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巖宗的萬佳還真是迅速。」披著一身灰色斗篷的中年人立在湖邊,冷冷的看向懸浮寺;心緒波動之下,斗篷之中響起輕微的聲音,中年人伸手摸了摸隱藏在斗篷裡的長劍:「冷鋒,你安靜些;若是那叫凌樞的小子敢答應加入天巖宗,你便可暢飲那獸者的鮮血了。」
中年人心中陰狠的想:「凌樞體格如此強橫,若是加入天巖宗;必然會影響四年後的『三宗四斗』,這樣的人,若是不入陽明門,便只能讓他入黃泉!」
就見一道紅影從懸浮寺懸飛而出,披著灰色斗篷的中年人掏出一道符菉,憑空祭出,迅速隱退一旁。
將凌樞放到馬車一旁,萬園主踏在赤鞭之上:「凌樞,我今日對你之言,你只有一夜的考慮時間,希望你能得出極好的結果,更很希望明天早上能在紅黑園迎接你。」
「好的。多謝園主。」凌樞躬身施禮。
「如此,我便離開了。」萬園主御使赤鞭懸騰而起,臨走時又強調:「做出讓你不會後悔的抉擇。」
羅勇整個過程中,誠惶誠恐的未敢插話,等萬園主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天際後,才鬆了一口氣:「你媽!嚇死我了!」
「這園主很和藹啊,你怎麼如此害怕?」凌樞很不理解羅勇的表現。
「凌樞,你完全是無知無畏了!這個萬園主不但是紅黑園的園主,還兼管著興義城中大半的潛在勢力。我當年坑蒙拐騙的時候,可是見識過她的殘虐手段;我跟的那個老大平時囂張得要命,因為一點小事觸犯了這個園主,被召見的時候,直接就嚇得尿褲子了;能讓一個九尺大漢尿褲子,你覺得需要多麼大的恐懼?」羅勇雙腳仍舊有些顫抖:「她突然出現在我面前,不發一言就鑽進馬車之中。你媽,我都嚇得差點尿褲子!」
「我倒沒覺得這萬園主沒什麼嚇人的。」凌樞嘴裡說著,上了馬車。
「所以說你小子無知無畏了。」羅勇鄙棄的朝凌樞噓聲一下,也跳上馬車。
此時已近黃昏,四周都鍍上一層黃銅一般的光幕。
「凌樞,你確實膽大;我剛才聽到那個萬園主的意思,是想讓你進入天巖宗,你竟然拒絕了!」羅勇佩服的說。
「若是沒得知我父母和弟弟的確切消息,我是不會遠離這個地方的;我要保證自己一旦得知他們的消息,可以第一時間到達。」凌樞朝後仰躺,心中想:「若是這樣的選擇放在自家變故未現之時,自己肯定會立即答應。」
「卡啪!」一聲脆響,就見馬車的頂蓬被撕開一個口子。
感受到強烈的危險氣息,凌樞自然的運轉渾身的體勁。就見一個穿著一身藍衫的女人從被撕裂的頂蓬落到馬車中。
那女人看上去二十來歲,凸凹有致的身材被緊身的藍衫勾勒出來,甚是惹火。
「你是凌樞?」女人聲音甚是尖利。
「嗯。」凌樞口裡回答,神情戒備,雙拳緊握,盯著女人。
「哇!美女,你招手我就即停;你這樣從上面落下來,搞壞了我的車,你可得賠!好幾千銀錢呢!」羅勇先是驚慌了一下,等到看清女人的身材後,頓時雙眼放光。
「那便對了!」女人口裡說著,手便伸向凌樞。
「啪!」凌樞運轉體勁,見女人伸手朝向自己,雙拳泛著紅光就朝前擊了出去。
「年紀十三四歲,習煉禁修的體格秘技『暴體』。這下對了!」女人手掌輕翻,一張符菉破空射出。
「玄冰!」女人輕喝一聲,一股湛藍的靈勁射向凌樞;就感到手上猛的一寒,泛著紅氣的一雙拳頭已經被一塊晶瑩剔透的冰塊封住。
「我贏冰可是泉玄宗紫階四級修仙士,你這樣的獸者,出手既擒。」女人冷冷一笑,伸手提起雙拳已被冰封的凌樞。
「彭!」趁贏冰得意不防,凌樞揚起腳,狠狠的一腳踢到她的腰上;然後在車廂裡一掙,跳出車廂,就朝前奔逃。心裡紛亂的思索:「這女人難道是要為那些被自己打殘的獸者報仇。」
「啊!」贏冰輕叫一聲,惱火非常。完全沒想到,這少年竟然還敢反抗,一個紫階四級的修仙士竟然被一個體格獸者擊中;簡直是空前的恥辱,贏冰一張俏臉布上寒霜。
「快跑!」凌樞舉起冰封住手的冰塊砸了羅勇一下,喊叫了一聲就朝路旁的樹林裡竄逃,驚慌之下,又加上雙手被冰封,根本不能滴血到手繩上放血骨出來。
兩人往前狂竄,一株兩人合抱的大樹就在身前不遠處。
「唰!」一道湛寒的藍光從身後射來,正好擊中身前那株大樹;那大樹頓時被從中一分為二劈開。
「大膽!一個獸者竟然敢冒犯我,若不是宗內有令:務必帶活的你回去。我這一劍便將你劈成粉碎。」贏冰雙手執著一柄藍光流轉的長劍,從被劈成兩半的大樹前緩緩落下,口裡怒斥。
劈成兩半的大樹發著極響的聲音,左右分倒而下。
一劍之威,凌樞和羅勇都不敢再往前衝。
「泉玄宗令:獸者凌樞體格強橫,可堪入我門中修行。」贏冰拿出一塊玉牌念了一遍,看向凌樞冷冷的說:「小子,你走運了。已經被泉玄宗選中,恭喜你了。」
凌樞和羅勇對視了一下:「竟然有這樣強橫的方法。」
「走吧。隨我前往泉玄宗。」贏冰伸手過去,準備一把提起凌樞。
「唰!」一道白光射過,贏冰迅速的倒轉手中藍光流轉的長劍一擋,「啪!」發出劇烈的撞擊聲,贏冰不禁倒退數步:「誰!」
「哈哈!泉玄宗令真是強橫;若風銳沒搞錯;這國都附近,應該還是以我陽明門令為行!」一個披著灰色斗篷的中年人哈哈一笑,大踏步走過來,手在空中一招,抓住一柄猶自在雪白劍鞘中的長劍。
「原來是陽明門的紫階五級修者。」贏冰一手握劍,一手抓著一張紫氣瀰漫的符菉,嘴裡冷冷的說。
「原來是泉玄宗的紫階四級修者。」風銳戲謔一笑,手一鬆,手掌平伸,那柄長劍滴溜溜一轉,懸浮空中橫在身他前,劍仍猶未出鞘。
兩人對峙身前,凌樞回想起剛才贏冰的手段,心中感歎:「怪不得不讓紫階四級的修仙士進行鐵擂獸鬥,從剛才看來,若是贏冰去到獸鬥場中,自己完全毫無還手可能。」這樣一想,也更熱切了心中的想法:「自己一定要成為修仙士!」
一道白光射來,「啪!」的一聲脆響,冰封雙拳的冰塊立時變成粉碎。
「凌樞,沒事吧?」風銳背對著自己詢問。
「沒事。」凌樞口裡回答,心中卻疑惑:這個修仙士竟然認識自己?
「你明天可是要參加證仙台大測?」風銳繼續詢問。
「凌樞已經拜入我泉玄宗了!」贏冰呵斥一聲,手中符菉祭起,漫天的湛藍色的冰箭就破空射向風銳;以此同時,贏冰手中的長劍藍光大盛,惡狠狠隨著漫天的冰箭撲過來。
「哈哈,泉玄宗就這點術決麼?」風銳笑了一聲,雙手結印,那柄浮橫身前的長劍劇烈的轉動起來,一圈圈的銀光擴散開。仿若一個巨盾擋在身前,將那漫天的冰箭消於彌形。
「冷鋒!破!」雪白的長劍停止旋轉,往前激射而出,迎上疾衝而來的贏冰。
「卡!」贏冰忙挺起手中藍色的長劍一擋,頓時發出一聲脆響;那柄藍色的長劍一下碎成藍色小塊,落散空中。這柄藍劍卻是跟贏冰本神相聯,贏冰頓時踉蹌後退數步,一張俏臉變得慘白,「呼!」一口鮮血噴出。
「風某素來不是憐香惜玉之人;更不喜人打斷我的問話;贏道友,回泉玄宗去吧。」風銳冷冷的說完,頭也不回,語氣變得緩和的詢問:「凌樞,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話啊。」
「嗯,我是要參加明天的證仙台大測。」凌樞趕緊回答。身旁的羅勇已經被眼前的這場修仙士之間的相鬥嚇得雙腳直顫。
「那便好,陽明門可是黔國的依憑;你不要聽信這些修仙士的胡言亂語,安心去參加明天的證仙台大測,以你的體格定能通過證仙台大測;我先提前歡迎你進入陽明門了,呵呵。」風銳哈哈一笑。
「你是誰?你怎知道我?」凌樞疑慮重重。
「哈哈,你快回去吧,待你進入陽明後,自然知道我是誰。我很看好你!今夜好好休息,確保體格處在最完美的狀態;明日順利通過證仙台大測。」風銳聲音豪邁,聽在耳中很給人信心。
「多謝!」凌樞道謝後,拉起羅勇就朝後走。
「提前歡迎他進入陽明門!風道友,我泉玄宗看重的人,你以為那麼輕易便讓與你嗎?」贏冰冷冷一笑,擦去嘴角的血漬,慎重的拿出一道銀白的符菉出來。
「銀虎凝符!為了這少年,你們泉玄宗竟然捨得讓你帶著這中品符菉來搶奪,可真是下足了本錢啊,哈哈。」風銳哈哈一笑,凝神聚目的看向贏冰;以紫階五級的修為對抗中品符菉,本來完全沒有可抗性;但是驅使符菉者贏冰只是一個紫階四級的修仙士,並且剛才還被自己打傷,因此風銳才敢試著一抗。
冷冷盯著風銳,贏冰祭起手中的銀白符菉,就見那符菉一閃消逝,隨即虎嘯之聲大作,一頭銀白的巨虎張牙舞爪的撲向風銳。
「冷鋒!出!」風銳一把將長劍出鞘,卻是一柄白色寒氣瀰漫其上的透明長劍。
長劍往前一揮,一道道冰牆憑空而生,擋在身前;那頭銀色巨虎卻一爪一破,輕易撲到風銳身前。
風銳疾退,長劍不斷揮出,道道寒光射出,卻未能傷害巨虎分毫。轉瞬間,那巨虎已經撲到風銳身前。
看著風銳就要被巨虎的巨掌拍中,凌樞對這風銳感覺頗好;終於不忍心,運轉體勁就撲了上去。
「不要!」風銳知道中品符菉相對於凌樞這樣的獸者來說,後果只有被瞬時冰消一途,不禁開口喝止;這一分神,巨虎銀白的巨爪便狠狠的擊打在風銳身上。
「嗯!」贏冰見凌樞撲向銀色巨虎,心中驚憂:因為離開泉玄宗之時,宗內長老強調一定要帶活的凌樞回去。手一招,只好趕緊收回銀虎凝符。
剛要抓住銀虎凝符,一道寒光就破空擊來,贏冰趕緊速退幾步;就見風銳嘴角流著長長的血流,手中的冷鋒散發寒氣。
「冷鋒!斬!」風銳毫不給贏冰應變的時間,一劍劈出;贏冰只能伸手一擋,一條胳膊頓時掉到了地上;凝冰慘叫一聲,藉著這犧牲一隻手的擋勢,退出好遠。怨毒的看了風銳一眼,化作一道藍光破空而去。
注視著凝冰遠去,風銳這才雙手劇烈的顫抖起來,口中狠狠的連吐三口鮮血:「中品的符菉我果然還不能相抗。」
「你沒事吧?」凌樞撿起地上的銀白符菉遞給風銳。
風銳頭也不回,身體劇烈的顫抖,強壓制著內體靈勁的湧動:「這一下竟然損傷了內體,可得趕緊找個地方聚集靈勁療體!」
「你明日好好參加證仙台大測,祝你成功!」風銳很快的說完,也不回頭看凌樞一眼,御起長劍化作一道白光消逝在夜空中。
看著手中的銀白符菉,凌樞只好無可奈何的放進懷中,然後走到樹下,將已經嚇得暈過去的羅勇扛在身上,邁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