然後開始做一些猥瑣至極的動作。
凌樞反感的看了血骨一眼,拉過雪伶:「走吧。」
沿著黑石子路一路前行,兩旁的樹木越來越高大,濃密的樹蔭將整條路遮蓋得嚴嚴實實,行走其下卻又完全不覺得窒悶,反而甚是舒爽清涼;耳邊聽到的獸鳴越來越響亮,在這綠意盎然的樹廊中往前走了一會,頓時赫然開朗。
一個空曠的山谷突尤的出現在眼前。
只生長一些低矮灌木叢的山谷入口,兩叢巨大得仿若兩座綠塔的巨型仙人掌相對而生,上面密密麻麻的長刺看上去十分令人生畏。
一根不知道什麼獸類的粗大白骨橫搭在兩叢仙人掌上,粗粗的白骨中央吊著一塊甚是陳舊的圓匾,上面工工整整的寫著一個散發黯淡五彩光芒的「獸」字。
山谷口,陳舊的獸匾下,五個穿著各異的身影站在巨大的仙人掌綠塔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