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一看,就發現天花板的中央貼著一道紫氣流轉的符菉,顯然只要一合上厚重的黑石門,那道符菉便會將整個天花板催亮起來。
整間修學室,一旦合上黑石門完全是一個密閉的空間;左邊的屋角擺著一些看上去笨重至極的鍛煉器物;右邊的屋角擺著一個空空的三層木架;修學室的中間,卻是一個黑色的小平台,黑台的邊上環繞一圈深邃的十二個拇指大小的石洞;黑台之前一根石柱之上頂著一顆人頭大小的黑色石球。
心中想著魅琪剛教授的「聚靈術」,凌樞就坐到黑台上,運轉一遍後,只覺得遲滯非常,只聚集了幾絲細微的靈勁入體;輕咬了一下嘴唇,便依照血骨教授的「聚靈術」運轉一遍,頓感流暢,數倍的靈勁便聚集入體。
「既然都是為了聚集靈勁入體,血老所教『聚靈術』效果明顯好得多。」凌樞心中暗自決定:以後聚集靈勁都有血老所教的「聚靈術」。
轉體為靈後,身體裡的體勁完全消失,運轉幾次「聚靈術」聚集靈勁入體,凌樞仍舊覺得身體裡空蕩蕩的。
「難道真的要幾個月才能感到明顯的靈勁在體。」凌樞十分沮喪,捏緊雙拳互擊了一下,眼光便落到左手的灰色手繩上。
「『聚靈術』僅僅是是將天地間稀薄的靈勁聚收進體內,那就宛如是凝結露水來飲用,費盡辛苦就能喝到那麼一兩滴;而你用擁有這手繩,就好比守著一口大缸,你只要放口喝就可以了!」血老的話便響起在耳邊。
「難道單憑『聚靈術』聚集靈勁真的只要結露而飲那樣微弱?」凌樞便試探性的運轉『納凝術』;血骨所創的九轉納凝術第一層甚是簡單,不過就是運轉的過程相當費勁。
滿頭大汗的凌樞勉強運轉起一轉納凝術,朝自己的左手一指,一股充沛的靈勁頓時貫透全身;凌樞趕緊收止住,再立即運轉「聚靈術」將貫透入體的散亂靈勁一聚集,頓時感到渾身舒爽無比。隨手往身前的一個黑色石球一按,石球頓時由黑變紫,一個陰森的聲音輕輕響起:紫階一級中期。
那聲音猛然響起,讓凌樞吃了一驚,一下鬆手。石球便迅速由紫變黑,恢復原樣。
驚疑不定的凌樞環看了一眼四周,空曠的修學室中並無其他人;疑惑的將手又按到黑石球上,黑石球立即變成紫色,那聲音也隨即響起:紫階一級中期。
「這黑石球卻是用來檢測修為的。」凌樞心中確定黑石球的用處,不禁狂喜起來:「用這手繩來聚集靈勁,果然比單靠『聚靈術』聚集靈勁快了不知道多少倍;自己就那麼簡單一試,竟然就由紫階一級初期升到紫階一級中期!」
狂喜之下,凌樞又吃力的運轉一轉納凝術從手繩中抽取靈勁,然後再用「聚靈術」聚集靈勁到自己的身體;這次卻使用了三次,直到精疲力竭,凌樞才明顯感到那舒爽的感覺,將手按到黑石球上,由黑變紫:「紫階一級巔峰。」
興奮之下的凌樞,又待繼續修行,卻疲憊不堪,再也不能運轉納凝術。
「凌樞!你死了嗎?」就見黑石球一下變得透明,魅琪驚訝的站在自己的修學室外面;這黑石球的第二個作用便是可以看到修學室的門外一丈方圓的物事。
強撐起疲憊不堪的身體,朝外走去;由於過分疲累,幾乎拉不開厚重的黑石門。
「呵,凌樞,你還真是刻苦,不吃不喝的在修學室修行了一天一夜!」魅琪短促的冷笑一聲,看著面前的疲憊異常的凌樞冷冷的說:「你是想死嗎?」
「我···」凌樞開口想要說話。
「不用廢話了,你餓死也與我無關;既然你這麼刻苦,我便把剩下的『聚靈術』全部傳授給你;看在你小子也不是特別煩的份上,你修學的過程中,又什麼不清楚的可以用這道傳音符告訴我,僅限一天一次。」魅琪說完,便將『聚靈術』仔細的講解了一遍。
凌樞心中兩相對比後,已經決定不用這黑支的「聚靈術」而用血骨教授的「聚靈術」,但為了避免魅琪懷疑,還是假裝認真的聽。
魅琪說完一遍後,見凌樞不像之前她帶的那些修仙士一樣惹人厭煩的不住提問,心中很是滿意。又將一張泛著淡淡紫氣的符菉遞給凌樞,口裡強調:「這傳音符僅限一天一次。」
接過傳音符,凌樞點點頭。
魅琪看著這個寡言少語的乾瘦少年,心中卻泛起疑惑:平時那些新入支的修仙士都是一肚子的問題,這凌樞進入這小樓後卻一個問題也沒向自己問過。不過隨即又想:「自己之前所帶的修仙士,轉體化靈後最低的修為也是紫階一級巔峰,這個凌樞轉體化靈後的修為低得怕人:紫階一級初期;難道這乾瘦的少年是已經絕望的放棄了?」
見過太多修仙士被格殺,魅琪心中輕聲歎氣:這乾瘦少年的修為,三個月後肯定會被公選為最弱者。稍稍有些同情凌樞,便又開口:「凌樞,這個月即將臨近,你們新入黑支的修仙士有三個月的保護期;我可沒有,為了應對這個月的『一月一殺』,接下來幾天我都要在樓上閉關修行;只能從下個月開始再教授你術決了。」
聽到魅琪的話語中稍稍帶著歉意,凌樞抬頭看了一眼對面這個身材曼妙,面容白皙非常的少女,口裡誠摯的說:「謝謝。」
這樣的一句誠摯道謝,反而搞得魅琪一愣。
「黑支之中,有專門的人烹製食物,會按時每天送到廳屋之中;你儘管修行刻苦,也記得要按時出來吃;否則過時了就沒有了。」魅琪轉過神來後,叮囑了一聲,反身上樓。
朝前看去,就見廳屋的桌上擺著滿滿一桌甚是美味的佳餚;凌樞這才發現肚餓非常,走過去一陣狼吞虎嚥,將一桌的食物幾乎吃光。
一邊吃一邊想:依照血骨之前的一些教導,修為高的修仙士可以輕易看出修為低的修仙士的修為;但是剛才魅琪竟然沒看出自己已經是紫階一級巔峰,竟然還認為自己是紫階一級初期。難道通過凝集手繩中的靈勁提高的修為,其他修仙士竟然不能看出來?
稍稍休息後,凌樞就又返回修學室中,想運起一轉納凝術準備從手繩中吸取靈勁,運到一半便力竭失敗。
歎了一口氣,看來要想連續的通過手繩裡的充沛靈勁提升修為,還是要將體力不斷加強。凌樞稍稍休息以後,並不急於聚集靈勁,而是走到左邊的屋角舉起兩隻笨重的黑石鎖鍛煉起來。
接下來的幾天裡,除了實在餓的時候到廳中吃飯,凌樞全部的時間都待在修學室中;甚至睡覺的時候,都用當年父親鍛煉自己體格時所有的幾近摧殘的鍛煉方法:雙腿吊上沉重的石鎖,頭頂地倒立而睡。
在費勁的使用一轉納凝術從手繩中吸納靈勁數次後;凌樞花費了數日的時間將一轉納凝術稍稍提升了一下,便發現吸納靈勁的量上增加了不少,並且稍微減輕了費勁的程度。
空曠的黑石修學室中,疲憊不堪的凌樞將手輕按到黑石球上,一個自己心中期盼的聲音便響起:「紫階三級初期。」
沒日沒夜的修學,僅僅在疲憊不堪的時候才除外吃喝,剩下的時間都是在鍛煉體力、吸納手繩中的靈勁、用「聚靈術」將貫入體內的靈勁聚集到身體內。凌樞已經完全沒有時間的概念,經過這一番的刻苦修行,終於聽到了這個心中期盼已久的聲音。凌樞鼻子微酸:「孟沖,我又和你站在同一起跑線上了!我必將超過你!」
手按著胸口那個弟弟遺留下的獸齒吊鏈,心中陰冷的想:「家中所遭遇的,一切與之相關的人,自己都要一一百倍的回還。」
走出修學室,便見魅琪一身黑衣撕破數處,露出裡面白皙的肌膚,頭髮凌亂的從外走進來。
「呵,竟然敢選擇跟我對鬥?我很弱嗎?」魅琪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一瘸一拐的上了樓。
狼吞虎嚥的吃完桌上的食物,正準備回到修學室中繼續修行。換上一身黑衣的魅琪便緩慢的從樓上走下來。
「你是我所帶過的修仙士中,修行最刻苦的。」魅琪在身後讚歎了一句,隨即手一揚,一道紫光射出,將桌上的殘羹冷炙全部掃落到地上。
「呵,這個月的『一月一殺』我被那個公選出的弱者修仙士挑出來對鬥,還好我勝出了。小子,好歹我現在也算是你師傅,過來慶賀我一下。」魅琪朝凌樞喊了一聲,便將一個小罈子擺到桌上。
那罈子看上去甚是眼熟,等魅琪一下掀開壇封,飄出的香味進入鼻中,凌樞隨即開口:「楊梅漿。」
「嗯,興義楊梅漿,一喝到家鄉。」魅琪極難得的一笑。
凌樞走過去,坐到桌邊:「這東西我喝過一次,和一個···」凌樞停了一下,心中想著該如何定義羅勇:「一個,到目前為止唯一可以稱作我朋友的人。」
「呵,我是六年前和家人喝的,那時我才十三歲,剛剛以紫階一級中期的修為通過證仙台大測;當時我是那樣的開心,認為一旦通過證仙台大測,我便擁有了一切;誰知道進入陽明門後,才發現自己其實什麼都不是。」魅琪淒然的一笑:「用了六年我才只是紫階四級中期;我還記得我通過黔國預選時,我是那麼驕傲;後來的證仙台大測,儘管轉體化靈後我的修為不是很突出的,但是我猶自驕傲,因為我成為了修仙士;進入陽明門這六年,那些驕傲卻被消磨得一點也不剩。」
「知道嗎,今天的一月一殺,我竟然被公選出的最弱修仙士挑戰,這表明什麼?這表明在那個最弱的修仙士驚恐無助的眼中,我的實力是黑支最弱的。」魅琪倒出兩碗楊梅漿,一口飲下。
凌樞默默的端起另一碗楊梅漿,也是一飲而下。心中甚是擔憂:「魅琪紫階四級中期都會被公選出的最弱修仙士挑戰,自己的紫階三級初期被挑戰的可能性更大,或者說根本自己就會被公選為最弱的修仙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