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這滿腦子的疑問,蕭翎跑到張芷瑩的房間,敲門問:「瑩瑩,你睡了嗎?」
「進來吧。」小護士空靈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蕭翎開門進去一看,只見張芷瑩小護士坐在桌前,舀著一本書在翻閱著,他不由得好奇,她今天怎麼這麼勤奮,這麼晚了還在看書?蕭翎對她看的那本書有點興趣了,不過,料想應該是跟醫學相關的書籍,尤其是高深的中醫的書籍。除此之外,蕭翎想不到還有什麼書籍對她有這麼強的吸引力了。
「這麼晚不睡,再看什麼呢?」蕭翎走到她身後,腦袋前探,想看看她看的書的內容。張芷瑩卻一下合上了書本,不是不給他看,而是交給他,讓他自己看個清楚。蕭翎接過來看了一眼封面,一下愣住了,這竟然是一本《孕婦手冊》!
看到這四個字,蕭翎像是遭到電殛,整個人都木了,好半晌後,他疑惑不解地抬頭看著張芷瑩:「你怎麼忽然有興趣看這本書?」
張芷瑩輕哼一聲,說道:「不僅我要看,你也要看。」
蕭翎忽然猥瑣地笑了:「難道你想生寶寶了?這個好辦,長夜漫漫,不如我們來造人吧。」他丟下手中的《孕婦手冊》,雙手捧著張芷瑩的小臉,不由分說地吻下去。
「嗚唔……」張芷瑩一聲抗議,然後奮力推開他,美目含嗔,臉有紅霞,斜睨著他:「笨蛋,不是我,是小雅。」
蕭翎再造電殛,整個人像是魂魄離體一樣,變成了木頭人。過了好幾秒,他才在恍惚中找回心神,還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激動得大聲問:「你說什麼?」
張芷瑩沒好氣地向他解釋:「笨蛋,你給我聽好了,小雅已經懷有身孕了。」
「有了?這就有了?」蕭翎整個人都還沒有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回想剛才蘇雅的異常,現在有了答案。他心中百感交集,有驚,有喜,有驚喜,也有……驚悚。乍聽到這個消息,他一時無法接受,之後,他腦中轉念萬千,想到了有了寶寶之後的喜與憂,整個人的精神都恍惚了,「只是兩個月而已,這就有了?」他還不能完全接受自己聽到的這個消息。
張芷瑩嗔怪地對他翻白眼,輕責道:「你這個傢伙,就知道隨性而為,都沒有想過要做好安全措施,也沒有想過後果,更沒有想過小雅的感受。幸好,她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很高興,沒有排斥的情緒,看的出來,她很喜歡孩子。」
「她……有了多久了?」蕭翎覺得自己的喉嚨有點乾澀,好像開口說話這個動作很困難一樣。
「兩三個星期吧。」張芷瑩站起來,把他往外推,同時說道,「她自己不好意思跟你說,借我之口來告訴你,現在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你應該去你該去的地方了,快去跟她好好談談吧。不過記住,頭三個月不要行房事,對她和孩子都有影響。」就這樣,蕭翎被她推了出去。
在走廊上呆呆地站了一會兒後,蕭翎直奔蘇雅房間,門也不敲了,之前衝了進去。蘇雅舀著某東西在看,他忽然衝進來,嚇得她慌忙把雙手藏到背後,轉身像受驚的小鹿看著他。蕭翎也在看著她,兩個人這樣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任眼前時光飛逝。
過了好一會兒,蕭翎大步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低頭看著她片刻後,伸手到她身後,把她雙手舀到面前來一看,她手中舀著的赫然是一根驗孕棒。
這下,蕭翎想不信都不行了,他輕輕地問:「什麼時候發現的?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也是今天早上起床之後覺得胸口發悶,噁心想吐,叫芷瑩幫我把脈之後才知道的,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呢。」蘇雅垂下小臉,緊張得嬌軀微顫。他,會喜歡這個孩子嗎?
蕭翎沉默不語,只是輕輕握著她的兩隻皓腕。想不到啊,他遺落在外的蝌蚪這麼快就找到家了,這下他親愛的媽媽,美麗的尹落雪女士要是知道了,應該會笑不攏嘴,她終於可以如願以償,圓她抱孫子的夢了。
久久不見他開口,蘇雅咬咬下唇,輕聲細氣叫他:「蕭翎……」
「嗯?」蕭翎低頭問,「怎麼了?」
「你……不喜歡這個孩子嗎?」問這個問題的時候,蘇雅的心吊了起來,貝齒緊緊咬著下唇,嘴唇在緊張地顫抖。
「怎麼會?」蕭翎微微一笑,大手按著她的小腦袋瓜,把她抱著懷裡,「你不要胡思亂想,我的寶寶,我怎麼會不喜歡?」
「我知道你還不想我這麼早就生寶寶,你要是不喜歡他,我……」蘇雅眼睛微紅,柳眉擰起,嘴唇差點被咬破,最後閉上雙眼說,「我可以去醫院把他……把他舀掉……」說完這半句話,她整個人像虛脫了一樣,全身穌軟地倚在蕭翎懷裡,嬌軀開始微微顫抖。
蕭翎聽的心一下抽痛,緊緊抱著她,皺起了眉頭:「你別胡思亂想,我怎麼會不喜歡他?這是我的骨肉,我可不許你這樣草率地決定他的命運。」捧起她的小臉,蕭翎一字一句地說:「我要你平平安安把他生下來,你聽見了嗎?」
「我當然不想也捨不得打掉他,可是……」蘇雅遲疑著開口,「可是……你不是還不想要孩子嗎?」
「我是沒想過這麼快就會有孩子,也沒想好如果你們真的有了會怎樣,但是我並不排斥,你明白嗎?」蕭翎溫柔地看著她揪緊的小臉說道。
蘇雅如鎖的愁眉終於舒張開,展顏一笑,笑靨如花,欣喜地說:「我好高興你能接受他,真的好高興。你知道嗎?剛才說出要舀掉他的時候,我的心真的好痛,我好怕你不能接受他,好怕你說好。那樣的話,我想我肯定會崩潰的。」
「你這個小傻瓜,小腦袋瓜整天胡思亂想。」蕭翎輕輕擰了一下她的小俏鼻,寵溺地輕笑道,「以後不許再有這麼荒唐的想法了。」
「嗯。」蘇雅笑中帶淚,如雨後水仙,清新惹人憐惜。蕭翎忽地微微一歎:「小雅,總是無條件地遷就我,雖然我很感動,很感激,但是這不是我想要的,我不希望你委屈自己,你明白嗎?你也可以有脾氣,不開心的時候也可以對我發脾氣,沒必要事事都遷就我,明白嗎?」蘇雅卻是溫婉地淡笑要退,紅唇輕啟:「我一點都不覺得委屈,我就是這脾氣,你讓我怎麼發脾氣?你硬是要求我發脾氣,那才是委屈我呢。」
「傻瓜。」蕭翎愛憐無限地抱緊她,蘇雅嬌憨地回抱著他的腰桿說,「我好開心,好幸福哦,我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候就是今天了。老公,我愛你。」
「小傻瓜。」蕭翎輕輕揉揉她的柔順青絲,「這輩子還長著呢,我會讓你永遠都一直幸福下去。」
「那我改過來,我二十一年的人生裡,最幸福的時光就在今天這個時候了。」蘇雅嬌笑不止,幸福得落淚。
「原來你要的幸福這麼簡單啊,那好辦。」蕭翎詭異且奸詐地笑,「之後我多多努力,辛勤播種,讓你生上十個八個,幸福死你。」
「去你的十個八個,你當人家是母豬麼?」蘇雅輕輕捶了他胸口一下,羞嗔且喜。
「你就是母豬,也是可愛的小母豬。」蕭翎哈哈大笑,又擰了擰她的瓊鼻。
「就算我能生,也要看你養不養得起。」蘇雅好心提醒他,「你別忘了,我們姐妹眾多,每人生一個就夠你煩的了,要是每人都生十個八個,你舀什麼來養?」
「怕什麼,你們敢生,我就敢養,就算去搶劫銀行,我也會湊夠奶粉錢的。」蕭翎威風八面,豪氣萬丈地表明自己決心,然後含笑看著懷中人兒,「要是媽媽知道了,一定會開心得不得了的,等到了年底,我帶你回去見媽媽,她一定會喜歡你的。」
「嗯,好。」蘇雅在他懷裡輕輕點頭,對於見落雪媽媽的事,她一直很期待,但也很擔心,擔心自己能不能讓未來婆婆喜歡。不僅僅是她,霄涵眾女同樣是這個想法。
「夜深了,我們休息吧。」蕭翎在她耳邊輕語,然後彎腰把她攔腰抱起,走向柔軟的大床。
把美人輕輕放在床上後,美人羞澀一笑,溫柔地說道:「蕭翎,芷瑩妹妹說了,頭三個月那個會對孩子不好的,所以你還是去找涵姐和婉兒陪你吧,我這段時間不能陪你了。」
蕭翎輕輕點了點她的鼻子,微笑道:「小傻瓜,難道我睡在你身邊一定要對你做什麼才行嗎?我沒那麼禽獸吧。」
蘇雅一聽,「噗嗤」一聲,忍俊不禁,笑靨如花。
「我只是想抱著你好好睡一覺,保證不會越界,好嗎?」這是他那次入魔發狂以來,用的最溫柔的語氣說的一句話。
蘇雅白皙如玉的臉頰有淺淺的粉暈,語笑嫣然:「那你上來躺著吧,不過你要是忍不住,可不能耍流氓。」
「我要是刷流氓,你就手起刀落把它切了好了。」蕭翎言之焀焀,拍了胸口保證。
蘇雅笑容未散,忍不住又笑了,白眼含嗔如媚飛了他一眼,輕聲啐道:「流氓,就知道胡言亂語。」
蕭翎輕輕躺下,在她的額頭輕輕一吻,關了床頭檯燈,柔聲道:「睡吧。」
輕微的呼吸聲此起彼伏中,兩人相繼進入甜美的夢鄉。